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千年岁月如歌
萧遥收拢两颗龙珠，感慨道：“黄龙可真够洒脱的，百万年大道精华说丢就丢。”
司徒筠从刚才周复爆起争夺龙珠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
江宁有些纳闷，抬手在她面前使劲摇晃，却始终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
最后江宁只得无奈开口道：“司徒同学，在想啥呢？”
司徒筠闻言，终于回过神来，扫一眼龙珠，有些迟疑道：
“我好像知道周复是谁了。”
萧遥来了兴趣：“是谁？”
司徒筠语气变得肯定一些：“应该是周王朝的末代太子。”
江宁有些不信：“历史书不是说了吗？周王朝不得人心，皇宫被焚，血脉绝嗣，无后人在世。”
司徒筠解释道：“可只有天下之主才可以凝练神格……”
萧遥琢磨道：“周复……复国么？”
江宁见两人又开始打哑谜，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不做声。
此时，破碎的龙珠空间开始起变化，原本坚如磐石的元气地面开始分解。
萧遥摇摇头，带着两人飞离原地。
“是时候离开了。”
正要破空而走，萧遥仿佛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
龙珠空间的元气与被禁制抹杀的周复元神灰烬发生反应。
萧遥挑眉，对两人说道：“你们不用怀疑了，现在就可以揭开谜底！”
如同之前被周复设下幻境欺骗一般，龙珠空间的元气开始形成一幅幅画面。
萧遥解释道：“这是大道回溯，很难见到的！你们可以看一下周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画面应当是从一千年前开始，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声音...”
画面中，一千年前，大泽之上。
一群人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激烈争论些什么。
周复衣着华丽整洁，在其中尤其显眼，他长相年轻面带贵气，眉眼中却始终带着阴鸷。
等着众人争论似乎快得出一个结论时，一言不发的周复突然怒吼起来。
众人被他的言语震慑住，现场一片沉默。
这时，一位老者强撑着出来，指了指远处刚刚建立好的村落，不断请求。
可周复却突然面露凶光，抓住老者的脖子质问着什么，老者被问得哑口无言，颓然地低下头。
周复放开如死鱼一般的老者，瞪大眼睛扫视众人，却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
就在周复满意地点点头，准备下达指令时。
一位抱着孩子的少妇，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指节僵硬地拉了拉周复衣服，打断了他。
周复面露凶光的回头，却见少妇满是清泪的面庞。
他一时愣住，随即呵斥妇人，将妇人的手重重甩开。
妇人不言不语，只是半跪下去。见妇人不为自己的话所动，他直接转身，忽略了跪在地上的妇人，继续下达指令。
就在他说了没两句之后，妇人的手指又搭上了他的衣角。
周复怒不可遏，凝结元气举起手掌就要一把拍死妇人。
可他扭过头去，只见妇人低着头，眼中泪水不断溅落在地面，却高高举起手中的婴儿。
这一次，周复的眼神终于动摇了，他的嘴唇不断发颤，手掌上的元气也不自觉地散去，想要说些什么。
终于，周复轻轻的接过了婴儿，一瞬间，所有衣衫褴褛的苦命人眼中都露出希望，他们似乎觉得婴儿会使周复放弃决定。
周复眼含热泪，轻轻用头贴着婴儿熟睡的脸，婴儿似乎被这冰冷的面庞所刺激到了，有醒的征兆，他连忙左右摇晃手臂，好让婴儿安稳下来。
周围人脸上露出甜蜜而苦涩的微笑，虽然他们一无所有，但他们未来的希望还存在！
周复将婴儿高高举起，仿佛要接受众人的祝福。
停顿片刻，周复脸色又变回凶恶，将婴儿径直摔下，所有人身形瞬间凝固。
只有妇人拼命的抱起孩子，声嘶力竭地哭喊。
