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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一梦千年】

    天风微淡,云幕轻垂,秋日冷阳并无丝毫暖意,铺洒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苦境大地。不知是记忆有示,还是冥冥所指,玄鸣涛抱着白子墨目标明确一路直冲千竹坞。尚未入林,竹叶清风送出清脆铃响,沿途竹枝上挂满了名字,一人一笺,系铃垂叶,彰显内中医者能为非凡。

    今日的千竹坞未见飘雪,倒是秋意飒然,玄鸣涛三人不请自入,在医庐外请见医邪·天不孤,却见天不孤懒洋洋地从屋后另一片林中出来,一袭红衣妖艳夺目,黑发披垂自在不羁,腰间坠着一只小葫芦,潇洒殊丽雌雄莫辨。

    “大夫别来无恙,这回要劳烦你医治吾的师兄。”玄鸣涛开门见山上前一步请求道。

    天不孤扫了在场三人一眼,毫不关心伤者,慢悠悠地踱到屋外石桌边坐下,反而调侃起玄鸣涛来:“前次来时,大师还是一条孤魂,此回总算魂体齐全,恭喜了。”

    玄鸣涛赶忙搜索弦上玄的相关记忆,确认天不孤话意。“上回吾助大夫融合了七神针,你为吾医好一对父子。这次,就请大夫再开条件,只要能救吾师兄,在下绝不推辞。”

    “这世上知晓七神针传说的人少之又少,如你那般以魂体行走江湖的人更是罕见,可惜大师魂体羸弱不能久留,遗憾当时无法切磋。好在你信守承诺,回来与吾相聚,不如趁此回,大师亲自体验一番七神针的效能如何?”天不孤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一身魔者装扮,所谓的‘大师’。眉眼轻挑,示意玄鸣涛过来接受试验。

    白子墨暗示玄鸣涛不可冲动,条件交换恐会吃亏,玄鸣涛低声说了句‘放心’,将满面怒容的白子墨交给紫荆衣抱稳。右肩轻动,化销插在右胸的半截云刃,拂袖来到天不孤跟前,盯着他的左眼意味深长地说:“死神天敌的邀请,玄鸣涛接受。”

    目光对视之刻,神之瞳流光溢彩,引得天不孤左目死神之眼亦神能外泄。天不孤略一发愣,随即运使死神之眼,取针疾射玄鸣涛周身要穴。七神针眨眼没入体内,瞧得等候两人心焦不已。七针齐齐刺向心脏,破损的雪芽之心再受冲击。玄鸣涛立刻运起神魔之能,以三层护身气罩隔断天不孤的功力,反向操控七神针走势,神针在他体内游走数轮,反而为他打通经脉加速伤口愈合。

    一根,两根……天不孤无法控制神针,只能等玄鸣涛把它们逼出体外后一一接住。谁知等了一会儿,玄鸣涛突然没了动静,众人悬心之时,却见他慢慢睁开双眼,圣魔之能汇聚神瞳,金蓝异光直冲云霄,身后似有黑翼隐隐浮现,刹那间,神目出针,锋尖直刺天不孤。

    天不孤反应慢了一步,连忙后撤,提元运功急挡挟带宏大神能的神针。但看黑影划眼,下一秒,玄鸣涛剑指夹住了两枚神针。

    “在下卖弄了。”玄鸣涛收针将其物归原主,再次请求道,“现在大夫可以医治吾的师兄了吗?”

