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伤
“我们去几楼？”
站在中间的张老师回头问唐玄之。
“1楼。地下停车场之前发生过爆炸，吸引了大量丧尸，借此机会我们已将他们封闭在内，减少了1楼停车场入口附近的丧尸。但这也导致地下停车场几乎无法进入，车辆无法驾出。”
唐玄之说着，挪到电梯按钮旁，按下“1”，返回我身后。
电梯缓缓下降，众人仰头看着上方跳动的数字。5，4，3，2，1……
“叮咚”。
电梯正对着一堵墙。刚一开门，门口就扑来几只丧尸。最前面的小吴和小林分别打退丧尸，张老师招呼着大家往电梯后的大门跑。大门旁的丧尸听到动静，纷纷朝我们奔来，面目狰狞。我和小张一左一右，配合着小吴小林，呈四角之势把众人护卫其中。
“现在往哪走？”
我奋力拼杀着，大声询问唐玄之。
“去购物街。”唐玄之冷静地说着，用小林分给她的羽毛球拍推远几只丧尸。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不能把他们直接爆头，我接着用电棍敲碎了他们的脑袋。
“好。我们往购物街走。”我大声喊着，众人簇拥着往贴近购物街的小区大门移动。
现在还没停电，街道上还很亮。
快要出去的时候，几只丧尸鸟嘶哑地鸣叫着从天空盘旋而降。被围在中间的几人见状纷纷拿起背包挡在头顶，阵型一时变得有些分散。
我把电棍捅进又一只丧尸的眼眶，拔出来时带着腐臭的脑浆。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晚饭、腹中空空，还是因为实在太恶心了，我看到电棍上的脑浆时突然感觉一阵反胃，随即眼前就是一花。
身后的张老师见状，一把把我拉进包围圈，拿出绑在铁条上的超长榔头顶替我的位置。
“林冬，你怎么了？”唐玄之接住我，低声询问。
“呃……我……呕……”我开始干呕，大口大口地干呕，感觉胃里直冒酸水，眼前一片昏黑，世界天旋地转。
周围人纷纷转头看来，大惊失色，又纷纷退开，把阵型撑得更开了。
这不怪他们。早期感染H病毒时，如果一个人总是感到饥饿而又刻意不让自己吃东西，确实会不断干呕。
但我没有感染啊，我连受伤都没有，怎么会干呕呢？
“林冬已有将近10小时未曾进食，并且连续进行了4小时高强度运动，身体消耗过大，出现了低血糖症状。”旁边的唐玄之一边扶住我，一边冷静地对周围人解释说。
“进食……嗯……我这里有……”身后的罗先生慢慢说着，然后我感觉一只手把什么东西喂到了我嘴里。这些东西像是巧克力，还有些坚果，还有酸酸甜甜的糖。
“天上！”小张大喊。然后我感觉周围的人又重新往里缩了一些，我被撞了几下，不禁扑在地上。
“林之，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扑在地上的我听见张老师的吼声，伴随阵阵耳鸣。我挣扎着试图撑起四肢站起来，手脚不听使唤地又软在了地上。
此刻的我哪里都难受。肚子难受，手脚难受，头难受。四肢无力，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胃里想吐。但我又知道现在不是我趴在地上的时候！我必须站起来！
“张彦和，你想表达什么？”
旁边伸来一双手，试图把我扶起来。
“我知道你会很难接受，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过来扶我的手不见了，同时我听见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我感觉这个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潜藏的危险。
“呃……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天旋地转。
忽然间，原本软弱无力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前所未有的力量。
尖叫声。呵斥声。脚步声。阴暗的嘶吼。扭曲的挣扎。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头野兽，周围都是我的食物。
视野中一片兴奋的血红。耳边传来魔鬼的讥笑。
我兴奋地扑倒我的猎物，准备撕开他的喉咙。
“啊——”
我听见人类的惨叫，然后是什么咀嚼吞噬的声音。
“砰！”
身后传来身体被击中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林……”
“唐玄之！”
唐玄之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我惊恐地大喊着扑到她身前，抱起她。
“唐玄之！唐玄之！”
我抱着她，反复喊着她的名字。她双眼紧闭，表情痛苦。
“砰！”
这回是我的头顶发出的闷响。我被砸得眼冒金星，但仍咬着牙保持清醒，努力抬头。
这一锤是张老师打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漠的表情中蕴藏着浓浓的悲伤与疯狂。
“你！你们！你们要……”我刚要愤怒地发出质问，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血腥。
血？
哪来的？
