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饭后
贺希看着书中的文字一头雾水，或许只有直接向何铭瞬询问才能得到答案，但不久之前厄德才提醒她要留心管理局的内鬼，即便她如今想去找段希英求助，也不方便轻举妄动。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可现在又不能随意行动，如果瞬哥和之前一样因为使用恩赐陷入了虚弱状态，那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厄德敲响的警钟成为了贺希的桎梏，她索性躺回病床上，侧头看向窗外的天空，而那两卷《圣战史》，就静静地和她一样躺在床头柜上，看样子，这位颇有些不学无术意味的少女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想去翻开它们了。
老宅这边，普尔特拉与段希英吃过午饭，正一同收拾餐具。何铭瞬依旧躺在沙发上，没有半分要苏醒的迹象。进餐的时候，普尔特拉甚至还把菜放在他的鼻子边上试图用香味唤醒他，但这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何监察怕不是和之前一样，因为使用了恩赐，体内的灵脉又在反噬自己。”
“倒也不是，我姑且检查过，而且，他用的也并不是恩赐。”
普尔特拉轻描淡写地回答了段希英的疑问，却也没多做解释，段希英很识趣地没多问。
早在圣战期间，她就已经听说过何铭瞬的神通广大，但作为从未踏上战场的后勤人员，始终没有见识过他战斗的姿态，自然也不清楚何铭瞬的主神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光是从普尔特拉这种话说一半的态度来看，她就明白，何铭瞬全盛时期的实力恐怕深不可测。
“那就好。”
“你还对这小子挺上心的。”
“他毕竟是沈露泠的老相识，如果说有人能够把她从军方手里救出来，除了他，目前我还没想到更好的人选。”
“你在军方的熟人舍得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看样子交情还挺硬。”
“交情硬不硬，得看他的嘴和我手里的把柄哪个更硬。”
普尔特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威胁的方式去打听消息，但绝不能没有应对万不得已的手段。”
段希英同样轻描淡写地说着，普尔特拉则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沈露泠的事传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奥里恩特姆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元老院势必要派人来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可就是纸包不住火了，元老院和管理局威望扫地，也是板上钉钉。”
段希英沉默了一阵，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专注于手头的清洗，普尔特拉也不催促，只是同样闭上嘴，低头洗着盘子。
两个人的餐具很快便收拾完毕，段希英这才开口继续之前的话题。
“虽说五杰在圣战时风光无限，但战死一人，隐退三人，仅剩的一人也不过空有职位却无实权，元老院有意打压战争功臣也不是什么秘密。三人中或许只有沈露泠是真心退隐，这反倒帮她避开了诸多纷扰。只是综合看下来，五杰的下场实在很难与‘英雄’二字扯上关系。”
“五杰里混的最好的，大概还得算‘第六人’的瞬了，”普尔特拉说着，又瞥了一眼沙发的方向，“自由监察官，元老院大概现在还在为设立这个职位的决定后悔。”
“何监察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元老院了，换成其他人，如果手中有随意干涉一方军政决断的权力，如今怕是坟头都已经变成自然保护区了。”
“即便他给元老院找了一堆麻烦？”
“但那些麻烦都内部解决了，甚至连知道何监察职位的人都没几个，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忘了还有这么个随时可以独揽大权的人存在，不……大家或许连监察处都快忘了。”
“这样倒也方便他行事，老百姓忘了，但管理局可不敢忘……大部分时间监察官并不需要这么大的权力，离开圣特莱斯从公众面前消失，更让他放得开手脚，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奥里恩特姆这次的事件，几乎等同于公开了何监察的身份。不难想象，元老院可能会对何监察采取一些他们认为必要的措施，毕竟在他们看来，自由监察官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隐患。”
“也不尽然，”普尔特拉顿了顿，“现在正好就是需要一些外部压力的时候，或者说，外部的那些压力正好也需要元老院有点动作。”
段希英的神情骤然间严肃了起来：“维森和李珂鼐？”
“他们的存在是必须的，没有外患，必有内忧。如果等到内忧外患一起出现，就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所以奥里恩特姆出事反而给元老院和管理局提了个醒——混沌舞会始终都没有放弃。况且……维森已经展现给我们看了，混沌化一个代行者有多么简单快速，即便元老院力求让所有的代行者都处于管理之下，但面对这种程度的力量，所有的友军在下一刻都可能成为敌人。这就足以他们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警戒心了。”
“……战力差很可能瞬间逆转……”段希英苦笑着，“有点绝望过头了啊。”
“能抑制神之权能的，也只有神之权能。倘若……”普尔特拉说着便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只是看向何铭瞬。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们不会要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何监察身上吧？虽然他能够不留污染地击败混沌化的代行者，但就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还能做到多少次都是个问题……”
