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苏醒
洛赛恩缓缓地睁开了眼，他下意识地挪动身体，却发现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烧灼感。
——我……被袭击了，是那个女孩……
他朦胧地回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的情况，面前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他知道这是哪里——管理局戒备最森严的病房。在这个小空间内，连恩赐都无法使用，只是他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这个地方。
——事情败露了吗……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他开始回忆和混沌舞会合作后发生的一切，想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两声，只是伤势让他不敢太过用力。
病房外的医护人员也发现洛赛恩恢复意识，连忙派人去通知厄德。厄德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与此同时，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和一个正值花季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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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午后，厄德从英格斯口中获知了老宅并非段希英住处的消息，而段希英似乎也终于确认了厄德并不怀有恶意，让普尔特拉也露了面。
此时，英格斯和厄德坐在一侧，普尔特拉和段希英坐在另一侧。
“还未请教，这位是？”
“房主普尔特拉，虽然不是代行者，但跟代行者有段孽缘，可以放心相信她。”段希英介绍道。
厄德点了点头，又看向段希英。
“何监察确实在这里，但还没苏醒，”段希英也不拖沓，没等厄德开口问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分享了情报，“早上解决掉弗洛斯之后，他就一直没醒，虽然没有受伤，但消耗有些大，总之，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那我们这边也展现一下诚意吧……我第一时间派人搜查了洛赛恩的实验室，就在发生战斗的位置附近。那边被翻了个底朝天，对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在洛赛恩的实验室里，我们发现了一张被强行破坏的书桌，抽屉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边上的墙体被开了一个大窟窿，想必是李珂鼐的手笔。”
“混沌舞会搞不好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洛赛恩的某些东西。甚至有可能，他们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跟洛赛恩搭上线的……果然，洛赛恩的情报才是关键。”
“明面上看，洛赛恩和弗洛斯可能出于某些目的将沈露泠混沌化，同时又想除掉可能造成意外的何监察，但结果却是何监察和管理局两败俱伤，混沌舞会坐收渔利。从结果来看，我认为洛赛恩之后会交代前因后果的可能性并不小，他也算是被混沌舞会骗了。”
“何监察的行踪一直在洛赛恩的监视之下，这是何监察亲口说的，而洛赛恩拐走了老沈……沈露泠的女儿，并要求何监察和他进行某项交易，交易的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何监察正是为此才前往洛赛恩的实验室的。”
段希英说着，瞟了一眼对面正在做笔记的英格斯，他的动作确实快于常人，手中的笔在纸张上如同舞动一般游走。
“洛赛恩在圣战时是军医，圣战后也因为对恩赐的研究而非常出名，根据医疗部留下的数据，何监察之前曾被沈露泠重创，但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常，我猜，洛赛恩肯定是对何监察感兴趣，才决定要挟何监察。只是……这之中有些不是很合理的地方。”
“说来听听。”
“如果只是希望何监察配合研究的话，洛赛恩完全没有必要暴露自己和混沌舞会的联系，仅靠他恩赐研究者的立场就足以说动何监察才对，哪里至于用人质相威胁？”
“你就没有考虑过，何监察自己也有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吗？”沉默许久的普尔特拉突然开口反驳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你们对何监察了解多少，但我劝你们别把他当成常人看待会比较好。”
——看过今天早晨那副景象的人，没有一个会把何监察当成普通人吧……
英格斯暗暗吐槽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洛赛恩还曾经指使人来暗杀何监察，只不过被反杀了，对方的名字叫安布拉，是影之神的代行者，你们有印象吗？”
“特种部队的杀手，我知道有这么个人，他曾经是拼图部队的成员，也是打过圣战的老兵了。”厄德回应道。
“那你应该知道洛赛恩曾经也是拼图部队的。”
“当然，只是军医这个职责，在哪个部队区别并不大吧？”
“洛赛恩当军医，是为了研究恩赐。而之所以进入拼图部队，是因为听说那里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恩赐，一个不敢杀人的软蛋加入以敌后工作为主的部队，可想而知经历了多么严酷的考验，但即便如此，他也在拼图部队从头待到尾。从一开始，他就是个狂热的恩赐研究者。”段希英补充道。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伤势可有点吓人。”
