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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〇章 父子

    秦聿铭心中的疑惑进一步加深,他觉得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秦聿铭扭头看向了书架上摆放着的历史书,其中有一套里记载了他最喜爱的乞丐皇帝,在那个年代,出了无数不出世的天才人物,乞丐皇帝就是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一个人想要做成一件事,还未做之前,他脑海里会勾勒这件事要达成的步骤,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先这样然后再那样,事情就成了。

    可等到他去做,才发现,事情往往不是和自己想象中不大一样,而是大不一样,只能用难难难来形容。

    乞丐要当皇帝,何其的难!

    秦聿铭能够深刻地理解其中的难度,他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家,可以说是虎父无犬子,一门四兄弟,四兄弟都了不起,这在攀州绝无仅有。

    他能够走到现在,直接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可最深层次的原因是他所在的环境,他的家庭,他父兄所拥有的人脉,他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

    尽管都是一步一步走来的,可他的这一步和别人的那一步是不一样的,最能体现的例子就是兰树云。

    他和兰树云的地位可以说是一样的,只不过分管的事物不太一样而已。

    他每走一步,身边就有人教导他,兰树云的每一步却都要靠自己去领悟去探索,两人最终都走到了同一个位置,但是所付出的东西却大不相同。

    如果再将这种影响往下放的话,就是刘雨和别人家小孩的区别,刘雨除了没有父爱,这世界上,别人有的,她都有,别人没有的,她也有。

    别人家小孩要读书,需要费尽周折攒钱,刘雨不用,只要她喜欢的,都满足她,别人要上高中才能学外语,在刘雨初一的时候,就给她请了外语老师,秦晓夫还经常带着她与外国人交流。

    她喜欢画画,将她送到攀州最有名的国画老师家里;

    她喜欢弹琴,将她送到大师级的师傅家里;

    当别的同学要经历很多事很长时间才明白的东西,她在秦晓夫的带领下,早已了然于心;

    别人见到老外还磕磕巴巴扭扭捏捏之时,她早已能够侃侃而谈;

    别人还在为一根铅笔省一顿饭之时,她早已能够花几十块去陶铃街买彩票;

    当别人连自己所在的区都没出去过时,刘雨已经跟着秦晓夫去了很多国家;

    秦晓夫他们给足了刘雨安全感,给足了她豁达的底气。

    当未来某一天,刘雨的同班同学还在为生计奔波时,刘雨可能已经功成名就,不可否认刘雨是靠自己的努力成功的,但谁又能将秦晓夫等人前面所做的一切抹掉呢?

    兰树云为什么对他妹妹那样,就是他知道,在这世界上生存,极其的不容易。

    秦聿铭本就出生在一个比较好的家庭,还经历过磨炼,最早的那些年,谁知道他大哥是秦巨政,他一样是通过自己默默地努力奋斗,可他所知道的东西,别人如何能够相比。

    他脱去华丽的外衣,从地处开始,往高处走,曾经站在台阶的上面,当他从最低处开始往上走时,他才真的体会到那种不容易,才能锻炼出一种不一样的心态和能力。

    他尚且如此艰辛,乞丐皇帝就更难说了。

    而当刘伯恩说陶铃街的少年是那种环境下出来的时,叫他如何相信?

    几百年前有个乞丐皇帝,几百年后有个矿工首富?

    这不出世的天才不是没有,只不过……他接触到的这个人不是那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别人是不会理解他这种感受的,少年所掌握的知识与其学历不符,少年的沉稳和胆识,也与其年龄不符。

    人是需要成长的,就算其跟着刘东出过几次境,到别的州卖过煤炭,也不能成长得如此之快。

    而且,那些服装,那些服务手段,让利,包括那些问题,似乎他都早已想好了对策。

    他抓住的每一个点都是别人的弱点:去年大量的厂子倒闭,风声鹤唳之下,只要有人接手,即使赔本都会卖,失业的人员变多,州里的财政赤字,一部分人手里有余钱,攀州红港化的环境……

    这些一环扣一环。

    秦聿铭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感觉到有人每一脚都踏在了自己心窝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桩桩一件件,常人看来,哪一件是可以做的?

    他似乎知道,也算准了高价衣服只有彩虹路出面才能做,那他又是如何知道彩虹路能够抗住西苑及其他州给的压力的呢?

