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失踪
老太太咳嗽了会儿，陶嬷嬷忙给她拍着背，口气里全是关心：“您看看，是不是又心急了，一说起湘悦夫人的这件事您就心急。”
“湘悦是我最苦的一个孩子，原本她嫁到方家就是不愿意的，当年家里这么多孩子，又穷，我抱着她哭了一个晚上，希望她能为弟弟们想想。她哭哭啼啼出嫁了，我能不知她喜欢的是隔壁小沙吗？我也知道小沙家正在准备提亲的事情，所以更加着急让湘悦出嫁了。方家是商贾之家，有钱也能帮忙支助一下我们柳家，我们家境才好转一点，知景争气，通过科举当了官，慢慢当了个州牧，也看着我们柳家越来越好了，可是我知道湘悦她心里有气，她在方家过得不好，甚至一个孩子都没有，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老太太提起此事又带了哭腔。
陶嬷嬷忙给她拭泪，“不说了不说了，说这个您啊就哭，如今湘悦夫人不是在柳府挺好？整个柳府内务都是她打理，这个家的主母才是湘悦夫人呢。在外也有自己的产业，文县东一街不都是她的铺子吗。湘悦夫人的嫂嫂和三个弟妹都与她相处的极好，在方家受的气再也不会受了，再说孩子的事，书斐、书途和茉儿她都是视若己出，都与她血脉相连。”
听了陶嬷嬷的话老太太也稍稍安定了下来，道：“前阵子她去找她大哥知景，也不知在她大哥府上睡得可还安稳，她睡眠浅，也不知带了安神香么？”
“您啊，就别操心了，湘悦夫人能把自己照顾得好的，再说那安神香也是柳大老爷送给她的，他府上自然还是有的。”
老太太便安心了不少，说了句困了，要在床上躺会儿。
苏棠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这个湘悦夫人睡前有燃安神香的习惯，到时候便找个机会在里面掺入迷药，应该能够轻易把账本收入囊中。
过了两日，苏棠秋算着日子，这湘悦夫人应该今天就会回到柳府，看着柳府家奴们忙前忙后，嘴里说的最多的是大少爷要回来了，大少爷喜欢这个，大少爷喜欢哪个，全都准备好。
就连万年见不到一眼的柳二少爷柳书途也回来了，苏棠秋远远看过他一眼，精气神好像全部扔在了花楼里。
午膳刚用过，柳家一大家子人都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等了半个时辰都站得脚疼，陶嬷嬷吩咐了家奴去搬几把椅子，老太太先急眼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棠秋跟着那些丫鬟们也站在一边探头探脑。
“娘，他们可能是来的路上看花赏景去了，晚点到也是可能的，您别担心。”柳二老爷边说着边叫了两个家奴去前面迎迎，也催催他们莫在路上耽搁了。
那两个家奴领命而去。
秋风萧瑟，陶嬷嬷赶紧给老太太披上了披风，她全然不在乎，眼巴巴看着路的尽头。
过了一个时辰的光景，路尽头浮现两个身影，愈来愈近，童纯眼尖，先说了句：“怎么还是那两个家仆？他们没有迎到姑姑和大哥大嫂吗？”
老太太一听更加着急，扯着陶嬷嬷的衣袖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没见到湘悦和书斐？”
那两个家仆跑的飞快，赶到众人面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到：“不好了，湘悦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被山贼掳走了！”
众人皆是一惊，老太太眼睛圆睁，瞬间气息不稳，瘫坐到地上了，以手捶地，哭喊道：“我的女儿我的孙子！”而后又咳嗽起来，柳二夫人和陶嬷嬷赶紧去扶，柳二老爷急道：“到底怎么了？你们看见了什么？”
在看热闹的丫鬟中苏棠秋最是惊惧，她原本计划好了一切，现在柳湘悦生死未卜，自己的任务真是一波三折啊。
“我们刚出城门就听人说有山贼抢了一个富贵人家的马车，除了金银财宝还掳走了两个女子一个男子。我们还是问了大致方位，待去到那里就只有倒地的马车厢和被杀的护卫，马车正是柳府的，护卫也穿的是大老爷他们府上的制式。”
“快快快，快去找唐总捕头，让他带人去搜，家里的护院也都去，必须给我找到！”柳二老爷催促着叫人牵来了一匹黑马，继续吩咐：“我现在也去城外，陶嬷嬷还请你照顾好老太太。”言罢，一踢马肚子，绝尘而去。