周复面若癫狂，高举双手，狂热的喊着一句口号。
江宁细细看去，终于从口型分辨出了口号的含义。
“为了古老的荣光！”
众人不再坚持，向周复匍匐跪倒，只有妇人瘫坐在周复旁边，抱着婴儿嚎啕大哭，显得尤其扎眼
周复掏出令牌，无数元气灌入其中，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大泽之上瞬间出现一道裂缝，平静的大泽掀起狂风大浪，不远处刚刚建好的村庄支离破碎。
一道黑色晶体从周复身上分离，遁入幽深湖底。
周复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妇人和婴儿，径直向虚空裂缝走去。
一会后，裂缝关闭。
大泽波涛渐渐平静，潜入湖底的那颗黑色晶体开始吸收四周灵气。
衣衫褴褛的众人拥簇着勉强活下来的婴儿开始重建村庄。
日子一天天过去，湖底的灵气被黑色晶体吸收，开始慢慢减少。
栖息于大泽的古老妖兽开始躁动，它们感受到灵气的日渐减少却不知道来源。
终于，它们袭击了略有规模的村庄。
婴儿刚刚长成少年，就目睹了家乡的毁灭，总是愁眉不展的母亲，面对妖兽的血口少有地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这是婴儿最后一次看见母亲的笑容。
从此，婴儿便再也没了母亲。
逃难时，白发苍苍的老者把他拉到一边，将一尊神像交给他。
告诉他供奉神像、使更多人膜拜神像，便是他们一生的使命。
婴儿大发雷霆、愤怒的嘶吼，可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他情绪激动地推开老者，却发现老者已然辞世。
面对老者的遗言，他不甘心地背负起神像，和剩余的人们一起躲避妖兽的猎杀。
随着元气日渐减少，妖兽等不及人类慢慢修炼变得可口，它们不再留手，将人类赶尽杀绝。
而婴儿从少年长成了青年，人们也终于在妖兽面前有了自保之力。
在不断的猎杀当中，人们终于掌握了妖兽的弱点。
最后，人们设计使得最强大的两条妖兽因饥饿而不得不彼此厮杀。
在无数人的前仆后继下，两败俱伤的妖兽被斩杀。
婴儿与众人一样，站在如山高的妖兽尸体上，祭拜另一座尸山，那是斩杀妖兽的代价。
人们终于可以安心地披荆斩棘，建立自己的家园了，他们将妖兽的尸体筑成长堤，又在其旁建立起城镇。
这时，有大泽之外的人闯进来，告诉他们天下长达百年的战乱终于结束了，他们可以不必再藏在险恶的水泽当中。
可人们骄傲地告诉外来人，这是他们亲手建起的家园，他们无需再次躲藏。
时光荏苒。
婴儿由青年变成了老年，他在城里很受人尊敬，可他心里一直有件事放不下，白发老者托付给他的神像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他叫来儿子，吩咐儿子将神像毁掉，好好保护家园。
在儿子坚定的眼神下，婴儿放心的闭上了眼，他死之后，人们按照遗嘱将他葬在了江堤旁，那是他母亲和朋友所在之地。
儿子准备将神像毁灭时，一道黑光射入儿子身体，长期停滞不前的修为瞬间有了起色。
儿子终究没有狠下心来毁掉神像，他建了一座小小的神庙安放这座神像，告诉后人用这尊神像修行，必须要保护小城。
时光流转，一千年岁月如歌。
随着黑色晶体吸收，整个大泽灵气越来越少，神像辅助修行的能力越来越受到重视，成了婴儿家族的不传之密。
而人们也在不断拓展自己的领地，将大泽变成一座小城，护佑着周围百里的居民，取名为：江陵。
此时婴儿家族传承到不知多少代，唯一不变的就是一脉相承的样貌与辅助修行的神像。
但婴儿的后代却少有如同祖先一般善终，因为作为利用神像修行的人，他们的修为最高，总是冲在危险的救水第一线。
同时他们又非常排外，害怕外人发现他们的秘密，始终抗拒着外来势力的介入。
时光流逝。
又有一位后人救水而死，一位年轻人继承了神像。
他的修为飞速增长，却总是感觉不到快乐，他总是皱着眉头，望着只能勉强吃饱肚子的人们沉默不语。
终于，又是一场大水，他一反往常的积极，慷慨激昂地越过了所有人，只留一个背影给众人，毅然决然地奔赴先祖的命运。
但上天眷顾，他终究是没有死成。
他死里逃生，坐在高高的堤坝上，他不管自己的伤势，翻来覆去的想。
