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雪埋尽消融
“阿姊们莫担心。”
在阿姊们齐齐得投来的疑惑目光下，我径直走到她们身前，密牢的光线本就昏昏暗暗，越靠近牢房，除了光影折射出的面庞，几乎看不见阿姊们下半身的着装。
吴管事见到我，立即上前叩拜，倩兮则抬上一把木椅，意味深长瞅了吴管事一眼。
“平阳，你抓我和苏嬷嬷到长公主府，究竟想干嘛？”
淑阿姊瞥见我身后的木椅，顿时怒目而视，指着我的鼻子便怒骂起来，“平阳，你别以为自己是长公主就了不起，竟敢囚禁我，等我出去就去百官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你死定来了！”
我下意识揉了揉耳朵，置若罔闻，倩兮见此，忙扶着我缓缓落坐。
淑阿姊气得双手叉腰，我偷偷睨着她，一双清澈亮眸明晃晃填满了戾气与愤恨，那曾经艳若桃李，满城惊叹的绝秀芳泽，此时却夹杂着数不清的岁月流淌痕迹。
须臾，我从淑阿姊身上挪开目光，掀起眼皮对一言不发的苏嬷嬷看了一会，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直接，她很快到我的目光，立即触电般闪避视线，双手紧紧拧着，眸中写满了不甘。
“平阳！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阿姊，你就是这样把我的话是耳旁风吗？”淑阿姊见我充耳不闻，悠闲落坐的模样，一时气不过，面色青白交加。
“平阳，你不要太嚣张......”
就在她欲上前与我争执的紧要关头，苏嬷嬷讪讪开口了。
“隆虑公主....您不过是太后最早的一枚棋子罢了。”
“你什么意思？”淑阿姊紧皱着眉头，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苏嬷嬷眸子沉了沉，继续道：“那时，馆陶长公主不愤于栗夫人拒婚之事，数次屈尊上门，称愿扶持当今陛下上位，最终，与太后定下两桩婚事，一桩是陛下与先皇后，一桩便是您与隆虑侯的，您可曾想过，当时上有南宫公主，下有平阳公主，为何独独选了您联姻呢？”
“因...因为我年龄最合适？”
淑阿姊的猜测刚说出口，牢房瞬间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意识到正确答案不是年龄，先皇后本就比陛下还要大，要论年龄，其实与隆虑侯更合适的人是毓阿姊，而非淑阿姊。
“那...那是什么？”淑阿姊紧绷着脸，面色格外难看。
“等等！”毓阿姊出言打断，她似是察觉出其中关窍，面露狐疑盯着苏嬷嬷，“苏嬷嬷，你是近十年才开始服侍母后，当年之事，你怎会知晓其中隐情？”
苏嬷嬷望着阳光透进来的天窗，笑了笑，半晌才淡淡开口，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当年，伺候太后的贴身宫女就是我的表姊，我俩年少一同入宫，她机缘好，分配到伺候当今太后，那时候还是王夫人，闲暇之余，我们时常在永巷的尽头谈论起各自的趣事，久而久之，我便对太后的衣食住行，起居喜好了如指掌，当然，也包括她的隐秘......”
“你表姊去世，母后怕你将其隐秘透露出去，所以才破例将你接回宫，对不对？”毓阿姊不假思索开口，眼睛里似有一抹看不清的情绪闪过。
“不是。”苏嬷嬷转眸看了看毓阿姊，解释道：“是我主动要求回宫，太后知晓了我是她贴身宫女的表妹，才破例成全我，她并不知晓表姊透露隐秘之事。”
“而她选择让隆虑公主联姻，只是因为隆虑公主是她三个女儿中性格不稳定，脾气最差，她最难把控的那一个......”
“什...什么叫我最难把控？”
苏嬷嬷问淑阿姊的同时，我几乎已经猜出了答案，而真正听到这个答案时，心中仍是不由一震。
金俗阿姊与毓阿姊同样满眼皆是不可言说的震惊，淑阿姊垂眸时，她的眸中已然溢满了泪，神情中满是酸楚，整个人透出一股极致悲凉与痛惜。
“所以...她把我们都当做棋子了吗？”
苏嬷嬷的话，犹若一柄锐利刀刃一般，狠狠刮在我们心口。
她轻飘飘的言语间，仿佛我们只是一枚枚母后手中可以操控的棋子，可以随意挪动，可，我们却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人，我们有感情，有喜怒哀乐，会痛，也会受伤......
