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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箭伤

    长孙策柯突然出现,一把搂住了苏棠秋,两人四目相对,长孙策柯语气温柔:“你没事吧?”

    苏棠秋忙把眼睛移开,拉开与长孙策柯的距离,摆手说:“无碍无碍。”却觉得自己面色发红,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韩督查使被云澄这掌打得退了几步,还想上前出招,但见到长孙策柯到来,便掩了杀意,冷声道:“不知二位不去探查真相,来找我干嘛?我说了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

    “不过是看韩督查使半日没有出门,有些担心罢了,没想到韩督查使出手这么狠。”云澄在一边冷眉冷眼,像是两块冰块在互相对质。

    “若是来唤我的是云公子或者长孙公子我都不会如此,可是我怀疑的这个丫鬟来敲我的门,谁知她安什么心呢?”

    “韩督查使如此忌惮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鬟吗?”长孙策柯挡在苏棠秋身前,半是戏谑半是探究,他的目光也越过韩督查使往他房间里扫去。

    韩督查使似乎有意阻拦长孙策柯的目光,冷哼一声,把门关了。

    长孙策柯安排苏棠秋和流彩待在房间里等着,让二人相信他和云澄完全能在二日内解决这件事。月亮升起,屋里的安神香虽然已经烧完,但香味挥之不去,流彩中间醒来过一次,胡乱吃了两口饭又躺着了。

    苏棠秋虽然闭眼养神,但是她对周边还是警惕的。昨日夜晚睡着竟叫人翻了瓦片下毒,她自以为傲的感知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她就对自己微微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略有睡意时,感到有一人轻轻从她门口溜过。

    她内心感叹着幸好没有睡去,便屏息下床,待她出门时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影已经闪出一段距离了。

    影影倬倬的,倒有几分像昨日见过的那黑衣男子。

    她踩着翩跹步法跟了上去,所谓翩跹步法是她姐姐的独家身法,轻盈灵动,似蝴蝶翩翩,却速度极快,悄无声息。

    那黑衣男子好像专心追逐着什么,并未发现后面跟着苏棠秋,他的目的明确,不多时就来到了文县城外一处浅滩,浅滩旁边是一片小树林。浅滩边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像个女子,那黑衣男子停在女子身侧,随即弯腰检查着什么。

    苏棠秋怕离男子太近暴露自己,便躲在小树林里,观察着男子。

    突然,苏棠秋感觉不远的树林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猜到定是有人埋伏在暗处,接着就是拉弓紧绷,箭刃猝发之声,男子虽是感到后背冷箭袭来,刚转过身来可是晚已,飞箭迎面而来,他闷哼一声,箭头扎进了他的身体。

    苏棠秋不远处一个身影立马跃起,消散在月色中,苏棠秋看他身法自知与其相差十万八千里,感叹幸好自己运气不错,没被这样的高手发现。

    清冷月光下,浅滩流水声潺潺,苏棠秋缓步上前靠近那黑衣男子。

    他还没死,右手扶着自己左肩的伤口,痛苦难忍。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还想挣扎着爬起,手中银剑插入土里,妄图用其支撑自己起身。

    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十步之内,苏棠秋才发现他肩上弓箭箭尾一簇黑色箭羽中有一根洁白羽尾格外引人注意。那正是暗流组织的弓箭制式。

    暗流组织在二十年前是盛极一时的杀手组织,为钱财无恶不作,也毫无规章道理可言,更对江湖规矩嗤之以鼻,名门正派对其深恶痛绝,联合绞杀暗流组织,暗流组织负隅顽抗,但随着寒楼的崛起,暗流组织土崩瓦解,寒楼也顺势接受了暗流的生意。暗流余孽转入暗处活动,一直与寒楼不对付。

    看来这男子是暗流要对付的人,苏棠秋心下已有想法,她扯下自己一片裙角,挥手让其落在那男子的眼上,改了自己嗓音道:“我会救你,也不会扯下你的面罩看你到底是谁,那么你也不会知道我的身份,现在你只需要躺着不动。”