想着千年来的传统，想着梦魇般的责任。
想着费尽心力也只能勉强吃饱的同胞。
终于，他想通了。
他对面色铁青的母亲说道：世界早已变化，我们需要新的方向！
没有等伤势好转，他就引入朝廷势力管理江陵，只求朝廷能在水患之时帮助一二。
再后来，他将布满香火气的神像切割成木板，做成了崭新耐用的桌椅。拆掉了神庙匾额，挂上书院的牌匾。
年轻人变成了一位令人望而生畏的教书先生。
他总是煞有介事地询问每一个孩子的理想，每当有孩子的回答让他觉得不满意时，便会梗着脖子斥责道：
“不要被传统拘束，不要安于现状，要敢拼敢闯！要善于求变！”
或许，这就是他死里逃生后，翻来覆去想出的答案吧！
……
画面渐渐消散。
萧遥遗憾道：“附着在神像上的念力就只记录了这些，后面没有了。”
司徒筠瞥一眼沉默的江宁，分析道：“1000年前，周王朝的余孽逃至云梦深处，他们是引发一切的根源。”
“收集灵气，树立信仰，这是成神的路子！”
萧遥调侃道：“江宁，说不定你也是周王朝的后裔呢！”
江宁望向渐渐归于平静的虚空，认真道：“是又如何？我会以自强不息的祖先为荣。”
萧遥收起调笑之心，转移话题感慨道：“看来玄黄二龙也只能勉强抗衡周复。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抛出玄黄剑与玄黄令之后，便听天由命。”
“如果不是最后那位青年推倒神像，周复再多一点点力量，阻止剑令流出，可能周复就直接成功了吧？”
江宁仍然有些困惑，水患、神格、龙墓，它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遥见江宁始终皱眉冥思苦想，忍不住一巴掌拍了上去。
江宁被打断思绪，怒目圆睁道：“你干什么呢？我在想问题！”
萧遥淡淡解释：“有时候真相，在出现的一刻就已经湮灭了。”
“我们运气不错，借着大道回溯另类地见证了历史。”
说着，他又拍了拍江宁的脑袋，继续道：
“但如果你执着于细节的话，你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真相。”
说着，萧遥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记住，一个合格的冒险者，只追求自己想要的答案。”
江宁明白是自己着相了，太过执着于弄清楚事情的全貌。
于是江宁也调侃道：“我也算冒险者吗？我还只是个学生而已。”
萧遥想着画面中的古人，停顿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生命，就是一场冒险！”
话音落下，萧遥挥剑斩开虚空。
带着江宁两人离开龙墓世界。
司徒筠在空间通道内低声询问江宁：“你口中的周先生与这位青年是什么关系？”
“我们刚开始见到周复时，你说他像周先生。”
“刚才大道回溯里那个推倒神像的青年是建郡的主要推手之一，而江陵建郡才五十年左右，他或许还活着吧？”
江宁明白司徒筠的意思，如果他口中的周先生是周王朝的单传血脉的话，那么与周先生沾上关系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在画面中出现过他的名字——周秉，确实与我口中周先生的名字一样。”
萧遥打断想继续发问的司徒筠，赞扬道:“六朝何事，只为门户私计？为了子民的发展，放弃领导地位，你的那位周先生是个伟人！”
江宁：“或许吧！他平时教导我们总说人的目标要放的远大一点，太小的目标会带来虚无，而没有目标会让人发疯。”
萧遥点头，反问道：“你说过你想要当官对吧？但你的目标可配不上你的行动力，或许你应该想想周先生说的话。”
江宁：“当大官难道不是一个大目标吗？”
萧遥：“那也是，不过即使你有着出色的行动力，想当一名大官，仍然要看造化。”
他沉思一会儿，建议道：
“有些事情不是个人努力所能完全决定的，不过若是你想当个大剑客，那倒是希望很大！”
萧遥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江宁吐了吐舌头：“太累了，做一个技术方面的专家，也并非我的追求。”
萧遥也不去责怪江宁，只是淡淡道：“或许以后你会改变想法吧！”
