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复苏
“呃……”
何铭瞬像是突然倒过气一般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呼吸，他缓缓地睁开眼，眼前的却是一片黑暗，只有余光中有一缕不知在哪的微弱光源照亮了他视野的一角。
他下意识想起身，但仅是腰部轻轻一发力，难以忍受的酸痛感就骤然传遍全身，身体几乎是在本能地抗拒做出任何发力的行为。他转念想着至少活动一下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中正托着另一个小小的手掌。
平躺在床上的何铭瞬艰难地抬起了一下脑袋，以寻找这只小手的主人。他瞥见贺希正趴在床边安稳地呼吸着，似乎只是睡着了。仅仅是这一瞥就已经让颈部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他不得不让自己的脑袋回到最初的位置，继续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此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也不知为何，何铭瞬下意识地闭上眼装作尚未苏醒，而房门也被推开了一条缝，昏暗的视野因为走廊灯光漏进房间的关系暂时明亮了一些，但紧接着又随着门缝的关闭而变回原样。
来者并没有隐藏自己动静的意思，他来到床边，在贺希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叫醒了沉睡中的女孩。
“我准备好了客房，你先去那边休息吧，我会在这看着何监察的。”
何铭瞬认出了来人的声音，正是先前在和普尔特拉的交谈中提到的，自己曾经的部下，现任奥里恩特姆管理局副局长的知识之神代行者洛赛恩。
“……我要等瞬哥醒过来。”
“关于这件事……”洛赛恩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什么，“在对他进行检查之后，我们发现他的灵脉受损极其严重，并且还是旧伤，很难想象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使用恩赐，但他就是做到了，大概只能用救人心切来解释吧……”
洛赛恩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重新开口。
“不过，这种行为基本上就是在赌博，赌他能在自己崩溃之前先把你救出来，赌在自己倒下之前能先把敌人击溃。虽然现在性命无忧，但你母亲在攻击他的时候给他注入了太多的恩赐，堪比火上浇油，外伤好治，但现有的技术对于这种程度的灵脉损伤无计可施……苏醒，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洛赛恩将手放在贺希肩上，示意她节哀，但贺希头也不回，只是握着何铭瞬的手。
“至少今晚，让我陪陪瞬哥，好吗？”
“累了就去客房休息，千万别把身体搞垮了。”
叮嘱过后，洛赛恩离开了房间。
“瞬哥，求求你，妈妈……那个样子……如果你……也出事的话，我该……我该怎么办……”
贺希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自言自语变得支离破碎，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低着头的少女在绝望地抽泣。
在确认脚步声远去之后，何铭瞬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贺希的手。贺希感觉到手掌传来的触感，立马抬起头看向他露在被褥外的面庞，然而，那副有着端正五官的脸却没有任何变化，连呼吸的强度都算不上正常水平。
“瞬哥……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的话，就握住我的手，好吗？”
刚才那一下发力让何铭瞬的整条手臂的知觉都因为疼痛而几乎消失，现在贺希提出这个要求，他也没法给出回应。
贺希见何铭瞬没有任何反应，又一次沮丧地低下了头，顺势趴在了床边，但两人的手依旧在贺希的紧握下没有分开。
何铭瞬没有睁眼，他刚才尝试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取而代之的是喉管中的灼热疼痛。既然什么话都说不了，甚至连移动身体都做不到，那不如先就这样装作尚未醒来，好好休息一夜，至少，他并不如洛赛恩所说会陷入无药可救的“长眠”之中。
“呼……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铭瞬的耳边再度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再度睁开眼，看着微光照亮些许的天花板，他意识到，那微光不过是窗外的月光而已。
——还是再睡一会吧……
他合上眼，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醒来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儿他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连为了维持呼吸而动用的那些肌肉都已经在崩溃边缘挣扎。
——这样的身体就算醒过来，也什么都做不了吧……堇，我该怎么办，我好像，不能履行和你的约定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何铭瞬感受到房间内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但他却没有听见开门之类的声音，于是他又一次睁开眼。这一次的天花板比刚才亮了许多，而显然多出的那些光芒来自另外一侧，也就是贺希那边。
何铭瞬想再看一眼贺希的情况，但这回他的身体说什么都不听使唤，仿佛在对他重伤之时仍旧乱动的行为发出无声的抗议。