    天不孤似有惊喜,又有些新奇,维持一派表面镇定地一甩长发,“将伤者送入屋内,闲杂人等,外围等候。”

    玄鸣涛和紫荆衣自觉退出医庐,不约而同来到千竹坞附近的烟波江畔静候。一人立在枯败的垂柳下,一人立在十步开外的江岩边,一起望着东流而去的江水无言以对。两人沉默伫立足有三个时辰,谁都不肯先开口,谁都不愿先让步。

    天际云彩暗了暗,一场秋雨毫无征兆地洒落苦境,烟波江上雾气更泛,烟白雨雾朦朦胧胧一片诗情画意,显得那两条站得笔直的背影分外格格不入。时序渐移,难以忽视的头昏脑涨又开始发作,也许是方才神针试探牵动诸元紊乱,玄鸣涛体内魔元再度借神力冲击诸魂,意欲主导本元。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玄鸣涛率先打破沉默,担心自己状况不稳,来不及与紫荆衣分说明白,下回还不知何时才能遇见。

    “无。”紫荆衣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吾早成路人,今日若不是为了雪非焉,吾根本不想见到你。”

    “好,我倒是有些话想对你讲。你不想见我,我却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见到活着的你——”玄鸣涛话中有话,从容不迫地说,“天命眷顾,故友重逢,怎能不欢喜?”

    “故友?不必了,紫荆衣高攀不起。”

    “你可曾对金鎏影说过这样的话?”

    “你别以为雪非焉几句话就能让吾改变心意。”紫荆衣不为所动地说,“金鎏影与吾,以及雪非焉,我们三人相伴千年真心相待。若非弦上玄——也就是你!助玄宗和苦境之人共同谋算挑拨离间,金鎏影何至与吾反目。”

    “真心相待?”玄鸣涛冷笑一声,“听说,苦境以前有一名叫作勾的人,他有一名挚友叫作佘,勾被他所谓的挚友追杀得走投无路,又被他曾经背叛过的同修屡次救起,但这名勾却铁齿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反诬帮助他的同修同志是离间小人,念念不忘欲杀他邀功的所谓的挚友,就连曾经的救命恩人都弃若敝屣。你说那名勾是中了他挚友佘的什么毒?也许比玄龙针之毒更噬心万倍吧?”

    紫荆衣脸色变了变,“指桑骂槐大可不必。”

    “我又没指名道姓。”玄鸣涛沉声道,“金鎏影将你卖给魔界时,魔界可没向他收利息。”

    “哼,不选择金鎏影,难道要选你?任你摆布操纵?”

    “我何时操纵过你?”

    “当年赦天神封之前,你明明早知天机,却假醉做戏利用吾传递假情报,是吾错信了你,还枉自欣慰你醉中仍为吾盘算。”

    “原来你还在计较此事。我是早知天机,但若非你负我在先,我又何苦做戏引导你。当你拿着酒出现在我面前时,你心中的秤便已倾斜,所思所想皆是为了金鎏影,何曾想过我?”

    紫荆衣猛然转身怒瞪玄鸣涛:“你若真当吾为友,信任吾,将实情相告,吾必然会想办法保全你。但你宁愿装疯卖傻,利用吾对付金鎏影,明知当年我与金鎏影已有百年情谊,你反其道而行令吾中计,害吾被金鎏影疑心。”

    “是啊,你们有百年情谊啊,难道我能拿整个道境之人的性命去赌与你那短短的十年交情吗?”玄鸣涛紧紧闭目强忍头痛,尽力压着自己满腔的愤懑,“百年情谊又如何?千年情谊又如何?金鎏影若视你为挚友,怎会在灵地真相揭破之后疑心你?又如何会被外人轻易挑拨至非杀你不可的地步?千年交情尚且如此,试问我怎敢赌区区十年?若我当年赌了,现在结局会如何?道境还在吗?玄宗还在吗?你还在吗?”

    一连数问,堵得紫荆衣说不出话,金鎏影的背叛犹历历在目,这场友情的赌局,他们都是输家。紫荆衣负气转身重望东流江水,拿羽毛扇遮住自己的表情,闭口不言。

    “罢了,当年之事,就当作你我皆有过错,酿成千年遗憾,你怨我不曾信任你,我怪你最终负了我,吵来吵去也解不开心结。”玄鸣涛气息渐弱,不得已截断话头,“这样吧,三日后,我在道境的老地方等你,给我们彼此一个答复。”

    紫荆衣冷哼一声未置可否,却闻身边一声闷响,侧目一瞥,原来是头痛欲裂的玄鸣涛跌倒在古柳树根上,捂着脑袋蜷起身,不顾形象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状似发狂,好像确实十分痛苦的模样,没一会儿就昏死过去。