司徒筠从刚才周复爆起争夺龙珠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
江宁有些纳闷，抬手在她面前使劲摇晃，却始终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
最后江宁只得无奈开口道：“司徒同学，在想啥呢？”
司徒筠闻言，终于回过神来，扫一眼龙珠，有些迟疑道：
“我好像知道周复是谁了。”
萧遥来了兴趣：“是谁？”
司徒筠语气变得肯定一些：“应该是周王朝的末代太子。”
江宁有些不信：“历史书不是说了吗？周王朝不得人心，皇宫被焚，血脉绝嗣，无后人在世。”
司徒筠解释道：“可只有天下之主才可以凝练神格……”
萧遥琢磨道：“周复……复国么？”
江宁见两人又开始打哑谜，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不做声。
此时，破碎的龙珠空间开始起变化，原本坚如磐石的元气地面开始分解。
萧遥摇摇头，带着两人飞离原地。
“是时候离开了。”
正要破空而走，萧遥仿佛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
龙珠空间的元气与被禁制抹杀的周复元神灰烬发生反应。
萧遥挑眉，对两人说道：“你们不用怀疑了，现在就可以揭开谜底！”
如同之前被周复设下幻境欺骗一般，龙珠空间的元气开始形成一幅幅画面。
萧遥解释道：“这是大道回溯，很难见到的！你们可以看一下周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画面应当是从一千年前开始，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声音...”
画面中，一千年前，大泽之上。
一群人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激烈争论些什么。
周复衣着华丽整洁，在其中尤其显眼，他长相年轻面带贵气，眉眼中却始终带着阴鸷。
等着众人争论似乎快得出一个结论时，一言不发的周复突然怒吼起来。
众人被他的言语震慑住，现场一片沉默。
这时，一位老者强撑着出来，指了指远处刚刚建立好的村落，不断请求。
可周复却突然面露凶光，抓住老者的脖子质问着什么，老者被问得哑口无言，颓然地低下头。
周复放开如死鱼一般的老者，瞪大眼睛扫视众人，却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
就在周复满意地点点头，准备下达指令时。
一位抱着孩子的少妇，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指节僵硬地拉了拉周复衣服，打断了他。
周复面露凶光的回头，却见少妇满是清泪的面庞。
他一时愣住，随即呵斥妇人，将妇人的手重重甩开。
妇人不言不语，只是半跪下去。见妇人不为自己的话所动，他直接转身，忽略了跪在地上的妇人，继续下达指令。
就在他说了没两句之后，妇人的手指又搭上了他的衣角。
周复怒不可遏，凝结元气举起手掌就要一把拍死妇人。
可他扭过头去，只见妇人低着头，眼中泪水不断溅落在地面，却高高举起手中的婴儿。
这一次，周复的眼神终于动摇了，他的嘴唇不断发颤，手掌上的元气也不自觉地散去，想要说些什么。
终于，周复轻轻的接过了婴儿，一瞬间，所有衣衫褴褛的苦命人眼中都露出希望，他们似乎觉得婴儿会使周复放弃决定。
周复眼含热泪，轻轻用头贴着婴儿熟睡的脸，婴儿似乎被这冰冷的面庞所刺激到了，有醒的征兆，他连忙左右摇晃手臂，好让婴儿安稳下来。
周围人脸上露出甜蜜而苦涩的微笑，虽然他们一无所有，但他们未来的希望还存在！
周复将婴儿高高举起，仿佛要接受众人的祝福。
停顿片刻，周复脸色又变回凶恶，将婴儿径直摔下，所有人身形瞬间凝固。
只有妇人拼命的抱起孩子，声嘶力竭地哭喊。
周复面若癫狂，高举双手，狂热的喊着一句口号。
江宁细细看去，终于从口型分辨出了口号的含义。
“为了古老的荣光！”
众人不再坚持，向周复匍匐跪倒，只有妇人瘫坐在周复旁边，抱着婴儿嚎啕大哭，显得尤其扎眼
