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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嗜血年纪·中原叛龙】

    寒风凛凛,雪吹樱榭,峰上世外隐地,不染凡尘俗浪。阵阵寒樱芬芳嗅入鼻中,身上的伤痛好像减轻不少,这一觉睡得真沉啊……但云渡山哪来的樱花树?受伤多日的弦上玄终于缓缓睁开眼,他正躺在一间儒雅别致的客房里,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樱香,寒冷的温度,令久睡神乏的人快速清醒过来。

    “小弦师兄你终于醒了!大仔!我的师兄醒了!”来送药的业途灵刚进门,放下药碗马上又跑出去喊人。

    不一会儿,秦假仙和荫尸人都来了。

    “这下好了,弦上玄你终于精神了!”秦假仙欣慰地大舒一口气。

    “劳烦好友……”弦上玄依旧虚弱,被业途灵稍稍扶起喂着药。“此地,莫非是……樱雪山?”

    “我们这么好的麻吉,别客气啦。”秦假仙笑道,“是啦,楚公子不肯外借楟竹,我们就只好把你转移到这儿来,经脉创伤已经全部医好,但你失血过多,外伤还需要静养。另外傲笑红尘见你无事,先行一步继续去北隅找铸剑师了。”

    “还有还有,师兄啊,擎海潮要我告知你,龙宿和雪芽——”

    刚醒来,这种晴天霹雳的大事就砸到头顶,弦上玄差点没呛着药,情绪激动之下又咳出几口血。

    “业途灵你不讲话不会变哑巴!”秦假仙又气又急,“弦上玄刚才清醒,你是不会等他伤势稍好点再讲是吗?!”

    “咳咳咳……好友,别责怪师弟了。”

    “唉,想不到龙宿竟然现原形,亏我还帮他引导舆论走向,为他说了一大通好话辩解。”秦假仙怨念道,“果真人不可貌相啊!”

    弦上玄挣扎着撑起半个身,虚弱地催促说:“暂收感慨,快快准备笔纸,吾有几事需要好友即刻办理,若迟了数分,只怕中原局势将倾。”

    秦假仙不含糊,马上去向楚华容借来笔墨,楚华容也跟着他们一起进屋探望弦上玄,寒暄道谢自是免不了,但弦上玄心烦意乱,暂时也顾不得诸多礼数。乍闻事态变化,竟又回归天命轨迹,弦上玄心中波澜激荡,强自静心,闭目思考片刻,硬撑着乏力的身体匆匆写下几封书信。

    “此回有劳楚公子割爱相救,大恩不言谢,若来日有用的到弦上玄的地方,楚公子尽管开口。”

    “不用,助人也是一件快事,不过诸位离开后,莫对外人提起此地。”寒天雪地的环境中,楚华容仍摇着团扇,一副风流公子的装扮,甚是俊俏。

    “贫僧有一言,还望公子姑且听之。”弦上玄一边执笔快速写着信一边缓慢说道,“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公子已身在俗尘中而不自知也。”

    “哦?你的意思是吾不该救你?”

    “天机之事吾无法多言,一饮一啄皆有因由,今日救吾,也许正是一段善因。若他日有难,往中原方向来,弦上玄必救你还恩。”

    “重伤的人先顾好自己吧。”楚华容满不在乎地摇扇离开了。

    “哎!这个公子我实在是忍他不了,真是清高到有剩。”秦假仙不停发牢骚,要不是为了弦上玄,他早走了,留在这里天天还得看主人家脸色。

    “难为你了。”弦上玄苍白病态的面容毫无血色,哆嗦的手用力抓住笔杆,的字也有几分颤意,他迅速写完书信,分成三份封好交给秦假仙。

    “一封是傲笑红尘,一封是佛剑分说,还有一封是擎海潮?”秦假仙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

    “傲笑红尘这封最为紧急,务必赶在他回到中原之前,绝不能让他知晓龙宿之事。”

    “为什么?”秦假仙疑惑问,“龙宿才是中原叛龙啊?”

    “如果傲笑回来,局面将更为混乱,你们不是不知傲笑的性格,到时事情将毫无转圜余地,不如让他专心对付魔龙祭天,不使魔龙遁回中原加强邪道力量。”

    “也是啦,傲笑嫉恶如仇,很难配合你的计划行动,反正魔龙祭天也该死。那傲笑这封我亲自去送,佛剑那边让业途灵去,擎海潮不知在哪里,就让会土遁的荫尸人去。”

    “好友,傲笑就在北隅,你送信之后请马上回来,吾现在行动不便,但中原局势刻不容缓,劳你尽速送吾回去啊。”

    “放心!”

