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真假假
“六点二十了，完了！”
位于边湖省可津众市贺夏区的宏香高中，每天都有查早自习的习惯，而早自习的时间，被规定为了六点到七点。
今天，一个穿着宏香高中校服，背着书包的高一女生焦急地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跑进教学楼。除了早自习迟到，她还面临着给新班主任留下不良印象的风险。因为这是高一下学期重新分班以后的第一次早自习，她料定，班主任一定会来巡视。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班主任难免要靠抓个迟到的人来强调一下新班级的纪律，那么她就危险了。
糟了糟了，怎么办？
“贾美怀？你怎么才来，早自习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女生刚跑到新班级的教室前门外，就听到教室后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男生探出头来，小声喊着她的名字，贾美怀。
这个男生叫华纬，是她的同桌。不过嘛，这个男同桌也只是和贾美怀刚认识一个星期。
贾美怀改变了前进路线，迅速溜到后门那里，同样小声道：“燕解薇来没？”
“没有，你先进来吧，别走前门。”华纬给她打开了后门。燕解薇是新班主任的名字，班里学生对她的印象都不太好，所以私下里一般都是直接说名字，而不会用“燕老师”这种称呼。
贾美怀松了口气，刚一迈脚，还没进门，就被华纬伸手拦住。事发突然，她没有来得及停住，左胸居然直接撞上了华纬的右手掌：“你……你干什么？”
贾美怀胸口吃痛，声音提高。碰到这种部位，华纬也自觉理亏，但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于是也提高声音：“我手抓饼呢？”
贾美怀一愣，这才想起，分班第二天，也是这个新班级度过的第一个星期的星期二，她的自行车钥匙不见了，是华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帮她找到了掉在图书馆阅览室椅子下面的钥匙。
当时贾美怀为了感谢华纬，让华纬提个要求，她会尽量满足。华纬起先称学雷锋做好事，不要回报。贾美怀一再坚持，华纬才说，要她帮忙带一周的早饭，买饭的钱先垫付，等她每天早上把饭交给华纬，华纬再把钱给她，换句话说，只需要跑跑腿。
记得华纬说完，贾美怀不知怎么想的，来了句：“就这样？”
从中学阶段就吐槽功力不俗的华纬当即接了一句：“不然呢？我让你以身相许你会答应吗？”
贾美怀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抛掉，重点在昨天早上，即分班后第一个星期的星期日，也是不用上早自习的最后一天早晨，华纬跟她说，第二天想吃手抓饼，要她带一个来着。
“你摇什么头呀？手抓饼呢？今天周一，倒数第二次带饭了，你要坚持到底，说话算数呀，不会没给我带吧？”华纬发出直击贾美怀灵魂的三连问。
“起晚了，没带。”贾美怀低下了头。
华纬忽然关上后门。
正在贾美怀以为华纬是因为她没带手抓饼而生气不让她进门的时候，班主任燕解薇上了他们班教室所在的三楼，看到了正站在教室后门外的贾美怀。
贾美怀也看到了燕解薇，紧张道：“老师……好。”
“六点二十五了，你迟到了吧？”燕解薇毫不留情地指出贾美怀迟到的事实。
没等贾美怀认错，华纬竟又一次开了后门，对贾美怀说：“怎么回事，说是要去厕所，去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
贾美怀刚要发火，却听得班主任疑道“去厕所了？这么说，贾美怀，你没迟到？”
“对，她五点五十五就到了，六点十分的时候，跟我说要去个厕所，没想到现在才回来。”华纬没给贾美怀说话的机会，直接抢先解释道。
贾美怀这才明白，这是华纬在帮她，按这种说法，她现在人在教室外就合理了，不算迟到。
“不对吧？”燕解薇也不傻，“就算是去厕所，也不可能背着书包吧？”
百密一疏，谎话编得很好，可是书包出卖了贾美怀和华纬。但与贾美怀的慌张不同，华纬仍然保持着出奇的镇定，走上前，从她背后拿下书包，拉开拉链：“生理期就生理期，咱们都是高中生了，你没必要遮遮掩掩吧，我又不是不知道。”
贾美怀眼睁睁地看着华纬娴熟地从她书包里搜出了一包卫生巾，顿时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难道自己失忆了？她真的是五点五十五就到了教室，然后像华纬说的那样，去了一次厕所，还换了一次卫生巾？
不然的话，华纬这么完美的解释和熟练的动作、镇静的语气怎么解释呢？
见贾美怀和班主任燕解薇都没说话，华纬一手提着女同桌的书包，一手高高举起手里那包卫生巾，继续说道：“都什么时代了？月经羞耻可要不得，下次你就直接大大方方地拿着它去，别再用书包作掩护了。月经不过就是女性卵巢周期性变化而出现的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及出血。月经代表了女性生育的能力，可以判断怀孕信号，还能促进身体的造血功能、平衡体内雌激素，甚至能让人早发现疾病。综上所述，女性的月经并不羞耻，是正常的。”
“行了，你们两个回去吧。”燕解薇没再追究贾美怀迟到的事情，让两人回教室上自习。
贾美怀还是没想明白，面带困惑地跟在华纬身后，往教室走。华纬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教室，身后传来班主任的声音：“那个……男女同学互相关心是好事，不过你们以后还是要注意分寸，别太亲密了……”
“好的呢，燕老师。”华纬高声回道。
两人回到座位，华纬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着语文课本。贾美怀盯着书，一点儿也没看进去，她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明明就是迟到了，而且华纬亲口问她手抓饼的事情，就表明她因为起床晚而没能按时进教室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华纬，你刚才在外面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终于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华纬，问了出来。
“有真有假，真真假假。”华纬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什么呢？我是问你，我确实迟到了对吧？”贾美怀还是决心把事情问清楚。