周复掏出令牌，无数元气灌入其中，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大泽之上瞬间出现一道裂缝，平静的大泽掀起狂风大浪，不远处刚刚建好的村庄支离破碎。
一道黑色晶体从周复身上分离，遁入幽深湖底。
周复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妇人和婴儿，径直向虚空裂缝走去。
一会后，裂缝关闭。
大泽波涛渐渐平静，潜入湖底的那颗黑色晶体开始吸收四周灵气。
衣衫褴褛的众人拥簇着勉强活下来的婴儿开始重建村庄。
日子一天天过去，湖底的灵气被黑色晶体吸收，开始慢慢减少。
栖息于大泽的古老妖兽开始躁动，它们感受到灵气的日渐减少却不知道来源。
终于，它们袭击了略有规模的村庄。
婴儿刚刚长成少年，就目睹了家乡的毁灭，总是愁眉不展的母亲，面对妖兽的血口少有地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这是婴儿最后一次看见母亲的笑容。
从此，婴儿便再也没了母亲。
逃难时，白发苍苍的老者把他拉到一边，将一尊神像交给他。
告诉他供奉神像、使更多人膜拜神像，便是他们一生的使命。
婴儿大发雷霆、愤怒的嘶吼，可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他情绪激动地推开老者，却发现老者已然辞世。
面对老者的遗言，他不甘心地背负起神像，和剩余的人们一起躲避妖兽的猎杀。
随着元气日渐减少，妖兽等不及人类慢慢修炼变得可口，它们不再留手，将人类赶尽杀绝。
而婴儿从少年长成了青年，人们也终于在妖兽面前有了自保之力。
在不断的猎杀当中，人们终于掌握了妖兽的弱点。
最后，人们设计使得最强大的两条妖兽因饥饿而不得不彼此厮杀。
在无数人的前仆后继下，两败俱伤的妖兽被斩杀。
婴儿与众人一样，站在如山高的妖兽尸体上，祭拜另一座尸山，那是斩杀妖兽的代价。
人们终于可以安心地披荆斩棘，建立自己的家园了，他们将妖兽的尸体筑成长堤，又在其旁建立起城镇。
这时，有大泽之外的人闯进来，告诉他们天下长达百年的战乱终于结束了，他们可以不必再藏在险恶的水泽当中。
可人们骄傲地告诉外来人，这是他们亲手建起的家园，他们无需再次躲藏。
时光荏苒。
婴儿由青年变成了老年，他在城里很受人尊敬，可他心里一直有件事放不下，白发老者托付给他的神像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他叫来儿子，吩咐儿子将神像毁掉，好好保护家园。
在儿子坚定的眼神下，婴儿放心的闭上了眼，他死之后，人们按照遗嘱将他葬在了江堤旁，那是他母亲和朋友所在之地。
儿子准备将神像毁灭时，一道黑光射入儿子身体，长期停滞不前的修为瞬间有了起色。
儿子终究没有狠下心来毁掉神像，他建了一座小小的神庙安放这座神像，告诉后人用这尊神像修行，必须要保护小城。
时光流转，一千年岁月如歌。
随着黑色晶体吸收，整个大泽灵气越来越少，神像辅助修行的能力越来越受到重视，成了婴儿家族的不传之密。
而人们也在不断拓展自己的领地，将大泽变成一座小城，护佑着周围百里的居民，取名为：江陵。
此时婴儿家族传承到不知多少代，唯一不变的就是一脉相承的样貌与辅助修行的神像。
但婴儿的后代却少有如同祖先一般善终，因为作为利用神像修行的人，他们的修为最高，总是冲在危险的救水第一线。
同时他们又非常排外，害怕外人发现他们的秘密，始终抗拒着外来势力的介入。
时光流逝。
又有一位后人救水而死，一位年轻人继承了神像。
他的修为飞速增长，却总是感觉不到快乐，他总是皱着眉头，望着只能勉强吃饱肚子的人们沉默不语。
终于，又是一场大水，他一反往常的积极，慷慨激昂地越过了所有人，只留一个背影给众人，毅然决然地奔赴先祖的命运。
但上天眷顾，他终究是没有死成。
他死里逃生，坐在高高的堤坝上，他不管自己的伤势，翻来覆去的想。
想着千年来的传统，想着梦魇般的责任。
想着费尽心力也只能勉强吃饱的同胞。
终于，他想通了。
他对面色铁青的母亲说道：世界早已变化，我们需要新的方向！
没有等伤势好转，他就引入朝廷势力管理江陵，只求朝廷能在水患之时帮助一二。