唐玄之的？
我赶忙查看唐玄之。除了她腰侧的伤口正在潺潺渗出血来，她的浑身上下布满了血手印。
血手印？
我的？
我不明白。
突然又是一锤，狠狠砸进我的下巴。
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仿佛要从下颔骨打穿我一样把我打飞到一旁。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口腔里涌上更浓重的血腥味，搅合着碎齿。
对了，之前我好像也感觉到了嘴巴里有血腥气……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跑……”
我听见轻轻的一声呼喊，是唐玄之的。
唐玄之！
是唐玄之！
她现在有危险！
我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这个愿望无比强烈。
“砰！”
又是一锤，横向砸进我的脸颊。
……
“冬冬，你看这个……”
“冬冬，去洗脸……”
“冬冬……”
“啊！”
我睁眼，闻见客厅里传来好香的味道。
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冬冬，小懒猫，快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唔……奶奶？”我躺在床上，转头，看见奶奶端着什么站在门口。
“冬冬，你看，这是什么？”
我嗅了嗅。
“嗯……是包子？”
“对了，是包子。快起来，不然一会儿就没啦。”
“哦……”我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朦胧。
“好啦，起床了就赶紧去洗漱吧，不然又是一只小花猫……”
“嗯……”我答应着，准备下床，突然想到了什么，“奶奶，之之呢？之之怎么没来？”
“啊……她啊……”奶奶说着，声音忽然消失了。
我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不禁疑惑地准备下床出门查看。
“林冬！！！”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呼喊声。我猛地睁眼。
一柄锤子正要朝我当头砸下！
我猛地侧身一滚，躲过这一击，而后迅速站起，勉强稳住身形。
头还是很晕，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那么痛了。我竭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四处寻找唐玄之的身影。
“唐玄之！”
唐玄之躺在绿化带里，周围围了一圈丧尸，生死不知。
我想冲过去，一柄锤子呼地一下挥过来。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右臂传来一阵咔嚓声。
“张老……张彦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张彦和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着脸又挥出一锤。我踉跄着扑到一边，十分惊险地躲过这一锤。谁知背后又是一阵锤风，我躲闪不及被直接打倒。
“噗——”
我的肺部承受种种重击后，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血。
“我……你……”
我嘴里流着黏丝丝的血，不甘心地往前爬，即便前方是扑来的丧尸。
突然，我听见周围传来好像是灯泡爆炸一样的声音，然后周围的光一下昏暗了许多。
“砰！”
“呃……”
黑暗中，又是一锤砸在我的后颈上。我已经没有力气大喊了，只是翻了翻白眼，又吐出一口血。
但是这一锤莫名地让我清醒了些。我调动全身的力量来了个侧滚翻，慌忙从地上爬起，看见张彦和待在原地如无头苍蝇一般不断转身，寻找着我的踪迹。
顾不得他为什么找不到我，我四下寻找我的电棍。虽然周围有点黑，但我仍然看清了被围在丧尸群中的唐玄之手中紧握的长条物体。我摇晃着扑过去跪下，捡起我的电棍，咬着满口的鲜血和碎牙站起，试图击退那群丧尸带她走。
“砰！”
丧尸群中突兀地现出一把锤子，砸中我的天灵盖。我握着电棍，身体软软地跪在了地上，侧身倒地。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我头脑呆滞，无法理解。
“嗯……林……”
忽然间，我听见一声很细微很细微的呼喊，稍不注意就会被丧尸的嘶吼声所淹没。
“跑……”
“快……跑……”
是唐玄之的声音
“不……我不跑……我跑了就没人陪我了……”
我笑着呢喃，笑着笑着又哭了。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我……免……”
“什么……？你大声点……”
“我说，我……你……免疫……”
“免疫……免疫什么？”
我的脑海十分混沌，不能够十分明白她的意思。
“我……海拉……基因……我……”
“我的……你的基因……”
“我……创造了……海拉……病毒……”
唐玄之说完这些话后，好像是用光了力气，不再言语。
“你说……什么？！”
我大为震骇。