“何监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人，从洛赛恩利用人质要挟他的那一刻起，估计他就绝不会放过洛赛恩了，即便这位是他曾经的部下也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白天才杀了一个部下……这么一说怎么好像何监察杀人不眨眼一样……”
“何监察的……部下？何监察也是拼图部队的人？”
“拼图部队第二任指挥官，五杰的第六人，知道吗？”
如果说圣战五杰是台面上的英雄，那么坊间传闻中的第六人，拼图部队的首脑，则更像深藏功与名的侠客，不过，即便没有成为饱受鲜花和掌声的英雄之一，拼图部队的“传说”仍旧有不亚于五杰事迹的传唱度，久而久之，这个神秘的指挥官便有了“第六人”的外号。
厄德闻言颇有些惊讶，但这也让他明白，为什么一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监察官居然是握有不亚于元老院权力的自由监察官。
“何监察的事暂时不重要，他醒了之后，我会想办法联系你，他在我这里很安全。”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整理一下管理局的现状。”
厄德说完便站起身要离开，就在这时，从他的口袋之中发出了一阵震动声。
“……洛赛恩醒了。”
厄德只伸手进口袋摸了一把，便朝在场的其他三人说道。
“呵，看来你今天有得忙了。”
段希英开了句玩笑，不过此时厄德的视线却并不在两位女士身上，意识到这一点的段希英也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二楼的栏杆上，正站着一个睡眼惺忪还抬着右手揉着乱发的年轻男子。
“瞬？！”
普尔特拉从位置上弹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上了楼。
“……我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总之，没事就好。”
一楼，段希英拍了拍厄德的肩膀。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何监察没事。”
“这还真是……本以为何监察能够从那种程度的伤势里恢复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没想到展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也仅仅用了一上午就能恢复……”
厄德显然也在医疗部的记录中发现了有关何铭瞬的内容。最初他看到报告上那集合了他印象中对于所有能够用来形容灵脉伤势的负面词汇的描述，以及仅仅一晚便恢复如初的结果时，一度怀疑医疗部是不是为了夸大自己的功绩才进行了如此夸张的记述。
可之后的记录白纸黑字地写着，何监察是“自行恢复”的。
“何监察！”厄德拉高声音喊了一句，“我是东军先锋部队指挥官厄德，您还记得我吗？”
何铭瞬闻言朝一楼投来目光，略带矇眬的双眼眨了眨。
“哦，是你。”
何铭瞬的反应很是平淡，
“我现在正遵从何监察的命令，担任管理局的临时局长，刚才接到通知，昏迷的洛赛恩也已经醒了过来，何监察或许有兴趣跟我一起去询问情况？”
“……贺希还在你那里吗？”
“在的，而且很安分。”
“那就好，我跟你一起去吧，还有，我的监察官证也还给我。”
厄德这才想起来，何铭瞬的监察官证，还在希耶罗手里没拿回来。
“这……我带您去取吧。”
何铭瞬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这就要走？”普尔特拉问道。
“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这不是有段处长陪你吗？”
“好吧，注意安全。”
“嗯。”
回房间套上外套，何铭瞬便跟着厄德和英格斯离开了。
“圣城那边答应了派人来吗？”
“实际上他已经来了，而且您的监察官证就在他手里。”
“现在的轮值监察官是谁？”
“是希耶罗监察。”
“哦，是他，那就好办了。”
三人回到管理局大楼，一路直奔医疗部，当何铭瞬出现在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贺希面前时，贺希几乎惊讶地叫出声，但考虑到这里是医院，所以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惊喜。
“跟上。”
何铭瞬只甩给贺希简短的一句话，贺希也很快就收拾好东西跟了上来。四个人又一路向上，来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
英格斯刚要敲门，何铭瞬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把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希耶罗，好久不见。”
希耶罗一个猛子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但何铭瞬不管那么多，伸手就问他要自己的监察官证。
“接着。”
希耶罗从桌上抓起那本小册子，手腕一抖便丢了过来，但这一甩手腕，仿佛整间办公室内的空气都被那本小册子的旋转引动一般，小册子自己也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朝何铭瞬面门飞去。
只见何铭瞬云淡风轻地一伸手，直接从空中摘下了那本足以成为凶器的小册子，顺势揣进了自己外套的内口袋。
“看见你还是这么暴躁，我就安心了。接下来奥里恩特姆区的事务将由我临时接管，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监察官岂是这么方便的东西？”