再后来，他将布满香火气的神像切割成木板，做成了崭新耐用的桌椅。拆掉了神庙匾额，挂上书院的牌匾。
年轻人变成了一位令人望而生畏的教书先生。
他总是煞有介事地询问每一个孩子的理想，每当有孩子的回答让他觉得不满意时，便会梗着脖子斥责道：
“不要被传统拘束，不要安于现状，要敢拼敢闯！要善于求变！”
或许，这就是他死里逃生后，翻来覆去想出的答案吧！
……
画面渐渐消散。
萧遥遗憾道：“附着在神像上的念力就只记录了这些，后面没有了。”
司徒筠瞥一眼沉默的江宁，分析道：“1000年前，周王朝的余孽逃至云梦深处，他们是引发一切的根源。”
“收集灵气，树立信仰，这是成神的路子！”
萧遥调侃道：“江宁，说不定你也是周王朝的后裔呢！”
江宁望向渐渐归于平静的虚空，认真道：“是又如何？我会以自强不息的祖先为荣。”
萧遥收起调笑之心，转移话题感慨道：“看来玄黄二龙也只能勉强抗衡周复。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抛出玄黄剑与玄黄令之后，便听天由命。”
“如果不是最后那位青年推倒神像，周复再多一点点力量，阻止剑令流出，可能周复就直接成功了吧？”
江宁仍然有些困惑，水患、神格、龙墓，它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遥见江宁始终皱眉冥思苦想，忍不住一巴掌拍了上去。
江宁被打断思绪，怒目圆睁道：“你干什么呢？我在想问题！”
萧遥淡淡解释：“有时候真相，在出现的一刻就已经湮灭了。”
“我们运气不错，借着大道回溯另类地见证了历史。”
说着，他又拍了拍江宁的脑袋，继续道：
“但如果你执着于细节的话，你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真相。”
说着，萧遥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记住，一个合格的冒险者，只追求自己想要的答案。”
江宁明白是自己着相了，太过执着于弄清楚事情的全貌。
于是江宁也调侃道：“我也算冒险者吗？我还只是个学生而已。”
萧遥想着画面中的古人，停顿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生命，就是一场冒险！”
话音落下，萧遥挥剑斩开虚空。
带着江宁两人离开龙墓世界。
司徒筠在空间通道内低声询问江宁：“你口中的周先生与这位青年是什么关系？”
“我们刚开始见到周复时，你说他像周先生。”
“刚才大道回溯里那个推倒神像的青年是建郡的主要推手之一，而江陵建郡才五十年左右，他或许还活着吧？”
江宁明白司徒筠的意思，如果他口中的周先生是周王朝的单传血脉的话，那么与周先生沾上关系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在画面中出现过他的名字——周秉，确实与我口中周先生的名字一样。”
萧遥打断想继续发问的司徒筠，赞扬道:“六朝何事，只为门户私计？为了子民的发展，放弃领导地位，你的那位周先生是个伟人！”
江宁：“或许吧！他平时教导我们总说人的目标要放的远大一点，太小的目标会带来虚无，而没有目标会让人发疯。”
萧遥点头，反问道：“你说过你想要当官对吧？但你的目标可配不上你的行动力，或许你应该想想周先生说的话。”
江宁：“当大官难道不是一个大目标吗？”
萧遥：“那也是，不过即使你有着出色的行动力，想当一名大官，仍然要看造化。”
他沉思一会儿，建议道：
“有些事情不是个人努力所能完全决定的，不过若是你想当个大剑客，那倒是希望很大！”
萧遥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江宁吐了吐舌头：“太累了，做一个技术方面的专家，也并非我的追求。”
萧遥也不去责怪江宁，只是淡淡道：“或许以后你会改变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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