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开
虚空中，一片废墟的玄黄殿。
马田宇与一位黑衣老妪快步走上来，迎接司徒筠，满脸欣喜。
司徒筠有些讶异，对着老妪道：“长老，你怎么来了？”
黑衣老妪一把握住司徒筠的手，擦着眼泪，也不顾司徒筠的问询，语气中满是庆幸，自顾自的感谢道：“谢天谢地，小姐，你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当听您的妖怪朋友说您可能传送失败之后，老身整个人都吓坏了，只想着一死了之，随你去了！”
“但之后马公子登门拜访，安慰老身保重身体，说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在那种小世界里阴沟翻船！”
“随即还是马公子出面联系马上使，花费大代价重新定位虚空，才让我们及时传送过来。”
听老妪这么说，司徒筠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中山狼他们直接传送到司徒家后，见自己久久没有回去，必然是有些着急了。
看着一脸欣喜的马田宇，司徒筠不知为何，心中充斥着抗拒，勉强道：“多谢你费心了，马兄！”
马田宇长长舒一口气，满脸笑容：“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吗？我知道之前的行动可能让你失望，但只要你安全，一切都值得，我会改的！”
司徒筠脸色勉强，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马田宇不觉有异，只认为司徒筠经历大变，心情低落很正常。
江宁与萧遥一同查看废墟，看着古朴的宫殿因为冲击化作废墟，心中不由感慨：“这可是有着好几十万年的历史，一转眼，什么都没留下了。“
沈世荣、马青峰看萧遥去而复返满脸笑意，思虑良久，上前谨慎问道：“萧剑主，龙珠是否已经得手？“
萧遥明白两人的心思，现在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他们两人作为“鱼肉”心中有所忐忑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萧遥也懒得和他们二人多说，挥手示意司徒筠：“司徒小姐，当时你说的，你能做他们两人的主这件事还算数吗？”
司徒筠示意黑衣老妪安静，又看一眼沈世荣，对方点点头后，回答道：“自然。“
萧遥敛目一笑，平静地说道：“那就好，你大概是知道我的，我快死了，所以两颗龙珠得借我用一下。在我死之前，你们可以挑选其中任一颗。“
听闻此言，沈世荣两人面色沉了下去，却也没有说话，经过前面几次冲突，他们已经学会了与萧遥打交道的方式。
萧遥看似平和，实则暴烈，完全不会遵守强者之间交往的默契规则，或者说，他自有一套与人相处规则。这套规则不会限制礼貌的年轻人、不会限制耍滑的酒馆老板，甚至对于他们的一两次出言不逊也可以容忍，但一旦萧遥提出要求，看似询问，实则说一不二。
司徒筠有些为难，因为他们此行兴师动众的目的就是一颗龙珠，如今一切宝物都已经消耗殆尽，包括玄黄令、传送符等等，最后只得一句承诺，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良久，司徒筠咬咬牙：“可以，但前辈，我需要一个凭证，一个能说服我家族的凭证，否则，就算是死在这里，司徒家也要一个说法。“
萧遥摇着头咧咧嘴：“遥想当年，我一口唾沫一个钉，无人质疑，到如今，实力高些了反倒需要证明自己了。”
眼看司徒筠想要解释些什么，萧遥抬手示意：“我并非觉得你们趋炎附势，只是我已有许多年不曾与人谈条件，彼时此刻，有些感慨罢了，我可给你凭证。“
萧遥顺手从虚空中抽出长剑，无数赤金剑气从虚空中探出，簇拥着着赤色长剑，随着时间，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要塞满整个虚空。
马青峰与黑衣老妪上前一步，神色紧张地护住马田宇和司徒筠。他们心里不由打鼓，只要眼前的剑气暴动，他们断无活下来的可能。
沈世荣看着被剑气隐隐绕开的江宁，咬咬牙，上前使出一尊大印将两人护住。
正在专心施术的萧遥，看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其余两人护住自己后辈就算了，你沈世荣凑什么热闹？不愧是官至一州刺史的狠人，在绝境中也不忘建立自己的人脉，去给一个后辈刷好感度。
萧遥心中微笑叹息：“沈大人，绝境中才能建立真友谊，我来给你上强度。“
随即，本来只是看着吓人的剑气，开始变得不安分，不再留有空隙，如同巨龙一般翻滚，想要挤压出其中除却剑气以外的各种异物。
沈世荣脸色巨变，连忙催动大印，尽全力去抵抗剑气挤压，好不容易稳住局势，他看向一旁满脸无辜的少年想要说些什么。
江宁却抢先开口，诚恳道：“刺史大人，多谢你，我又没有像司徒小姐一般的长辈，要不是你的话，定然已经被剑气切的四分五裂了。”
