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山娃三
再次回到山村，女孩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
在村口和村长分开后，华正军回到家里就给女孩整理出一个属于她的“小屋”。
他家就一间正屋和一间厨房，以及一个三面通风的柴棚子。
华正军在正屋拉了一根铁丝，上面挂了一张被子，算是把屋子隔开。
既然暂时让女孩住下，他就把自己的床让给女孩，而他在另一边挪出一个能放下一张床铺的空间。
他从院子的墙上搬下二十多块砖头，这是他在外面捡空瓶的时候，看到人家建筑工地上丢弃的，就顺手捡了回来。
女孩还想要去帮忙，一起搬回屋子，但都被华正军拦下：“这个很重，小心砸到脚。”
“不重。”女孩坚持，并小跑的搬了一块砖头回屋子。
华正军看着这小小的背影，脸上尽是无奈。
砖头都搬回屋子后，华正军给自己搭建了一张不到膝盖高的木板床。
期间女孩也有一起帮忙，华正军对女孩的倔强没有办法，只能给她安排一些轻便的工作，也让女孩能安下心来。
第二日，华正军又是一大早就看到女孩在厨房忙碌，这次他没有阻拦，而是走到女孩的身边，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
“妞妞，能告诉爷爷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名字叫喜梅吗？”华正军很轻柔的问。
女孩看着华正军的脸，这两日住到这个家，她很安心，没有犹豫的就回答了。
“这是他们给我起的名字！”
“他们是谁？”华正军感受到了女孩敞开了心扉，继续询问。
但女孩沉默了，华正军看着地下头的女孩，连忙安慰：“如果是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是‘娘’告诉我，以后就叫喜梅的。”女孩的声音很小，不过华正军还是听得很清楚。
“娘？是你妈妈吗？”
“不是。”
华正军此刻的第一个想法是买卖儿童：“妞妞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到他们家的吗？”
女孩摇了摇头，她对时间没有概念，只记得过了很长的时间。
华正军才反应过来，女孩看着也就才五六岁的样子，“妞妞，像现在这么热的时候有多少次？”
“三次。”
“妞妞还记得他们家是在哪里吗？”华正军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女孩摇了摇头，“我记得村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榕树，‘爹’会带着几个‘哥哥’一起去祭拜，我偷偷跟过去看过，还被‘娘’……”
说到这，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
华正军连忙抱着女孩的肩膀，让她靠到他的怀里安慰说：“没事，现在妞妞有爷爷保护，不怕。”
华正军这话，打开了女孩一直藏在心中的痛苦匣子，女孩把她的经历哭着述说了出来。
“我和妈妈一起回外婆家，妈妈让我在车站等她，她去买东西回去给外婆。
“我等了妈妈好久，都没有看到妈妈。
“一个阿姨过来说妈妈已经先坐舅舅的车回外婆家了，让我和阿姨一起坐车回去。
“我不答应，但是阿姨直接就过来抱住了我，我想大喊，但是阿姨不让我说话。
“我就睡着了，醒来就看到了‘娘’，她说我叫喜梅，是大哥未来的儿媳妇，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被提前送到‘娘’的家里，让我以后要好好干活，家里不养懒人。
“我不相信，就大哭，喊要妈妈，‘娘’就用棍子打我，我好疼。
“但是‘娘’没有停下来，‘爹’和哥哥们就这么看着我，他们指着我大笑。
“‘娘’不给我吃饭，说我叫她‘娘’时，再给我吃饭。
“‘娘’还让我挑水煮饭，学不会就要挨打和不给吃饭。
……
听完女孩的哭诉，华正军很难受，他年轻时也见过这一些家里因为养不起太多孩子，会把女孩提前许配给人家，虽然到了新的家庭会被安排活计，但也是把女娃当作自己家人的，并不会像女孩所说的不是打就是不给饭吃。
女孩的哭泣声逐渐减小，华正军看着把他那件已经缝补了多次的衬衣哭湿的女孩，哭累睡着的脸上很是安详，也就是在此刻才能看出她还是一个孩子，只是双眼睫毛上的泪水，又让她和普通的孩子不同。
华正军把女孩抱回床上，到村长家，把女孩的经历都告诉村长，麻烦村长再跑一次县里公安局把情况告知。
“我倒是不麻烦，只是如果真的如妞妞所说的那般，那很难再找到她的妈妈，你知道这很可能是她妈妈……”村长没有把话说完，但华正军明白他的意思。
“能打击买卖儿童也是一件好事，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妞妞的妈妈，起码是有能找到的希望。”
