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有旦夕祸福
父亲一直听得仔细，好几次想插口说两句，发表意见，都没得到机会。
正心里抓挠呢。
忽然又被母亲这么一激，脑子里编排好的话，顿时消散了。
“我这想好的话，都让你说没了。”双手搁在膝盖上，又想了会，才哦了一声，眼睛发光道：“这想起来了。”
“这个，威呀，不是爸多嘴，这个，你是不是gay呀？”
他的老花镜也摘了下来，虽然眼睛有些昏花，但看着自己儿子时，还是炯炯有神。
王子威一时没反应过来，母亲更是发懵。
二人异口同声：“啥？”
“就是，你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父亲解释的直白，摇着双手解释道，“爸不是那老古董昂，爸懂潮流!不会……”
王子威一下子跳了起来，受了天大屈辱似的叫道：“爸，你少看点手机吧你！”
……
安静的卧室里。
竹编的灯罩，使原本白色的节能灯，发出暖黄的颜色。
烟薰的香草味，清淡的令人浑身舒展。纯棉的被罩，是奶白色色上印着大朵的青蓝色五瓣花朵，花心点缀着鹅黄。床头搁了一只胳膊长的河马公仔，张着嘴，很是可爱。
三合板的木艺书桌靠着墙，棱角分明。是现代的简易拼装结构，牢靠且轻便，使用面积很大。
书桌上正中摆着联想小新笔记本电脑，左面是一盏黑色磨砂的折叠台灯，右面摆着一个立体相框，照片里的女孩，穿了一身古典舞的水袖服装，动作灵巧飘逸。头发在头顶竖着，扎的很紧，脸上的笑意魅人而开朗。
墙上贴了许多便携贴。
赵秀灵拉上了窗帘，将别家的灯光全部挡在了窗外。
睡衣是一体的粉紫色长裙，印着可爱的蜗牛。长度只到膝盖上面一拳，奶白色的修长美腿，露出大半。
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发梢略带卷曲，搭在肩头，在灯光的照射下，发丝里的水分，反射着油亮的光线。
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推拉窗，窗台差不多一米二左右，即使窗帘不算长，也能完全将卧室内外的光线隔绝。
当窗外最后一抹光线被窗帘挡住，赵秀灵松开了手，转过身去，神情有些落寞。
仿佛只有独处时，她脸上才会显出这种神色。
坐回书桌边，长长的睫毛下，眼神落在左手边一个精致的白瓶上。
那是护肤面霜，基本是每个女孩晚上睡觉前必经的过程，为了最好的保持皮肤里的水分，最好在洗净脸后，立刻使用。
赵秀灵却捏着白瓶，细细的在手里把玩着。
睫毛刷着眸子，晶莹的亮光暗淡下去，似乎心事重重。
片刻后，她才抬起眼睛，嘴角也溢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启开了面霜的瓶子，做起了护肤。
这是个一丝不苟的工作，只能独立完成。
我想大部分男生都恨透了这件事，因为女生们，可以糊弄朋友，糊弄家人，糊弄工作，最不会糊弄的，就是这道护肤的程序。
这件事会耗费平均半小时的时间，直接消耗掉男生们在床上的激情。
赵秀灵也是女生们的一份子，她不可免俗的对护肤很是仔细。从平滑而饱满的额头，到水嫩能掐出奶的脸颊，再到精致，弧度优美的下巴。
她都一丝不苟的轻轻揉着，以确保护肤霜完全被毛孔吸收。
其实护肤，本质上，是一场针对面部的按摩。
舒缓肌肉，活跃皮肤，调动血液流动，对抗时间的催逝。
这种事情，讲究的是水磨的功夫。必须在年轻时打下基础，否则人到了中年，再想护肤，就来不及了。
可许多年轻人，都凭借着丰富的胶原蛋白和旺盛的新陈代谢活着，护肤根本看不出效果。所以很多人，都不在意。
尤其是男生，自以为是天选的代名词，时间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以为男人到老是少年，可时间在他们脸上的摧残，几时消停过。
年轻便是资本。
完成了护肤的动作，赵秀灵将面霜摆回台灯之后。顺手将台灯按亮，一级柔光，在她眸子上，映出两个圆环的样子。
她又拉开了右手边的抽屉，一个A4纸大的文件袋，静静躺在抽屉正中。
缓了缓，似乎鼓足了勇气，她才将文件袋取出，平放在桌上。
“呼。”
