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迈卡的日记
莱恩坐在椅子上，随手翻动柜台下的抽屉。
一个账本映入莱恩眼帘。
账本第一页写着：没有人喜欢流浪，公寓不过是旅人暂时的安息之所。
这上面写的倒是没错，在莱恩两世的记忆里，还没有见过谁一辈子租着一栋房子住。
这页后面应该还写着一些守则，例如莫诺说的“午夜不要下一楼”这样的规矩。
可看起来好像被谁撕走了。
也许是当初搜查证据的警察，急着上厕所，将这页纸撕了去。
莱恩继续翻账本，他记得迈卡喜欢将收来的房租藏在抽屉中的账本里。
很可惜，那位拉肚子的警官还很不厚道的多拿了几张，里面一张钞票或者硬币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拉裤子没有？
账本上每一名租客都有独立的一页，很多都画了大大的×，表明租客已经搬离了这里。
莱恩在后面几页看到了莫诺，以及一名叫做辛娜·布维尔的页面。
这个厚厚的账本，目前只有他们两个没有画×。
那个女孩叫辛娜？
莱恩脑海里浮现出女孩顶着拖把头站在面前的画面，心中不由的恶寒。
合上账本，莱恩先去以前住的房间看去。
推开一楼的门，厨房，餐厅，淋浴间都有，房间里还有一个铁质的小旋梯，可以到头顶上的二楼，楼上还有书房和另外一个卧室。
尽管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但依旧很干净，仿佛有什么人天天来打扫一样。
来到二楼，这里的卧室是自己小时候住的。
书房就在对面，没有灯光，开着门的书房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就连外面的光也吃的干干净净。
一想到迈卡就死在里面，莱恩感觉书房就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或者里面藏了怪物，随时会跳出来。
真的会不会里面有脏东西？
莱恩重新将门拉上，心里想：
迈卡就是在二楼的书房里自杀的，书房里没有窗户，下楼只能通过旋梯或者二楼卧室的窗户。
当时书房反锁，平时几乎没有人来，克林发现迈卡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莱恩现在还可以闻到淡淡的腐肉味道。
他吞咽下自己的口水，一种恶心感直冲脑干，让他感觉头晕目眩。
身体上的不适，短暂的冲淡了恐惧感。
重新拉开门，凭借记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进黑暗中，
按下开关，屋里一盏明亮的灯亮起来，瞬间用光将屋子塞满，书房的全貌也得以展现。
书房的书架上塞满了书，各种语言的书都有，这可能是兰德里家族几代人的收藏。
莱恩暂时对研读这些书目不敢兴趣，而是将目光放到书房中央的一团油污上。
他陷入了沉默，他心里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强行将视线挪开，莱恩小声嘀咕：“也只能将就一下，迈卡的腰包里也没多少钱。”
将书房重新装修是不可能，木质的地板换起来要不少钱。
或许可以等到有人将公寓买走，改造书房的任务就留给下一个户主。
看着地板上的油污，至少短时间里，莱恩不准备上二楼住。
慢慢退出去，将灯关上，让书房重新陷入黑暗。
咔嗒！
咔嗒！
两声脆响！
可莱恩只按了一下开关。
另外那一下是谁！
肾上腺素飙升的莱恩瞬间又将开关按下。
里面什么都没有。
莱恩又按下开关，熄灭灯。
急快的光和暗交织在一起的空间中，好像有一双眼睛！
再次开灯，还是没有！
关，开！
嘭！
一声闷沉的爆裂声想起，接着跟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灯泡炸了！
“我艹你M得！”
莱恩从腰间掏出手枪，连着扣下扳机，火药爆裂开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
直到转轮发出空转的响声，莱恩才睁开眼睛。
呼~
沉重的呼吸声。
莱恩从旁边的柜子中找出手电筒，昏黄的灯刺破屋子里的黑暗。
里面并没有什么，弹孔像是麻子一样出现在书架上，飘荡的碎纸页控诉着莱恩的罪行。
手里拿着手电筒，莱恩鼓起胆子往前走。
这就和看鬼片是一样的，明明怕的要死，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进里面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响声。
用手电筒四处寻找，莱恩看到一本日记静静的躺在地上。
日记像是“人”字一样趴在地上，蓝色的书皮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反射出幽蓝色的光。