“只有这一次。”
偌大的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段希英本想把自己的惊讶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但一种释然的感觉却盖过了自己吐槽的欲望。
“想来也是，这么强大的招式，如果能够无限制地使用，圣战也不至于赢得那么艰难……”
“专注于当下吧，既然混沌舞会还没有发动全面攻势，就证明他们的准备尚不充足，我们还有胜机。况且，光是这一次混沌舞会的行动，就还有很多值得深思的部分，这些内容，就等到我们的英雄醒过来再说吧。”
“……您确定，他能醒过来？”
“即便所有人都想害他，他的主神也绝不会这么做。”
普尔特拉言之凿凿地说着，目光继续坚定地看着何铭瞬。
“话说回来，沈露泠的那个女儿哪去了？”
“她在管理局呢，”段希英立即回答道，“军方的熟人告诉我，何监察当场给厄德下了死命令，要他保护好小希，既然是个愣头青，想必即便不知道她有多特别，应该也会老老实实地听话吧。”
“留她一个人在管理局真的没问题吗？至少去看她一眼或者带个口信过去比较合适吧……”
“别看她之前老是哭哭啼啼的，真遇上事的时候至少头脑还是冷静的，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这点我可以确信。而且……”段希英说到这突然压低了声音，“管理局和军方内部，也不见得就那么干净，轻举妄动，反而容易暴露，有弗洛斯和洛赛恩这两个顶头上司牵头，下面的虾兵蟹将免不了有内鬼。”
“确实……即便他们俩考虑不让混沌舞会过多干涉管理局内部，混沌舞会也会想方设法在他们身边安插眼线。这么看，最麻烦的反倒是这些身在暗处的‘虾兵蟹将’。”
“但凡厄德那愣头青有一点心眼，都该能意识到，也多半会警告小希。而且……他还有可能派人来调查我，不，是我希望他派人来调查我。”
段希英话音刚落，老宅的门就十分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二楼，示意普尔特拉带着何铭瞬上楼暂避，自己则轻手轻脚地摸到猫眼前瞟了一眼。来者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一身春季便装，身材算不得健硕，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不枉我回来的这一路上到处留下痕迹，找得还挺快的。
门外的人就是受厄德的命令前来调查的英格斯，脚力本就不同凡响的他，从段希英最后露面的军方指挥部开始一路调查，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老宅的位置。
原本得知了段希英的位置，他应当第一时间回去向厄德报告，但追踪的过程太过顺利，反而让英格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上当，思索再三，他决定敲开这一户人家的门进行确认。
段希英打开了门，还没等英格斯亮出证件，直接就侧过身让他进门。英格斯愣了神，没想到自己居然找对了地方，对方看起来还十分配合，一时间反倒怕是什么引君入瓮的把戏，站在门口硬是没迈出一步。
“唉……”段希英也意识到自己或许太过直球，轻声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要是真想害你，你可找不到这个地方。”
英格斯的戒心完全写在脸上，听到段希英的话，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但既然自己内心的小九九被对方瞬间拆穿，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英格斯踏进了一楼大厅。此时，普尔特拉已经将何铭瞬带回了楼上，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窥视着楼下的情况。
楼下的两人面对面落座，段希英率先开口寒暄：“刚收拾完午饭，没来得及烧水泡茶，见谅，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前辈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英格斯虽然嘴上还保持着礼貌和镇静，但段希英字里行间的意思无不透露着“只要我想你根本找不到我”的含义，这也让他不由得为自己的莽撞捏了把汗。
“多半是厄德让你来调查我的，对吧？”
英格斯微微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前辈，您应该跟混沌舞会没有什么瓜葛吧？”
“如果你以为我是内鬼的话，那这一趟你可是白来了。”
“我宁可白来，也不想曾经是沈局长心腹的您变成混沌舞会的走狗。”
“嘴上功夫倒是不错，挺会哄上司的吧？”段希英笑了笑，但随即脸色一变，“好了，闲话就说到这，接下来我说的内容，你要记清楚，然后转达给厄德，还有希耶罗。”
——这人到底知道管理局多少事？希耶罗监察官不是今天上午才来的吗？她哪里来的消息？虽然厄德长官提过内部有问题，但消息走漏得这么快实在有些过分了吧？
英格斯在内心里一顿狠狠地吐槽，明面上却只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对方在圣战期间虽然长期负责后勤工作，但没上过战场并不代表实力不行，加上段希英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模样，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所以他姑且还是决定听一听对方准备说什么。
“不要坐以待毙。”
段希英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对着英格斯朝门口努了努嘴，示意他可以走了。