    三封救急信送出,弦上玄独自躺在樱雪山的客房中,心中惴惴不安。远离中原,信息闭塞,还不知现在事态究竟坏到什么程度。剑中真相破,龙宿必然反目,与嗜血者合作近在眼前。难道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剑伤暴露了?闭目再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理了一遍,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一步踏错,满盘皆输。若是不杀解龙形,也许事情不必行至极端。是他自己太心急太鲁莽了,为何当时竟会做下如此不智,首尾矛盾的决定。轻叹一声,再深刻反思,只盼赶紧回到中原时,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明知重伤初愈亟需静养,但身在俗尘中的人岂有片刻暂息,秦假仙从楚华容那边借来一辆竹车轮椅,推着虚弱的弦上玄赶回中原。不管多少劫数,多少难关,总有信你的人陪在身边支持,最不起眼的小人物,最暖心的真情义,秦假仙如是,其他同志也如是,这条红尘路,其实从不孤独。纵然素还真尚在复生,师尊云游,他弦上玄一个人也要尽力撑起中原,岂能被莫名的心绪迷乱脑智,无情敛心,方见苍生大爱。正道群侠或退隐或闭关,中原目前实际可用的战力寥寥可数,佛剑剑子各有天命在身,这场乱局,究竟该如何拨乱反正。

    ……

    破败不堪的血篁嵬坡,今日杀意再燃,子夜时分,冰冷冷的嗜血者气息随风吹乱一地平静。紫衣儒者摇扇在前,黑衣道袍的少年跟随在后,正是已经变成嗜血者的龙宿和雪芽。雪芽被龙宿改换装扮,穿着玄鸣涛第一次入苦境时所着的,尺寸小了数分,但一模一样的玄色鹤纹道袍,脑后白发挽成散仙髻,一支珍珠银簪别于其上。失去任何情绪,一心只遵主人命令,雪芽如行尸走肉一般紧跟着龙宿。

    西蒙要龙宿从九幽处取回邪帝武学,好让邪之子更上一层楼,龙宿一路上都在盘算,虽然同为嗜血者,但王者只能有一位,邪之子的力量日渐强大,自己绝不能一直屈居其下,也许……

    一招叩门,尘扬沙走中,九幽果然现身。昔日有仇,近日有怨,九幽未发一语,提掌便攻,邪流排山倒海而来,但见龙宿摇着扇一派从容不迫,身后紧随的雪芽已瞬移到他身前,只一扬袖,便为他挡下九幽猛烈一掌。

    “九幽,吾无意与汝兴战。”一掌下马威,龙宿筹码在手,底气十足。

    “冷言热讽,口舌省下,直说来意,否则离开!”如果只有龙宿一人,九幽自然无惧,但方才交掌,另外一名少年根基深不见底,九幽心有戒备不敢莽撞。

    “快人快语,交出邪帝武学,双方罢手,若是不从,死劫临头。”龙宿扇一摆,雪芽马上蓄势待发,目光紧紧盯住九幽随时准备动手。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龙宿舍高贵之尊,屈就嗜血者,现在这臣服邪之子的儒门龙首,不过尔尔乎。”九幽讽笑道,“架子摆这么大,真是可笑。”

    “不死之身总是划算。”龙宿眼底愠怒渐起,“看看汝,因为畏惧傲笑红尘的清算,而让自己变成这般又老又丑的模样,真是可叹可悲。”

    “哼!你以为动手就能从我这儿夺走邪帝武学?痴人做梦,回去告诉邪之子,要邪帝武学,让他亲自来见我。”

    “邪之子贵人事忙,岂是你这老妪说见就见。既然汝不合作,那只好——”龙宿一摇扇,雪芽即刻如箭般射|了出去,九幽顿陷苦战。对付根基比自己深厚数倍的敌手已是应接不暇,一旁龙宿更虎视眈眈观视战局。

    西蒙要培养邪之子,他疏楼龙宿也有自己的神兵。雪芽根基比初出茅庐的邪之子更高数倍,只是如今还是普通的嗜血者,比不上邪之子的王者之身。虽然雪芽依旧不懂如何运气,但嗜血体质的即时修复功能,能让经脉被冲击的创伤在须臾之间恢复,雪芽身手欠缺磨练,邪帝武学在交予邪之子之前,不妨先抄录一份令雪芽练之,正可弥补不足。