“你又派不上什么用场，留在这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舍不得走？”
何铭瞬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希耶罗一下就火了。
“既然你知道，还想着赶我走？”
“都说了，你派不上什么用场，有空就去其他三个大区转转，别在我这碍事。”
何铭瞬用更重的声音复述了一遍。
“你有脸说我？你要是派的上用场，奥里恩特姆的事情至于变得这么糟糕？”
“换成你，这会儿奥里恩特姆已经被混沌舞会占领了。”
厄德三人在何铭瞬背后就看着面前的两个青年男子你一句我一嘴地吵架，可既不敢插嘴，又不敢拉架，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当观众。
“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真想证明自己有点用处，就去把管理局和军队里的内鬼一个个揪出来，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去去去，把办公室给我腾出来，现在这是我的地方。”
“我去抓内鬼，你干什么？想使唤我，门都没有！”
“我手头上还有个内鬼头子，要不你来审？只怕你没那个本事从拼图部队的队员嘴里撬出来哪怕半个字。”
一听到“拼图部队”四个字，希耶罗顿时就有些泄气。
“行，”希耶罗咬着牙回应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审出个什么东西。”
“别忘了抓内鬼，希耶罗监察官。”
希耶罗没有再回应，只是立马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何铭瞬见对方离开，自己则来到老板椅前打了一转，便招呼其他三人前去查看洛赛恩的情况。
“英格斯，你先去档案馆把洛赛恩的资料调一份出来。”
“是。”
英格斯离开后，剩下的三人便来到了医疗部戒备最为森严的病房，此时洛赛恩已经苏醒，但根据医护人员的说法还很虚弱，不太适合进行审问。
“没事，我进去跟他聊两句。”何铭瞬并不在意医护人员的建议，厄德也不好出面阻止，就这么看着何铭瞬进了病房。
见到何铭瞬来，洛赛恩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何铭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动。
“多的事情我不问，只有几个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洛赛恩点了点头。
“安布拉是弗洛斯派来杀我的吗？”
点头。
“沈露泠是被维森强行转化的吗？”
点头。
“你想要混沌舞会的研究成果，对吗？”
点头。
“……混沌舞会手头上，有元老院的把柄，对吗？”
洛赛恩这一回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但犹豫片刻，还是给出了答复。
点头。
——我……被袭击了，是那个女孩……
他朦胧地回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的情况，面前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他知道这是哪里——管理局戒备最森严的病房。在这个小空间内，连恩赐都无法使用，只是他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这个地方。
——事情败露了吗……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他开始回忆和混沌舞会合作后发生的一切，想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两声，只是伤势让他不敢太过用力。
病房外的医护人员也发现洛赛恩恢复意识，连忙派人去通知厄德。厄德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与此同时，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和一个正值花季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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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午后，厄德从英格斯口中获知了老宅并非段希英住处的消息，而段希英似乎也终于确认了厄德并不怀有恶意，让普尔特拉也露了面。
此时，英格斯和厄德坐在一侧，普尔特拉和段希英坐在另一侧。
“还未请教，这位是？”
“房主普尔特拉，虽然不是代行者，但跟代行者有段孽缘，可以放心相信她。”段希英介绍道。
厄德点了点头，又看向段希英。
“何监察确实在这里，但还没苏醒，”段希英也不拖沓，没等厄德开口问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分享了情报，“早上解决掉弗洛斯之后，他就一直没醒，虽然没有受伤，但消耗有些大，总之，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那我们这边也展现一下诚意吧……我第一时间派人搜查了洛赛恩的实验室，就在发生战斗的位置附近。那边被翻了个底朝天，对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在洛赛恩的实验室里，我们发现了一张被强行破坏的书桌，抽屉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边上的墙体被开了一个大窟窿，想必是李珂鼐的手笔。”
