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憨憨

    “洁琼,你怎么将人带到我这里来了?”畅和院内,孟氏略带责怪地对女夫子说道。

    “堂姐,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不知道,刚刚我要是再去晚一点,这小丫头就要被蟒蛇吞了。”夫子洁琼颇为心疼,皱着眉急切地央求道:“好堂姐,你可千万别和长春院那边说,不然还不知道我这学生要怎么受罚呢。”

    “不能吧?”孟氏半信半疑,“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夫子连忙摇头,“堂姐,你确定这是亲娘吗?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做亲娘的对自己孩子这么狠!就算那位不知道惊风洞里有蟒蛇,但是据说洞里闹鬼这不错吧?夜间冷得滴水能成冰这也不错吧?”

    “你可不知道,那条蟒蛇已经具有灵性,不知为什么,死活都想吃这丫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杀了。”

    “你说说,这天底下,哪个做亲娘的这么狠心,动不动就对女儿非打即骂,再不然就关到阴险之地。堂姐,你确定这真的是亲娘吗?”

    孟氏被自家堂妹接连数问砸得愣怔,看着她疑惑却又急切的神情,心里也忍不住跟着犯嘀咕:是亲生的吗?

    不对,是亲生的啊!怀胎十月,那还能作假吗?

    “堂姐,我现在总算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一定让我去教这个小丫头了。唉,真是可怜,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娘亲。”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离谱,自家堂妹马上就要说出什么更加不好的话了,孟氏赶紧捂住她的嘴,“嘘,你可小声点,长春院那位我们可得罪不起,万一传到她耳朵里就不好了。”

    夫子轻嗤:“堂姐,你现在再捂,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孟氏讪讪,放下了捂着的手,说道:“嗐呀,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倒罢,可千万别出去说,不然被别人听到,我们孟氏怕是要惹祸上身。”

    “放心,我都晓得。”

    说话间,医士从内寝走出来,恭敬禀道:“回孟夫人,灵女并无大碍,只是先前受了些惊,现下有些梦魇。”

    夫人孟氏,夫婿奕昀,出身旁支,故而为了区别,仍旧冠以母族姓氏称呼,只有正支嫡系的夫人才能以排辈称呼。

    孟氏咳了一下,肃道:“嗯,知道了。你不得将此事传出去,听到了吗?”

    “是,夫人放心,小的今日只是来给您请平安脉,至于旁人,小的并未看见。”

    医士恭敬退下,孟氏呼了口气,“阿琼,你不能再教她了。”

    “堂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夫子不解,“我不就私底下救了她一回吗。”

    “你是不是憨?这是救不救的事吗?”孟氏恨铁不成钢,自家这堂妹啥都好,唯独有些马大哈。

    “我且问你,为何你知道珩丫头被关入惊风洞?为何结界被你破了那么久,长春院那位不见来?”

    夫子一惊:这么说我早就暴露了?

    “你等着瞧吧,明天天一亮,那位准得上门要人。”

    话音刚落,奕昀走进来,“芳儿,今天怎么休息这么早?”

    “诶?阿琼也在啊?”奕昀有些惊讶,自家这小姨子懂事得很,大晚上的怎么会过来打扰自己和夫人过二人世界?

    “出什么事了?”奕昀皱眉。

    “姐夫。”夫子打了声招呼,而后飞快地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二嫂这也太严苛了吧!”奕昀破为不满,“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罚孩子啊,珩丫头怎么样了,可受了伤?”

    夫子回道:“幸好我去得尚算及时,并未受太大的伤,只是眼下她受惊过度,还困在梦魇里面。”

    “唉......”奕昀叹了口气,掀起珠帘,迈入内室。

    “不要......不要......”霁珩虚弱地躺在床上,时时呓语。

    奕昀颇为心疼,低语道:“二嫂真是糊涂啊,何必为了那些事折腾孩子呢?”

    “什么?”随后跟进来的夫子疑惑道。

    “咳,没什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奕昀赶紧扯开话题,“时间不早了,堂妹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照顾就好了。”

    夫子看着自家姐夫,心知他不愿多说。

    罢了,别人的家事,我终究是不好知道得太多。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灵女就拜托堂姐和姐夫照顾了。”

    “放心吧,这是我侄女,我还能不仔细?”奕昀回道。

    夫子心道:这可不好说,她亲娘都那样,别人谁知道靠不靠得住?

    唉,没办法,毕竟我不是她亲娘。

    话说到这个份上,夫子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留,告退离去。

    堂妹一走,孟氏就憋不住话头,“阿昀,你的意思是二嫂是因为当年的事才这么折腾珩丫头的?”

    “不然呢?”奕昀无奈,“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那么阴狠,竟连个未满月的孩子也不放过。”

    孟氏小声问道:“不是说是大嫂她们做的吗?而且,那时候不是抓住了一个下毒的丫鬟了吗?”

    “嗐,是这样没错,二嫂还带人去大嫂那儿闹过,不过在对峙的时候,丫鬟咬舌自尽了。”

    “这人证一死,大嫂又一直说不是她干的,二哥那个闷葫芦,完全不敢出头,大哥瞅准机会就将事情压下了。”

    “什么?那可是珩丫头的命,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案了?!”

    “可不是,我当时也气得够呛,但珩丫头是个姑娘,再尊贵也是个女孩儿,还有二哥那性子,实在是......唉......”

    “怪不得,我当时问你是怎么回事,你死活不肯跟我说,直说凶手已经伏法,让我不要再问,多抽时间去陪陪二嫂。”

    孟氏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二嫂总是辱骂二哥,说他是窝囊废,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过,后来我又听二嫂骂了什么,我不敢问,只听她说什么,人家就是把二哥的头拧下来当凳子坐,二哥也是开心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奕昀又叹了口气:“要说这二哥啊,我也不知要如何说他,行事实在太过温厚了,而且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大哥和三哥明着坑他,一个说要帮他操办鲤跃考核,一个说要帮他出岛采买,他竟然乐呵呵地都应下来了,还说什么大哥和三哥怕他累,帮了他好大的忙。”

    孟氏一个趔趄,我的天呐,二哥这是哪里来的憨憨?!鲤跃考核那可是关系到每十年一次的职位安排;至于采买,那里面的油水随便抖抖都够她和阿昀花用好几年的了。

    “别人抢都抢不来的差事,二哥就这么让出去了?”

    “可不是,”奕昀一拍大腿,咬牙道:“我也曾暗中提醒过他,可二哥竟然反过来说是我想得太多,我顿时就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孟氏忍不住捂嘴笑道:“真是难为你了。唉,也难为二嫂了,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人?”

    事情说开,夫妻两各忙其事,默默相陪,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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