“如果一直找不到妞妞的家人，你该不会就一直收养她吧？”
这个问题华正军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村长的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他，“如果妞妞愿意，我还有一笔退休金，能把她养大成人！”
“你……”村长站了起来，指着华正军，可又看到华正军此刻的状态，他又坐了下来，叹气道：“有个孩子在身边陪伴也不错！”
当天村长又进了一次县城公安局，和那天的高瘦中年公安汇报了情况，在场记录的几位公安都很重视。
连忙派人和村长一起回到村子，找女孩了解更多情况。
回到女孩这边，女孩没有睡多久就醒了，看到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她条件反射的蹦起身子下床。
走出屋门才发觉这已经不是之前的‘家’，女孩连忙走到厨房，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她着急的大喊“爷爷”，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是在上午，周围的邻居都去田地里忙去了，都没有人在家，女孩的喊声没有人回应，她很害怕，怕被再一次丢弃。
女孩蹲在院子门口双手抱膝哭泣着，声音从开始的大声逐渐降低，此时已经是一阵一阵的抽泣。
华正军离开村长家后，本想早些回家的，但是路上遇到了几个熟人，都在询问他收留一个女娃的事情。
乡里乡亲的，华正军想到女孩还在熟睡，也就没有着急回去，聊了起来。
等到华正军快走到家时，远远的就看到靠在大门上的女孩，此时女孩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身子还时不时的颤抖抽动。
华正军意识到了不对劲，加快脚步跑了起来，大喊：“妞妞，怎么了妞妞，爷爷回来了……”
但女孩都没有回应。
跑近了华正军才发现，女孩的脸上全是泪水，双眼闭着，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连忙把女孩抱入怀中，拇指按压女孩的人中，抽搐倒是止住了，但女孩并没有清醒。
华正军脸上尽是慌乱，他没养过孩子，但从村子里女人们的聊天中知道，这种情况很危险。他连忙抱起女孩向村医大夫家跑去。
在村口和村长分开后，华正军回到家里就给女孩整理出一个属于她的“小屋”。
他家就一间正屋和一间厨房，以及一个三面通风的柴棚子。
华正军在正屋拉了一根铁丝，上面挂了一张被子，算是把屋子隔开。
既然暂时让女孩住下，他就把自己的床让给女孩，而他在另一边挪出一个能放下一张床铺的空间。
他从院子的墙上搬下二十多块砖头，这是他在外面捡空瓶的时候，看到人家建筑工地上丢弃的，就顺手捡了回来。
女孩还想要去帮忙，一起搬回屋子，但都被华正军拦下：“这个很重，小心砸到脚。”
“不重。”女孩坚持，并小跑的搬了一块砖头回屋子。
华正军看着这小小的背影，脸上尽是无奈。
砖头都搬回屋子后，华正军给自己搭建了一张不到膝盖高的木板床。
期间女孩也有一起帮忙，华正军对女孩的倔强没有办法，只能给她安排一些轻便的工作，也让女孩能安下心来。
第二日，华正军又是一大早就看到女孩在厨房忙碌，这次他没有阻拦，而是走到女孩的身边，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
“妞妞，能告诉爷爷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名字叫喜梅吗？”华正军很轻柔的问。
女孩看着华正军的脸，这两日住到这个家，她很安心，没有犹豫的就回答了。
“这是他们给我起的名字！”
“他们是谁？”华正军感受到了女孩敞开了心扉，继续询问。
但女孩沉默了，华正军看着地下头的女孩，连忙安慰：“如果是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是‘娘’告诉我，以后就叫喜梅的。”女孩的声音很小，不过华正军还是听得很清楚。
“娘？是你妈妈吗？”
“不是。”
华正军此刻的第一个想法是买卖儿童：“妞妞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到他们家的吗？”
女孩摇了摇头，她对时间没有概念，只记得过了很长的时间。
华正军才反应过来，女孩看着也就才五六岁的样子，“妞妞，像现在这么热的时候有多少次？”
“三次。”
“妞妞还记得他们家是在哪里吗？”华正军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女孩摇了摇头，“我记得村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榕树，‘爹’会带着几个‘哥哥’一起去祭拜，我偷偷跟过去看过，还被‘娘’……”