“等我！我也去！爹！等等我！”苏棠秋倒是很意外这个柳二公子很在意家人的样子，他也牵了匹马急慌慌追在柳知义身后。
老太太哭的迷糊过去，陶嬷嬷叫护院抬着老太太回房，一大家子人又忙往老太太的小苑里赶。
苏棠秋想起自己取人皮面具的那条山路，猜测袭击柳湘悦的山贼和袭击这张脸庞主人的可能是同一拨，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出柳湘悦。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苏棠秋缓步到花醉楼，楼里客人众多，细听下来都在议论今日柳府家出的事，小二见了苏棠秋赶紧迎了过来，问：“我看你这衣服是柳府的把？可是来买吃食的？”
“你不记得我啦？”苏棠秋微微一笑，道：“前半个月我来找过刘老板，我是他远房侄女。”
小二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看看我这记性，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居然没记住。”他把苏棠秋引到一间屋子里。
不多时刘老板就进来了，他是一个圆脸稍胖的人，看上去很好说话，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憨厚老实的背后是寒楼探子。
“苏小姐，怎么亲自过来了？若有事你遣人叫我过来就行。”
“柳府人多眼杂的，我现在的身份寻个由头过来也方便。你可知文县周围山贼的老巢在哪？”
刘老板略一沉吟，道：“文县外有两峰，宝峰和矗峰，我听闻柳家湘悦夫人和大少爷是在宝峰下山道遇袭的，这是山贼的老手段了，在宝峰附近抢夺，窝点在矗峰，大约有十余人。”
苏棠秋得知后，抱拳道谢，把门拉开又想起什么似的，便关了门，走到刘老板身边低声说：“刘老板你们门口迎客的小二好像有些问题。”
刘老板皱眉表示不解。
“迎客的小二一般都要会记脸，能够随时叫出顾客名号显得亲热才好拉生意。可是你这小二竟然不记得半月前来过的我，更何况我这张脸应该不容易叫人忘记吧。暗流最近在这边活动，我们也要万分警惕。”
刘老板听了，冷汗都吓了出来，也放低了声音：“苏小姐的意思是，这个小二是暗流假冒的？”
“先观察吧，你最好联系东楼，让他们来查一下。”
从花醉楼回来，待到夜深，苏棠秋决定去矗峰探查一番，瓀梅小苑现在除了她再无别人，长孙策柯和云澄说要为柳府分忧，白天也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如果她在众人之前那找到柳湘悦，那么直接夺了账本就此消失也是极好的。可是如此就不能跟长孙策柯告别了，她马上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告诫自己长孙策柯与她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矗峰遥看宝峰，那边已有大部队搜山，从这里看却只有点点火光，好似暗夜星星。
苏棠秋在矗峰林间穿梭，她之前看过地图，矗峰不大，这也是为什么众人都觉得山贼躲在宝峰，那边连片的森林更利于躲藏，却没想到山贼栖身矗峰。
苏棠秋没有点灯笼，借着月光小心前行，不多时就看到了跃动的火光。她心里一喜，没想到会这么幸运，然而再等她靠近却是两个身披斗篷的人在交谈，看到的火光也是来自一人手中的灯笼。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可别忘了之前我让你做的事。”
“我已经尽全力拉拢了，还是收效甚微，他甚至直截了当告诉我他对谁坐上太子之位没有任何兴趣。”
“若是不能用，只能在回都城之前将他杀了，回了都城就不好动手了。今日他不能助我，日后定成麻烦。”