“那她就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幸福，一点都不在乎我以后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淑阿姊忍不住发出哽咽的嘶吼，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在一瞬间失控，她开始疯了一般，冲上前抓着牢房的铁链开始撕扯，似是拼了命想进入牢房杀了苏嬷嬷。
金俗阿姊与毓阿姊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却统统被她狠狠推开，险些推到在地。
“修成君...”
苏嬷嬷盯着牢门前歇斯底里的淑阿姊，不屑的小兰笑，目光挪动到金俗阿姊身上，再次开口。
金俗阿姊闻言，猛地身子一僵，眉头紧了又紧。
“你不想知道当时太后为什么接你回宫吗？为什么陛下登基三年了才去找你呢？不过是因为.......”
“够了！”
金俗阿姊断然出声制止，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宓儿，我知道你今天叫我们来的目的了，我不想听，放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金俗阿姊的逃避，是我未曾料到了，我下意识将目光锁定在毓阿姊身上，谁曾想，她却目光在触及我的瞬间，下意识缩了缩，假装轻拍着金俗阿姊的肩膀。
“宓儿，我还是先送金俗阿姊回去罢。”毓阿姊略带惧意低声道，柔和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
“阿姊，你们先走罢！”
“阿姊，都不许走！”
淑阿姊与我几乎异口同声，两句截然相反的话融合在一起，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不准走！”淑阿姊近乎嘶吼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惨白的面庞没不带一丝血色，死寂眸光突然碎裂出淡淡的绝望，她苦笑朝着阿姊高喊着：“都别走呀！都好好听听，听听这个身居高位的女人，生前是如何把我们一颗颗当做棋子的！”
“我们不过是可悲的棋子，棋子罢了！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传遍密牢的每一处角落，时不时还有空洞的回声在耳旁幽幽环绕。
众人面色齐齐一变，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看着阿姊们或多或少痛苦的神情，我不禁幽幽一声长叹，闭了闭眼，想要以此抹去满目愁痛。
再睁眼，泪雾迷蒙的眼忽然失去了焦距，我紧了紧拳头，声音骤然低沉了几分，“金俗阿姊，毓阿姊，你们回去吧，既然不想听，便不听也罢。”
话音刚落，淑阿姊面色一变，登时大怒欲拽住即将离去的金俗阿姊与毓阿姊，我豁然起身，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毓阿姊朝我点头示意，携着金俗阿姊快步往密牢出口走去。
“金俗阿姊，请听我最后一言，最好还是把克儿的贴身小厮除去，他是母后的人，这些年唆使克儿干了不少事......”
眼见金俗阿姊即将离开，我还是忍不住提醒出声，
金俗阿姊闻言，脚步一顿，目光布满寒丝，全身上下仿佛瞬间笼罩上一层冰霜，刹那间，连我都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怪不得克儿从小养成了暴虐的性子，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成了长安城出了名的废物，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母后促成的！”
随着金俗阿姊的话落音，她的身子猛地哆嗦着，全身的力气仿佛慢慢被抽干，逐渐失去了站稳的力气。
这时，苏嬷嬷忽笑出声，带着几分得意似神情看着金俗阿姊，“太后向来算无遗漏，就连长公主也不得不委身于汝阴侯，更何况毫无城府的修成君。”
“苏嬷嬷，你想死吗？”
听到苏嬷嬷的挑衅之言，我心底的寒气不由涌上来几分，叱道：“苏嬷嬷，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现状，如果你求死，本宫不介意送你一程。”
金俗阿姊、毓阿姊、淑阿姊的目光纷纷落在苏嬷嬷身上，眸底尽是暗沉之色。
“宓妹，苏嬷嬷就交给你处理，我们先告辞了。”
不及我回答，毓阿姊搀扶着金俗阿姊快速离去，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眸中原来的神情。
“果然还是南宫公主好命......”苏嬷嬷笑盯着阿姊离去的背影，似是嘲弄的玩笑话。
谁料，一句话说出，原本疾步离开的毓阿姊霎时停住脚步，周身寒意涌动，我顿时心头一紧，怔怔的重新站起身。
毓阿姊先是缓缓将金俗阿姊扶到楼梯口的倩兮身侧，随即慢慢踱步而来，在牢锁前停下脚步，命令道：“吴叔，把牢门打开！”
吴管事顿时有些发愣，他目光瞟向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本宫说开锁，你听不见吗？”毓阿姊的语气豁然抬高了几个度，眸中布满隐忍的寒怒。
见此情形，我暗暗点头，示意吴叔打开牢房，牢门前的淑阿姊瞧见毓阿姊靠近，原本的趾高气昂瞬间荡然无存，她不自主打了个寒碜，迅速退到了我身后。
“毓...毓阿姊从来没有生气过，她...她不会...”即使站在身后，淑阿姊也显得局促不安，她下意识攥紧我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开了锁的牢房。
我的心神也紧随有一瞬间的紧张与恍惚，印象里的毓阿姊，连大声说一句话都不曾，更遑论生气了......