说到这，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
华正军连忙抱着女孩的肩膀，让她靠到他的怀里安慰说：“没事，现在妞妞有爷爷保护，不怕。”
华正军这话，打开了女孩一直藏在心中的痛苦匣子，女孩把她的经历哭着述说了出来。
“我和妈妈一起回外婆家，妈妈让我在车站等她，她去买东西回去给外婆。
“我等了妈妈好久，都没有看到妈妈。
“一个阿姨过来说妈妈已经先坐舅舅的车回外婆家了，让我和阿姨一起坐车回去。
“我不答应，但是阿姨直接就过来抱住了我，我想大喊，但是阿姨不让我说话。
“我就睡着了，醒来就看到了‘娘’，她说我叫喜梅，是大哥未来的儿媳妇，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被提前送到‘娘’的家里，让我以后要好好干活，家里不养懒人。
“我不相信，就大哭，喊要妈妈，‘娘’就用棍子打我，我好疼。
“但是‘娘’没有停下来，‘爹’和哥哥们就这么看着我，他们指着我大笑。
“‘娘’不给我吃饭，说我叫她‘娘’时，再给我吃饭。
“‘娘’还让我挑水煮饭，学不会就要挨打和不给吃饭。
……
听完女孩的哭诉，华正军很难受，他年轻时也见过这一些家里因为养不起太多孩子，会把女孩提前许配给人家，虽然到了新的家庭会被安排活计，但也是把女娃当作自己家人的，并不会像女孩所说的不是打就是不给饭吃。
女孩的哭泣声逐渐减小，华正军看着把他那件已经缝补了多次的衬衣哭湿的女孩，哭累睡着的脸上很是安详，也就是在此刻才能看出她还是一个孩子，只是双眼睫毛上的泪水，又让她和普通的孩子不同。
华正军把女孩抱回床上，到村长家，把女孩的经历都告诉村长，麻烦村长再跑一次县里公安局把情况告知。
“我倒是不麻烦，只是如果真的如妞妞所说的那般，那很难再找到她的妈妈，你知道这很可能是她妈妈……”村长没有把话说完，但华正军明白他的意思。
“能打击买卖儿童也是一件好事，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妞妞的妈妈，起码是有能找到的希望。”
“如果一直找不到妞妞的家人，你该不会就一直收养她吧？”
这个问题华正军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村长的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他，“如果妞妞愿意，我还有一笔退休金，能把她养大成人！”
“你……”村长站了起来，指着华正军，可又看到华正军此刻的状态，他又坐了下来，叹气道：“有个孩子在身边陪伴也不错！”
当天村长又进了一次县城公安局，和那天的高瘦中年公安汇报了情况，在场记录的几位公安都很重视。
连忙派人和村长一起回到村子，找女孩了解更多情况。
回到女孩这边，女孩没有睡多久就醒了，看到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她条件反射的蹦起身子下床。
走出屋门才发觉这已经不是之前的‘家’，女孩连忙走到厨房，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她着急的大喊“爷爷”，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是在上午，周围的邻居都去田地里忙去了，都没有人在家，女孩的喊声没有人回应，她很害怕，怕被再一次丢弃。
女孩蹲在院子门口双手抱膝哭泣着，声音从开始的大声逐渐降低，此时已经是一阵一阵的抽泣。
华正军离开村长家后，本想早些回家的，但是路上遇到了几个熟人，都在询问他收留一个女娃的事情。
乡里乡亲的，华正军想到女孩还在熟睡，也就没有着急回去，聊了起来。
等到华正军快走到家时，远远的就看到靠在大门上的女孩，此时女孩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身子还时不时的颤抖抽动。
华正军意识到了不对劲，加快脚步跑了起来，大喊：“妞妞，怎么了妞妞，爷爷回来了……”
但女孩都没有回应。
跑近了华正军才发现，女孩的脸上全是泪水，双眼闭着，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连忙把女孩抱入怀中，拇指按压女孩的人中，抽搐倒是止住了，但女孩并没有清醒。
华正军脸上尽是慌乱，他没养过孩子，但从村子里女人们的聊天中知道，这种情况很危险。他连忙抱起女孩向村医大夫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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