就在这时，身前的丧尸群被强行分开一道缝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扛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柄榔头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愧是感染者，果然没被丧尸攻击。”
我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感染者？谁是感染者？唐玄之吗？不被丧尸攻击？是说我吗？
“看来，还是得让我亲自为你们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我干了什么？
“跑……”
身后传来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衣角。
跑！
我的脑海中炸出一个字，就像炸开的烟花。
男人一锤落下，我抬起电棍狠狠捅进他的肚子，手指颤抖着按下电击键。随着榔头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和男人都剧烈地抽动起来。
抽搐中的男人想要推开我，我一口咬在他腰带上，死死地咬住。男人用膝盖顶住我的喉咙，用手拼命地推着我的头，想要逼我松嘴，我一口咬在他的中指上，用断牙把他的手指死死固定在我嘴里。
“他妈的！”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爆了句粗口，抬起榔头就要砸向我。我及时松嘴并后退，躲开他暴怒中的一击后冲上去，把电棍捅进他嘴里并再次按下电击按钮。
他的满口牙齿被电棍打碎，浑身抽搐着翻起了白眼。
我抽出电棍，摇摇晃晃地后退。男人失去了支撑，身体抽动着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丧尸一拥而上。
我颤抖着伸出断裂的右手，把唐玄之艰难地架在我身上，然后尝试起身。
双腿不由自主的跪下，我不得不用电棍支撑着我和唐玄之的身体。
“走……不能……不能跪……”
我的双唇颤抖着，不断强迫自己重新站起来。
“扑通”一声，我失败了。
“再……再来……”
我架着唐玄之，重心都移到左手的电棍上，掌心仿佛要被棍柄捅穿。
“起……起……起！！！”
我含混不清地大喊着，把唐玄之拉了起来。
我架着她，拿着电棍，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的，一步一晃地走向前方。
身后是无数与我们同样摇晃的行尸走肉。
站在中间的张老师回头问唐玄之。
“1楼。地下停车场之前发生过爆炸，吸引了大量丧尸，借此机会我们已将他们封闭在内，减少了1楼停车场入口附近的丧尸。但这也导致地下停车场几乎无法进入，车辆无法驾出。”
唐玄之说着，挪到电梯按钮旁，按下“1”，返回我身后。
电梯缓缓下降，众人仰头看着上方跳动的数字。5，4，3，2，1……
“叮咚”。
电梯正对着一堵墙。刚一开门，门口就扑来几只丧尸。最前面的小吴和小林分别打退丧尸，张老师招呼着大家往电梯后的大门跑。大门旁的丧尸听到动静，纷纷朝我们奔来，面目狰狞。我和小张一左一右，配合着小吴小林，呈四角之势把众人护卫其中。
“现在往哪走？”
我奋力拼杀着，大声询问唐玄之。
“去购物街。”唐玄之冷静地说着，用小林分给她的羽毛球拍推远几只丧尸。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不能把他们直接爆头，我接着用电棍敲碎了他们的脑袋。
“好。我们往购物街走。”我大声喊着，众人簇拥着往贴近购物街的小区大门移动。
现在还没停电，街道上还很亮。
快要出去的时候，几只丧尸鸟嘶哑地鸣叫着从天空盘旋而降。被围在中间的几人见状纷纷拿起背包挡在头顶，阵型一时变得有些分散。
我把电棍捅进又一只丧尸的眼眶，拔出来时带着腐臭的脑浆。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晚饭、腹中空空，还是因为实在太恶心了，我看到电棍上的脑浆时突然感觉一阵反胃，随即眼前就是一花。
身后的张老师见状，一把把我拉进包围圈，拿出绑在铁条上的超长榔头顶替我的位置。
“林冬，你怎么了？”唐玄之接住我，低声询问。
“呃……我……呕……”我开始干呕，大口大口地干呕，感觉胃里直冒酸水，眼前一片昏黑，世界天旋地转。
周围人纷纷转头看来，大惊失色，又纷纷退开，把阵型撑得更开了。
这不怪他们。早期感染H病毒时，如果一个人总是感到饥饿而又刻意不让自己吃东西，确实会不断干呕。
但我没有感染啊，我连受伤都没有，怎么会干呕呢？
“林冬已有将近10小时未曾进食，并且连续进行了4小时高强度运动，身体消耗过大，出现了低血糖症状。”旁边的唐玄之一边扶住我，一边冷静地对周围人解释说。
“进食……嗯……我这里有……”身后的罗先生慢慢说着，然后我感觉一只手把什么东西喂到了我嘴里。这些东西像是巧克力，还有些坚果，还有酸酸甜甜的糖。
“天上！”小张大喊。然后我感觉周围的人又重新往里缩了一些，我被撞了几下，不禁扑在地上。
“林之，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扑在地上的我听见张老师的吼声，伴随阵阵耳鸣。我挣扎着试图撑起四肢站起来，手脚不听使唤地又软在了地上。