    难道是玄龙针之毒发作?表征看着并不像。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论玄鸣涛如今是人是魔,趁他中毒虚弱之时废除他的功体,对玄宗,对正道,哪怕对金鎏影,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紫荆衣心中挣扎几番还是没有出手。他想起自己还欠弦上玄一个救命之恩,若不是弦上玄临走前请托一页书前来相救,恐怕他将要亡于金鎏影之手。紫荆衣很快说服了自己——既然如此今日就放过玄鸣涛,让其自生自灭也算仁至义尽。

    这一番小动作与不怀好意的眼神恰恰落入天不孤眼中,大夫刚做完初步的接脉手术,前来烟波江通知伤患亲友,见此情形马上加重脚步,暗示紫荆衣现场有第三者。紫荆衣立时收起隐在袖中的玄龙针,没事人一般转身面对天不孤。

    得知白子墨已脱离危险,紫荆衣由衷松了口气,余光瞄了眼昏死的玄鸣涛,想来大夫已至无甚要紧,便率先告辞离开。天不孤撑着一纸朱伞随意拂衣坐于江畔石上,斜拄着脑袋兴致盎然地观察昏迷的玄鸣涛,任他秋雨淋身痛苦抽搐,天不孤只顾自己遮雨赏景。

    昏迷中的人,表情却异常狰狞,神魂撕斗纠缠不休。几番拉扯对峙中,忽见数道光束透亮神识空间,接连四散的魂元修补为一体。瞬间无数回忆画面海浪般涌来,错综纷杂眼花缭乱,一念历遍千年,一眼游遍诸界,一举交遍万方。师徒父子,挚友兄弟,亲人友人爱人,四魂双体都有他们专属的记忆,专属的感情与心意。

    回忆一层一层叠加,一层一层坠落,化为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玄鸣涛不再是旁观的看客,不再是被填塞记忆的储存容器,每一段回忆都融进血肉骨髓之中,成为了他过往的经历,现在的业果,将来的责任。

    千年何其长,沧海桑田人世几度变迁,千年何其短,南柯一梦徒叹秋雨凄寒。混在脸上的不知是雨,是血,还是泪,枕着树根侧卧昏迷的人未再挣扎,区区小梦即走完他人千年苦旅,不知该说幸是不幸。

    昏昏沉沉又睡了数个时辰,前世今生尽数湮灭,四魂双体归一再无波澜。绵密的秋雨一阵接一阵,好不容易停歇片刻,细细雨露沾在玄鸣涛长长的睫毛上,洗去经年凡尘血泪,晶莹清澈,似庆他新生,重活一回。

    “大师终于清醒了。”天不孤不紧不慢地收起七神针,阖伞悠悠道。

    “吾现在这副模样,哪还像个大师。”玄鸣涛自嘲地笑了笑,坐起身使劲拍了拍脑袋,倒是不疼了。“多谢大夫以神针引导相助,在下才能顺利融合魂识。不知吾师兄如何了?”

    “无吾之助你也能自行融合,吾不过加速进程而已。”天不孤浅笑道,“你的师兄无性命之忧,公子不必担心。”

    “医者父母心,大夫仁慈。”玄鸣涛起身向天不孤礼貌作揖说,“死神天敌出手,哪有抢不回的命,在下可否探望伤者?”