捡起日记，字迹是迈卡的，翻开的那页上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我杀死了莱恩，但他活了！”
……
我杀死了莱恩，但是他活了！
……
莱恩清晰的记着自己穿越来的那一天：
几乎赤裸地躺在树林里的一个木桩上，胸口上用不知名动物的血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
嘴里发苦，发涩，似乎在穿越前喝了类似中药的东西。
冬天很冷，幸好衣服就在旁边，这才让莱恩自己免于被冻死。
我居然是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
莱恩顿时升起一股怒火，就像是热油沾染上火星一般，熊熊烈火在胸膛燃烧。
曾经心中的那一点点的愧疚，此刻随着怒火的燃烧，成为灰烬。
强忍着将日记撕成碎片的想法，莱恩照着手电筒继续看下去：
十三年前的那一巴掌，将原本活泼的莱恩杀死，只留给我一个木讷孤僻的儿子。
我承认我在丽娃死后的那一段时间里，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为此我陷入了一辈子的愧疚之中。
莱恩今天回来后居然和我吵架了！
我真的十分开心，我觉得曾经的儿子他又回来了。
他说他要去追求自由，要去大城市里看看。
我表面上没有同意，但心中却是窃喜。伟大的弧月女神，感谢您将我的儿子还给了我。
日记就写到这里，再向后翻，就是公寓琐事的记录。
其中日记中提到的弧月女神，是十二神殿中一位。
她掌管着真相和正义，当然，一位神掌管的东西并仅仅只有这些，只是在她众多的权柄中，这两样，最突出。
“待到太阳再诞之时，弧月将携我归乡。内外相易，表里互替，古今常理。”
这句话常常被记录在教义的扉页上，暗示着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再隐秘的诡计也无法掩盖真相。
在莱恩这个世界中还有另外十一名神，只是目前并不需要介绍，就不多赘述了。
曾经的莱恩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穿越之后，对于这件事情，就开始保持怀疑的态度。
看到迈卡并不是真正杀死自己后，莱恩看着地上的那团油污，心中五味陈杂。
收起日记本，莱恩准备离开这黑洞洞的书房，发现一个影子出现在门外。
“谁！”
莱恩心中警铃大响，影子的拥有着似乎并不希望莱恩发现自己，急忙离开。
他没有多想，抓着手电就冲了出去。
咚，咚，咚，
有人穿着皮鞋下楼，鞋底和铁片的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莱恩的速度并不慢，他已经看到肥大的西装，就算是背影，他也能猜出那是谁：
“辛娜·布维尔！”
“你给我站住！”
人影刚走出门，听到莱恩的呼喊，停在原地，辛娜脆生生的声音中带着委屈：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莱恩走过去，忍着辛娜身上如同隔壁空姐脚上的醋臭味，看向她的眼睛问：“你跑什么！”
她神色哀怨，语音凄楚，那眉目之间，一片哀愁和委屈：
“我，我不是来偷东西的！都是莫诺干的！”
“我，我只是听到枪响，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短短的几句话，辛娜急的都哭出来，脸上已经有两滴眼泪划过了。
同时在心里悔恨，自己怎么听到别人让自己站住，自己就真的站住了！
“别哭了！”
莱恩看到女人哭，心里就烦。
辛娜立马闭上嘴，努力睁大眼睛，仿佛只要一眨眼，泪水就会洒下来一般。
莱恩这才发现，眼前这个有臭味的女人，眼睛还水灵灵的。
“你该找时间去洗个澡！都臭了！”
莱恩捏着自己的鼻子，直言不讳的说。
辛娜被人提到身上有味道，边哽咽，边说：“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热水了。”
自从公寓被贴上封条后，负责烧水的工人也主动辞职走了。
又到新月份，房东没有去交水费，公寓里几乎已经断水。
如果再拖几天，估计就要断电了。
公寓每天限时供水，而辛娜只敢在莫诺撕开封条后回来。
她自己不敢撕，怕被抓起来。
哪怕她经常见莫诺干撕封条这种事情。
今天早上下班回家，封条还没有被撕开，她便硬生生等到中午莫诺回来。
所以，时常错过能洗澡的时间。
……
“我会马上恢复供水，房租也照旧，不过我只有一点要求。”
莱恩稍加思索，就决定暂时接手公寓的管理。
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将公寓环境改善，这也能提高以后出手的价格。
“你说。”辛娜胆怯的回答。
“你想那里去，我想让你帮我收拾房间！”
莱恩这样一说，辛娜更害怕了。
低着头，都不敢去看莱恩，似乎只要抓住机会，她就要逃走。
“这公寓是我们家的，我爸去世了，我现在搬回来，懂？”
“那我这就搬走。”
