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眼睛
狐刀正好奇那山峰时，却见耕尸族们忽然集体跪了下来，对着眼前的山峰开始磕头，口中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这些家伙没事吧？瞎嘟囔什么呢？”令狐刀问。
炎子矜道：“他们说的是古老的妖族语言，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听懂了，只在祭祀或祷告时才会用到，算是一种古老传统的继承吧。”
“可为什么要对着山跪拜，这山有什么特殊么？”
炎子矜也打量着那高耸的山峰，见其连绵起伏，沿着河岸一眼看不到尽头。其外观和耕尸族的那座石殿有些类似，仿佛是座巨大无比的神庙，但给人并非震撼敬畏，而是一种压抑恐怖之感。
“你们不可以亵渎古老的神灵。”多攒儿结束跪拜，起身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神灵？”令狐刀指着那山。
“当然。在无望森林，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为神。是他们庇佑妖族繁衍了数万年……直到你们这些异族出现。”
“异族？这说法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在整个天下王城，你们才是异族。”
“妖族远在你们之前几万年便已经占据四海山川，而你们人族组建成三王之国也才不到一万年的时间，孰先孰后？”
“那又怎么样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满心都是对自己老祖先的自豪与骄傲，不一样还是做了我的人质。”
“哼！妖族之败，就是因为轻信了你们人族，因为人族背信弃义，所以……”
“好了，打住！”令狐刀不耐烦的打断了多攒儿，“怎么每个失败者都那么多的借口，输了就是输了，就不要给自己找那些慷慨激昂的借口了。”
多攒儿叹了口气，道：“即便是这样，你们也不该如此来亵渎这神圣之地。”
“我不过是反驳你几句，谈不上亵渎吧！”
“我并非说这个。当年最后一代妖王殒没后，妖族群龙无首，到处被屠杀，几乎灭族。最后剩余的妖族只得全部躲入无望森林，这里是他们的圣地，也是其发源之处。这里有神灵庇护，又易守难攻，三王派大军几次侵犯都无果而终。
后来竟想出了恶毒的招数，将天下穷凶极恶的囚徒、罪犯全部流放至此，并通告天下只要是到了无望森林不再返回三王之地，无论什么罪恶都不再被追责。
就这样，几百年下来，无望森林逐渐变成了死亡之地。那些恶徒在此地胡作非为，把这一片圣地几乎毁于一旦。万千的妖族不堪其辱，选择在弱水前泣血而亡，以至于河水被染成红色，名为‘祭血潭’。”
令狐刀听后十分惊讶，他从小便听到许多关于妖族的传说故事，都是讲述妖族如何邪恶残暴，而无望森林则仅次于赤渊宫，是个万分险恶之地，却不知这里竟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此刻鱼头船在随着湍急的水流极速前行，驶过巨大的转弯，完全进入山的阴影区域。眼前的水面豁然暗下来，仿佛变得深不见底。
令狐刀探头向河中看去，水流清澈，但能见度只有一二米，再往下便是漆黑一团，如同是万丈深渊，给人一种其妙之感，仿佛忍不住要置身其中去感受他的深邃。
啪！
有人突然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你小心掉下去。”炎子矜笑着说道，“这里水流这么急，只怕连鱼都要淹死了。”
“当真？”令狐刀越发好奇，总觉得这水下会是另一番世界，“你确定这水下面什么都没有？”
“水至清则无鱼。你没有听说过吗？何况此处水浪凶猛，要多大的鱼才能顶得住不被撕碎呢。”
“那要是这蛟祖还活着呢？”
“体型大未见得就是猛兽。你看大象，虽然有獠牙，却只吃草。”
令狐刀刚要夸他有见地，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
他们急忙赶过去，却见一个耕尸族坐在甲板上，双目圆睁，像失了魂儿似的，手指着前面嘴巴长得老大，却又说不出话来。
令狐刀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壁立千仞的黑乎乎的山峰，什么也没有。
“这家伙是不中邪了，发什么神经？”
突然，那耕尸族翻身一跳，跪在地上砰砰不住的磕头。
“又来？刚刚不是已经拜过了吗？”令狐刀忍不住想笑道，“难不成这片山是另一个神灵？”
那耕尸族只是不停得磕头，却并不理会。