眼瞧毓阿姊一步步朝苏嬷嬷靠近，周身气息宛如寒冰三尺，冻着人四肢发寒。
脚步声一阵响如沉铁，苏嬷嬷瞅着毓阿姊逼近的身躯，不由自主瑟缩起身体，“南...南宫公主，你不....”
话音未落，她的喉咙瞬间被一双纤长的玉手死死掐住。
“苏嬷嬷，你想死，本宫送你！”毓阿姊刹地紧紧锁住苏嬷嬷的脖颈，目中幽若深渊，“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亲手害死了唯一的朋友，你竟然还说我好命...”
“如果我真的好命，就应该自己去和亲，而不是让她代替我，惨死在异国他乡.....”
听了毓阿姊一席话，所有人都怔楞在原地，就连金俗阿姊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救...救......”
苏嬷嬷试图奋力反抗，双手狠狠拍打在毓阿姊手背上，继而是抓又是挠，甚至用上了双脚，可由于捆得严实，双脚的攻击并未对毓阿姊造成任何伤害。
吴管事将眼前情形尽收眼底，无奈摆着手，不知是该救不是不该救。
眼瞧着苏嬷嬷就要翻白眼咽气，我赶忙制止，“毓阿姊，苏嬷嬷还不能死！”
在阿姊们齐齐得投来的疑惑目光下，我径直走到她们身前，密牢的光线本就昏昏暗暗，越靠近牢房，除了光影折射出的面庞，几乎看不见阿姊们下半身的着装。
吴管事见到我，立即上前叩拜，倩兮则抬上一把木椅，意味深长瞅了吴管事一眼。
“平阳，你抓我和苏嬷嬷到长公主府，究竟想干嘛？”
淑阿姊瞥见我身后的木椅，顿时怒目而视，指着我的鼻子便怒骂起来，“平阳，你别以为自己是长公主就了不起，竟敢囚禁我，等我出去就去百官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你死定来了！”
我下意识揉了揉耳朵，置若罔闻，倩兮见此，忙扶着我缓缓落坐。
淑阿姊气得双手叉腰，我偷偷睨着她，一双清澈亮眸明晃晃填满了戾气与愤恨，那曾经艳若桃李，满城惊叹的绝秀芳泽，此时却夹杂着数不清的岁月流淌痕迹。
须臾，我从淑阿姊身上挪开目光，掀起眼皮对一言不发的苏嬷嬷看了一会，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直接，她很快到我的目光，立即触电般闪避视线，双手紧紧拧着，眸中写满了不甘。
“平阳！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阿姊，你就是这样把我的话是耳旁风吗？”淑阿姊见我充耳不闻，悠闲落坐的模样，一时气不过，面色青白交加。
“平阳，你不要太嚣张......”