“……没了？”
“没了，你可以走了。”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可现在又不能随意行动，如果瞬哥和之前一样因为使用恩赐陷入了虚弱状态，那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厄德敲响的警钟成为了贺希的桎梏，她索性躺回病床上，侧头看向窗外的天空，而那两卷《圣战史》，就静静地和她一样躺在床头柜上，看样子，这位颇有些不学无术意味的少女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想去翻开它们了。
老宅这边，普尔特拉与段希英吃过午饭，正一同收拾餐具。何铭瞬依旧躺在沙发上，没有半分要苏醒的迹象。进餐的时候，普尔特拉甚至还把菜放在他的鼻子边上试图用香味唤醒他，但这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何监察怕不是和之前一样，因为使用了恩赐，体内的灵脉又在反噬自己。”
“倒也不是，我姑且检查过，而且，他用的也并不是恩赐。”
普尔特拉轻描淡写地回答了段希英的疑问，却也没多做解释，段希英很识趣地没多问。
早在圣战期间，她就已经听说过何铭瞬的神通广大，但作为从未踏上战场的后勤人员，始终没有见识过他战斗的姿态，自然也不清楚何铭瞬的主神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光是从普尔特拉这种话说一半的态度来看，她就明白，何铭瞬全盛时期的实力恐怕深不可测。
“那就好。”
“你还对这小子挺上心的。”
“他毕竟是沈露泠的老相识，如果说有人能够把她从军方手里救出来，除了他，目前我还没想到更好的人选。”
“你在军方的熟人舍得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看样子交情还挺硬。”
“交情硬不硬，得看他的嘴和我手里的把柄哪个更硬。”
普尔特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威胁的方式去打听消息，但绝不能没有应对万不得已的手段。”
段希英同样轻描淡写地说着，普尔特拉则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沈露泠的事传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奥里恩特姆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元老院势必要派人来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可就是纸包不住火了，元老院和管理局威望扫地，也是板上钉钉。”
段希英沉默了一阵，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专注于手头的清洗，普尔特拉也不催促，只是同样闭上嘴，低头洗着盘子。
两个人的餐具很快便收拾完毕，段希英这才开口继续之前的话题。
“虽说五杰在圣战时风光无限，但战死一人，隐退三人，仅剩的一人也不过空有职位却无实权，元老院有意打压战争功臣也不是什么秘密。三人中或许只有沈露泠是真心退隐，这反倒帮她避开了诸多纷扰。只是综合看下来，五杰的下场实在很难与‘英雄’二字扯上关系。”
“五杰里混的最好的，大概还得算‘第六人’的瞬了，”普尔特拉说着，又瞥了一眼沙发的方向，“自由监察官，元老院大概现在还在为设立这个职位的决定后悔。”
“何监察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元老院了，换成其他人，如果手中有随意干涉一方军政决断的权力，如今怕是坟头都已经变成自然保护区了。”
“即便他给元老院找了一堆麻烦？”
“但那些麻烦都内部解决了，甚至连知道何监察职位的人都没几个，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忘了还有这么个随时可以独揽大权的人存在，不……大家或许连监察处都快忘了。”
“这样倒也方便他行事，老百姓忘了，但管理局可不敢忘……大部分时间监察官并不需要这么大的权力，离开圣特莱斯从公众面前消失，更让他放得开手脚，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奥里恩特姆这次的事件，几乎等同于公开了何监察的身份。不难想象，元老院可能会对何监察采取一些他们认为必要的措施，毕竟在他们看来，自由监察官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隐患。”
“也不尽然，”普尔特拉顿了顿，“现在正好就是需要一些外部压力的时候，或者说，外部的那些压力正好也需要元老院有点动作。”
段希英的神情骤然间严肃了起来：“维森和李珂鼐？”
“他们的存在是必须的，没有外患，必有内忧。如果等到内忧外患一起出现，就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所以奥里恩特姆出事反而给元老院和管理局提了个醒——混沌舞会始终都没有放弃。况且……维森已经展现给我们看了，混沌化一个代行者有多么简单快速，即便元老院力求让所有的代行者都处于管理之下，但面对这种程度的力量，所有的友军在下一刻都可能成为敌人。这就足以他们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警戒心了。”
“……战力差很可能瞬间逆转……”段希英苦笑着，“有点绝望过头了啊。”
“能抑制神之权能的，也只有神之权能。倘若……”普尔特拉说着便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只是看向何铭瞬。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们不会要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何监察身上吧？虽然他能够不留污染地击败混沌化的代行者，但就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还能做到多少次都是个问题……”