    “仁慈?哈哈。”天不孤不以为意地撩了撩鬓发,“随吾来——”

    简陋的医庐内只有两张草榻,被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白子墨静静躺在左舍榻上,只露出一颗脑袋方便喂药。玄鸣涛想起当年入门试炼结束后,他也是如此被送回新道子院,白子墨还任劳任怨地照顾了他许多日子。现在对象互换,玄鸣涛勉强扭出一丝变形的苦笑,瞅着白子墨睡得正沉,便蹑手蹑脚出外阖上了木门。

    “伤者脏腑无虞,只是经脉受损严重,断裂数十处,吾已逐一接起,至于皮外陈伤久病,恐怕需要休养数月乃至数年。”天不孤坐在院中石桌边等着玄鸣涛,邀他同来一坐。

    “换上新脉是否可行?”玄鸣涛一听愁得眉头绞在了一起。

    “若要更换全身经脉,就必须先废除伤者所有的根基修为,换脉之后方能如新生一般重头修炼。”

    “唉,劳烦大夫替吾照看师兄,吾去找些强筋益脉的珍品来,聊胜于无吧……”

    “吾的病人吾自然要医好,公子不用客气。”天不孤用探究的目光盯着玄鸣涛的眼睛,“公子这双眼睛,倒是十分奇特。”

    玄鸣涛下意识闪避了眼神,随即反应过来天不孤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便投其所好说:“大夫亦曾见过这样一对神之瞳,并且死神大人还赠了你一颗不是吗。”

    “嗯?”天不孤略感意外,人间竟还有人知晓死神与他的故事,不禁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左眼,动作稍显暧昧。“第一次相见时,公子身为残魂,吾只觉得你修为不差,能为吾取来钟离神针。此回再见,神力相吸,呼引召唤,方知公子深藏不露。”

    “在死神之眼下,任何人事物都无所遁形,大夫早将吾看透了。”

    “公子的新躯体并无破绽。”天不孤意有所指地说,“但你的神魂满是破绽。”

    “意料之中。”玄鸣涛淡然地说,拱手向天不孤施礼,“还是要感谢大夫两次相助之情。现下吾须赶回魔界救人,白子墨师兄就暂托付大夫了。”

    “公子自己身上的毒伤不处理吗?”

    “不用了,吾留着这毒还有其他用处。”

    “嗯——”天不孤意味不明地沉吟一声,“吾期待下回与公子再会。”

    ……

    进入火焰魔城前,玄鸣涛将魔皇华袍拾掇得干干净净,金冠不知道丢哪儿了,索性披散长发,还不忘调转元身将白发转为黑发,检查一番没有问题才安心。阎魔旱魃的大军居然还未回来,他们被调去在黑暗道苦境入口打中原正道一个回马枪,虽然坑了正道一把,好在参战的都是高手,想必应能脱身。

    魔皇令提前发出,城门口只有九祸带领鸠盘神子等驻守魔将迎接玄鸣涛,朱武不知又跑哪里去跟萧中剑鬼混了。欢迎仪式没有上回那么场面宏大,玄鸣涛刻意绷着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扬起黑金法袍翻飞身后,每一步都走出气势万千的豪迈。

    回城第一事,必要往天魔池汇报。想必弃天帝早已感应到新的圣魔元胎组合完成,正迫切等玄鸣涛回去谈话。这次,魔皇意外支开了他的贴身护卫雪蛾天骄,反叫鸠盘神子守在天魔池外,其余魔物一律不准靠近。

    见故人容易,面对现实却难,距离圣魔元胎全复已过去近一日,必须编一个恰当的理由向弃天帝交代。独自立于天魔像下方,玄鸣涛深吸一口气,排空一切杂念情绪,缓缓闭目连接意识对谈——

    “吾儿,你终于回来了。”还来不及恭维半句,弃天帝就迫不及待抢了话头。

    玄鸣涛镇定答道:“孩儿拜见父皇。”

    “吾儿何故迟返?是元胎仍有不妥之处吗?”听他关切的声音,还真是一派慈父作风。

    “父皇见谅,孩儿回来时想试试完整的圣魔元胎到底威力几何,于是就去狭道天关,闯了闯灭境邪灵阵。没想到邪灵如此凶悍,灭境难以攻克,孩儿独木难支只能先撤回,给父皇丢脸了。”玄鸣涛打诳言从来不脸红。

    “区区邪灵,何足道哉。吾儿当下仍应将心思放在苦境,等灭了苦境,再逐次消灭集境,灭境。”弃天帝叮嘱道。

    “是孩儿鲁莽了,不过完整的圣魔元胎确实力量非凡,若搭配大军,重建人间秩序指日可待。”