就在她欲上前与我争执的紧要关头，苏嬷嬷讪讪开口了。
“隆虑公主....您不过是太后最早的一枚棋子罢了。”
“你什么意思？”淑阿姊紧皱着眉头，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苏嬷嬷眸子沉了沉，继续道：“那时，馆陶长公主不愤于栗夫人拒婚之事，数次屈尊上门，称愿扶持当今陛下上位，最终，与太后定下两桩婚事，一桩是陛下与先皇后，一桩便是您与隆虑侯的，您可曾想过，当时上有南宫公主，下有平阳公主，为何独独选了您联姻呢？”
“因...因为我年龄最合适？”
淑阿姊的猜测刚说出口，牢房瞬间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意识到正确答案不是年龄，先皇后本就比陛下还要大，要论年龄，其实与隆虑侯更合适的人是毓阿姊，而非淑阿姊。
“那...那是什么？”淑阿姊紧绷着脸，面色格外难看。
“等等！”毓阿姊出言打断，她似是察觉出其中关窍，面露狐疑盯着苏嬷嬷，“苏嬷嬷，你是近十年才开始服侍母后，当年之事，你怎会知晓其中隐情？”
苏嬷嬷望着阳光透进来的天窗，笑了笑，半晌才淡淡开口，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当年，伺候太后的贴身宫女就是我的表姊，我俩年少一同入宫，她机缘好，分配到伺候当今太后，那时候还是王夫人，闲暇之余，我们时常在永巷的尽头谈论起各自的趣事，久而久之，我便对太后的衣食住行，起居喜好了如指掌，当然，也包括她的隐秘......”
“你表姊去世，母后怕你将其隐秘透露出去，所以才破例将你接回宫，对不对？”毓阿姊不假思索开口，眼睛里似有一抹看不清的情绪闪过。
“不是。”苏嬷嬷转眸看了看毓阿姊，解释道：“是我主动要求回宫，太后知晓了我是她贴身宫女的表妹，才破例成全我，她并不知晓表姊透露隐秘之事。”
“而她选择让隆虑公主联姻，只是因为隆虑公主是她三个女儿中性格不稳定，脾气最差，她最难把控的那一个......”
“什...什么叫我最难把控？”
苏嬷嬷问淑阿姊的同时，我几乎已经猜出了答案，而真正听到这个答案时，心中仍是不由一震。
金俗阿姊与毓阿姊同样满眼皆是不可言说的震惊，淑阿姊垂眸时，她的眸中已然溢满了泪，神情中满是酸楚，整个人透出一股极致悲凉与痛惜。
“所以...她把我们都当做棋子了吗？”
苏嬷嬷的话，犹若一柄锐利刀刃一般，狠狠刮在我们心口。
她轻飘飘的言语间，仿佛我们只是一枚枚母后手中可以操控的棋子，可以随意挪动，可，我们却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人，我们有感情，有喜怒哀乐，会痛，也会受伤......
“那她就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幸福，一点都不在乎我以后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淑阿姊忍不住发出哽咽的嘶吼，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在一瞬间失控，她开始疯了一般，冲上前抓着牢房的铁链开始撕扯，似是拼了命想进入牢房杀了苏嬷嬷。
金俗阿姊与毓阿姊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却统统被她狠狠推开，险些推到在地。
“修成君...”
苏嬷嬷盯着牢门前歇斯底里的淑阿姊，不屑的小兰笑，目光挪动到金俗阿姊身上，再次开口。
金俗阿姊闻言，猛地身子一僵，眉头紧了又紧。
“你不想知道当时太后为什么接你回宫吗？为什么陛下登基三年了才去找你呢？不过是因为.......”
“够了！”
金俗阿姊断然出声制止，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宓儿，我知道你今天叫我们来的目的了，我不想听，放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金俗阿姊的逃避，是我未曾料到了，我下意识将目光锁定在毓阿姊身上，谁曾想，她却目光在触及我的瞬间，下意识缩了缩，假装轻拍着金俗阿姊的肩膀。
“宓儿，我还是先送金俗阿姊回去罢。”毓阿姊略带惧意低声道，柔和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
“阿姊，你们先走罢！”
“阿姊，都不许走！”
淑阿姊与我几乎异口同声，两句截然相反的话融合在一起，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不准走！”淑阿姊近乎嘶吼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惨白的面庞没不带一丝血色，死寂眸光突然碎裂出淡淡的绝望，她苦笑朝着阿姊高喊着：“都别走呀！都好好听听，听听这个身居高位的女人，生前是如何把我们一颗颗当做棋子的！”
“我们不过是可悲的棋子，棋子罢了！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传遍密牢的每一处角落，时不时还有空洞的回声在耳旁幽幽环绕。
众人面色齐齐一变，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看着阿姊们或多或少痛苦的神情，我不禁幽幽一声长叹，闭了闭眼，想要以此抹去满目愁痛。
再睁眼，泪雾迷蒙的眼忽然失去了焦距，我紧了紧拳头，声音骤然低沉了几分，“金俗阿姊，毓阿姊，你们回去吧，既然不想听，便不听也罢。”
话音刚落，淑阿姊面色一变，登时大怒欲拽住即将离去的金俗阿姊与毓阿姊，我豁然起身，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毓阿姊朝我点头示意，携着金俗阿姊快步往密牢出口走去。
“金俗阿姊，请听我最后一言，最好还是把克儿的贴身小厮除去，他是母后的人，这些年唆使克儿干了不少事......”