“可是他家势力不容小觑，若被发现我们的图谋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我相信你，现在还在禹州，禹州实际是谁的地盘不用我多说了吧，在这里把这件事做成，嫁祸给谁也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我明白了。”两人交谈完毕，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苏棠秋真要感谢她姐姐不厌其烦教她练的这套轻功，偷听墙角从来没有被发现过。她回忆着刚刚二人的言语，太子之位四字在她心里萦绕不去，不知为何她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二人要对长孙策柯欲行刺杀。长孙家在三大家族中式微，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长孙家的支持也是值得各位皇子争一争，再一联想最近暗流在附近行动，可是为了取走长孙策柯的性命？她不知怎的心里发慌，想着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长孙策柯。
她急急忙忙往回走，还未行几步，天上的月亮藏进云间，眼前黑不溜秋，她刚拿出火折子，右上方传来一阵凄厉尖叫，她感知什么东西朝她滚了过来，闪避不急，被撞个满怀，也一起跟着滚了下去。
矗峰山坡陡峭，苏棠秋不知自己滚了多久终于到了个缓坡，停了下来。好在没有撞到什么重要部位，身上虽是疼着，但感觉都是皮外伤。
她旁边躺了个人，就是始作俑者。火折子不知去了哪里，苏棠秋只好凑近了去瞧那个人，她的呼吸吹在那人脸上，突然她就睁开了眼，把苏棠秋推到一边，叫到：“你要干嘛！离本公主远点！”
“我能对你干嘛？是你把我撞下来的好吗？”苏棠秋一说话，那自称公主的人到松了口气下来。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登徒浪子，想对本公主无礼呢，原来是个小丫头。”
苏棠秋冷哼一声说：“我看你才是小丫头，还公主公主的，谁陪你过家家。”起身就要走，奈何天黑，也不知往哪边去，越想越生气：“我本来是有急事，现在被你撞下来又得等到明天了。”
那位公主从怀里掏了火折子一吹，火焰下出现了一张灵动的脸庞，虽然头发凌乱，脸上布满灰尘，但难掩丽质。她举着火折子往苏棠秋脸上凑，苏棠秋正想抢了她手上的东西，却只见她欢欣鼓舞似得一把抓着她大叫：“沐景！我可找到你了！你信里说你要去禹州，可让我好找！”
苏棠秋还在愣愣，却想起自己这张脸来，忙挣脱这八爪鱼一般黏在她身上的女子，道：“你认错人了。”
“我可不会认错，是我啊，我是睛熙啊。”她伸着手又想黏上来。
苏棠秋推着她的头，说：“我真不认识你，这位小姐你自重。”
“你是不是不想见皇兄，没事，我不会告诉他你在这里，我会帮你的，若你不想嫁给他我能帮你逃走，但你不能不认我啊。”
苏棠秋想着这真是个好妹妹啊，拉扯之际，左手原本那单薄的衣袖被女子撕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火光，那女子拽着袖子一端目瞪口呆看着苏棠秋裸露的左手臂。
“你真不是王沐景，沐景左手臂上有一个胎记，”她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又看了看苏棠秋的脸，“这世界竟有长得如此像的二人？”
“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苏棠秋现在知道自己这张脸的主人名字了，考虑姐妹情深，也便不忍开口王沐景已经死的了事实，“我要走了，公主你自便。”
“等等，你带我一起走，我皇兄会给你很多钱。”她的手臂又攀了上来。
苏棠秋正想拒绝，但一想到若是把这个女子扔在这深山里，而且不知离山贼老巢有多远，确实会有危险。
她叹口气没有办法道：“行吧，我们一起走。”
那位晴熙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错，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跟沐景长这么像不会是沐景她爹的外室生的吧？”
“不是，”苏棠秋好奇道：“你不是公主吗，怎么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跟我皇兄一起来的，沐景上个月给我写了封信，说她一出生就许配给了四皇子，就算四皇子年幼葬身火海，那也是她的未婚夫婿，她不会另嫁他人，然后说她要到禹州出家。”