    “稍后让伏婴师再为你摘除新生的人心,吾儿方能真正无敌。”

    “孩儿派伏婴师去海波浪擒无罪之人,他似乎尚未回返。”

    “无罪之人只能自然死亡,不可用兵刃掌毒杀之。”弃天帝似乎对亲自培养,一直根据他的安排按部就班长成的圣魔元胎还有些不放心,试探道,“接下来的事,不必为父多言,吾儿应该知晓要怎样办了吧。”

    早有腹案的玄鸣涛从容应答:“是,等无罪之人死后,开启万血邪录,父皇就能冲破天魔像封印重临人间。”

    “岂有如此简单?”

    “不能吗?莫非还需其他条件?”玄鸣涛装傻问。

    “吾儿四魂双体合一,难道仅仅只增强了功体?”魔神的语气加重几分。

    “这……孩儿蒙昧,还请父皇赐教。”

    弃天帝略显怀疑地说:“回去后叫朱武来见吾,”

    “父皇,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吩咐孩儿,为什么要换大哥来?难道父皇更喜欢大哥,更信任大哥吗?”玄鸣涛在意识中说完,现实身上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吾儿,为父要你取了苍的命,你可做到了?”

    “那是自然,身死道消,道星落尘,唯一的遗物就是白虹剑了,孩儿丢给正道那班人作为震慑之用。”得意洋洋的语气简直跟银鍠云河如出一辙。

    “甚好,等与朱武讲完,为父便会将计划全盘告知吾儿。”弃天帝闻言貌似声音缓和不少,又表现出温情脉脉的一面。

    继续追根究底似乎不妥,玄鸣涛顺势而下妥协道:“好吧,那孩儿就先专注万血邪录之事。”

    令人奇怪的是弃天帝没有提三本奇书,万血邪录之后直接跳到了召唤朱武,不得到三本奇书,弃天帝怎么能得知神柱的具体位置?玄鸣涛心中有疑,一时没想明白。切断意识连接后仰头再望威严高耸的天魔神像,少了些许惧意,多了几分压力。

    倒退着离开时,脚下突然踩到一小块硬物,还以为是天魔池边寻常的小石子,低头一看,竟是雪芽的长命锁,血迹风干掩在尘土中无人在意,被遗忘于此。玄鸣涛立刻心虚地瞥了眼天魔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命锁拾起揣进怀中,做贼似的裹紧袍子快步离开天魔池。

    朱武还是要通知的,当前表面功夫不得不做,他们会谈什么不用猜也知道,至于通知朱武什么时候回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要赦生童子不死,九祸不生孩子,就不会出现第三个圣魔备胎,九祸不会被吸尽元功而亡,朱武也不会被弃天帝利用,关键症结还在保护九祸赦生,回头得跟朱武好好叙叙旧。

    玄鸣涛一言不发带着鸠盘神子抄小路,来到魔城外围无人的高峰上,确认环境安全才将一切对鸠盘和盘托出。

    鸠盘神子满脸淡定,一副早知一切的模样。“吾会通知孟白云来魔界外围接应,将绯羽怨姬平安带离,也会将营救擎海潮的办法通知正道。之后还有什么安排?”

    “圣尊者回万圣岩退隐修行了,你最后为吾办完这两件事,吾希望你带着吞佛童子离开中原,去海外寻清净地就此退隐。”

    “那你呢?”

    “吾还有自己的天命要履行,不用担心吾。”

    “吾还能再唤你一次弦上玄大师吗?”

    “哈,其实你吾早在第一次道魔大战前就已见过,不知道下一步该往何方踏出的少年兄。”

    “你就是那名作佛魔论的小道子?”

    “啧,一语成谶,沦落至此。”玄鸣涛调侃地咂了咂嘴,“红尘一遭也算不枉,你去吧,天地旷阔,处处归程。”

    剑雪无名合十作佛礼,躬身敬拜:“大师保重,小僧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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