此刻的我哪里都难受。肚子难受，手脚难受，头难受。四肢无力，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胃里想吐。但我又知道现在不是我趴在地上的时候！我必须站起来！
“张彦和，你想表达什么？”
旁边伸来一双手，试图把我扶起来。
“我知道你会很难接受，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过来扶我的手不见了，同时我听见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我感觉这个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潜藏的危险。
“呃……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天旋地转。
忽然间，原本软弱无力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前所未有的力量。
尖叫声。呵斥声。脚步声。阴暗的嘶吼。扭曲的挣扎。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头野兽，周围都是我的食物。
视野中一片兴奋的血红。耳边传来魔鬼的讥笑。
我兴奋地扑倒我的猎物，准备撕开他的喉咙。
“啊——”
我听见人类的惨叫，然后是什么咀嚼吞噬的声音。
“砰！”
身后传来身体被击中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林……”
“唐玄之！”
唐玄之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我惊恐地大喊着扑到她身前，抱起她。
“唐玄之！唐玄之！”
我抱着她，反复喊着她的名字。她双眼紧闭，表情痛苦。
“砰！”
这回是我的头顶发出的闷响。我被砸得眼冒金星，但仍咬着牙保持清醒，努力抬头。
这一锤是张老师打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漠的表情中蕴藏着浓浓的悲伤与疯狂。
“你！你们！你们要……”我刚要愤怒地发出质问，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血腥。
血？
哪来的？
唐玄之的？
我赶忙查看唐玄之。除了她腰侧的伤口正在潺潺渗出血来，她的浑身上下布满了血手印。
血手印？
我的？
我不明白。
突然又是一锤，狠狠砸进我的下巴。
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仿佛要从下颔骨打穿我一样把我打飞到一旁。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口腔里涌上更浓重的血腥味，搅合着碎齿。
对了，之前我好像也感觉到了嘴巴里有血腥气……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跑……”
我听见轻轻的一声呼喊，是唐玄之的。
唐玄之！
是唐玄之！
她现在有危险！
我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这个愿望无比强烈。
“砰！”
又是一锤，横向砸进我的脸颊。
……
“冬冬，你看这个……”
“冬冬，去洗脸……”
“冬冬……”
“啊！”
我睁眼，闻见客厅里传来好香的味道。
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冬冬，小懒猫，快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唔……奶奶？”我躺在床上，转头，看见奶奶端着什么站在门口。
“冬冬，你看，这是什么？”
我嗅了嗅。
“嗯……是包子？”
“对了，是包子。快起来，不然一会儿就没啦。”
“哦……”我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朦胧。
“好啦，起床了就赶紧去洗漱吧，不然又是一只小花猫……”
“嗯……”我答应着，准备下床，突然想到了什么，“奶奶，之之呢？之之怎么没来？”
“啊……她啊……”奶奶说着，声音忽然消失了。
我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不禁疑惑地准备下床出门查看。
“林冬！！！”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呼喊声。我猛地睁眼。
一柄锤子正要朝我当头砸下！
我猛地侧身一滚，躲过这一击，而后迅速站起，勉强稳住身形。
头还是很晕，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那么痛了。我竭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四处寻找唐玄之的身影。
“唐玄之！”
唐玄之躺在绿化带里，周围围了一圈丧尸，生死不知。