“湘悦是我最苦的一个孩子，原本她嫁到方家就是不愿意的，当年家里这么多孩子，又穷，我抱着她哭了一个晚上，希望她能为弟弟们想想。她哭哭啼啼出嫁了，我能不知她喜欢的是隔壁小沙吗？我也知道小沙家正在准备提亲的事情，所以更加着急让湘悦出嫁了。方家是商贾之家，有钱也能帮忙支助一下我们柳家，我们家境才好转一点，知景争气，通过科举当了官，慢慢当了个州牧，也看着我们柳家越来越好了，可是我知道湘悦她心里有气，她在方家过得不好，甚至一个孩子都没有，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老太太提起此事又带了哭腔。
陶嬷嬷忙给她拭泪，“不说了不说了，说这个您啊就哭，如今湘悦夫人不是在柳府挺好？整个柳府内务都是她打理，这个家的主母才是湘悦夫人呢。在外也有自己的产业，文县东一街不都是她的铺子吗。湘悦夫人的嫂嫂和三个弟妹都与她相处的极好，在方家受的气再也不会受了，再说孩子的事，书斐、书途和茉儿她都是视若己出，都与她血脉相连。”
听了陶嬷嬷的话老太太也稍稍安定了下来，道：“前阵子她去找她大哥知景，也不知在她大哥府上睡得可还安稳，她睡眠浅，也不知带了安神香么？”
“您啊，就别操心了，湘悦夫人能把自己照顾得好的，再说那安神香也是柳大老爷送给她的，他府上自然还是有的。”
老太太便安心了不少，说了句困了，要在床上躺会儿。
苏棠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这个湘悦夫人睡前有燃安神香的习惯，到时候便找个机会在里面掺入迷药，应该能够轻易把账本收入囊中。
过了两日，苏棠秋算着日子，这湘悦夫人应该今天就会回到柳府，看着柳府家奴们忙前忙后，嘴里说的最多的是大少爷要回来了，大少爷喜欢这个，大少爷喜欢哪个，全都准备好。
就连万年见不到一眼的柳二少爷柳书途也回来了，苏棠秋远远看过他一眼，精气神好像全部扔在了花楼里。
午膳刚用过，柳家一大家子人都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等了半个时辰都站得脚疼，陶嬷嬷吩咐了家奴去搬几把椅子，老太太先急眼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棠秋跟着那些丫鬟们也站在一边探头探脑。
“娘，他们可能是来的路上看花赏景去了，晚点到也是可能的，您别担心。”柳二老爷边说着边叫了两个家奴去前面迎迎，也催催他们莫在路上耽搁了。
那两个家奴领命而去。
秋风萧瑟，陶嬷嬷赶紧给老太太披上了披风，她全然不在乎，眼巴巴看着路的尽头。
过了一个时辰的光景，路尽头浮现两个身影，愈来愈近，童纯眼尖，先说了句：“怎么还是那两个家仆？他们没有迎到姑姑和大哥大嫂吗？”
老太太一听更加着急，扯着陶嬷嬷的衣袖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没见到湘悦和书斐？”
那两个家仆跑的飞快，赶到众人面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到：“不好了，湘悦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被山贼掳走了！”
众人皆是一惊，老太太眼睛圆睁，瞬间气息不稳，瘫坐到地上了，以手捶地，哭喊道：“我的女儿我的孙子！”而后又咳嗽起来，柳二夫人和陶嬷嬷赶紧去扶，柳二老爷急道：“到底怎么了？你们看见了什么？”
在看热闹的丫鬟中苏棠秋最是惊惧，她原本计划好了一切，现在柳湘悦生死未卜，自己的任务真是一波三折啊。
“我们刚出城门就听人说有山贼抢了一个富贵人家的马车，除了金银财宝还掳走了两个女子一个男子。我们还是问了大致方位，待去到那里就只有倒地的马车厢和被杀的护卫，马车正是柳府的，护卫也穿的是大老爷他们府上的制式。”
“快快快，快去找唐总捕头，让他带人去搜，家里的护院也都去，必须给我找到！”柳二老爷催促着叫人牵来了一匹黑马，继续吩咐：“我现在也去城外，陶嬷嬷还请你照顾好老太太。”言罢，一踢马肚子，绝尘而去。
“等我！我也去！爹！等等我！”苏棠秋倒是很意外这个柳二公子很在意家人的样子，他也牵了匹马急慌慌追在柳知义身后。
老太太哭的迷糊过去，陶嬷嬷叫护院抬着老太太回房，一大家子人又忙往老太太的小苑里赶。