沈世荣咧嘴一笑，正要说些什么，此时外面的剑气压力再次变大，大印撑起的屏障再次变得岌岌可危。
“该死！对这个萧遥似乎永远没办法用定式去处理，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他是想把我们杀死在这吗？要逃吗？可要逃就得丢下这个小孩！”
沈世荣咬着牙撑起大印，问江宁道：“小子，你与萧遥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刚才还说得好好的，现在就要致我们于死地？“
江宁一脸无辜，看着近在咫尺充满毁灭气息的赤金剑气，还有刺史大人近乎扭曲的脸，仔细思索片刻，回答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雇佣关系。“
只是这种程度吗？沈世荣心一凉，准备抛弃江宁自己跑路。
可说着说着，江宁想起了萧遥给自己教剑的场景，补充道：“有时候又好像超过了普通的雇佣关系。“
沈世荣艰难转过头，直接问道：“那他可能杀掉你吗？“
江宁想起最近两次命悬一线的经历，心想萧遥大概也不会很在乎自己的命吧？于是肯定的答道：“可能！“
沈世荣混迹官场多年，自然听的出少年话语不似作假，心中当下有了决断：“可惜这少年了！”
大印瞬间收缩，化作一件盔甲覆盖沈世荣。
就在这一瞬间，本该立即将少年挤压成灰烬的如同山脉巨龙般的剑气，瞬间收缩，化作一道金莲悬浮于赤剑剑尖之上。
司徒筠众人好奇地望着以印化甲做逃遁状的沈世荣，神色十分奇怪。
沈世荣也是十分奇怪，难道他们没有受到剑气压迫，几乎是一瞬间沈世荣明白自己被耍了，随机一股羞愤从心底涌出，但看到金莲的第一眼，他心里所有情绪都消散了。
可不等众人反应，萧遥长剑轻挥，金莲朝司徒筠飞去。
“请收好，此为凭证。“
萧遥没有问这个凭证是否够格，只是转身准备带着江宁离开。
马田宇皱眉望向金莲，正准备开口，一股巨大的威压死死地禁锢着他，他眼神惊恐，可随即化作不解，因为他发现禁锢的来源正是自己的二爷爷，马青峰。
马青峰没有理会马田宇的不解，只是同反应过来的沈世荣与黑衣老妪一起，齐声行礼道：“参加萧极道！”
即使被禁锢住，马田宇在听到“极道”两个字一瞬间，黄豆大的汗珠立马从额头留下。
司徒筠喃喃自语：“道之极境，虚空造物。“
这就是萧遥的凭证，一份凡人不可承受的对实力的证明。证明自己所谓的威胁、所谓司徒家要的说法，全都是笑话。绝对实力面前，弱小的自己完完全全是笑话。
片刻后，司徒筠上前，朝萧遥行礼，诚恳道谢：“感谢萧剑主手下留情，龙珠任凭处置。“
萧遥摇摇头不作回应，现在他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笑着问江宁道：“你真觉得我会杀你？”
江宁一脸茫然，很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不呢？你连自己都不放过，不放过别人不是很正常吗？”
萧遥挑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宁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太准确，于是补充道：“刚才沈大人似乎有用我要挟你的意思，我的回答没错，但并不意味着你是一个冰冷绝情的人。只是在我看来，比起想要什么，你更重视自己不想要什么。”
萧遥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中弥漫着叹息般的感叹，是的，如果出现那种情况，比起挽留你的生命，我更不能接受被要挟。
对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若是生存意味着限制，那我宁愿不要生存！
没想到懂自己的竟然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一旁司徒筠见萧遥笑毕，划开空间，准备带着江宁离开，她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道别。
这不是想要攀附强者，而对强者厌弃的畏惧，而是面对自我感情取舍的判断。
“正如江宁所说的想要与不想要，不过是一体两面罢了，当面对抉择时，我该如何取舍呢？”
司徒筠知道自己没有多少纠结的时间了，或许是今天经历了生死，又或许是被萧遥的洒脱触动，长久以来，几乎与名为“得失”的面具融为一体的面皮，开始出奇的痒，痒让人止不住想脱下面具。
但她不能，她只能用理智的双手不断整理着名为得失的面具，想要拼命贴合挣扎的本心，没错，是这样的，就像母亲的去世，就像继母的排挤，就像那些暗无天日孤独的日子，我们只要把握好得失，自当有不动声色的体面，自当有防御伤害的盔甲。
“再见啦，谢谢你的照顾！“
少年和煦的声音穿过理智直达内心，
司徒筠抛开纠结，眼睛亮的发红，径直冲上去，直直望着江宁带着笑意的眸子。
终于，她轻轻向前抱住江宁，下巴靠在少年稚嫩的肩膀，轻轻告别道：“谢谢你，再见。”
马田宇与一位黑衣老妪快步走上来，迎接司徒筠，满脸欣喜。
