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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变局Ⅲ】

    鎏法天宫内中斗得风起云涌,被空间术法隔开的外围却丝毫无感,众人仍在诵经祷祝悲痛佛子之将亡。哀伤的氛围,忽有丝丝缕缕的魔气透过空间隙缝逸散而出,普通僧众并未察觉,顶先天的几位马上谨慎戒备起来。当前嗜血族乱世,并未听说魔域又有魔头现世,究竟是哪来的魔气敢上鎏法天宫扰乱圣祭?

    这股魔气,熟悉的感觉,擎海潮最先反应过来。“雪芽?是雪芽身上的魔气,一定是雪芽!”说着,他迈步就要闯入内中,众人立刻将他拦下。

    “暂等片刻吧,若雪芽真在内中,与佛剑佛子一同应是无碍,硬闯恐坏了佛子牺牲自己的本意。”剑子好言劝道。

    虽是忧心义子安危,但等待这一时半会儿,是该给为大义牺牲的伽蓝佛子最基本的敬意,擎海潮感佩在心,默默将担忧压下,驻足原地静待。谁知魔气愈发沛然,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到不凡魔威,等在外围的人万分焦急,不知内中究竟是何状况,但所有人都不敢擅入。观剑子神色,比方才劝擎海潮时更为紧张肃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通往内中的大石门,好像生怕那里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魔气稍弱,天上竟飘下金色佛露,淅淅沥沥的甘霖洒在每个人身上,众僧众信悲号痛哭,敲响丧钟,他们都以为是佛子圆寂,才会天降佛雨消弭空气中的邪魔之气回馈大地众生。百姓们一边大骂佛剑是丧心病狂的杀人魔,一边哀恸佛子牺牲,哀愁的气氛让群侠也不由叹息。

    就在此时,大石门倏然开启,自内中飞出一道紫光,电光石火蹿出鎏法天宫直向中原方向逃离。

    “雪芽!疏楼龙宿!”惊愕间,擎海潮已化光追赶而去。

    “是嗜血者!众人为佛子报仇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信徒一呼百应,拿起原本要打佛剑的刀枪棍棒也追了出去。

    “众人冷静,冷静啊……”根本稳不住混乱的场面,压不住情绪的众僧也追龙宿去了,剑子无奈连连摇头,“唉,自作孽,不可活也。”没见到约定好的信号,剑子心中已有九分安定,转身卸下今日所有负担,轻轻松了一口气,“嗯——看来情况顺利,入内一观。”

    ……

    血虽止住,但被佛牒圣气灼伤的伤口始终冒着白烟,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龙宿,挟着同样新痕旧疤烧痕累累的雪芽,被擎海潮和鎏法天宫众人追得慌不择路,明知要逃回天禁不日城才能获得生机,奈何逼杀在后不留喘息余地。怨天恨地只怪自己轻信小人,龙宿急怒攻心,猛地呕红,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再也走不动,颓然靠在树边喘息不止。

    “疏楼龙宿,将雪芽还吾,吾便不再追究。”几乎与龙宿同时停下,急追而来的擎海潮只想要回自己的义子,并不想再节外生枝。

    “休想!”伤势沉重的龙宿紧紧揽住雪芽的肩膀作为支撑,仍嘴硬道,“汝该做的是护送吾离开,莫忘了雪芽也是嗜血者,等后面那班人追上,他同样活不了。”

    “活不活得了,那是吾的事,与你无关。”擎海潮怒然出手,就算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优先夺下雪芽为要。

    龙宿急忙将雪芽拉到身前,逼擎海潮自撤掌力。只见雪芽浑身比云渡山分别那日更加血淋淋,嗜血体质仿佛失效,数不清的伤痕不停流着血,额头上也撞破了一大块,血迹染红了半张脸,又委屈又痛苦地不停流泪,泪水和血水融合,分不清流出的是眼泪还是血泪。他好像又恢复五感尽失的状态,瞳孔的颜色和眉间的额印都回来了,哭不出声,茫然无措,双手摸索着,只能依靠唯一能听得见的龙宿。

    擎海潮见孩子这般状况痛心不已,拳头紧握怒意炽盛,一字一句沉声言道:“再说一次,将吾儿还吾——”