眼见金俗阿姊即将离开，我还是忍不住提醒出声，
金俗阿姊闻言，脚步一顿，目光布满寒丝，全身上下仿佛瞬间笼罩上一层冰霜，刹那间，连我都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怪不得克儿从小养成了暴虐的性子，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成了长安城出了名的废物，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母后促成的！”
随着金俗阿姊的话落音，她的身子猛地哆嗦着，全身的力气仿佛慢慢被抽干，逐渐失去了站稳的力气。
这时，苏嬷嬷忽笑出声，带着几分得意似神情看着金俗阿姊，“太后向来算无遗漏，就连长公主也不得不委身于汝阴侯，更何况毫无城府的修成君。”
“苏嬷嬷，你想死吗？”
听到苏嬷嬷的挑衅之言，我心底的寒气不由涌上来几分，叱道：“苏嬷嬷，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现状，如果你求死，本宫不介意送你一程。”
金俗阿姊、毓阿姊、淑阿姊的目光纷纷落在苏嬷嬷身上，眸底尽是暗沉之色。
“宓妹，苏嬷嬷就交给你处理，我们先告辞了。”
不及我回答，毓阿姊搀扶着金俗阿姊快速离去，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眸中原来的神情。
“果然还是南宫公主好命......”苏嬷嬷笑盯着阿姊离去的背影，似是嘲弄的玩笑话。
谁料，一句话说出，原本疾步离开的毓阿姊霎时停住脚步，周身寒意涌动，我顿时心头一紧，怔怔的重新站起身。
毓阿姊先是缓缓将金俗阿姊扶到楼梯口的倩兮身侧，随即慢慢踱步而来，在牢锁前停下脚步，命令道：“吴叔，把牢门打开！”
吴管事顿时有些发愣，他目光瞟向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本宫说开锁，你听不见吗？”毓阿姊的语气豁然抬高了几个度，眸中布满隐忍的寒怒。
见此情形，我暗暗点头，示意吴叔打开牢房，牢门前的淑阿姊瞧见毓阿姊靠近，原本的趾高气昂瞬间荡然无存，她不自主打了个寒碜，迅速退到了我身后。
“毓...毓阿姊从来没有生气过，她...她不会...”即使站在身后，淑阿姊也显得局促不安，她下意识攥紧我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开了锁的牢房。
我的心神也紧随有一瞬间的紧张与恍惚，印象里的毓阿姊，连大声说一句话都不曾，更遑论生气了......
眼瞧毓阿姊一步步朝苏嬷嬷靠近，周身气息宛如寒冰三尺，冻着人四肢发寒。
脚步声一阵响如沉铁，苏嬷嬷瞅着毓阿姊逼近的身躯，不由自主瑟缩起身体，“南...南宫公主，你不....”
话音未落，她的喉咙瞬间被一双纤长的玉手死死掐住。
“苏嬷嬷，你想死，本宫送你！”毓阿姊刹地紧紧锁住苏嬷嬷的脖颈，目中幽若深渊，“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亲手害死了唯一的朋友，你竟然还说我好命...”
“如果我真的好命，就应该自己去和亲，而不是让她代替我，惨死在异国他乡.....”
听了毓阿姊一席话，所有人都怔楞在原地，就连金俗阿姊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救...救......”
苏嬷嬷试图奋力反抗，双手狠狠拍打在毓阿姊手背上，继而是抓又是挠，甚至用上了双脚，可由于捆得严实，双脚的攻击并未对毓阿姊造成任何伤害。
吴管事将眼前情形尽收眼底，无奈摆着手，不知是该救不是不该救。
眼瞧着苏嬷嬷就要翻白眼咽气，我赶忙制止，“毓阿姊，苏嬷嬷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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