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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你连我的胃也抓住了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早自习仍然继续。

    安舒到的时候发现林青竹睡着了。

    她拉开程旷的椅子进去,碰了碰林青竹的手臂,“青青,醒一醒,发准考号了。”

    “我听着呢。”林青竹没睡沉,揉揉了眼角,坐直。

    “是不是感冒了?”

    “不像,我没流鼻涕,喉咙也不痛。”

    但是林青竹感觉很热,肚子和腰边不舒服,她摸一下就疼。

    “青青,你发烧了,我陪你去医务室。”

    安舒听她描述就和自己暑假吹空调发烧时的症状一样,强硬的拉着她去买药。

    “上午考完再去吧,没那么难受,不然我早就去了。”

    到了考场,林青竹看见自己的桌上多了一袋感冒药,不算工整的纸条上写着不同的症状吃哪盒,一日三次,一次一粒。她发现跟自己的症状对不上,默默收到抽屉了。

    考完英语,李明晞呼哧跑来找她,把程旷吩咐的药送过来。临走时,让她回个消息给程旷,别让他手机受摧残。

    林青竹看着桌上两袋药,缓缓进了医务室。

    校医人厚道,核对过条形码,将感冒药换成了退烧的。

    在宿舍睡了一觉,出身汗下楼。

    校园已经没什么人,她拎着书袋往外走,行政楼附件传来激烈争吵声。

    她不经意瞥了一眼,女孩站在三楼走廊肩膀一抽一抽,食指却直直指向对面的男人。

    梁校长?

    法制晚报的新闻就那么涌入脑海。

    她停下步子,多看了楼上几眼。

    女孩一个侧身,熟悉的黑框眼镜下,露出圆圆的脸。

    林青竹发现跟梁国栋叫板的居然是梁雨润。

    不再犹豫。

    她拿出手机,悄悄上楼。

    却又猝不及防顿住。

    她听到梁雨润喊了声“爸。”

    林青竹说不清是震惊多还是失落多。和梁雨润室友两年,没听她说过校长是她爸爸。

    温吞来到车站。

    胖子司机依在车头抽烟,看到林青竹招手。

    “坐这。”

    “啊~好,谢谢。”

    司机座位上的黑包拿掉,弯腰接过林青竹手里的东西,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小程今天有事,你一个人坐车了。”

    “他去参加京都比赛,没回来。”

    林青竹愣愣地看着司机,这都知道。

    他的精力是不是太好了点......

    “是吗?长的那么好,还聪明,难得啊。”

    司机提到程旷就像是老朋友一样,明明两个人差了快十岁,她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哪都能讨人喜欢。

    林青竹汗颜,他比她更像清溪人,和司机熟络得像兄弟。

    “小程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京都。

    联赛训练营的女生私底下讨论程旷,长得是极品,智商也高,就是情商太低,他的联系方式跟保密局一样,对女孩子示好拒绝的一点不留情面。

    周嘉禾真想让她们看看程旷油嘴滑舌撩妹的样子。

    和程旷住一间房才发现他很会说话,和女朋友打电话从始至终嘴角的笑就没停过。

    “恭喜,第一名啊!”

    “你也不错。”

    程旷收拾东西准备回池。

    周嘉禾:“不参加聚餐吗?”

    “有人等。”

    程旷轻笑,实际的苦只有他才知道。

    回家后,小没良心的,一条短信过来,说等他比赛完再联系,手机关机。

    七天,真就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

    暑假持续高温,地面烫的脚底板疼。

    林青竹先到清溪外婆家把弟弟接回来,林凯华和方会兰又去上海了,断断续续已经两个月,也不知道大姨家出了什么事。

    林青竹放假也是回外婆家,好久没回清河。

    几个月没有人住,房子里布了层蜘蛛网,门前的杂草已经长成半人高。

    林青竹换上长袖长裤,里里外外大扫除,姐弟俩累的忙活一天,瘫倒在竹榻上,慢吞吞开机,啃着冰棍在电话里跟爸妈邀功。

    方会兰笑着说今年压岁钱翻倍,两个人高兴半天。

    她点开程旷的空间,只有一条说说,留言板上稀疏。

    他的好友难道也像我这么少吗?

    不知道比赛结束没有。

    她默默发了条动态:

    道狭草木长,晨兴理荒秽,田园将芜胡不归。

    程旷到机场叫车去清河,无端打个喷嚏,

    林青竹和安舒正聊着期末成绩,手机屏幕上忽然跳动阿旷两个字,冰棍掉落一半在地上。

    “可惜了。”

    “什么可惜?”电话一通,程旷就听到没头没尾的话。

    “你突然打电话,冰棍掉了,你赔我。”

    “我的错,赔你。等我回来给你买一箱,吃个够。”

    林青竹被他噎到,“你怎么跟我爸爸一样。他买东西就爱整箱的买,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我妈怎么讲都没用。”

    “买多也不好,真难伺候。”他躺在后座,闭着眼问,“在家干什么了?”

    她把做的活温声重复了遍,“一点力气都没有,晚饭都不想吃。”

    “你在家好好复习,力气活等我回来。”

    “你要来我家?”