位于边湖省可津众市贺夏区的宏香高中，每天都有查早自习的习惯，而早自习的时间，被规定为了六点到七点。
今天，一个穿着宏香高中校服，背着书包的高一女生焦急地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跑进教学楼。除了早自习迟到，她还面临着给新班主任留下不良印象的风险。因为这是高一下学期重新分班以后的第一次早自习，她料定，班主任一定会来巡视。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班主任难免要靠抓个迟到的人来强调一下新班级的纪律，那么她就危险了。
糟了糟了，怎么办？
“贾美怀？你怎么才来，早自习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女生刚跑到新班级的教室前门外，就听到教室后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男生探出头来，小声喊着她的名字，贾美怀。
这个男生叫华纬，是她的同桌。不过嘛，这个男同桌也只是和贾美怀刚认识一个星期。
贾美怀改变了前进路线，迅速溜到后门那里，同样小声道：“燕解薇来没？”
“没有，你先进来吧，别走前门。”华纬给她打开了后门。燕解薇是新班主任的名字，班里学生对她的印象都不太好，所以私下里一般都是直接说名字，而不会用“燕老师”这种称呼。
贾美怀松了口气，刚一迈脚，还没进门，就被华纬伸手拦住。事发突然，她没有来得及停住，左胸居然直接撞上了华纬的右手掌：“你……你干什么？”
贾美怀胸口吃痛，声音提高。碰到这种部位，华纬也自觉理亏，但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于是也提高声音：“我手抓饼呢？”
贾美怀一愣，这才想起，分班第二天，也是这个新班级度过的第一个星期的星期二，她的自行车钥匙不见了，是华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帮她找到了掉在图书馆阅览室椅子下面的钥匙。
当时贾美怀为了感谢华纬，让华纬提个要求，她会尽量满足。华纬起先称学雷锋做好事，不要回报。贾美怀一再坚持，华纬才说，要她帮忙带一周的早饭，买饭的钱先垫付，等她每天早上把饭交给华纬，华纬再把钱给她，换句话说，只需要跑跑腿。
记得华纬说完，贾美怀不知怎么想的，来了句：“就这样？”
从中学阶段就吐槽功力不俗的华纬当即接了一句：“不然呢？我让你以身相许你会答应吗？”
贾美怀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抛掉，重点在昨天早上，即分班后第一个星期的星期日，也是不用上早自习的最后一天早晨，华纬跟她说，第二天想吃手抓饼，要她带一个来着。
“你摇什么头呀？手抓饼呢？今天周一，倒数第二次带饭了，你要坚持到底，说话算数呀，不会没给我带吧？”华纬发出直击贾美怀灵魂的三连问。
“起晚了，没带。”贾美怀低下了头。
华纬忽然关上后门。
正在贾美怀以为华纬是因为她没带手抓饼而生气不让她进门的时候，班主任燕解薇上了他们班教室所在的三楼，看到了正站在教室后门外的贾美怀。
贾美怀也看到了燕解薇，紧张道：“老师……好。”
“六点二十五了，你迟到了吧？”燕解薇毫不留情地指出贾美怀迟到的事实。
没等贾美怀认错，华纬竟又一次开了后门，对贾美怀说：“怎么回事，说是要去厕所，去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
贾美怀刚要发火，却听得班主任疑道“去厕所了？这么说，贾美怀，你没迟到？”
“对，她五点五十五就到了，六点十分的时候，跟我说要去个厕所，没想到现在才回来。”华纬没给贾美怀说话的机会，直接抢先解释道。
贾美怀这才明白，这是华纬在帮她，按这种说法，她现在人在教室外就合理了，不算迟到。
“不对吧？”燕解薇也不傻，“就算是去厕所，也不可能背着书包吧？”
百密一疏，谎话编得很好，可是书包出卖了贾美怀和华纬。但与贾美怀的慌张不同，华纬仍然保持着出奇的镇定，走上前，从她背后拿下书包，拉开拉链：“生理期就生理期，咱们都是高中生了，你没必要遮遮掩掩吧，我又不是不知道。”
贾美怀眼睁睁地看着华纬娴熟地从她书包里搜出了一包卫生巾，顿时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难道自己失忆了？她真的是五点五十五就到了教室，然后像华纬说的那样，去了一次厕所，还换了一次卫生巾？
不然的话，华纬这么完美的解释和熟练的动作、镇静的语气怎么解释呢？
见贾美怀和班主任燕解薇都没说话，华纬一手提着女同桌的书包，一手高高举起手里那包卫生巾，继续说道：“都什么时代了？月经羞耻可要不得，下次你就直接大大方方地拿着它去，别再用书包作掩护了。月经不过就是女性卵巢周期性变化而出现的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及出血。月经代表了女性生育的能力，可以判断怀孕信号，还能促进身体的造血功能、平衡体内雌激素，甚至能让人早发现疾病。综上所述，女性的月经并不羞耻，是正常的。”
“行了，你们两个回去吧。”燕解薇没再追究贾美怀迟到的事情，让两人回教室上自习。
贾美怀还是没想明白，面带困惑地跟在华纬身后，往教室走。华纬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教室，身后传来班主任的声音：“那个……男女同学互相关心是好事，不过你们以后还是要注意分寸，别太亲密了……”
“好的呢，燕老师。”华纬高声回道。
两人回到座位，华纬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着语文课本。贾美怀盯着书，一点儿也没看进去，她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明明就是迟到了，而且华纬亲口问她手抓饼的事情，就表明她因为起床晚而没能按时进教室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华纬，你刚才在外面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终于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华纬，问了出来。
“有真有假，真真假假。”华纬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什么呢？我是问你，我确实迟到了对吧？”贾美怀还是决心把事情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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