几番挣扎之后，何铭瞬还是放弃了，他很清楚，洛赛恩的话按常理来说是完全正确的，自己光是能够醒来或许就已经算是个小奇迹了，如今的代行者中也早已没有生死人肉白骨这种级别的医者存在，强行使用恩赐还遭到沈露泠的袭击，留下什么无法治愈的病根完全不奇怪，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吧。
没有多想，身体的疲倦也令他的思考颇为吃力，他重新合上眼，或许是因为刚才数次发力造成的疼痛消磨光了他本就不充沛的精力，又或许是重伤和贺希那绝望的抽泣让他的意志消沉了下去，很快，何铭瞬就沉入了梦乡。
“何，铭，嗯……这个……”
“瞬，那个字念瞬，何铭瞬，这是我的名字。”
身高还不到他腰部的女孩一字一顿地念着他的名字，面露难色。
“唔，这个字好难写……”
“慢慢来，一笔一划写。”
这是他和贺希的初次见面，转眼十几年过去，贺希俨然已经一副大姑娘的样子，而何铭瞬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与初见之时一样青春年少。这对于代行者来说没什么奇怪的，恩赐的驻颜效果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即便如此，贺希还是一直管他叫“瞬哥”，哪怕他实际上是自己母亲的好友。
起初，何铭瞬对于这种会被沈露泠占便宜的称呼很是不满，但时间一长，终究还是没拗过孩子的天真，认下了这个“妹妹”。
“啊……”
窗外的天空已经迎来了破晓的初阳，何铭瞬也醒了过来。
他还是和半夜时一样，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但这一回，他轻易地坐了起来。
“诶？”
被自己动作吓了一跳，何铭瞬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试着挥了挥手臂，夜晚的酸痛感几乎完全消失。不过，受到重创的双腿在经过昨天的抢救之后只是勉强保住，行走能力能否恢复尚且成疑，但在双腿受伤前就已经昏迷的他对此全然不知，顺势就翻身下床，随后，双脚毫无问题地落在了地上，支撑起了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何铭瞬还沉浸在惊讶之中，而更惊讶的，是此刻刚准备进入房间的贺希。
“瞬哥？瞬哥！医生，医生，瞬哥他醒了！”
贺希的嗓音瞬间传遍了整条走廊，甚至说是传遍了整个管理局都不过分，因为几分钟后，何铭瞬的床边就围满了一众身着白大褂的人，他们的胸前也同样别着徽章。
“奇迹……简直是奇迹……光是灵脉破碎到那个程度还能使用恩赐，就已经足够改写现有的研究了，没想到一夜之间，肉体的损伤恢复了大半不说，连灵脉的损伤都能修复，尽管程度不高，但……”
经过简单检查后，这个在床边疯狂碎碎念的人正是昨晚出现过的洛赛恩，虽然是副局长，但涉及到灵脉的知识，整个管理局内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了，自然最后的治疗工作也交由他负责。
“洛……洛局长……你……可以稍微不要那么激动吗？”
坐回床上的何铭瞬有些尴尬，除了战场，这还是他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包围。
“何监察，你的恩赐有这种程度的自愈能力吗？”
“我想……大概没有吧……说实话我……”
“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一头雾水。”
何铭瞬话说一半突然咽了回去，他原本想说昨晚自己其实就已经苏醒了，但突然间看见床边的贺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改口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的身体是不是恢复得还行？”
“何止是还行……原本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更别说你身体从内到外都破破烂烂的……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总之，就是伤得很重，重到我们几乎要放弃的程度……”
洛赛恩说着说着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们确实一度要放弃治疗，但病人却奇迹般地自己复原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瞬哥没事。”
贺希几乎要哭出来，但众多管理局的人员在场，她还在努力忍着。
“虽然详细的结果可能要之后再检查一遍，但至少灵脉通畅了不少，对了，你能试试自己的恩赐吗？”
“不行。”
何铭瞬立刻回绝了洛赛恩的要求，整得在场的医疗人员的一脸尴尬。
“也对，大伤初愈，我不该要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洛赛恩自责道，随后回过身招呼其他医疗人员赶紧去准备检查，最后，房内只剩下了贺希、洛赛恩和何铭瞬三人。
贺希泪眼汪汪地看着何铭瞬，但似乎还是介意洛赛恩的存在，并没有爆发。
“想哭就哭吧，”何铭瞬抬手摸了摸贺希的头，“但是答应我，哭完之后，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热量和触感，贺希的情感在这一刻如洪水溃堤般奔流而出，她搂着何铭瞬的腰，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哭喊着，同时嘴里语无伦次地含糊着什么，何铭瞬也不管，只是摸着她的头。
一旁的洛赛恩见此情景也微微一笑，只是默默看着。
等到贺希收拾好情感和满脸的鼻涕眼泪，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你到底是怎么恢复的？之后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沈家的调查怎么样了？”
“昨天你被沈露泠袭击之后不久，我们就赶到了现场，但是当时沈家的宅子还在大火里，不过，那场大火……”
“非常不对劲，对吧？”