    无需言语,只一个眼神,擎海潮已知龙宿答复,狂澜鲸涛平地而起,广阔荒漠卷出巨大沙浪,抽出腰间神兵号雨鲸脉,哪怕今日杀不了嗜血者,也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从未交过手,龙宿不知擎海潮修为深浅,以为凭借不死体质勉强还能再战,可才一招,龙宿惊觉擎海潮深藏不露,若他使出全力,只怕更在佛剑之上。

    号雨鲸脉虽不能伤害嗜血之体,但擎海潮不是莽夫,能让他亮出神兵,已是对曾经的儒门龙首最大的敬意。鲸脉化为钢刃,每一击都专刺佛牒留下的无法自愈的伤口处,扩大伤势令龙宿难以招架。被抛在一边的雪芽失血过多,昏沉沉不知该怎么办,想去帮龙宿,可那两人斗得间不容发,尤其擎海潮知道雪芽会寻声入战,故意转换战斗方位,时而在东时而在西,时而天上时而地下,混乱的雪芽只好杵在原地干着急。

    伤势不断恶化的龙宿正面再接浪逐千秋峰,澎湃浪潮之气竟让嗜血之体一时难以消化,险险被震碎五脏六腑,一步一血退到雪芽身边。擎海潮捉准时机,号雨鲸脉化为柔鞭,轻轻一甩,缠住雪芽腰部,收力欲直接将雪芽夺回。雪芽吓了一跳,大哭着立马扯住龙宿的袖子不让自己被带走,另一手却摸到无比熟悉的号雨鲸脉——瞬间松手,顺着号雨鲸脉的鞭子,雪芽边哭边笑跌跌撞撞地向擎海潮跑去。

    “雪芽回来!吾不准汝离开!”龙宿虚弱的喊声飘来,雪芽又停住脚步,为难纠结地左右摇摆。

    擎海潮急忙收拢号雨鲸脉,快步上前将雪芽抱起,不过半年,这孩子已经面目全非,他牢牢揪着义父的雪氅忘记了身上的痛,还傻乎乎地冲义父咧嘴笑呢。

    “雪芽乖,我们回家。”擎海潮略带哽咽地揉了揉雪芽的头发,雪芽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义父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把自己满面的血迹都蹭到义父脸上也浑然不知,开心地张着嘴想说什么,可只‘啊’出一些气音。

    后面追赶的鎏法天宫众人早被鲸涛浪气卷得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擎海潮依言得回孩儿就放过龙宿,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可龙宿怎能甘心,即使重伤无力再战,也不能丢失手中王牌。嗜血王权秘咒催响,雪芽和远在千里之外的邪之子同时接到感应,但此回雪芽不再受控,只在要离开时不停转身望向龙宿,就好像他真能望见什么似的,还不断拉义父的袖子想要回去救龙宿,眼中竟又流出泪来。

    “唉,什么事情义父都能答应你,但他将你害成这样,你又何苦再回去。”擎海潮无奈叹息,伸手戳了戳雪芽脑门上还在渗血的伤疤,疼得雪芽直呲牙。“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伤疤还未好,就已经忘记了?”

    教导只是自言自语,擎海潮很清楚雪芽听不见,但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甚至还觉得雪芽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说罢,拉着雪芽执意离开,雪芽虽有犹豫,一步三回头,却还是乖乖跟上了义父的脚步。

    本以为能就此父子团聚,谁知天际乍然邪云聚拢,天愁地惨鬼哭神嚎,白昼瞬间黑夜,三光尽掩如坠黑暗深渊,与上回邪之子清杀鎏法天宫时的情景一模一样。擎海潮警惕地将雪芽护在身后,邪之子之能已经领教过,仅凭擎海潮一人,既无佛牒也无邪刀,只怕败亡就在顷刻。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没有伽蓝佛子的光明分界,处在全然静默的黑暗中,这就是雪芽的世界,无色,无声……擎海潮提起全副精神谨慎戒备,不知邪之子躲在黑暗中的何方,嗜血者天生不受黑暗所限,此刻正是最适合嗜血者的狩猎时间。

    猛地,数道气劲从莫名方向袭来,擎海潮习惯性地举掌格挡,挌开这数道暗掌之后,惊疑雪芽不见了!他明明抓着自己的羽氅站在身边,怎会突然不见?一查之下发现雪氅上少了几根羽毛,定是雪芽被抢走时揪下来的。擎海潮焦急探寻,可在黑暗中什么痕迹都找不见,雪芽竟是凭空消失了。那偷袭之人再没发招,整个荒漠又寂然无声,连邪之子也没出现。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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