她重重呼出了一口气，从文件袋里抽出了几张16开的白纸，轻薄而脆弱的纸张上，有几道不算深的折痕。
台灯的白光照在纸上，清晰的印刷黑体字，居中印着CT报告单。
下面的诊断结果中，一长串的文字里，印着肺癌晚期四个字。
余下的16开白纸上，无论是换了医院，还是换了磁共振检查，和增强ct检查的单子上，都或直白或隐晦的标了肺癌晚期症状的字样。
有张脑部磁共振的报告单上，甚至还有疑是病灶转移至脑部的诊断结果。
薄薄的几张纸，仿佛脆弱的一撕就碎。
可却承载了一个人的生命判定，而这个人的生命，也脆弱的仿若这张一撕就碎的白纸。
赵秀灵捏着白纸的纤指，用力的现出苍白。
一滴眼泪，滴在亮晶晶的粉红美甲上。似它将要逝去主人的生命，无声的流淌在白纸上。
赵秀灵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从不抽烟，作息良好，怎么会得肺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到来吧。
“铛铛铛。”敲门声之后跟着刘媛媛的声音，“在屋里干嘛呢？出来陪我吃点东西吧，我一天没吃了，现在有点饿了。”
赵秀灵身体激灵了一下，吸溜了鼻涕，抹去眼角的泪花，挤出一抹笑道：“好啊！”
顺手收拾起文件袋，随手丢在抽屉里，起身开了门。
“在屋里干嘛呢？”刘媛媛伸长了脖子，从门缝处往屋里看。
“没什么。”赵秀灵笑着撒谎。
“怎么眼睛肿了？”女生的心思一般都很细腻，刘媛媛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她，看出了她面色不对，“心情不好？”
“没。”赵秀灵尽量保持的若无其事。
“不会想家了吧？”刘媛媛猜测道，“才刚开学就想家啦？你这样的，你爸妈可放心了。”
顿了顿，笑道，“你以后指定远嫁不了啊！”
两人推攘着笑了会。
“你不是吃东西吗？什么好吃的？”赵秀灵转移了话题。
“泡面！外卖配送费又贵，这么晚了，还能有啥啊！”刘媛媛拽着她往客厅走。
“我知道你不爱吃泡面，可我自己吃，又觉得无聊，你陪我坐一会，说说话也是好的。”
正心里抓挠呢。
忽然又被母亲这么一激，脑子里编排好的话，顿时消散了。
“我这想好的话，都让你说没了。”双手搁在膝盖上，又想了会，才哦了一声，眼睛发光道：“这想起来了。”
“这个，威呀，不是爸多嘴，这个，你是不是gay呀？”
他的老花镜也摘了下来，虽然眼睛有些昏花，但看着自己儿子时，还是炯炯有神。
王子威一时没反应过来，母亲更是发懵。
二人异口同声：“啥？”
“就是，你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父亲解释的直白，摇着双手解释道，“爸不是那老古董昂，爸懂潮流!不会……”
王子威一下子跳了起来，受了天大屈辱似的叫道：“爸，你少看点手机吧你！”
……
安静的卧室里。
竹编的灯罩，使原本白色的节能灯，发出暖黄的颜色。
烟薰的香草味，清淡的令人浑身舒展。纯棉的被罩，是奶白色色上印着大朵的青蓝色五瓣花朵，花心点缀着鹅黄。床头搁了一只胳膊长的河马公仔，张着嘴，很是可爱。
三合板的木艺书桌靠着墙，棱角分明。是现代的简易拼装结构，牢靠且轻便，使用面积很大。
书桌上正中摆着联想小新笔记本电脑，左面是一盏黑色磨砂的折叠台灯，右面摆着一个立体相框，照片里的女孩，穿了一身古典舞的水袖服装，动作灵巧飘逸。头发在头顶竖着，扎的很紧，脸上的笑意魅人而开朗。
墙上贴了许多便携贴。
赵秀灵拉上了窗帘，将别家的灯光全部挡在了窗外。
睡衣是一体的粉紫色长裙，印着可爱的蜗牛。长度只到膝盖上面一拳，奶白色的修长美腿，露出大半。
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发梢略带卷曲，搭在肩头，在灯光的照射下，发丝里的水分，反射着油亮的光线。
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推拉窗，窗台差不多一米二左右，即使窗帘不算长，也能完全将卧室内外的光线隔绝。
当窗外最后一抹光线被窗帘挡住，赵秀灵松开了手，转过身去，神情有些落寞。
仿佛只有独处时，她脸上才会显出这种神色。