    谋算未休,龙宿眼中得意之色愈发暴露,见得九幽被庞大气功攻击得进退无门,不得已以身法游走避开雪芽的掌气,如此也导致九幽力气流失加速,很快败势毕露。对战中,龙宿也发现一件怪事,明明是深夜时分,雪芽身上竟冒出许多白烟,那是普通嗜血者照射日光之后才会出现的情况,更有一股隐隐的佛气渗透出来,令雪芽运功多有窒碍。

    拖延无益,思忖不如速战速决,龙宿刚准备插手战局尽快解决九幽,天外忽来一道磅礴浪潮气劲,似鲸吼三千,怒海掀涛,轰隆震散对局。暗夜中,羽衣谪仙踏风而来飘然降尘——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

    “擎海潮?!”

    恐生意外之变,龙宿急急出手拦住擎海潮,一边给雪芽下命令尽快夺取邪帝武学。擎海潮依照弦上玄信中所示前来血篁嵬坡,本为堵截龙宿带回爱子,并无意多做纠缠,但龙宿既然执迷不悟,也怪不得他还手回敬。

    忽来援手争取一瞬之隙,九幽借机欲逃,怎奈嗜血者的猎杀感最为敏锐,不达任务不罢休的雪芽又瞬间挪位封锁生门。雪芽接到龙宿命令,露出尖爪獠牙的嗜血相,杀|性|凶|性|更烈,身上的白烟也越冒越多,但他毫不在意自身变化,一心一意只为达成主人之令。

    分心瞥见爱子变成如此模样,擎海潮惊愕分神,不小心被龙宿一剑伤及肩胛,翻掌将龙宿猛得击开,发现龙宿伤势竟在眨眼愈合,不死不伤,正是最难缠的嗜血者体质。擎海潮如临霹雳殛顶,当下方寸大乱,舍龙宿直转雪芽那方战场,赞掌襄助九幽先制住凶恶难驯的雪芽。

    以为雪芽还是那个五感全无的孩子,无法以声音将他唤回,擎海潮以保下九幽为先,不让雪芽手中染血。龙宿也马上加入战圈,原本还担心雪芽见到他的义父会顾念旧情,想不到嗜血化之后,雪芽已完全丧失过往一切记忆印象,除了主人,他的世界一片空白。龙宿固然满意这种现象,但擎海潮在此,总归碍手碍脚麻烦一件。

    毫不留情,全无保留的雪芽如嗜血杀神,配合龙宿的攻势,将擎海潮和九幽打得几无还手之力。血篁嵬坡一片愁云惨淡,在绝对力量面前,没有丝毫生机可言,援兵也救不了九幽的性命。凋零的风中烛,终究灭了火芯,辟商刺穿九幽心脏,倒落尘埃之前,邪帝武学被龙宿顺利取出。

    “雪芽,东西到手,放过擎海潮吧,他毕竟是汝的义父。就放他回去告知中原那班人,宣扬我们的强不可摧,哈哈哈哈——”龙宿嚣狂冷笑数声。

    命令既下,雪芽即刻收手退回龙宿身边,又俯首帖耳地跟随主人离开。受创不轻的擎海潮伤痛,心更痛,眼睁睁看着爱子再次跟着阴谋家离开,可恨自己无法阻止,谁都救不了。

    日渐破晓,晨曦清冷的阳光丝丝缕缕透过云层,返回血龙湖的两人还在林中漫步,龙宿贴心地化出一把朱红的油纸伞递给雪芽,让他撑着挡住阳光。

    “朱伞,也是涛涛最喜欢的物件。”龙宿低声自言自语。随即又恢复成野心家的算计嘴脸,“嗯——我们两人联手果真所向披靡,等汝练完邪帝武学,吾再为汝筹谋更强的嗜血体质,西蒙与邪之子也无所可惧。”

    跟在身后的雪芽对龙宿愈发嚣张的气焰毫无反应,他身上蛰伏的佛气越来越炙热,似隐隐压制着嗜血邪气,但血脉中原始的嗜血渴望无法抑制,他丧失对所有食物的兴趣,只想饮血,只有血,才能将这份灼烧感浇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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