    “有人说‘田园将芜胡不归’,我怎么着也得去看看。”

    林青竹沉默,咬着雪糕木棍,咯咯响。

    “承认吧,你也想我。”他自信满满地声音清晰地听筒传来。

    “你比赛加油,注意安全,我睡了。”

    林青竹接不住他的话,匆忙挂了。

    家里几扇门都敞着通风,她和弟弟坐在竹榻上纳凉。二伯送来自家种的西瓜冰好后,一人一半,用勺子挖着吃,电视上放着《新白娘子传奇》。

    “再看半小时就不能看了。”

    “我无聊。”

    “不可以。”

    林青竹要弟弟关电视午睡,在大厅和他叉腰讲道理。

    程旷在石阶上抱臂,笑看林青竹凶巴巴的模样。

    她穿着粉色碎花吊带和牛仔短裤背对着他站在电视前,随意扎了个丸子头,几缕碎发耷在耳背后,露出白嫩修长的颈部线条。全身肤色白的很匀称,她在家倒是穿得清凉单薄。

    “大哥哥!大哥哥来了。”

    林青竹听到弟弟指着门口喊人,猛地转身,程旷带着黑色鸭舌帽,背着包站在门口,额头汗珠大颗落下,风尘仆仆。

    “你,来了?”

    林青竹朝他走去,仰着小脸看他。

    “嗯。”程旷拍拍她的丸子头,进屋,“有水吗?”

    “有,你坐。”林青竹马上倒杯凉茶,“还有好多凉的,快喝。”

    程旷一口气喝完,把杯子递给她,和林青木打招呼:“青木,好久不见啊。练球了吗?”

    “打球了,在学校玩得多,家里偶尔拍拍。”

    程旷上次送了他篮球和球鞋,林青木带到学校和同学一起玩。

    “比上次见长高了,在家和姐姐两个人过得怎么样?”

    林青木:“好得很啊。我姐在家就三件事,做饭、洗衣服、看书。不对,还有管我。”

    “我还没吃饭,你也管管我,行不行?”

    “快两点了,你还没吃?”

    他声音有些轻:“你说我为什么?”

    程旷从椅子上起身,比她高出一大截,她的气势瞬间就弱下。

    林青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去把中午的饭菜放微波炉打下,你将就吃点。”

    程旷把带来的礼物拿给林青木,林青木眼睛都看直了。对于变形金刚的模型和动漫手办,他跟喜欢奥特曼卡。

    “程旷哥,你真好,我姐姐就不让我买。”

    “你姐姐不懂男人的这些爱好,以后有想要的跟我说。”

    程旷上次来就看到林青木手里一大盒卡片,而且每张都保存的很好,没有磨损的痕迹,他也听林青竹和爸妈打电话时说弟弟多宝贝那些卡片,都六年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程旷以前集过邮,他认为搜集卡片和集邮本质上没有区别,每个人的爱好都值得被尊重。

    林青竹把三样菜端上桌,西红柿炒鸡蛋,土豆丝,青椒肉丝,喊他吃饭。

    程旷坐下,菜的卖相不错,“都是你做的?”

    “嗯,你快吃饭,不合胃口也要吃完。”

    程旷每样菜都夹到碗里,尝个遍,夸她:“手艺不错。”

    他吃完又添了一碗,林青竹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林青木悄悄摸摸的把东西拿到房间关上门欣赏自己的收藏品,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程旷吃完非要自己洗碗,林青竹拗不过他,带他到简陋的后厨。

    “怎么洗?”

    程旷没看到水龙头,不知道怎么操作。

    “都说了我来。”林青竹用手掸开他,从水缸挖出几瓢水放在盆里,准备洗碗。

    程旷把她拉到身后,用抹布洗碗。

    “你都做饭了,洗碗的事自然是我来。”他甩甩手上的水渍,忽的俯身靠近她,看她的眼神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热烈,“七七,你连我的胃也抓住了。”

    听得她脸红心跳,伸手轻推他一把,“程旷,你别说话。”

    止不住的笑意让程旷一张俊脸更显明亮生动,“不说话以后怎么娶媳妇,七七,你教教我?”

    “无赖。”

    “出去说,这里热。”

    程旷不敢把人惹急,牵着她的手腕出去。

    “奖杯呢?”林青竹摊开手问他。

    “没有。”程旷坐下打开风扇对着吹,红白相间的骆驼牌电风扇被他调成最大风档,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看看长什么样。”林青竹望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让你失望了,真没有奖杯。”

    她根本不信。

    程旷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文件袋递给她,林青竹盘腿坐在竹榻上埋头细看,嘴里念念有词,看完后欣喜的仰起头,“省一等奖!程旷,你真棒!”

    她的两颊粉粉的,和吊带上的粉色碎花一样,自豪的就像自己也获奖了,程旷忍不住戳戳她的酒窝,又滑又软。

    “你又给学校争脸了,一中之光。”林青竹把证书还给他。

    程旷靠在墙上,并不接,闭着眼懒洋洋的说:“你收着。9月全国赛,我拿金牌给你,跟手里的证书凑个双。”

    “我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丢了就丢了,不过一张纸。”

    林青竹右手颤了下,跑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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