洛赛恩推了推眼镜，道：“完全不知道，那团火焰在燃烧些什么，房屋没有丝毫受损，燃烧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何铭瞬像是突然倒过气一般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呼吸，他缓缓地睁开眼，眼前的却是一片黑暗，只有余光中有一缕不知在哪的微弱光源照亮了他视野的一角。
他下意识想起身，但仅是腰部轻轻一发力，难以忍受的酸痛感就骤然传遍全身，身体几乎是在本能地抗拒做出任何发力的行为。他转念想着至少活动一下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中正托着另一个小小的手掌。
平躺在床上的何铭瞬艰难地抬起了一下脑袋，以寻找这只小手的主人。他瞥见贺希正趴在床边安稳地呼吸着，似乎只是睡着了。仅仅是这一瞥就已经让颈部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他不得不让自己的脑袋回到最初的位置，继续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此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也不知为何，何铭瞬下意识地闭上眼装作尚未苏醒，而房门也被推开了一条缝，昏暗的视野因为走廊灯光漏进房间的关系暂时明亮了一些，但紧接着又随着门缝的关闭而变回原样。
来者并没有隐藏自己动静的意思，他来到床边，在贺希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叫醒了沉睡中的女孩。
“我准备好了客房，你先去那边休息吧，我会在这看着何监察的。”
何铭瞬认出了来人的声音，正是先前在和普尔特拉的交谈中提到的，自己曾经的部下，现任奥里恩特姆管理局副局长的知识之神代行者洛赛恩。
“……我要等瞬哥醒过来。”
“关于这件事……”洛赛恩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什么，“在对他进行检查之后，我们发现他的灵脉受损极其严重，并且还是旧伤，很难想象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使用恩赐，但他就是做到了，大概只能用救人心切来解释吧……”
洛赛恩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重新开口。
“不过，这种行为基本上就是在赌博，赌他能在自己崩溃之前先把你救出来，赌在自己倒下之前能先把敌人击溃。虽然现在性命无忧，但你母亲在攻击他的时候给他注入了太多的恩赐，堪比火上浇油，外伤好治，但现有的技术对于这种程度的灵脉损伤无计可施……苏醒，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洛赛恩将手放在贺希肩上，示意她节哀，但贺希头也不回，只是握着何铭瞬的手。
“至少今晚，让我陪陪瞬哥，好吗？”
“累了就去客房休息，千万别把身体搞垮了。”
叮嘱过后，洛赛恩离开了房间。
“瞬哥，求求你，妈妈……那个样子……如果你……也出事的话，我该……我该怎么办……”
贺希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自言自语变得支离破碎，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低着头的少女在绝望地抽泣。
在确认脚步声远去之后，何铭瞬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贺希的手。贺希感觉到手掌传来的触感，立马抬起头看向他露在被褥外的面庞，然而，那副有着端正五官的脸却没有任何变化，连呼吸的强度都算不上正常水平。
“瞬哥……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的话，就握住我的手，好吗？”
刚才那一下发力让何铭瞬的整条手臂的知觉都因为疼痛而几乎消失，现在贺希提出这个要求，他也没法给出回应。
贺希见何铭瞬没有任何反应，又一次沮丧地低下了头，顺势趴在了床边，但两人的手依旧在贺希的紧握下没有分开。
何铭瞬没有睁眼，他刚才尝试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取而代之的是喉管中的灼热疼痛。既然什么话都说不了，甚至连移动身体都做不到，那不如先就这样装作尚未醒来，好好休息一夜，至少，他并不如洛赛恩所说会陷入无药可救的“长眠”之中。
“呼……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铭瞬的耳边再度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再度睁开眼，看着微光照亮些许的天花板，他意识到，那微光不过是窗外的月光而已。
——还是再睡一会吧……
他合上眼，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醒来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儿他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连为了维持呼吸而动用的那些肌肉都已经在崩溃边缘挣扎。
——这样的身体就算醒过来，也什么都做不了吧……堇，我该怎么办，我好像，不能履行和你的约定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何铭瞬感受到房间内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但他却没有听见开门之类的声音，于是他又一次睁开眼。这一次的天花板比刚才亮了许多，而显然多出的那些光芒来自另外一侧，也就是贺希那边。
何铭瞬想再看一眼贺希的情况，但这回他的身体说什么都不听使唤，仿佛在对他重伤之时仍旧乱动的行为发出无声的抗议。
几番挣扎之后，何铭瞬还是放弃了，他很清楚，洛赛恩的话按常理来说是完全正确的，自己光是能够醒来或许就已经算是个小奇迹了，如今的代行者中也早已没有生死人肉白骨这种级别的医者存在，强行使用恩赐还遭到沈露泠的袭击，留下什么无法治愈的病根完全不奇怪，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吧。