    也不等那男子回应,苏棠秋就半跪在他身前检查他的伤口,射箭之人内力极强,几近贯穿男子的肩膀,同时伤口处还有奇怪的味道,难怪他眼见中箭了就走,原来是箭上淬了毒。可能是男子听进去了苏棠秋的话,也不再想着站起来,而是略略安心的躺着了。

    “你忍着点,我要拔箭了。”苏棠秋嘴上说的轻巧,但是她的手却微微颤抖,心里也如同打鼓一般,住在寒楼里的日子,跟着不同老师学了很多东西,但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救人。还在犹豫之际,男子的右手覆上了她的手,说了句“无妨,不会很痛”好像在跟自己说更好像在安慰她。随后男子右手发力,紧握着苏棠秋的手往上一拔,弓箭离开了男子的身体,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他的右手好像用光了身体所有力气,松开了苏棠秋的手,垂在了一边。

    苏棠秋忙撕开他夜行衣,为其包扎止血,从卓舟送给自己的小袋子里拿出两瓶药来。

    “这可是我的好友,药谷长老洄的得意弟子制成的止血药粉和解毒丹。”也不管眼前男子能不能听见,苏棠秋继续说着:“算你今天运气好。”

    她将止血药粉洒在伤口处,又包扎了两层,然后将那瓶解毒丹放在男子手里,“我说了不会解你面罩,那就无法喂你吃药了,这解毒丹能解百毒,如果不能解你现在体内的毒,也能延缓其毒发,你还有时间能找人配置解药。能是暗流盯上的人我相信你也有过人之处,定能绝处逢生,我也只能帮你到此了。”

    看那男子捏紧了手中的瓶子,苏棠秋明白他是清醒的。

    光顾着救眼前男子,没有仔细查看他身边的人,苏棠秋站起身去看躺着的女子,那女子面容让她洞心骇耳,正是失踪了的映霞。映霞面孔惊惧,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衣服上全是鲜血,身下却没有太多血迹,看来是被杀了后移到此处的。

    苏棠秋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便带映霞尸体回柳府,暗想只能明日找个理由带长孙策柯和云澄过来。

    “我要走了,明日我要带人来寻这具尸体,你也赶快离开。”苏棠秋扔下这句话,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施展轻功,朝着柳府飞去。

    一夜未能安眠,天刚蒙蒙亮,苏棠秋就听见了外面不知哪间房开门的声音,她急匆匆去开了门,想看个究竟,是长孙策柯缓步而出,他也看见了在奴仆门边露出半个头的苏棠秋,唤了句“阿棠,怎么起这么早。”

    苏棠秋见现在正是机会,走了出来说:“心中有事,在床上反反复复翻腾,眼看天刚亮,就出来走走。”

    “我也是,反正也是睡不着,还不如出去逛逛,理一理思路,云澄向来喜欢多睡一会,你要跟我一起吗?”长孙策柯露出了笑容。

    苏棠秋正想着这是天赐良机,忙点头道:“蒙长孙公子不嫌弃。”

    两人出了柳府,苏棠秋心里有点着急,跟长孙策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但还是顺利的把成孙策柯引向文县附近的河流,临近昨日救人的地方,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映霞的尸体还在原处。

    苏棠秋瞬间安心,指了指远处的尸体,装作懵懂无知样道:“那远处好像躺了一个人。”

    她加快脚步,长孙策柯见此也加快了速度,两人停在尸体旁,苏棠秋惊叫一声“这是映霞!”

