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帝血
“这乱世，人命简直如同草芥一样，要想不这么窝囊的死，就得换个活法。”
“哥，你打算干什么，俺都听你的。”
在枯黄的草堆旁，一个干瘦如枯骨的少年满眼憧憬的望向了身旁大哥——朱季。
大哥并不是普通人，在朱五刚记事起，身旁的人就总这么说。
大哥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白蛇爬到他们这破落农户的门口，口吐人言，说此子贵不可言。
刚出生没多久，大哥就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季。
再稍大一些，他的大哥便能言会算，卜算甲卦，晓天识，知地利。再难算的账，到大哥手里也不出半炷香便能整理的井井有条。
那些家境优沃、年轻貌美的姑娘们个个都想嫁给大哥。就连他喜欢的小花，也总是心心念念的念叨着大哥的名字。
但这一切就在前不久被毁掉了。蝗灾，铺天盖地的蝗神吃了他们的庄稼，听乡长们说，这是当今的圣上无德，所以上天惩戒下了灾难。
但他的大哥却不信，说什么这是蝗虫，是害虫。在乡里组织着人手，用木杆、铺网扑杀着这些虫子。
由于扑杀的及时，他们朱家村比起周围别的村子，粮食收获的还算丰盈。但也正因如此而招来了灾患。
蝗灾过后是兵乱，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带着面黄肌瘦的士兵们来他们的村子里征收粮食。说是征收，其实就是强抢。
那些兵爷们不仅抢走了村子里全部粮食，还将壮丁尽数抓走充当了劳役去了。
所幸，他的大哥朱季提前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带着他和三十来个伙伴，以及那些姑娘和老幼们躲到了就近的山上，这才避开了那些兵匪的霍乱。
不过虽然避开了杀身之祸，但他们很快就陷入另一个困境——饥饿。
他们这里的人太多了，粗略的数了一下，就有八十多个人头，靠简单的打猎和采摘野果根本不够填饱肚子。
而且，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如果还找不到足够的食物的话，他们这些人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死亡。
朱五已经不止一次的听旁边的那些壮年们说要抢个女人下山去寻个活路了。
现在，这里之所以还能着维持稳定，完全是因为他大哥长久以来的威望摆在这里，没有人敢造次罢了。
但谁也不知道这种微妙的状态能持续多久，或许是几天，也或许是几个时辰。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逃跑，他大哥现在塑造的这种微妙的秩序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
朝着朱五摆了摆手后，朱季从枯草堆中站起身来，拿起了一个火把，走到了众人的中间，振臂高呼道：“你们饿吗？”
枯寂的风中传来阵阵呼啸，朱五第一个站起身来，高声应和道：“哥，你放心吧，俺不饿。”
“滚犊子，”朱季一脚踹在了朱五的身上，让其摔了个狗啃泥，“老子现在有办法弄到粮食，你们跟不跟我一起去？”
“季哥，你藏粮了？”靠着火堆的一个状汉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办法弄到粮食，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一场？”
“这……”
“艹，干了。”
“季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说该怎么做吧。”
周围的壮汉们犹豫了片刻后，便纷纷响应了起来。
没有尝试过饥饿的人永远不懂那种感觉的恐怖，到了那种关头，为了哪怕那么一丁点的粮食，哪怕那么一丁点儿不会饿死的可能性，也会拼尽性命去争取。
“好！”
朱季走到篝火旁，将褪了皮的野兔与女人们采来的野果纷纷都煮到了陶锅里，弄了个大杂烩。
接着，朱季走到一名老者的身前，弯身作了一上揖，开口道：“公大夫，小子朱季有大事要做，不能让兄弟们饿了肚子，还请公士多多包涵。”
说罢，朱季从衣衫中拿出一把黍米，硬塞在了那老者的怀中。
老者名为朱重，是他们乡县里的三老，爵位是公大夫，以民爵来说算是升到了顶，威望在附近的十里八村也是数一数二的。
要成事儿，这位的支持必不可少。