    重要的是,他的提议很难不让人同意。

    无论是陶彩还是彩票,不管是从哪一个方面来看,最大的受益人都是攀州,如果将他和攀州收益的比例进行估算,那么攀州要占90%,他最多只能占据10%。

    他是一个商人,但更像是一个Z客。

    有了高进等人的前车之鉴,这点就更容易看出来。

    高进等人完全是从商业的收益上来看待问题,他则是整个攀州的收益来看待问题。

    商人看到的是钱这种容易区分的收益,他看到的却是行为背后产生的所有收益。

    这些收益包括就业问题、资金流动问题、非一次性的基建问题……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实际上却是环环相扣的一张网。

    因为福利和就业问题,无论陶彩卖多高的价格,彩虹路都不能干涉,只能为他解决价格引起的所有麻烦;

    因为基建问题,无论陶铃街怎么折腾,彩虹路都不能叫停,也只能给他擦屁股;

    而现在,陶彩问题就像曾经的专营店问题一样,已经不是问题,它变成了让总设和院长都关心的问题,只要院长和总设都觉得可行,那所有的阻力,都会消失不见。

    回想起陶彩问题,感觉就像是一场闹剧和一场梦,的确,专营店的羊毛衫是有卖一千多的,但都是供应给老外。

    他又是如何得知攀州有一部分人拥有老外一样消费能力的呢?

    红蓝票统计出来的数据,也只是让彩虹路猜测有这么一部分人存在,他是如何知道的?

    这些都是令人不解的地方。

    现在,彩票问题远比陶彩问题严重得多。

    到底有多严重呢?

    可以说,已经到了一年以前引发经济寒冬的那种地步,如果再不做出改变,那就不是发行权和钱的问题了,少不了要去龙队那儿呆几年。

    千头万绪中,寻找到这么一些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无论从哪方面看来,这都不像是他这样一个背景和经历之人该有的表现。

    放假前,小小地开了一个会,宋青州明确表示,彩票问题将会是接下来工作的重点。

    秦聿铭却开始担心起来。

    这可不是两年前乌州允许的鸡毛换糖,这是芝麻换水牛。

    他深度的解析了少年的所作所为,他有种感觉,这次少年的妥协,不是妥协,是另一次进攻。

    秦聿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没有一眼看破一切的能力,但是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沏上一杯热茶,回顾总结自己工作的得与失,寻找其中的联系。

    上一次,从《攀州之围》出发,和李宽同意了陶彩开店的许可,当时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看起来也是少年的妥协。

    可等到彩票这件事发生,再回过去看这系列的事情,他发现,少年是以退为进,每一次看似退让,其实都是进攻。

    这所谓的进攻,不是别人以为的进攻,而是适合少年自己的进攻,他一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一时间,想了那么多。

    秦聿铭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将马景澄是陶铃街负责人这件事说给刘伯恩听。

    尽管刘伯恩是他父亲,但其与陶铃街并没有什么联系,这件事与之前的计划,是两件事。

    而且,马景澄的身份一直都被保密,那天剪彩的时候,秦晓夫也去了,连秦晓夫都没认出马景澄,其他人即使知道,也不多。

    齐家那边,知道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应该不大,如果告诉了自己父亲,他再去和老友一说,那齐灵可能就知道马景澄的身份,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可是不说的话,老头儿会不会挂念着少年的安全,亦或者,少年真的牵扯进了齐灵事件,那可怎么办?

    秦聿铭的大脑陷入了一种矛盾当中。

    在说与不说这个问题上,他就像是站在了一个跷跷板的中间位置,往左往右都会牵扯平衡。

    他在权衡利与弊。

    刘伯恩见秦聿铭久久不说话,问道:“你这一天,逮着马家小子问,到底想要说什么?”

    秦聿铭通过鼻息来缓解自己的压力,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问道:“您可别忘了,齐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刘伯恩哪能忘了,这段时间不都在和齐老头想对策吗?

    “你们真的不能拿出520万吗?”刘伯恩反问。

    “您是老糊涂了!”秦聿铭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尽管他是自己父亲,“彩虹路难道真的到了没米下锅的地步了吗?

