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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陶铃马怎么说

    十五的月亮,十四圆。

    吃过晚饭,一家人来到了小山上的亭子里。

    大家一起看月亮爬上来。

    攀州的夜静悄悄,那晚风轻轻地吹,那月亮慢慢地冒,今夜万家灯火,在月光中变得暗淡,清辉洒满每一片竹叶,冷光拓印招摇的树影。

    喵咪叫声是唯一打破人心神的声音,从假山信步跳到围墙琉璃瓦上,在清辉树影下,猫步猫生,寻找那失眠的老鼠。

    当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微风吹动她的美好,齐连衡感觉自己已经变了模样,有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痛,撕扯在他无助的心上。

    月亮多美好,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很多人,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与心爱的人过完这一生,就是很大的幸运了。

    齐连衡暗自感叹。

    那圆圆的白玉盘,照在他那不经撕扯的心上,每一束清辉仿佛都要闪爆他的人生。

    和马景澄的谈话,他还没有给齐敬之说。

    他心情复杂,或是对齐敬之有丝丝的怨气,或是懊悔自己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或是想要再做点什么来弥补,或是这份爱爱得深沉。

    畅读古时文,恩爱情仇恨。

    些许人间事,如同这夜晚的圆月,圆圆缺缺圆圆,往复人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无论过了多少年,人间尚有真情在。

    无情者不知情为何物,重情者亦不知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

    古来多少人,为妻、为夫、为儿女,情不能自已。

    当珍爱的人离去,才发觉,世界已无能让我所眷念之物存在。

    齐连衡想起自己曾经的好友,当他父亲去世时,他不曾落泪一滴,可有时会半夜三更跑到父亲坟头一坐一宿;还有人听闻丈夫离世,昏死过去…

    如今他女儿虽然笑颜如花在眼前,可想想,这份美好并不长久,就像提前告诉一个人他的死亡日期一样,因为在乎,而心痛的感觉,谁能理解。

    从窒息到绝望,这个过程到底有多漫长,想来,怕只有那古人曾见过的月亮才能够理解了。

    他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牢牢抓住……

    然而,他不过是个平凡人而已。

    就算他是一个教授,那又怎样,在无常的世事面前,他依然渺小,他所拥有的知识,不过是沧海一粟,他遇见的困难与其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匹配,他或许是一个有爱的父亲,如果爱与能力无关的话,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优秀的决策者。

    他的价值观是不稳定的。

    他不是马景澄那样的人。

    一个优秀的决策者,一定能够在限制的时间内,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情,并且义无反顾。

    很显然,齐连衡不是,他后悔了。

    他长时间地认为,救自己女儿才是最有价值最值得他去做的事情,然而,可能正是这种长时间占据他心里的事情,导致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觉得另一件事比自己女儿更重要,这里面,有着那么一丝丝的补偿动机,恰恰是这种补偿动机,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事情过后,当他再次看到自己的女儿时,他又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自己残忍。

    正如他想的那样,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懂他的痛苦和煎熬。

    因为懂他这种感受的人,要么在月亮里,要么正在煎熬,要么就是让他煎熬的人,还有要么是想要拉他出来的人。

    齐敬之并没有在亭子里,他在下面会见重要的客人。

    张马二人离开聿女区之后,走在大路上。

    马景澄也清楚,事情不会一直都顺利,毕竟这件事是人主导,人是最不可控制的。

    随后两人便乘坐出租车回到了陶铃街。

    元宵节前夕,灯火明亮。

    陶铃街成为了全州花灯最多的地方,不管怎样,氛围先给他搞起来。

    所谓的大酬宾也是不可避免要做的。

    刚到门口,魏和尚就跑来说,李宽在等他。

    他想,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向楼上走去。

    兰岚见马景澄回来,刚想上去,却看见马景澄就往楼上走去了,她只能停住脚步。

    把她那藏在人群中的哥哥,看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给马景澄一顿。

    另一边,赵未来每时每刻都在想马景澄的话。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然而,她爷爷也不告诉她,她有些苦恼。

    还有马景澄要离开攀州的事情,也让她心里感到有一丝丝的乱。

    当一个人带着心事儿的时候,即使她外表很美,给人的感觉却也不是那么光彩动人。

    电视机前守候的众多观众,看见赵未来的样子,不由地拧起了眉头,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赵未来,穿着一件修身衬衫,腰间别有一个月亮图案,可以说很美了。