朱重昏花的老眼微微睁开了几许，眼珠子中全是混沌的神色：“国将不国，焉知覆存。季子，你大才矣，带着族人去寻条活路吧。”
朱季回了一礼后，便将壮年们都招呼在了身边，指着篝火上的陶锅道：
“兄弟们，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这肉汤吃了，我带着大家伙去找粮食，信不过我的，就自己下山另谋条出路吧。”
在肉汤浓郁的香味的刺激下，周围的壮小伙子们没有任何的犹豫，纷纷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们就先把这肉汤全分了。”
在一声声招呼下，众壮汉围坐在篝火旁，拿出陶碗，在朱季的分配下，每人都得到了一小块兔肉和香味儿浓郁的肉汤。
众人闻着这浓郁的肉香，品味着香浓的汤汁，心中对朱季的信服已经达到了顶点。
“兄弟们，把肉都吃了，跟着我朱季的，以后还有肉吃。”
被兔肉蒙住了脑子的众人哪还能反驳，都纷纷应着好，立誓要跟着朱季去寻一条活路。
见时机已经成熟，朱季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环视着周围的众人，充满豪气的说道：
“鬼神为证，苍天可鉴，我们诸位在此结为兄弟，若有背誓，天诛地灭。”
被这股豪迈的气氛所影响，众人也纷纷激动地立誓道：“若有背誓，天诛地灭！”
待众人都纷纷立誓完后，朱五这时才喝完了肉汤，高举起了右臂，嘴中含着兔骨，囫囵吞枣的高喊道：“天诛地灭！”
“滚犊子！”朱季又是一脚踢在了朱五的背上。
……
“既然现在立了誓。那现在，朱井，你带着三个兄弟砍点树，给乡长弄个车架子。”
“好，季，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一个身形瘦长的中年男人高举着斧头，显然对自己的木工技术十分自信。
“朱源、朱囤、朱苗，你们三个带上点干粮，把锄头也拿上，好有个防身的器物。告诉附近各村饿肚子的人，我朱季有办法借到粮食，把他们都带去青仓。”
这三人的年龄与朱季差不多大小，平日里都唯朱季马首是瞻，可谓是心腹中的心腹。
三人应声接下，带着一小袋干黍米便连夜下了山。
“剩下的弟兄们先休息，天亮后，咱们去青仓借粮！”
“哥，你打算干什么，俺都听你的。”
在枯黄的草堆旁，一个干瘦如枯骨的少年满眼憧憬的望向了身旁大哥——朱季。
大哥并不是普通人，在朱五刚记事起，身旁的人就总这么说。
大哥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白蛇爬到他们这破落农户的门口，口吐人言，说此子贵不可言。
刚出生没多久，大哥就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季。
再稍大一些，他的大哥便能言会算，卜算甲卦，晓天识，知地利。再难算的账，到大哥手里也不出半炷香便能整理的井井有条。
那些家境优沃、年轻貌美的姑娘们个个都想嫁给大哥。就连他喜欢的小花，也总是心心念念的念叨着大哥的名字。
但这一切就在前不久被毁掉了。蝗灾，铺天盖地的蝗神吃了他们的庄稼，听乡长们说，这是当今的圣上无德，所以上天惩戒下了灾难。
但他的大哥却不信，说什么这是蝗虫，是害虫。在乡里组织着人手，用木杆、铺网扑杀着这些虫子。
由于扑杀的及时，他们朱家村比起周围别的村子，粮食收获的还算丰盈。但也正因如此而招来了灾患。
蝗灾过后是兵乱，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带着面黄肌瘦的士兵们来他们的村子里征收粮食。说是征收，其实就是强抢。
那些兵爷们不仅抢走了村子里全部粮食，还将壮丁尽数抓走充当了劳役去了。
所幸，他的大哥朱季提前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带着他和三十来个伙伴，以及那些姑娘和老幼们躲到了就近的山上，这才避开了那些兵匪的霍乱。
不过虽然避开了杀身之祸，但他们很快就陷入另一个困境——饥饿。
他们这里的人太多了，粗略的数了一下，就有八十多个人头，靠简单的打猎和采摘野果根本不够填饱肚子。
而且，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如果还找不到足够的食物的话，他们这些人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死亡。
朱五已经不止一次的听旁边的那些壮年们说要抢个女人下山去寻个活路了。