“不用，我下午还有事儿，你洗完澡后，帮我洗一下床单，打扫一下卫生就好。又不是吃了你。”
“呼~”
松一口气的辛娜，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莱恩看辛娜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身上没有二两肉，还怕我惦记你。
你洗洗澡，我还不一定……
不，这绝对不可能。
莱恩强行打断自己的臆想。
“好，我会帮您打扫的。”
辛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眼前这个家伙，自己又不是他家的女仆！
她是租客……厄，三个月没交房租的租客。
莱恩也清楚辛娜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交房租了。
不仅是房租，还有每个人的性格，账本也记得清清楚楚。
辛娜·布维尔，在电话公司当接线员，每个月工资四千个铜激情，住在204。经过观察，是一个老实的姑娘，可以时不时的让她打扫房间，不用担心会丢东西。
莱恩心里想着关于辛娜的记录，从包里找出如指虎一般的钥匙串，沿着木质楼梯下去。
从一楼到地下室的楼梯很陡，莱恩必须很小心的往下走。
大厅的光线并不能完全照到狭窄的楼梯间，从上往下看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地下室门口的那盏小灯泡。
莱恩清楚，那个灯泡的开关在地下室。
真是反人类的设计，开关放到地下室，是怕鬼上来时看不到路吗！？
莱恩心中暗骂，手扶着墙壁往下走。
墙上因为湿气的浸润，爬满了白色的盐渍，这些盐类物质从墙壁和泥土中渗出，勾勒出一条条文理，配合着昏暗的环境，它们就像张牙舞爪的幽灵被是画在墙壁上。
“这里也该多安几盏灯。”
莱恩嘀咕着，拍掉手上的灰尘，拿出钥匙打开地下室门。
“这还有水啊。”
水表显示兰德里家的水费还有不少，停水的原因是不知道谁将水阀关掉了。
打开水阀恢复供水，又给锅炉填上木柴，倒上汽油，点燃后再加几锹碳。
这算是基本恢复公寓的供水问题。
“水已经热上了，一会儿你就能去洗个热水澡，打扫的干净一点哦！每周来打扫一次，我给你一个月免300个铜子。”
莱恩手里转着钥匙串，对着屋子里正在扫地的辛娜喊。
300枚铜激情！打发乞丐吗？
在巷子里乞讨的老乔治，每天的收入都不止三百！
辛娜手里拿着扫把狠狠地将地上的卫生纸扫进垃圾堆里。
一个账本映入莱恩眼帘。
账本第一页写着：没有人喜欢流浪，公寓不过是旅人暂时的安息之所。
这上面写的倒是没错，在莱恩两世的记忆里，还没有见过谁一辈子租着一栋房子住。
这页后面应该还写着一些守则，例如莫诺说的“午夜不要下一楼”这样的规矩。
可看起来好像被谁撕走了。
也许是当初搜查证据的警察，急着上厕所，将这页纸撕了去。
莱恩继续翻账本，他记得迈卡喜欢将收来的房租藏在抽屉中的账本里。
很可惜，那位拉肚子的警官还很不厚道的多拿了几张，里面一张钞票或者硬币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拉裤子没有？
账本上每一名租客都有独立的一页，很多都画了大大的×，表明租客已经搬离了这里。
莱恩在后面几页看到了莫诺，以及一名叫做辛娜·布维尔的页面。
这个厚厚的账本，目前只有他们两个没有画×。
那个女孩叫辛娜？
莱恩脑海里浮现出女孩顶着拖把头站在面前的画面，心中不由的恶寒。
合上账本，莱恩先去以前住的房间看去。
推开一楼的门，厨房，餐厅，淋浴间都有，房间里还有一个铁质的小旋梯，可以到头顶上的二楼，楼上还有书房和另外一个卧室。
尽管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但依旧很干净，仿佛有什么人天天来打扫一样。
来到二楼，这里的卧室是自己小时候住的。
书房就在对面，没有灯光，开着门的书房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就连外面的光也吃的干干净净。
一想到迈卡就死在里面，莱恩感觉书房就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或者里面藏了怪物，随时会跳出来。
真的会不会里面有脏东西？
莱恩重新将门拉上，心里想：
迈卡就是在二楼的书房里自杀的，书房里没有窗户，下楼只能通过旋梯或者二楼卧室的窗户。
当时书房反锁，平时几乎没有人来，克林发现迈卡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莱恩现在还可以闻到淡淡的腐肉味道。
他吞咽下自己的口水，一种恶心感直冲脑干，让他感觉头晕目眩。
身体上的不适，短暂的冲淡了恐惧感。
重新拉开门，凭借记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进黑暗中，
按下开关，屋里一盏明亮的灯亮起来，瞬间用光将屋子塞满，书房的全貌也得以展现。