苏棠秋想起自己取人皮面具的那条山路，猜测袭击柳湘悦的山贼和袭击这张脸庞主人的可能是同一拨，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出柳湘悦。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苏棠秋缓步到花醉楼，楼里客人众多，细听下来都在议论今日柳府家出的事，小二见了苏棠秋赶紧迎了过来，问：“我看你这衣服是柳府的把？可是来买吃食的？”
“你不记得我啦？”苏棠秋微微一笑，道：“前半个月我来找过刘老板，我是他远房侄女。”
小二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看看我这记性，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居然没记住。”他把苏棠秋引到一间屋子里。
不多时刘老板就进来了，他是一个圆脸稍胖的人，看上去很好说话，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憨厚老实的背后是寒楼探子。
“苏小姐，怎么亲自过来了？若有事你遣人叫我过来就行。”
“柳府人多眼杂的，我现在的身份寻个由头过来也方便。你可知文县周围山贼的老巢在哪？”
刘老板略一沉吟，道：“文县外有两峰，宝峰和矗峰，我听闻柳家湘悦夫人和大少爷是在宝峰下山道遇袭的，这是山贼的老手段了，在宝峰附近抢夺，窝点在矗峰，大约有十余人。”
苏棠秋得知后，抱拳道谢，把门拉开又想起什么似的，便关了门，走到刘老板身边低声说：“刘老板你们门口迎客的小二好像有些问题。”
刘老板皱眉表示不解。
“迎客的小二一般都要会记脸，能够随时叫出顾客名号显得亲热才好拉生意。可是你这小二竟然不记得半月前来过的我，更何况我这张脸应该不容易叫人忘记吧。暗流最近在这边活动，我们也要万分警惕。”
刘老板听了，冷汗都吓了出来，也放低了声音：“苏小姐的意思是，这个小二是暗流假冒的？”
“先观察吧，你最好联系东楼，让他们来查一下。”
从花醉楼回来，待到夜深，苏棠秋决定去矗峰探查一番，瓀梅小苑现在除了她再无别人，长孙策柯和云澄说要为柳府分忧，白天也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如果她在众人之前那找到柳湘悦，那么直接夺了账本就此消失也是极好的。可是如此就不能跟长孙策柯告别了，她马上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告诫自己长孙策柯与她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矗峰遥看宝峰，那边已有大部队搜山，从这里看却只有点点火光，好似暗夜星星。
苏棠秋在矗峰林间穿梭，她之前看过地图，矗峰不大，这也是为什么众人都觉得山贼躲在宝峰，那边连片的森林更利于躲藏，却没想到山贼栖身矗峰。
苏棠秋没有点灯笼，借着月光小心前行，不多时就看到了跃动的火光。她心里一喜，没想到会这么幸运，然而再等她靠近却是两个身披斗篷的人在交谈，看到的火光也是来自一人手中的灯笼。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可别忘了之前我让你做的事。”
“我已经尽全力拉拢了，还是收效甚微，他甚至直截了当告诉我他对谁坐上太子之位没有任何兴趣。”
“若是不能用，只能在回都城之前将他杀了，回了都城就不好动手了。今日他不能助我，日后定成麻烦。”
“可是他家势力不容小觑，若被发现我们的图谋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我相信你，现在还在禹州，禹州实际是谁的地盘不用我多说了吧，在这里把这件事做成，嫁祸给谁也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我明白了。”两人交谈完毕，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苏棠秋真要感谢她姐姐不厌其烦教她练的这套轻功，偷听墙角从来没有被发现过。她回忆着刚刚二人的言语，太子之位四字在她心里萦绕不去，不知为何她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二人要对长孙策柯欲行刺杀。长孙家在三大家族中式微，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长孙家的支持也是值得各位皇子争一争，再一联想最近暗流在附近行动，可是为了取走长孙策柯的性命？她不知怎的心里发慌，想着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长孙策柯。