坐回书桌边，长长的睫毛下，眼神落在左手边一个精致的白瓶上。
那是护肤面霜，基本是每个女孩晚上睡觉前必经的过程，为了最好的保持皮肤里的水分，最好在洗净脸后，立刻使用。
赵秀灵却捏着白瓶，细细的在手里把玩着。
睫毛刷着眸子，晶莹的亮光暗淡下去，似乎心事重重。
片刻后，她才抬起眼睛，嘴角也溢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启开了面霜的瓶子，做起了护肤。
这是个一丝不苟的工作，只能独立完成。
我想大部分男生都恨透了这件事，因为女生们，可以糊弄朋友，糊弄家人，糊弄工作，最不会糊弄的，就是这道护肤的程序。
这件事会耗费平均半小时的时间，直接消耗掉男生们在床上的激情。
赵秀灵也是女生们的一份子，她不可免俗的对护肤很是仔细。从平滑而饱满的额头，到水嫩能掐出奶的脸颊，再到精致，弧度优美的下巴。
她都一丝不苟的轻轻揉着，以确保护肤霜完全被毛孔吸收。
其实护肤，本质上，是一场针对面部的按摩。
舒缓肌肉，活跃皮肤，调动血液流动，对抗时间的催逝。
这种事情，讲究的是水磨的功夫。必须在年轻时打下基础，否则人到了中年，再想护肤，就来不及了。
可许多年轻人，都凭借着丰富的胶原蛋白和旺盛的新陈代谢活着，护肤根本看不出效果。所以很多人，都不在意。
尤其是男生，自以为是天选的代名词，时间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以为男人到老是少年，可时间在他们脸上的摧残，几时消停过。
年轻便是资本。
完成了护肤的动作，赵秀灵将面霜摆回台灯之后。顺手将台灯按亮，一级柔光，在她眸子上，映出两个圆环的样子。
她又拉开了右手边的抽屉，一个A4纸大的文件袋，静静躺在抽屉正中。
缓了缓，似乎鼓足了勇气，她才将文件袋取出，平放在桌上。
“呼。”
她重重呼出了一口气，从文件袋里抽出了几张16开的白纸，轻薄而脆弱的纸张上，有几道不算深的折痕。
台灯的白光照在纸上，清晰的印刷黑体字，居中印着CT报告单。
下面的诊断结果中，一长串的文字里，印着肺癌晚期四个字。
余下的16开白纸上，无论是换了医院，还是换了磁共振检查，和增强ct检查的单子上，都或直白或隐晦的标了肺癌晚期症状的字样。
有张脑部磁共振的报告单上，甚至还有疑是病灶转移至脑部的诊断结果。
薄薄的几张纸，仿佛脆弱的一撕就碎。
可却承载了一个人的生命判定，而这个人的生命，也脆弱的仿若这张一撕就碎的白纸。
赵秀灵捏着白纸的纤指，用力的现出苍白。
一滴眼泪，滴在亮晶晶的粉红美甲上。似它将要逝去主人的生命，无声的流淌在白纸上。
赵秀灵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从不抽烟，作息良好，怎么会得肺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到来吧。
“铛铛铛。”敲门声之后跟着刘媛媛的声音，“在屋里干嘛呢？出来陪我吃点东西吧，我一天没吃了，现在有点饿了。”
赵秀灵身体激灵了一下，吸溜了鼻涕，抹去眼角的泪花，挤出一抹笑道：“好啊！”
顺手收拾起文件袋，随手丢在抽屉里，起身开了门。
“在屋里干嘛呢？”刘媛媛伸长了脖子，从门缝处往屋里看。
“没什么。”赵秀灵笑着撒谎。
“怎么眼睛肿了？”女生的心思一般都很细腻，刘媛媛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她，看出了她面色不对，“心情不好？”
“没。”赵秀灵尽量保持的若无其事。
“不会想家了吧？”刘媛媛猜测道，“才刚开学就想家啦？你这样的，你爸妈可放心了。”
顿了顿，笑道，“你以后指定远嫁不了啊！”
两人推攘着笑了会。
“你不是吃东西吗？什么好吃的？”赵秀灵转移了话题。
“泡面！外卖配送费又贵，这么晚了，还能有啥啊！”刘媛媛拽着她往客厅走。
“我知道你不爱吃泡面，可我自己吃，又觉得无聊，你陪我坐一会，说说话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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