书房的书架上塞满了书，各种语言的书都有，这可能是兰德里家族几代人的收藏。
莱恩暂时对研读这些书目不敢兴趣，而是将目光放到书房中央的一团油污上。
他陷入了沉默，他心里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强行将视线挪开，莱恩小声嘀咕：“也只能将就一下，迈卡的腰包里也没多少钱。”
将书房重新装修是不可能，木质的地板换起来要不少钱。
或许可以等到有人将公寓买走，改造书房的任务就留给下一个户主。
看着地板上的油污，至少短时间里，莱恩不准备上二楼住。
慢慢退出去，将灯关上，让书房重新陷入黑暗。
咔嗒！
咔嗒！
两声脆响！
可莱恩只按了一下开关。
另外那一下是谁！
肾上腺素飙升的莱恩瞬间又将开关按下。
里面什么都没有。
莱恩又按下开关，熄灭灯。
急快的光和暗交织在一起的空间中，好像有一双眼睛！
再次开灯，还是没有！
关，开！
嘭！
一声闷沉的爆裂声想起，接着跟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灯泡炸了！
“我艹你M得！”
莱恩从腰间掏出手枪，连着扣下扳机，火药爆裂开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
直到转轮发出空转的响声，莱恩才睁开眼睛。
呼~
沉重的呼吸声。
莱恩从旁边的柜子中找出手电筒，昏黄的灯刺破屋子里的黑暗。
里面并没有什么，弹孔像是麻子一样出现在书架上，飘荡的碎纸页控诉着莱恩的罪行。
手里拿着手电筒，莱恩鼓起胆子往前走。
这就和看鬼片是一样的，明明怕的要死，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进里面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响声。
用手电筒四处寻找，莱恩看到一本日记静静的躺在地上。
日记像是“人”字一样趴在地上，蓝色的书皮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反射出幽蓝色的光。
捡起日记，字迹是迈卡的，翻开的那页上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我杀死了莱恩，但他活了！”
……
我杀死了莱恩，但是他活了！
……
莱恩清晰的记着自己穿越来的那一天：
几乎赤裸地躺在树林里的一个木桩上，胸口上用不知名动物的血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
嘴里发苦，发涩，似乎在穿越前喝了类似中药的东西。
冬天很冷，幸好衣服就在旁边，这才让莱恩自己免于被冻死。
我居然是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
莱恩顿时升起一股怒火，就像是热油沾染上火星一般，熊熊烈火在胸膛燃烧。
曾经心中的那一点点的愧疚，此刻随着怒火的燃烧，成为灰烬。
强忍着将日记撕成碎片的想法，莱恩照着手电筒继续看下去：
十三年前的那一巴掌，将原本活泼的莱恩杀死，只留给我一个木讷孤僻的儿子。
我承认我在丽娃死后的那一段时间里，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为此我陷入了一辈子的愧疚之中。
莱恩今天回来后居然和我吵架了！
我真的十分开心，我觉得曾经的儿子他又回来了。
他说他要去追求自由，要去大城市里看看。
我表面上没有同意，但心中却是窃喜。伟大的弧月女神，感谢您将我的儿子还给了我。
日记就写到这里，再向后翻，就是公寓琐事的记录。
其中日记中提到的弧月女神，是十二神殿中一位。
她掌管着真相和正义，当然，一位神掌管的东西并仅仅只有这些，只是在她众多的权柄中，这两样，最突出。
“待到太阳再诞之时，弧月将携我归乡。内外相易，表里互替，古今常理。”
这句话常常被记录在教义的扉页上，暗示着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再隐秘的诡计也无法掩盖真相。
在莱恩这个世界中还有另外十一名神，只是目前并不需要介绍，就不多赘述了。
曾经的莱恩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穿越之后，对于这件事情，就开始保持怀疑的态度。
看到迈卡并不是真正杀死自己后，莱恩看着地上的那团油污，心中五味陈杂。
收起日记本，莱恩准备离开这黑洞洞的书房，发现一个影子出现在门外。
“谁！”
莱恩心中警铃大响，影子的拥有着似乎并不希望莱恩发现自己，急忙离开。
他没有多想，抓着手电就冲了出去。
咚，咚，咚，
有人穿着皮鞋下楼，鞋底和铁片的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莱恩的速度并不慢，他已经看到肥大的西装，就算是背影，他也能猜出那是谁：