她急急忙忙往回走，还未行几步，天上的月亮藏进云间，眼前黑不溜秋，她刚拿出火折子，右上方传来一阵凄厉尖叫，她感知什么东西朝她滚了过来，闪避不急，被撞个满怀，也一起跟着滚了下去。
矗峰山坡陡峭，苏棠秋不知自己滚了多久终于到了个缓坡，停了下来。好在没有撞到什么重要部位，身上虽是疼着，但感觉都是皮外伤。
她旁边躺了个人，就是始作俑者。火折子不知去了哪里，苏棠秋只好凑近了去瞧那个人，她的呼吸吹在那人脸上，突然她就睁开了眼，把苏棠秋推到一边，叫到：“你要干嘛！离本公主远点！”
“我能对你干嘛？是你把我撞下来的好吗？”苏棠秋一说话，那自称公主的人到松了口气下来。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登徒浪子，想对本公主无礼呢，原来是个小丫头。”
苏棠秋冷哼一声说：“我看你才是小丫头，还公主公主的，谁陪你过家家。”起身就要走，奈何天黑，也不知往哪边去，越想越生气：“我本来是有急事，现在被你撞下来又得等到明天了。”
那位公主从怀里掏了火折子一吹，火焰下出现了一张灵动的脸庞，虽然头发凌乱，脸上布满灰尘，但难掩丽质。她举着火折子往苏棠秋脸上凑，苏棠秋正想抢了她手上的东西，却只见她欢欣鼓舞似得一把抓着她大叫：“沐景！我可找到你了！你信里说你要去禹州，可让我好找！”
苏棠秋还在愣愣，却想起自己这张脸来，忙挣脱这八爪鱼一般黏在她身上的女子，道：“你认错人了。”
“我可不会认错，是我啊，我是睛熙啊。”她伸着手又想黏上来。
苏棠秋推着她的头，说：“我真不认识你，这位小姐你自重。”
“你是不是不想见皇兄，没事，我不会告诉他你在这里，我会帮你的，若你不想嫁给他我能帮你逃走，但你不能不认我啊。”
苏棠秋想着这真是个好妹妹啊，拉扯之际，左手原本那单薄的衣袖被女子撕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火光，那女子拽着袖子一端目瞪口呆看着苏棠秋裸露的左手臂。
“你真不是王沐景，沐景左手臂上有一个胎记，”她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又看了看苏棠秋的脸，“这世界竟有长得如此像的二人？”
“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苏棠秋现在知道自己这张脸的主人名字了，考虑姐妹情深，也便不忍开口王沐景已经死的了事实，“我要走了，公主你自便。”
“等等，你带我一起走，我皇兄会给你很多钱。”她的手臂又攀了上来。
苏棠秋正想拒绝，但一想到若是把这个女子扔在这深山里，而且不知离山贼老巢有多远，确实会有危险。
她叹口气没有办法道：“行吧，我们一起走。”
那位晴熙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错，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跟沐景长这么像不会是沐景她爹的外室生的吧？”
“不是，”苏棠秋好奇道：“你不是公主吗，怎么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跟我皇兄一起来的，沐景上个月给我写了封信，说她一出生就许配给了四皇子，就算四皇子年幼葬身火海，那也是她的未婚夫婿，她不会另嫁他人，然后说她要到禹州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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