司徒筠有些讶异，对着老妪道：“长老，你怎么来了？”
黑衣老妪一把握住司徒筠的手，擦着眼泪，也不顾司徒筠的问询，语气中满是庆幸，自顾自的感谢道：“谢天谢地，小姐，你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当听您的妖怪朋友说您可能传送失败之后，老身整个人都吓坏了，只想着一死了之，随你去了！”
“但之后马公子登门拜访，安慰老身保重身体，说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在那种小世界里阴沟翻船！”
“随即还是马公子出面联系马上使，花费大代价重新定位虚空，才让我们及时传送过来。”
听老妪这么说，司徒筠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中山狼他们直接传送到司徒家后，见自己久久没有回去，必然是有些着急了。
看着一脸欣喜的马田宇，司徒筠不知为何，心中充斥着抗拒，勉强道：“多谢你费心了，马兄！”
马田宇长长舒一口气，满脸笑容：“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吗？我知道之前的行动可能让你失望，但只要你安全，一切都值得，我会改的！”
司徒筠脸色勉强，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马田宇不觉有异，只认为司徒筠经历大变，心情低落很正常。
江宁与萧遥一同查看废墟，看着古朴的宫殿因为冲击化作废墟，心中不由感慨：“这可是有着好几十万年的历史，一转眼，什么都没留下了。“
沈世荣、马青峰看萧遥去而复返满脸笑意，思虑良久，上前谨慎问道：“萧剑主，龙珠是否已经得手？“
萧遥明白两人的心思，现在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他们两人作为“鱼肉”心中有所忐忑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萧遥也懒得和他们二人多说，挥手示意司徒筠：“司徒小姐，当时你说的，你能做他们两人的主这件事还算数吗？”
司徒筠示意黑衣老妪安静，又看一眼沈世荣，对方点点头后，回答道：“自然。“
萧遥敛目一笑，平静地说道：“那就好，你大概是知道我的，我快死了，所以两颗龙珠得借我用一下。在我死之前，你们可以挑选其中任一颗。“
听闻此言，沈世荣两人面色沉了下去，却也没有说话，经过前面几次冲突，他们已经学会了与萧遥打交道的方式。
萧遥看似平和，实则暴烈，完全不会遵守强者之间交往的默契规则，或者说，他自有一套与人相处规则。这套规则不会限制礼貌的年轻人、不会限制耍滑的酒馆老板，甚至对于他们的一两次出言不逊也可以容忍，但一旦萧遥提出要求，看似询问，实则说一不二。
司徒筠有些为难，因为他们此行兴师动众的目的就是一颗龙珠，如今一切宝物都已经消耗殆尽，包括玄黄令、传送符等等，最后只得一句承诺，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良久，司徒筠咬咬牙：“可以，但前辈，我需要一个凭证，一个能说服我家族的凭证，否则，就算是死在这里，司徒家也要一个说法。“
萧遥摇着头咧咧嘴：“遥想当年，我一口唾沫一个钉，无人质疑，到如今，实力高些了反倒需要证明自己了。”
眼看司徒筠想要解释些什么，萧遥抬手示意：“我并非觉得你们趋炎附势，只是我已有许多年不曾与人谈条件，彼时此刻，有些感慨罢了，我可给你凭证。“
萧遥顺手从虚空中抽出长剑，无数赤金剑气从虚空中探出，簇拥着着赤色长剑，随着时间，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要塞满整个虚空。
马青峰与黑衣老妪上前一步，神色紧张地护住马田宇和司徒筠。他们心里不由打鼓，只要眼前的剑气暴动，他们断无活下来的可能。
沈世荣看着被剑气隐隐绕开的江宁，咬咬牙，上前使出一尊大印将两人护住。
正在专心施术的萧遥，看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其余两人护住自己后辈就算了，你沈世荣凑什么热闹？不愧是官至一州刺史的狠人，在绝境中也不忘建立自己的人脉，去给一个后辈刷好感度。
萧遥心中微笑叹息：“沈大人，绝境中才能建立真友谊，我来给你上强度。“
随即，本来只是看着吓人的剑气，开始变得不安分，不再留有空隙，如同巨龙一般翻滚，想要挤压出其中除却剑气以外的各种异物。
沈世荣脸色巨变，连忙催动大印，尽全力去抵抗剑气挤压，好不容易稳住局势，他看向一旁满脸无辜的少年想要说些什么。
江宁却抢先开口，诚恳道：“刺史大人，多谢你，我又没有像司徒小姐一般的长辈，要不是你的话，定然已经被剑气切的四分五裂了。”
沈世荣咧嘴一笑，正要说些什么，此时外面的剑气压力再次变大，大印撑起的屏障再次变得岌岌可危。