“只有这一次。”
偌大的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段希英本想把自己的惊讶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但一种释然的感觉却盖过了自己吐槽的欲望。
“想来也是，这么强大的招式，如果能够无限制地使用，圣战也不至于赢得那么艰难……”
“专注于当下吧，既然混沌舞会还没有发动全面攻势，就证明他们的准备尚不充足，我们还有胜机。况且，光是这一次混沌舞会的行动，就还有很多值得深思的部分，这些内容，就等到我们的英雄醒过来再说吧。”
“……您确定，他能醒过来？”
“即便所有人都想害他，他的主神也绝不会这么做。”
普尔特拉言之凿凿地说着，目光继续坚定地看着何铭瞬。
“话说回来，沈露泠的那个女儿哪去了？”
“她在管理局呢，”段希英立即回答道，“军方的熟人告诉我，何监察当场给厄德下了死命令，要他保护好小希，既然是个愣头青，想必即便不知道她有多特别，应该也会老老实实地听话吧。”
“留她一个人在管理局真的没问题吗？至少去看她一眼或者带个口信过去比较合适吧……”
“别看她之前老是哭哭啼啼的，真遇上事的时候至少头脑还是冷静的，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这点我可以确信。而且……”段希英说到这突然压低了声音，“管理局和军方内部，也不见得就那么干净，轻举妄动，反而容易暴露，有弗洛斯和洛赛恩这两个顶头上司牵头，下面的虾兵蟹将免不了有内鬼。”
“确实……即便他们俩考虑不让混沌舞会过多干涉管理局内部，混沌舞会也会想方设法在他们身边安插眼线。这么看，最麻烦的反倒是这些身在暗处的‘虾兵蟹将’。”
“但凡厄德那愣头青有一点心眼，都该能意识到，也多半会警告小希。而且……他还有可能派人来调查我，不，是我希望他派人来调查我。”
段希英话音刚落，老宅的门就十分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二楼，示意普尔特拉带着何铭瞬上楼暂避，自己则轻手轻脚地摸到猫眼前瞟了一眼。来者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一身春季便装，身材算不得健硕，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不枉我回来的这一路上到处留下痕迹，找得还挺快的。
门外的人就是受厄德的命令前来调查的英格斯，脚力本就不同凡响的他，从段希英最后露面的军方指挥部开始一路调查，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老宅的位置。
原本得知了段希英的位置，他应当第一时间回去向厄德报告，但追踪的过程太过顺利，反而让英格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上当，思索再三，他决定敲开这一户人家的门进行确认。
段希英打开了门，还没等英格斯亮出证件，直接就侧过身让他进门。英格斯愣了神，没想到自己居然找对了地方，对方看起来还十分配合，一时间反倒怕是什么引君入瓮的把戏，站在门口硬是没迈出一步。
“唉……”段希英也意识到自己或许太过直球，轻声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要是真想害你，你可找不到这个地方。”
英格斯的戒心完全写在脸上，听到段希英的话，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但既然自己内心的小九九被对方瞬间拆穿，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英格斯踏进了一楼大厅。此时，普尔特拉已经将何铭瞬带回了楼上，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窥视着楼下的情况。
楼下的两人面对面落座，段希英率先开口寒暄：“刚收拾完午饭，没来得及烧水泡茶，见谅，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前辈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英格斯虽然嘴上还保持着礼貌和镇静，但段希英字里行间的意思无不透露着“只要我想你根本找不到我”的含义，这也让他不由得为自己的莽撞捏了把汗。
“多半是厄德让你来调查我的，对吧？”
英格斯微微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前辈，您应该跟混沌舞会没有什么瓜葛吧？”
“如果你以为我是内鬼的话，那这一趟你可是白来了。”
“我宁可白来，也不想曾经是沈局长心腹的您变成混沌舞会的走狗。”
“嘴上功夫倒是不错，挺会哄上司的吧？”段希英笑了笑，但随即脸色一变，“好了，闲话就说到这，接下来我说的内容，你要记清楚，然后转达给厄德，还有希耶罗。”
——这人到底知道管理局多少事？希耶罗监察官不是今天上午才来的吗？她哪里来的消息？虽然厄德长官提过内部有问题，但消息走漏得这么快实在有些过分了吧？
英格斯在内心里一顿狠狠地吐槽，明面上却只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对方在圣战期间虽然长期负责后勤工作，但没上过战场并不代表实力不行，加上段希英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模样，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所以他姑且还是决定听一听对方准备说什么。
“不要坐以待毙。”
段希英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对着英格斯朝门口努了努嘴，示意他可以走了。
“……没了？”
“没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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