    但她皮笑容不笑。

    给人的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韵味。

    快乐会传递,不快乐也会传递。

    很快,人们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赵未来的销售不达标。

    陶铃街在维护她的时候说过,如果她的销售额不达标,那么就会换一个人主持。

    有很多人犯难了,他们手里没有钱了,是没有多余的钱再疯狂买彩票了。

    但有些人还是有钱的,开始成群结队去支持赵未来。

    其实他们哪里会懂得什么应援这种东西,但他们就做了这样的事情。

    人群里混进了很多假粉丝,他们喊着支援赵未来的口号,凑钱去买彩票。

    人多力量大,就像曾经的学生上街头喊口号一样,他们也是,闲不住的人们,晚上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即使没钱也愿意跟着人群去混。

    队伍一群又一群,聚集在各个彩票的售卖点,一箱一箱地买。

    他们这种买法,中奖的概率还要大一点。

    假粉丝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告诉所有人,要不停地买,以赵未来的名义买,她才不会被赶走。

    赵未来已经在无形中被当做一件商品,明星的另一种概念就是用来销售的商品,粉丝就是消费者。

    就像几年后,很多人疯狂购买小虎队的专辑一样,赵未来受欢迎的程度在这种环境中都很高了,可想而知她的人气。

    当很多青年开始加入这个队伍,她就有了真正的粉丝,而不是电视机前的L~S~P!

    惹出的问题也不少,没工作的少年钱从哪儿来呢?少不了要挨一顿打。

    赵未来干不下去那是迟早的事情。

    始作俑者正是陶铃马。

    陶铃马是一些内部人给马景澄的称呼。

    代表的寓意就是他在陶铃街搞出来的一切,陶铃街已经成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喜欢它的人崇拜无比,不喜欢它的人厌恶无比。

    这位陶铃马深知圈子的重要性,也深知圈子效应。

    他在陶铃街画的圈,已经超出了宋青州要画的圈之外,并且这个圈子带起来的涟漪,已经扩散到八百个州。

    他的圈子已经影响到了其他的圈子,造成了各个圈子蠢蠢欲动,西苑要求宋青州及时自检的命令自然不可能逃脱。

    李宽为什么而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李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却十分清楚自己的界限在哪里。

    两人就这么站在走廊里。

    外面是热闹的夜市,这里只有清冷的月光。

    灯不映月,月不饶光。

    李宽久久地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不是说他无能,而是他搞不清楚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李宽感觉,自己此时的处境就像站在路灯下,而马景澄则是站在一片漆黑当中,要如何才能一击即中,这是个问题。

    “你觉得,如果今天晚上没有这八点半的月光,影不影响十三号街的灯光?”

    李宽刚才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正好是八点半,他抬头,正视热闹的灯市,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连马景澄都不得不在心里夸赞他一句:“兄弟牛批!”

    这个问题,如果不了解他,或者对当下发生的一切不明了的话,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鬼话。

    八点半的月光影不影响十三号街的灯?

    风马牛不相及。

    那月亮挂在天上,有它,人们出门会抬头望一眼,并感叹:“今晚嘞月亮又亮又圆,快出来看!”

    无它,人们也少不了一根筋,该看的灯市还看。

    “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思故我在!”

    马景澄抬头看了一眼那又大又圆的月亮,这玩儿意,在他那个时代可见不到,不是没有,而是感受不到那种意境。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我自己思想的存在,因为当我怀疑其他时,我无法同时怀疑我本身的思想!”李宽给出了‘我思故我在’的解释。

    他看了那么多书,要说不知道这句名言,那也说不过去。

    马景澄已经想好回答,但听到李宽的话之后,他决定换一种回答:

    “我想,晚上八点半的月亮,如果不影响明早上彩虹路二十五号的太阳,那么它就影响不了陶铃街十三号今晚的灯!”

    李宽点点头,陶铃马的这个回答,让他还是满意的,他接着问道:“十三号街的灯,是特制的吧?”

    马景澄望着各种形状的花灯,点头:“是啊,特制的灯是不是也比别的地方更加明亮,更加让人赏心悦目?”

    “的确很好看!”李宽点头,“一般来说,在攀州,灯会要持续五天,陶铃街的灯光实在太过于显眼,惹人爱,刚才我来时,大江那个口子那边,都已经堵死了,你看看,有没有可能,将五天的灯会缩减一下,两天,行不?”

    “这五天不是你们定的吗?”马景澄语气很淡。

    “定是这么定,可谁也没想到,你这特制的灯光,竟然闪耀了大江两岸五湖四地,搞得很多人难以入睡!”

    李宽也很平静,语气没有一丝丝的波动。

    “这也难怪,攀州的灯会,放眼全国,独此一家啊,还得占着咱们这边熊猫比较多,竹子也多,也得益于相关方面的努力,让人眼红也是在所难免的!”