这时多攒儿走过来，那开船的耕尸族才停下，颤巍巍的爬到他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多攒儿先是满脸狐疑，随即便慢慢化作惊恐。他忽然冲到船舷处，探出头去向水里观瞧，好像在找寻什么。
“我已经看了小半天了，这河里连个毛儿都没有。”令狐刀说道。
多攒儿走过来一把抓住令狐刀和炎子矜的胳膊，道：“回去，马上回去！”
“你要回哪去？”
“回河滩，或者半路上岸也行，不能再向前走了，这里已经是禁地！”
“难道这条河也归那无望森林的神灵管了？”
“不是神灵！不是神灵……”多攒儿显得很是惊慌。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刚刚……”多攒儿压低声音，道：“舟匠说，他在河里看到了一只巨眼，足有磨盘那么大！”
“巨眼？”令狐刀和炎子矜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水下面有个巨人？”
“不，不是巨人……是蛟祖！”
“蛟祖？！”
“嘘！小点声，不要惊扰到它。”多攒儿越发的惊慌。
“你不是说这大鱼早就绝迹了？”
“我的族人都这样说，因为已经一千年都不曾见到过蛟祖的踪迹，除了它们的骨骸。”
“这下有好戏看了。你们把人家同族的骨骸做成了装饰品，现在人家来寻仇了。”令狐刀笑道。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们必须马上掉头回去，否则就死定了。”
炎子矜道：“水流如此迅猛，这船体又大，怎么可能逆流而行呢。”
多攒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还是忍不住嘟囔着要回去。
令狐刀道：“你好歹也算是一族的公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凭它再凶恶，无非还是条鱼罢了。干脆我们捉了它，做一大锅鱼汤尝尝鲜。”
“眼睛，眼睛！”
忽然一位武者爬在船边指着河里大喊。
正喊着，却见一条血红色的东西从下面飞出，正缠在武者身上，将其瞬间卷走。
众人抢步过去，武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令狐刀急忙追到船尾，便看到在水浪翻滚的河面下，一只红黄相间的巨大独眼，正慢慢没入黑暗之中。
……
“这些家伙没事吧？瞎嘟囔什么呢？”令狐刀问。
炎子矜道：“他们说的是古老的妖族语言，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听懂了，只在祭祀或祷告时才会用到，算是一种古老传统的继承吧。”
“可为什么要对着山跪拜，这山有什么特殊么？”
炎子矜也打量着那高耸的山峰，见其连绵起伏，沿着河岸一眼看不到尽头。其外观和耕尸族的那座石殿有些类似，仿佛是座巨大无比的神庙，但给人并非震撼敬畏，而是一种压抑恐怖之感。
“你们不可以亵渎古老的神灵。”多攒儿结束跪拜，起身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神灵？”令狐刀指着那山。
“当然。在无望森林，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为神。是他们庇佑妖族繁衍了数万年……直到你们这些异族出现。”
“异族？这说法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在整个天下王城，你们才是异族。”
“妖族远在你们之前几万年便已经占据四海山川，而你们人族组建成三王之国也才不到一万年的时间，孰先孰后？”
“那又怎么样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满心都是对自己老祖先的自豪与骄傲，不一样还是做了我的人质。”
“哼！妖族之败，就是因为轻信了你们人族，因为人族背信弃义，所以……”
“好了，打住！”令狐刀不耐烦的打断了多攒儿，“怎么每个失败者都那么多的借口，输了就是输了，就不要给自己找那些慷慨激昂的借口了。”
多攒儿叹了口气，道：“即便是这样，你们也不该如此来亵渎这神圣之地。”
“我不过是反驳你几句，谈不上亵渎吧！”
“我并非说这个。当年最后一代妖王殒没后，妖族群龙无首，到处被屠杀，几乎灭族。最后剩余的妖族只得全部躲入无望森林，这里是他们的圣地，也是其发源之处。这里有神灵庇护，又易守难攻，三王派大军几次侵犯都无果而终。
后来竟想出了恶毒的招数，将天下穷凶极恶的囚徒、罪犯全部流放至此，并通告天下只要是到了无望森林不再返回三王之地，无论什么罪恶都不再被追责。