我想冲过去，一柄锤子呼地一下挥过来。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右臂传来一阵咔嚓声。
“张老……张彦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张彦和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着脸又挥出一锤。我踉跄着扑到一边，十分惊险地躲过这一锤。谁知背后又是一阵锤风，我躲闪不及被直接打倒。
“噗——”
我的肺部承受种种重击后，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血。
“我……你……”
我嘴里流着黏丝丝的血，不甘心地往前爬，即便前方是扑来的丧尸。
突然，我听见周围传来好像是灯泡爆炸一样的声音，然后周围的光一下昏暗了许多。
“砰！”
“呃……”
黑暗中，又是一锤砸在我的后颈上。我已经没有力气大喊了，只是翻了翻白眼，又吐出一口血。
但是这一锤莫名地让我清醒了些。我调动全身的力量来了个侧滚翻，慌忙从地上爬起，看见张彦和待在原地如无头苍蝇一般不断转身，寻找着我的踪迹。
顾不得他为什么找不到我，我四下寻找我的电棍。虽然周围有点黑，但我仍然看清了被围在丧尸群中的唐玄之手中紧握的长条物体。我摇晃着扑过去跪下，捡起我的电棍，咬着满口的鲜血和碎牙站起，试图击退那群丧尸带她走。
“砰！”
丧尸群中突兀地现出一把锤子，砸中我的天灵盖。我握着电棍，身体软软地跪在了地上，侧身倒地。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我头脑呆滞，无法理解。
“嗯……林……”
忽然间，我听见一声很细微很细微的呼喊，稍不注意就会被丧尸的嘶吼声所淹没。
“跑……”
“快……跑……”
是唐玄之的声音
“不……我不跑……我跑了就没人陪我了……”
我笑着呢喃，笑着笑着又哭了。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我……免……”
“什么……？你大声点……”
“我说，我……你……免疫……”
“免疫……免疫什么？”
我的脑海十分混沌，不能够十分明白她的意思。
“我……海拉……基因……我……”
“我的……你的基因……”
“我……创造了……海拉……病毒……”
唐玄之说完这些话后，好像是用光了力气，不再言语。
“你说……什么？！”
我大为震骇。
就在这时，身前的丧尸群被强行分开一道缝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扛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柄榔头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愧是感染者，果然没被丧尸攻击。”
我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感染者？谁是感染者？唐玄之吗？不被丧尸攻击？是说我吗？
“看来，还是得让我亲自为你们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我干了什么？
“跑……”
身后传来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衣角。
跑！
我的脑海中炸出一个字，就像炸开的烟花。
男人一锤落下，我抬起电棍狠狠捅进他的肚子，手指颤抖着按下电击键。随着榔头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和男人都剧烈地抽动起来。
抽搐中的男人想要推开我，我一口咬在他腰带上，死死地咬住。男人用膝盖顶住我的喉咙，用手拼命地推着我的头，想要逼我松嘴，我一口咬在他的中指上，用断牙把他的手指死死固定在我嘴里。
“他妈的！”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爆了句粗口，抬起榔头就要砸向我。我及时松嘴并后退，躲开他暴怒中的一击后冲上去，把电棍捅进他嘴里并再次按下电击按钮。
他的满口牙齿被电棍打碎，浑身抽搐着翻起了白眼。
我抽出电棍，摇摇晃晃地后退。男人失去了支撑，身体抽动着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丧尸一拥而上。
我颤抖着伸出断裂的右手，把唐玄之艰难地架在我身上，然后尝试起身。
双腿不由自主的跪下，我不得不用电棍支撑着我和唐玄之的身体。
“走……不能……不能跪……”
我的双唇颤抖着，不断强迫自己重新站起来。
“扑通”一声，我失败了。
“再……再来……”
我架着唐玄之，重心都移到左手的电棍上，掌心仿佛要被棍柄捅穿。
“起……起……起！！！”
我含混不清地大喊着，把唐玄之拉了起来。
我架着她，拿着电棍，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的，一步一晃地走向前方。
身后是无数与我们同样摇晃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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