    彩虹路不是没有520万,可要怎么拿出来?

    理由是什么?

    州里的每一笔开支都是要记录的,您要说三五十万,我们还可以暂时做主,之后补回去,这可是百万以上的资金。

    您总不能说是为了救一个人吧?

    暂且不说,这件事整个攀州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彩虹路,除了我和宋州长,还是有谁知道?连我大哥都不知道。

    从汇东这边,也不能说吧,如果这件事捅出去,那乱子就大了,这就不再是齐家那孙女儿个人的事情了,搞不好,宋州长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就没了,倘若如此,您让攀州的百姓怎么办?

    所以,总之,这520万,绝对不能从彩虹路出去!”

    刘伯恩沉默中,他何尝不明白,一旦事情捅出去,那前面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那有没有可能让别人来出,暂时让别人来出,通过州里给一些合理的条件?”

    刘伯恩叹息,“你知道宋青州和老齐的那层关系,老齐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不是,我说爸,我记得您不是这样教育我的呀,您可别忘了,我不但是彩虹路的部长,我还是您儿子,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秦聿铭开始教训自己老爹,曾经他就是这么被自己老爹教训的,“齐老不会向州长开口,您怎么能向我开口呢?”

    “我只是随口一提,这老齐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女,你说这…”刘伯恩叹息。

    秦聿铭:“是,他是为您当过Q的兄弟,可谁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咱家有张老照片吧,上面四个人,除了齐老,您告诉我,其余两个是谁?”

    刘伯恩很淡定:“说老齐孙女问题呢,你扯到哪里去了!”

    刘伯恩没有真的要秦聿铭那么做,只是随口一说,感叹一下。

    “也不是没有办法!”秦聿铭镇定下来。

    “什么办法?”刘伯恩和齐敬之想了那么久,就是想不出来,现在听到有办法,他也想为自己这位兄弟出份力。

    秦聿铭抬起头,盯着刘伯恩,“您刚才不是问,为什么我一直在说马景澄吗,他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犹豫了半天,秦聿铭还是决定将马景澄的身份告知刘伯恩,不论怎样,那姓齐的女孩子,好歹也是为了攀州。

    “马家那小子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刘伯恩疑问句带有深深的怀疑,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觉得秦聿铭在开玩笑。

    秦聿铭表情严肃中带有镇定,“我可以跟您说句实话,你口中的那个小镇孤儿、矿工、沉默的乡野少年,现在是整个陶铃街的负责人。”

    “负责人?”刘伯恩脑中出现那个少年的模样。

    “那个陶彩公司和彩票都是他在做,您看我像是在骗您的吗?”秦聿铭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总之现在唯一能够解决老头儿心中困难的,只有马景澄了。

    “你确定我和你说嘞是同一个人?”刘伯恩有着处变不惊的气势,问出的话也是那样的让人感觉不到多一点的情绪波动。

    “如果小雨只认识一个马景澄的话,那就不可能会错!”

    刘伯恩接着问:“小雨也知道他是陶铃街负责人?”

    “今天您怎么有点糊涂啊,您是不是喝酒了?”秦聿铭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父亲。

    “早上喝了一点!”

    秦聿铭就要走:“那等您什么时候就醒了再说,啊~?”

    “你给我站到起!”刘伯恩喊道,“把话说完再走,小雨到底知不知道?”

    秦聿铭又坐下:“晓夫都不知道,小雨怎么可能知道,知道马景澄身份的人,少之又少……我得提醒您一句,这件事可不能让您那老伙计知道!”

    “马景澄知不知道你是小雨的二叔?”刘伯恩仿佛在盘算什么。

    “当然知道,我忘了告诉你,早上他来过咱们家了!”秦聿铭补充。

    刘伯恩想了片刻,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出面让马景澄拿出520万?”

    让?

    您好大的面子哦?

    秦聿铭想要反驳,最终还是将这话留在了心里,说道:

    “多余的话,我不能给您透露,但是我想告诉您,如果您想要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付出从您口中的乡野少年那儿拿到520万,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会答应您这种要求!”