就这样，几百年下来，无望森林逐渐变成了死亡之地。那些恶徒在此地胡作非为，把这一片圣地几乎毁于一旦。万千的妖族不堪其辱，选择在弱水前泣血而亡，以至于河水被染成红色，名为‘祭血潭’。”
令狐刀听后十分惊讶，他从小便听到许多关于妖族的传说故事，都是讲述妖族如何邪恶残暴，而无望森林则仅次于赤渊宫，是个万分险恶之地，却不知这里竟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此刻鱼头船在随着湍急的水流极速前行，驶过巨大的转弯，完全进入山的阴影区域。眼前的水面豁然暗下来，仿佛变得深不见底。
令狐刀探头向河中看去，水流清澈，但能见度只有一二米，再往下便是漆黑一团，如同是万丈深渊，给人一种其妙之感，仿佛忍不住要置身其中去感受他的深邃。
啪！
有人突然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你小心掉下去。”炎子矜笑着说道，“这里水流这么急，只怕连鱼都要淹死了。”
“当真？”令狐刀越发好奇，总觉得这水下会是另一番世界，“你确定这水下面什么都没有？”
“水至清则无鱼。你没有听说过吗？何况此处水浪凶猛，要多大的鱼才能顶得住不被撕碎呢。”
“那要是这蛟祖还活着呢？”
“体型大未见得就是猛兽。你看大象，虽然有獠牙，却只吃草。”
令狐刀刚要夸他有见地，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
他们急忙赶过去，却见一个耕尸族坐在甲板上，双目圆睁，像失了魂儿似的，手指着前面嘴巴长得老大，却又说不出话来。
令狐刀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壁立千仞的黑乎乎的山峰，什么也没有。
“这家伙是不中邪了，发什么神经？”
突然，那耕尸族翻身一跳，跪在地上砰砰不住的磕头。
“又来？刚刚不是已经拜过了吗？”令狐刀忍不住想笑道，“难不成这片山是另一个神灵？”
那耕尸族只是不停得磕头，却并不理会。
这时多攒儿走过来，那开船的耕尸族才停下，颤巍巍的爬到他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多攒儿先是满脸狐疑，随即便慢慢化作惊恐。他忽然冲到船舷处，探出头去向水里观瞧，好像在找寻什么。
“我已经看了小半天了，这河里连个毛儿都没有。”令狐刀说道。
多攒儿走过来一把抓住令狐刀和炎子矜的胳膊，道：“回去，马上回去！”
“你要回哪去？”
“回河滩，或者半路上岸也行，不能再向前走了，这里已经是禁地！”
“难道这条河也归那无望森林的神灵管了？”
“不是神灵！不是神灵……”多攒儿显得很是惊慌。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刚刚……”多攒儿压低声音，道：“舟匠说，他在河里看到了一只巨眼，足有磨盘那么大！”
“巨眼？”令狐刀和炎子矜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水下面有个巨人？”
“不，不是巨人……是蛟祖！”
“蛟祖？！”
“嘘！小点声，不要惊扰到它。”多攒儿越发的惊慌。
“你不是说这大鱼早就绝迹了？”
“我的族人都这样说，因为已经一千年都不曾见到过蛟祖的踪迹，除了它们的骨骸。”
“这下有好戏看了。你们把人家同族的骨骸做成了装饰品，现在人家来寻仇了。”令狐刀笑道。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们必须马上掉头回去，否则就死定了。”
炎子矜道：“水流如此迅猛，这船体又大，怎么可能逆流而行呢。”
多攒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还是忍不住嘟囔着要回去。
令狐刀道：“你好歹也算是一族的公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凭它再凶恶，无非还是条鱼罢了。干脆我们捉了它，做一大锅鱼汤尝尝鲜。”
“眼睛，眼睛！”
忽然一位武者爬在船边指着河里大喊。
正喊着，却见一条血红色的东西从下面飞出，正缠在武者身上，将其瞬间卷走。
众人抢步过去，武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令狐刀急忙追到船尾，便看到在水浪翻滚的河面下，一只红黄相间的巨大独眼，正慢慢没入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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