    马景澄陈述了一下攀州从初七开始的灯会,停了停才说道:

    “这样吧,你看,西边有个大花灯,上面印着一个‘陶’字,东边也有一个大花灯,上面印着一个‘彩’字,这个‘陶’嘛,你是拿不走了,我看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正要彩虹路缺‘彩’嘛,你就把东边这个‘彩’字搬走,放到你们彩虹路;

    这样的话,你愿意让它放光芒,那你就点亮,如果不愿意,害怕闪爆别人的眼,你就静静地放着,对吧,这样一来,既不用将灯会的时间缩短,陶铃街也不会再拥堵,两全其美,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陶铃街十三号,除了这座厂子,还是挺宽敞的,两个十几米高的大花灯的确是十分的耀眼,光芒盖过新方区。

    “你将东边的‘彩’灯给彩虹路,难道不心疼吗?”

    李宽听了马景澄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三看了东边的那个花灯,又看了一眼满脸平静的马景澄,“你知道,多少人,多少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定制这样一个‘彩’等,你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你不会后悔吗?”

    马景澄一笑,语气中有些许无奈:

    “这彩灯再美,再具有诱惑力,但终究是夜晚,并且在这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正月里,才偶然产生的产物,他不管能够让五湖四海的人睡不着,它还有可能闪瞎我的眼……我在以后无数岁月,还想要欣赏美丽的彩虹,为了一个只能存在一段时间的彩灯,有可能见不到彩虹,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风格!”

    李宽点点头,十分赞成:“也是这个理儿,彩灯的确不如彩虹美丽,它总归带有黑夜的色彩,但彩虹路要想将彩灯完全搬过去,代价恐怕也不小!”

    “那是自然!”马景澄道:“从彩虹路允许它存在的那天开始,代价就不会太小,毕竟这座彩灯,前前后后有那么多人为它操劳!”

    “那你觉得,我们何时来搬过去比较合适?”

    “这个可急不得,得慢慢来,至于什么时候商量,那是你们彩虹路的事情,我这边随时都可以,如果你们觉得等不及,明天就可以来谈谈搬迁的工作嘛!”

    马景澄在预估自己的时间,他知道对方不会太快的。

    彩虹路一向的风格都很稳,彩虹路至少需要好几天来研究讨论这件事。

    这件事,不论对于他还是对于彩虹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从这件事开始的那天,他就为这件事的结束做着准备,对于他来说,他要处理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多。

    到现在为止,除了很小的偏差,一切都还在预料之内。

    如果这段时间不出问题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很完美。

    这件事能够坚持到今天,可以说是环境的功劳,坚持不下去也是环境的原因,成在攀州,败在别的地方。

    没有什么可值得惋惜的。

    留着也是一个惹人的大麻烦。

    不如断开链接,从笼子中飞出去,一飞冲天。

    “那就这样吧,我没什么事儿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李宽说完,往楼梯那边走了几步,又停住,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离开了。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行走在一片热闹喧嚣之中,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样。

    这件事的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宋青州接到西苑的电话,不久之后,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让他去试探一下陶铃马的态度。

    在早前攀州为了应对西苑这边压力制作的文件当中,有一份就是缩短日期大的,从五年缩短为两年。

    这符合宋青州上次去得到的指示,其他州只能等攀州两年。

    可这中间去掉的三年,绝对不是文件上写的那几个字,那么简单。

    其中牵扯到很多问题。

    最主要的就是他们口中的陶铃马这边。

    陶铃街这边如果不同意这个方案,那怎么都没用,强行终结对攀州的影响实在过于巨大。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缩短三年已经是极限了。

    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寻求,看看有没有可能缩短三年,今年和明年依旧是陶铃街在经营,但不能是这种经营法。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想起了遇见的赵未来,抬头瞥见了月光,这才有了这一出对话。

    说实话,在李宽心里,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担心马景澄会不接他的话。

    如果马景澄不接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难道要直接问吗?

    瞬间各种想法涌现脑海。

    不过,好在马景澄接了他的话。

    并且根据那两个花灯说出了令他感到震惊的话。

    收归彩虹路,对于攀州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对于陶铃街来说,损失重大,可以这么说,如果马景澄争取保留一年或者两年,所获得的利润,少说也有几千万。

    马景澄愿意放手这一招,直接让他感到懵了。

    傻子都知道不能放手,只要傻子才会这么做。

    但李宽不相信马景澄是个傻子,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李宽一边走一边想。

    他是从彩虹路走过来的,来的路上他在想怎么开口,回去的路上他也在想,马景澄这么做的动机。

    联想起马景澄突然提价的动作,他有了一种猜测,马景澄早就想要放弃彩票。

    不过,他还是不敢确定。

    如果是面对别人,他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但是这个人从来都超出自己的想象。

    李宽走进彩虹路二十五号大院时,宋青州已经在等他了。

    他一进门,宋青州就问:“陶铃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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