    秦聿铭继续说道:

    “我本来没打算告诉您这件事的,您来这么久了,不会不知道陶铃街在攀州是什么地位,您看看陶铃街所做的事情就应该知道,能够拿到彩虹路的通行证,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

    “我说句难听的话,您别生气,我想就算是您和您那些老伙计,想要拿到彩虹路的通行证,那都是不可能的,这么说,是为了提醒您,不要做想当然的事情,您认为的人情在这里,可能一分钱都不值。

    如果您想要通过您在花镇帮助他那人情换取520万,那您趁早打消这种念头,况且,他可不会觉得他欠您什么,您刚才提到的债务,他自己已经全部偿还完毕,所以您不用在担心了!”

    刘伯恩还是不敢相信您:“他真的能拿出五百二十万?”

    秦聿铭很郑重地回答:“据我们估计,他身上,现在最少有五千二百万的闲钱!”

    刘伯恩眉毛动了动,他内心是吃惊的。

    秦聿铭继续提醒道:“我告诉您他能够解决这件事,并不代表要您去和他沟通,据我和他打交道来看,除非他自己同意,否则你说什么都不会管用的,您也不要去尝试……我就说这么多,其余的事情,我等您酒醒再谈!”

    秦聿铭摇摇头,一个不怎么喝酒的人,和老友在一起就忍不住小酌几杯。

    书房只留下刘伯恩一个人在想不通。

    怎么能是同一个人呢?

    五千多万?

    他在花镇被逼得走投无路时,连五十块都拿不出,还是那老和尚给的钱。

    刘伯恩想起了马景澄被人追到家里打的那一幕。

    见到一群人往马景澄家去,齐灵就去叫他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祝家这群人时常要追到别人家将人打一顿的,不过听说周国栋也去了他认为事情应该不会太大。

    最后老和尚花钱解决了问题。

    他们只知道是老和尚花钱,可求老和尚救马景澄的是张莘月,马景澄为了自己奶奶一跪,张莘月为了马景澄给老和尚三个响头。

    当老和尚说罢了罢了的时候,张莘月才露出笑容。

    但无论怎样,那小子当时打死他也拿不出百十块钱。

    这才多久,他就有五千万了?

    要刘伯恩如何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但刘雨确实只认识一个马景澄,花镇也只有这么一个人叫马景澄。

    刘伯恩想不通。

    难道他真是不出世的天才?

    ……

    陶铃街,很多人排起了长队。

    他们是陶彩厂的工人,今天过节,陶铃街十三号照样还是准备了礼物。

    这让他们很激动,每一次都激动。

    尤其是在周围无数人羡慕的眼神中,他们甚至有点自豪和小小的得意。

    在幸运楼后面斜着的一个房间里,马景澄正在给一群人训话。

    “这段时间大家的辛苦了!”马景澄开口,一丝不苟地说:

    “这次让所有人都赶回来,是需要有重要的事情给大家去做,诸位及下面人手里的工作恐怕要暂时放一放了!”

    在场的都是一些很重要的人,比如徐之、老董、破烂王等等,大概有百十来号人。

    “老董和破烂王一直在红关城,应当知道那边的情况,帝都红关城,有着各种各样折腾电器的小店铺,你们这一批人是最早就去各个机构做调研的人,前面只是让你们先去打个头阵,当然,你们带回来很重要的经验,从今天开始,你们打头阵的的人,就要向后面的人传授自己的经验!”

    马景澄看向了老董和破烂王等人,他们一直都在收集有关电子方面的信息,说白了就是观察各种有钱机构的动向,比如高校、公司、科研所等等,马景澄很早就在为这之后的行动做准备了。

    他接着说道:

    “其实和卖衣服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次,我们收集的是全国主要城市的信息,而且只针对那些非常有实力的机构,比如大学等等。

    大家要有选择地结交各地的朋友,无论使用什么方式,喝酒也好,送礼也好,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让他们买下我们的产品。

    前面的铺垫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全力以赴,这次没有攀州这么好的条件给诸位了也不会有宣传,但是没人还是有个小册子。

    今天大家都回去过节,过完节之后,每天晚上要来这里进行培训,我会给大家讲解一些必要的东西,持续多长时间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两个月,在这期间,诸位要将所学的东西,一点不剩地交给下面的人,不要保留,如果你保留了,东西可能卖不出去……”

    马景澄又讲了好一会儿,才让众人开始拿着自己的礼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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