“混沌舞会搞不好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洛赛恩的某些东西。甚至有可能，他们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跟洛赛恩搭上线的……果然，洛赛恩的情报才是关键。”
“明面上看，洛赛恩和弗洛斯可能出于某些目的将沈露泠混沌化，同时又想除掉可能造成意外的何监察，但结果却是何监察和管理局两败俱伤，混沌舞会坐收渔利。从结果来看，我认为洛赛恩之后会交代前因后果的可能性并不小，他也算是被混沌舞会骗了。”
“何监察的行踪一直在洛赛恩的监视之下，这是何监察亲口说的，而洛赛恩拐走了老沈……沈露泠的女儿，并要求何监察和他进行某项交易，交易的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何监察正是为此才前往洛赛恩的实验室的。”
段希英说着，瞟了一眼对面正在做笔记的英格斯，他的动作确实快于常人，手中的笔在纸张上如同舞动一般游走。
“洛赛恩在圣战时是军医，圣战后也因为对恩赐的研究而非常出名，根据医疗部留下的数据，何监察之前曾被沈露泠重创，但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常，我猜，洛赛恩肯定是对何监察感兴趣，才决定要挟何监察。只是……这之中有些不是很合理的地方。”
“说来听听。”
“如果只是希望何监察配合研究的话，洛赛恩完全没有必要暴露自己和混沌舞会的联系，仅靠他恩赐研究者的立场就足以说动何监察才对，哪里至于用人质相威胁？”
“你就没有考虑过，何监察自己也有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吗？”沉默许久的普尔特拉突然开口反驳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你们对何监察了解多少，但我劝你们别把他当成常人看待会比较好。”
——看过今天早晨那副景象的人，没有一个会把何监察当成普通人吧……
英格斯暗暗吐槽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洛赛恩还曾经指使人来暗杀何监察，只不过被反杀了，对方的名字叫安布拉，是影之神的代行者，你们有印象吗？”
“特种部队的杀手，我知道有这么个人，他曾经是拼图部队的成员，也是打过圣战的老兵了。”厄德回应道。
“那你应该知道洛赛恩曾经也是拼图部队的。”
“当然，只是军医这个职责，在哪个部队区别并不大吧？”
“洛赛恩当军医，是为了研究恩赐。而之所以进入拼图部队，是因为听说那里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恩赐，一个不敢杀人的软蛋加入以敌后工作为主的部队，可想而知经历了多么严酷的考验，但即便如此，他也在拼图部队从头待到尾。从一开始，他就是个狂热的恩赐研究者。”段希英补充道。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伤势可有点吓人。”
“何监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人，从洛赛恩利用人质要挟他的那一刻起，估计他就绝不会放过洛赛恩了，即便这位是他曾经的部下也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白天才杀了一个部下……这么一说怎么好像何监察杀人不眨眼一样……”
“何监察的……部下？何监察也是拼图部队的人？”
“拼图部队第二任指挥官，五杰的第六人，知道吗？”
如果说圣战五杰是台面上的英雄，那么坊间传闻中的第六人，拼图部队的首脑，则更像深藏功与名的侠客，不过，即便没有成为饱受鲜花和掌声的英雄之一，拼图部队的“传说”仍旧有不亚于五杰事迹的传唱度，久而久之，这个神秘的指挥官便有了“第六人”的外号。
厄德闻言颇有些惊讶，但这也让他明白，为什么一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监察官居然是握有不亚于元老院权力的自由监察官。
“何监察的事暂时不重要，他醒了之后，我会想办法联系你，他在我这里很安全。”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整理一下管理局的现状。”
厄德说完便站起身要离开，就在这时，从他的口袋之中发出了一阵震动声。
“……洛赛恩醒了。”
厄德只伸手进口袋摸了一把，便朝在场的其他三人说道。
“呵，看来你今天有得忙了。”
段希英开了句玩笑，不过此时厄德的视线却并不在两位女士身上，意识到这一点的段希英也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二楼的栏杆上，正站着一个睡眼惺忪还抬着右手揉着乱发的年轻男子。
“瞬？！”
普尔特拉从位置上弹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上了楼。
“……我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总之，没事就好。”
一楼，段希英拍了拍厄德的肩膀。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何监察没事。”
“这还真是……本以为何监察能够从那种程度的伤势里恢复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没想到展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也仅仅用了一上午就能恢复……”
厄德显然也在医疗部的记录中发现了有关何铭瞬的内容。最初他看到报告上那集合了他印象中对于所有能够用来形容灵脉伤势的负面词汇的描述，以及仅仅一晚便恢复如初的结果时，一度怀疑医疗部是不是为了夸大自己的功绩才进行了如此夸张的记述。
可之后的记录白纸黑字地写着，何监察是“自行恢复”的。
“何监察！”厄德拉高声音喊了一句，“我是东军先锋部队指挥官厄德，您还记得我吗？”
何铭瞬闻言朝一楼投来目光，略带矇眬的双眼眨了眨。
“哦，是你。”