“辛娜·布维尔！”
“你给我站住！”
人影刚走出门，听到莱恩的呼喊，停在原地，辛娜脆生生的声音中带着委屈：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莱恩走过去，忍着辛娜身上如同隔壁空姐脚上的醋臭味，看向她的眼睛问：“你跑什么！”
她神色哀怨，语音凄楚，那眉目之间，一片哀愁和委屈：
“我，我不是来偷东西的！都是莫诺干的！”
“我，我只是听到枪响，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短短的几句话，辛娜急的都哭出来，脸上已经有两滴眼泪划过了。
同时在心里悔恨，自己怎么听到别人让自己站住，自己就真的站住了！
“别哭了！”
莱恩看到女人哭，心里就烦。
辛娜立马闭上嘴，努力睁大眼睛，仿佛只要一眨眼，泪水就会洒下来一般。
莱恩这才发现，眼前这个有臭味的女人，眼睛还水灵灵的。
“你该找时间去洗个澡！都臭了！”
莱恩捏着自己的鼻子，直言不讳的说。
辛娜被人提到身上有味道，边哽咽，边说：“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热水了。”
自从公寓被贴上封条后，负责烧水的工人也主动辞职走了。
又到新月份，房东没有去交水费，公寓里几乎已经断水。
如果再拖几天，估计就要断电了。
公寓每天限时供水，而辛娜只敢在莫诺撕开封条后回来。
她自己不敢撕，怕被抓起来。
哪怕她经常见莫诺干撕封条这种事情。
今天早上下班回家，封条还没有被撕开，她便硬生生等到中午莫诺回来。
所以，时常错过能洗澡的时间。
……
“我会马上恢复供水，房租也照旧，不过我只有一点要求。”
莱恩稍加思索，就决定暂时接手公寓的管理。
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将公寓环境改善，这也能提高以后出手的价格。
“你说。”辛娜胆怯的回答。
“你想那里去，我想让你帮我收拾房间！”
莱恩这样一说，辛娜更害怕了。
低着头，都不敢去看莱恩，似乎只要抓住机会，她就要逃走。
“这公寓是我们家的，我爸去世了，我现在搬回来，懂？”
“那我这就搬走。”
“不用，我下午还有事儿，你洗完澡后，帮我洗一下床单，打扫一下卫生就好。又不是吃了你。”
“呼~”
松一口气的辛娜，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莱恩看辛娜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身上没有二两肉，还怕我惦记你。
你洗洗澡，我还不一定……
不，这绝对不可能。
莱恩强行打断自己的臆想。
“好，我会帮您打扫的。”
辛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眼前这个家伙，自己又不是他家的女仆！
她是租客……厄，三个月没交房租的租客。
莱恩也清楚辛娜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交房租了。
不仅是房租，还有每个人的性格，账本也记得清清楚楚。
辛娜·布维尔，在电话公司当接线员，每个月工资四千个铜激情，住在204。经过观察，是一个老实的姑娘，可以时不时的让她打扫房间，不用担心会丢东西。
莱恩心里想着关于辛娜的记录，从包里找出如指虎一般的钥匙串，沿着木质楼梯下去。
从一楼到地下室的楼梯很陡，莱恩必须很小心的往下走。
大厅的光线并不能完全照到狭窄的楼梯间，从上往下看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地下室门口的那盏小灯泡。
莱恩清楚，那个灯泡的开关在地下室。
真是反人类的设计，开关放到地下室，是怕鬼上来时看不到路吗！？
莱恩心中暗骂，手扶着墙壁往下走。
墙上因为湿气的浸润，爬满了白色的盐渍，这些盐类物质从墙壁和泥土中渗出，勾勒出一条条文理，配合着昏暗的环境，它们就像张牙舞爪的幽灵被是画在墙壁上。
“这里也该多安几盏灯。”
莱恩嘀咕着，拍掉手上的灰尘，拿出钥匙打开地下室门。
“这还有水啊。”
水表显示兰德里家的水费还有不少，停水的原因是不知道谁将水阀关掉了。
打开水阀恢复供水，又给锅炉填上木柴，倒上汽油，点燃后再加几锹碳。
这算是基本恢复公寓的供水问题。
“水已经热上了，一会儿你就能去洗个热水澡，打扫的干净一点哦！每周来打扫一次，我给你一个月免300个铜子。”
莱恩手里转着钥匙串，对着屋子里正在扫地的辛娜喊。
300枚铜激情！打发乞丐吗？
在巷子里乞讨的老乔治，每天的收入都不止三百！
辛娜手里拿着扫把狠狠地将地上的卫生纸扫进垃圾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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