    长孙策柯突然伸手遮了苏棠秋的眼睛,声音轻柔:“她应该是死了,你不要看,太吓人了。”

    苏棠秋感受到那纤细长指紧挨着她的眼睛,手掌中的温柔将她包裹。她的呼吸一滞,不知该说什么。长孙策柯以为她是吓坏了,挡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头说:“我守在这里,你去叫人来好吗?不要怕,现在是白天,如果有危险你就吹这个,我会马上赶到你身边,相信我。”他将一只鸟哨放在苏棠秋手中。

    苏棠秋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只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她握紧鸟哨跑回柳府叫人,想起什么回过头叫了声:“长孙公子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听到她的关系,长孙策柯嘴角向上扬起,“好,快去吧。”

    苏棠秋也不知是狂奔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能听见自己心急速跳动的声音。

    映霞的尸体在文县外一处浅滩被发现的消息在柳府里传的很快,她的尸体被送往了文县县衙,由仵作检验。

    童纯听了这消息,抱着流彩在瓀梅小苑里哀哭不止,苏棠秋却发现她垂头拭泪却没有半滴泪,这边流彩的泪却打湿了整张脸,这两日她哭的实在太多,眼睛一直红红肿肿。

    云澄听说了后直接去往文县县衙和长孙策柯会和,如今这瓀梅小苑里除了苏棠秋、童纯和流彩,还有总是闭门不出的韩督查使和那个女犯人。

    即使这么大的动静,韩督查使还是不动如山,就算是茶水也只让人送到门口,由他自己端进去,行迹十分古怪。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长孙策柯和云澄两人回来了,两人面色不佳,童纯先迎了上去,抓了长孙策柯的袖子,戚戚艾艾道:“映霞…映霞是真的死…死了么?”

    长孙策柯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袖子,说到:“还请二少夫人节哀。”

    “可有找到凶手?”看长孙策柯和自己保持了一点距离,童纯的脸色一暗。

    “不曾,流彩你带着二少夫人回自己房间吧,你的嫌疑马上就会去除了,现在去照顾二少夫人吧。”

    童纯行了个礼,似乎也不想久留的样子,道:“既然如此,我替流彩和阿棠谢过长孙公子和云公子了,那我们都回去吧。”

    “慢着,还请二少夫人把阿棠留下来。”

    可能听了这几日的风言风语,童纯心里看这情形也信得七七八八,冷眼看了一眼苏棠秋,道:“那阿棠你留下来吧,我之前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倒跟我那姐姐长得有点像,长孙家的都喜欢这模样的,阿棠运气真好。”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苏棠秋莫名其妙,长孙策柯的沉默仿佛一直在催促着童纯的离开。

    待二人走后,长孙策柯问云澄:“这件事我想让阿棠知道全貌,你觉得呢?”

    “我无所谓。”云澄朝韩督查使的门口走去,“反正结果也无法更改了不是吗?”

    苏棠秋心急,这里是没有人会把话说明白吗?

    云澄抬手敲了敲韩督查使的门,如昨日一样,他还是一脸暴戾,不耐烦发问:“干什么?”

    “韩督查使,如今瓀梅小苑只有我们五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云澄右手握紧了身上佩剑,继续说道:“是让我们进去说,还是叫来柳家人再说?”

    韩督查使冷哼道:“听不懂云公子在说什么。”

    长孙策柯却径直把正房大门全部推开,道:“为了你自己着想,还是进来说吧。”他回头看了眼苏棠秋,声音又变得柔软了:“阿棠,你也进来。”

    韩督查使却没有拒绝他们进入房间,转身坐到桌边,喝了口茶,不慎在意的说:“说说看吧,让我听听二位公子的高见。”

    长孙策柯提着茶壶先给苏棠秋倒了杯茶,随后又给自己和云澄满上,坐定后笑道:“韩督查使好手段,还在这装聋作哑,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被发现吗?”

    “可笑,我奉都察院命令把崇州通县县令外室带回都城,这一路都是快马加鞭,到文县这女犯人生病我们才歇息几日,我还能有其他作为?”

    “当然有。不然你又为何会杀害映霞,毒哑流彩呢?”

    “一派胡言!”韩督查使大力拍向桌子,震得桌上几个茶杯翻倒,他瞪着两眼,恶狠狠继续说:“如果两位公子要在这里诬陷于我,看来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了。还是说长孙公子为了给这个丫鬟脱罪而刻意编撰情节,嫁祸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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