“该死！对这个萧遥似乎永远没办法用定式去处理，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他是想把我们杀死在这吗？要逃吗？可要逃就得丢下这个小孩！”
沈世荣咬着牙撑起大印，问江宁道：“小子，你与萧遥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刚才还说得好好的，现在就要致我们于死地？“
江宁一脸无辜，看着近在咫尺充满毁灭气息的赤金剑气，还有刺史大人近乎扭曲的脸，仔细思索片刻，回答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雇佣关系。“
只是这种程度吗？沈世荣心一凉，准备抛弃江宁自己跑路。
可说着说着，江宁想起了萧遥给自己教剑的场景，补充道：“有时候又好像超过了普通的雇佣关系。“
沈世荣艰难转过头，直接问道：“那他可能杀掉你吗？“
江宁想起最近两次命悬一线的经历，心想萧遥大概也不会很在乎自己的命吧？于是肯定的答道：“可能！“
沈世荣混迹官场多年，自然听的出少年话语不似作假，心中当下有了决断：“可惜这少年了！”
大印瞬间收缩，化作一件盔甲覆盖沈世荣。
就在这一瞬间，本该立即将少年挤压成灰烬的如同山脉巨龙般的剑气，瞬间收缩，化作一道金莲悬浮于赤剑剑尖之上。
司徒筠众人好奇地望着以印化甲做逃遁状的沈世荣，神色十分奇怪。
沈世荣也是十分奇怪，难道他们没有受到剑气压迫，几乎是一瞬间沈世荣明白自己被耍了，随机一股羞愤从心底涌出，但看到金莲的第一眼，他心里所有情绪都消散了。
可不等众人反应，萧遥长剑轻挥，金莲朝司徒筠飞去。
“请收好，此为凭证。“
萧遥没有问这个凭证是否够格，只是转身准备带着江宁离开。
马田宇皱眉望向金莲，正准备开口，一股巨大的威压死死地禁锢着他，他眼神惊恐，可随即化作不解，因为他发现禁锢的来源正是自己的二爷爷，马青峰。
马青峰没有理会马田宇的不解，只是同反应过来的沈世荣与黑衣老妪一起，齐声行礼道：“参加萧极道！”
即使被禁锢住，马田宇在听到“极道”两个字一瞬间，黄豆大的汗珠立马从额头留下。
司徒筠喃喃自语：“道之极境，虚空造物。“
这就是萧遥的凭证，一份凡人不可承受的对实力的证明。证明自己所谓的威胁、所谓司徒家要的说法，全都是笑话。绝对实力面前，弱小的自己完完全全是笑话。
片刻后，司徒筠上前，朝萧遥行礼，诚恳道谢：“感谢萧剑主手下留情，龙珠任凭处置。“
萧遥摇摇头不作回应，现在他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笑着问江宁道：“你真觉得我会杀你？”
江宁一脸茫然，很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不呢？你连自己都不放过，不放过别人不是很正常吗？”
萧遥挑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宁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太准确，于是补充道：“刚才沈大人似乎有用我要挟你的意思，我的回答没错，但并不意味着你是一个冰冷绝情的人。只是在我看来，比起想要什么，你更重视自己不想要什么。”
萧遥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中弥漫着叹息般的感叹，是的，如果出现那种情况，比起挽留你的生命，我更不能接受被要挟。
对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若是生存意味着限制，那我宁愿不要生存！
没想到懂自己的竟然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一旁司徒筠见萧遥笑毕，划开空间，准备带着江宁离开，她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道别。
这不是想要攀附强者，而对强者厌弃的畏惧，而是面对自我感情取舍的判断。
“正如江宁所说的想要与不想要，不过是一体两面罢了，当面对抉择时，我该如何取舍呢？”
司徒筠知道自己没有多少纠结的时间了，或许是今天经历了生死，又或许是被萧遥的洒脱触动，长久以来，几乎与名为“得失”的面具融为一体的面皮，开始出奇的痒，痒让人止不住想脱下面具。
但她不能，她只能用理智的双手不断整理着名为得失的面具，想要拼命贴合挣扎的本心，没错，是这样的，就像母亲的去世，就像继母的排挤，就像那些暗无天日孤独的日子，我们只要把握好得失，自当有不动声色的体面，自当有防御伤害的盔甲。
“再见啦，谢谢你的照顾！“
少年和煦的声音穿过理智直达内心，
司徒筠抛开纠结，眼睛亮的发红，径直冲上去，直直望着江宁带着笑意的眸子。
终于，她轻轻向前抱住江宁，下巴靠在少年稚嫩的肩膀，轻轻告别道：“谢谢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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