何铭瞬的反应很是平淡，
“我现在正遵从何监察的命令，担任管理局的临时局长，刚才接到通知，昏迷的洛赛恩也已经醒了过来，何监察或许有兴趣跟我一起去询问情况？”
“……贺希还在你那里吗？”
“在的，而且很安分。”
“那就好，我跟你一起去吧，还有，我的监察官证也还给我。”
厄德这才想起来，何铭瞬的监察官证，还在希耶罗手里没拿回来。
“这……我带您去取吧。”
何铭瞬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这就要走？”普尔特拉问道。
“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这不是有段处长陪你吗？”
“好吧，注意安全。”
“嗯。”
回房间套上外套，何铭瞬便跟着厄德和英格斯离开了。
“圣城那边答应了派人来吗？”
“实际上他已经来了，而且您的监察官证就在他手里。”
“现在的轮值监察官是谁？”
“是希耶罗监察。”
“哦，是他，那就好办了。”
三人回到管理局大楼，一路直奔医疗部，当何铭瞬出现在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贺希面前时，贺希几乎惊讶地叫出声，但考虑到这里是医院，所以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惊喜。
“跟上。”
何铭瞬只甩给贺希简短的一句话，贺希也很快就收拾好东西跟了上来。四个人又一路向上，来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
英格斯刚要敲门，何铭瞬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把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希耶罗，好久不见。”
希耶罗一个猛子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但何铭瞬不管那么多，伸手就问他要自己的监察官证。
“接着。”
希耶罗从桌上抓起那本小册子，手腕一抖便丢了过来，但这一甩手腕，仿佛整间办公室内的空气都被那本小册子的旋转引动一般，小册子自己也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朝何铭瞬面门飞去。
只见何铭瞬云淡风轻地一伸手，直接从空中摘下了那本足以成为凶器的小册子，顺势揣进了自己外套的内口袋。
“看见你还是这么暴躁，我就安心了。接下来奥里恩特姆区的事务将由我临时接管，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监察官岂是这么方便的东西？”
“你又派不上什么用场，留在这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舍不得走？”
何铭瞬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希耶罗一下就火了。
“既然你知道，还想着赶我走？”
“都说了，你派不上什么用场，有空就去其他三个大区转转，别在我这碍事。”
何铭瞬用更重的声音复述了一遍。
“你有脸说我？你要是派的上用场，奥里恩特姆的事情至于变得这么糟糕？”
“换成你，这会儿奥里恩特姆已经被混沌舞会占领了。”
厄德三人在何铭瞬背后就看着面前的两个青年男子你一句我一嘴地吵架，可既不敢插嘴，又不敢拉架，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当观众。
“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真想证明自己有点用处，就去把管理局和军队里的内鬼一个个揪出来，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去去去，把办公室给我腾出来，现在这是我的地方。”
“我去抓内鬼，你干什么？想使唤我，门都没有！”
“我手头上还有个内鬼头子，要不你来审？只怕你没那个本事从拼图部队的队员嘴里撬出来哪怕半个字。”
一听到“拼图部队”四个字，希耶罗顿时就有些泄气。
“行，”希耶罗咬着牙回应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审出个什么东西。”
“别忘了抓内鬼，希耶罗监察官。”
希耶罗没有再回应，只是立马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何铭瞬见对方离开，自己则来到老板椅前打了一转，便招呼其他三人前去查看洛赛恩的情况。
“英格斯，你先去档案馆把洛赛恩的资料调一份出来。”
“是。”
英格斯离开后，剩下的三人便来到了医疗部戒备最为森严的病房，此时洛赛恩已经苏醒，但根据医护人员的说法还很虚弱，不太适合进行审问。
“没事，我进去跟他聊两句。”何铭瞬并不在意医护人员的建议，厄德也不好出面阻止，就这么看着何铭瞬进了病房。
见到何铭瞬来，洛赛恩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何铭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动。
“多的事情我不问，只有几个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洛赛恩点了点头。
“安布拉是弗洛斯派来杀我的吗？”
点头。
“沈露泠是被维森强行转化的吗？”
点头。
“你想要混沌舞会的研究成果，对吗？”
点头。
“……混沌舞会手头上，有元老院的把柄，对吗？”
洛赛恩这一回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但犹豫片刻，还是给出了答复。
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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