现在，这里之所以还能着维持稳定，完全是因为他大哥长久以来的威望摆在这里，没有人敢造次罢了。
但谁也不知道这种微妙的状态能持续多久，或许是几天，也或许是几个时辰。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逃跑，他大哥现在塑造的这种微妙的秩序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
朝着朱五摆了摆手后，朱季从枯草堆中站起身来，拿起了一个火把，走到了众人的中间，振臂高呼道：“你们饿吗？”
枯寂的风中传来阵阵呼啸，朱五第一个站起身来，高声应和道：“哥，你放心吧，俺不饿。”
“滚犊子，”朱季一脚踹在了朱五的身上，让其摔了个狗啃泥，“老子现在有办法弄到粮食，你们跟不跟我一起去？”
“季哥，你藏粮了？”靠着火堆的一个状汉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办法弄到粮食，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一场？”
“这……”
“艹，干了。”
“季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说该怎么做吧。”
周围的壮汉们犹豫了片刻后，便纷纷响应了起来。
没有尝试过饥饿的人永远不懂那种感觉的恐怖，到了那种关头，为了哪怕那么一丁点的粮食，哪怕那么一丁点儿不会饿死的可能性，也会拼尽性命去争取。
“好！”
朱季走到篝火旁，将褪了皮的野兔与女人们采来的野果纷纷都煮到了陶锅里，弄了个大杂烩。
接着，朱季走到一名老者的身前，弯身作了一上揖，开口道：“公大夫，小子朱季有大事要做，不能让兄弟们饿了肚子，还请公士多多包涵。”
说罢，朱季从衣衫中拿出一把黍米，硬塞在了那老者的怀中。
老者名为朱重，是他们乡县里的三老，爵位是公大夫，以民爵来说算是升到了顶，威望在附近的十里八村也是数一数二的。
要成事儿，这位的支持必不可少。
朱重昏花的老眼微微睁开了几许，眼珠子中全是混沌的神色：“国将不国，焉知覆存。季子，你大才矣，带着族人去寻条活路吧。”
朱季回了一礼后，便将壮年们都招呼在了身边，指着篝火上的陶锅道：
“兄弟们，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这肉汤吃了，我带着大家伙去找粮食，信不过我的，就自己下山另谋条出路吧。”
在肉汤浓郁的香味的刺激下，周围的壮小伙子们没有任何的犹豫，纷纷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们就先把这肉汤全分了。”
在一声声招呼下，众壮汉围坐在篝火旁，拿出陶碗，在朱季的分配下，每人都得到了一小块兔肉和香味儿浓郁的肉汤。
众人闻着这浓郁的肉香，品味着香浓的汤汁，心中对朱季的信服已经达到了顶点。
“兄弟们，把肉都吃了，跟着我朱季的，以后还有肉吃。”
被兔肉蒙住了脑子的众人哪还能反驳，都纷纷应着好，立誓要跟着朱季去寻一条活路。
见时机已经成熟，朱季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环视着周围的众人，充满豪气的说道：
“鬼神为证，苍天可鉴，我们诸位在此结为兄弟，若有背誓，天诛地灭。”
被这股豪迈的气氛所影响，众人也纷纷激动地立誓道：“若有背誓，天诛地灭！”
待众人都纷纷立誓完后，朱五这时才喝完了肉汤，高举起了右臂，嘴中含着兔骨，囫囵吞枣的高喊道：“天诛地灭！”
“滚犊子！”朱季又是一脚踢在了朱五的背上。
……
“既然现在立了誓。那现在，朱井，你带着三个兄弟砍点树，给乡长弄个车架子。”
“好，季，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一个身形瘦长的中年男人高举着斧头，显然对自己的木工技术十分自信。
“朱源、朱囤、朱苗，你们三个带上点干粮，把锄头也拿上，好有个防身的器物。告诉附近各村饿肚子的人，我朱季有办法借到粮食，把他们都带去青仓。”
这三人的年龄与朱季差不多大小，平日里都唯朱季马首是瞻，可谓是心腹中的心腹。
三人应声接下，带着一小袋干黍米便连夜下了山。
“剩下的弟兄们先休息，天亮后，咱们去青仓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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