没有多想，身体的疲倦也令他的思考颇为吃力，他重新合上眼，或许是因为刚才数次发力造成的疼痛消磨光了他本就不充沛的精力，又或许是重伤和贺希那绝望的抽泣让他的意志消沉了下去，很快，何铭瞬就沉入了梦乡。
“何，铭，嗯……这个……”
“瞬，那个字念瞬，何铭瞬，这是我的名字。”
身高还不到他腰部的女孩一字一顿地念着他的名字，面露难色。
“唔，这个字好难写……”
“慢慢来，一笔一划写。”
这是他和贺希的初次见面，转眼十几年过去，贺希俨然已经一副大姑娘的样子，而何铭瞬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与初见之时一样青春年少。这对于代行者来说没什么奇怪的，恩赐的驻颜效果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即便如此，贺希还是一直管他叫“瞬哥”，哪怕他实际上是自己母亲的好友。
起初，何铭瞬对于这种会被沈露泠占便宜的称呼很是不满，但时间一长，终究还是没拗过孩子的天真，认下了这个“妹妹”。
“啊……”
窗外的天空已经迎来了破晓的初阳，何铭瞬也醒了过来。
他还是和半夜时一样，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但这一回，他轻易地坐了起来。
“诶？”
被自己动作吓了一跳，何铭瞬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试着挥了挥手臂，夜晚的酸痛感几乎完全消失。不过，受到重创的双腿在经过昨天的抢救之后只是勉强保住，行走能力能否恢复尚且成疑，但在双腿受伤前就已经昏迷的他对此全然不知，顺势就翻身下床，随后，双脚毫无问题地落在了地上，支撑起了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何铭瞬还沉浸在惊讶之中，而更惊讶的，是此刻刚准备进入房间的贺希。
“瞬哥？瞬哥！医生，医生，瞬哥他醒了！”
贺希的嗓音瞬间传遍了整条走廊，甚至说是传遍了整个管理局都不过分，因为几分钟后，何铭瞬的床边就围满了一众身着白大褂的人，他们的胸前也同样别着徽章。
“奇迹……简直是奇迹……光是灵脉破碎到那个程度还能使用恩赐，就已经足够改写现有的研究了，没想到一夜之间，肉体的损伤恢复了大半不说，连灵脉的损伤都能修复，尽管程度不高，但……”
经过简单检查后，这个在床边疯狂碎碎念的人正是昨晚出现过的洛赛恩，虽然是副局长，但涉及到灵脉的知识，整个管理局内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了，自然最后的治疗工作也交由他负责。
“洛……洛局长……你……可以稍微不要那么激动吗？”
坐回床上的何铭瞬有些尴尬，除了战场，这还是他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包围。
“何监察，你的恩赐有这种程度的自愈能力吗？”
“我想……大概没有吧……说实话我……”
“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一头雾水。”
何铭瞬话说一半突然咽了回去，他原本想说昨晚自己其实就已经苏醒了，但突然间看见床边的贺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改口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的身体是不是恢复得还行？”
“何止是还行……原本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更别说你身体从内到外都破破烂烂的……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总之，就是伤得很重，重到我们几乎要放弃的程度……”
洛赛恩说着说着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们确实一度要放弃治疗，但病人却奇迹般地自己复原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瞬哥没事。”
贺希几乎要哭出来，但众多管理局的人员在场，她还在努力忍着。
“虽然详细的结果可能要之后再检查一遍，但至少灵脉通畅了不少，对了，你能试试自己的恩赐吗？”
“不行。”
何铭瞬立刻回绝了洛赛恩的要求，整得在场的医疗人员的一脸尴尬。
“也对，大伤初愈，我不该要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洛赛恩自责道，随后回过身招呼其他医疗人员赶紧去准备检查，最后，房内只剩下了贺希、洛赛恩和何铭瞬三人。
贺希泪眼汪汪地看着何铭瞬，但似乎还是介意洛赛恩的存在，并没有爆发。
“想哭就哭吧，”何铭瞬抬手摸了摸贺希的头，“但是答应我，哭完之后，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热量和触感，贺希的情感在这一刻如洪水溃堤般奔流而出，她搂着何铭瞬的腰，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哭喊着，同时嘴里语无伦次地含糊着什么，何铭瞬也不管，只是摸着她的头。
一旁的洛赛恩见此情景也微微一笑，只是默默看着。
等到贺希收拾好情感和满脸的鼻涕眼泪，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你到底是怎么恢复的？之后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沈家的调查怎么样了？”
“昨天你被沈露泠袭击之后不久，我们就赶到了现场，但是当时沈家的宅子还在大火里，不过，那场大火……”
“非常不对劲，对吧？”
洛赛恩推了推眼镜，道：“完全不知道，那团火焰在燃烧些什么，房屋没有丝毫受损，燃烧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