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无尽海 【三】
“那还有什么办法？”叶子继续扔着船上的东西，“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干坐在这里等死。”
“说得对。”边空栩看到叶子准备把陶罐扔掉，“那个就别扔了吧？”
......
两人不知道在海上漂了多久，边空栩找回了点他在无穷川时的绝望。海浪不再那么高了，但前进仍很困难。
“你的点火符还有多少？”叶子突然沙哑着嗓子问道。
边空栩身上已经干透了，盐粒附着在他身上。“还有三张......”边空栩同样沙哑着嗓子说道，“怎么了？”
“我害怕入夜...咳咳咳......”
“你怕黑？”边空栩这才想起来，“怕祟啊。”边空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股咸味，似乎一下子把嘴中的水分吸走了。
“我好渴......”叶子哑着声，“为何不能喝海里的水。”
“那是咸的啊。”
“咸的就咸的，我无所谓。”说罢，叶子就要探下身舀海水喝。
“不行......”边空栩拉住她，“喝了会器官衰竭的。会死。”
“就知道吓唬人......”叶子趴在船沿上，“没有太阳，好饿......”
“你是吃太阳的吗？”边空栩暗想。舌头与牙齿因为太过干燥似乎粘在一起了，还有嘴中挥之不去的咸味，堵住了边空栩想吐槽的嘴。
他突然看到叶子翠绿的眸子，忽然明白了。“就像叶子一样，依靠光合作用吗？”边空栩想道，“那她肯定不是人族了。话说这里到底有多少种族？原来除了人还有其他吗？”
“你看什么？”海面渐渐变得平静了，“发现我是异族害怕了吗？”
“什么是异族？”边空栩脱口而出，问完便后悔了。叶子一惊，惊讶的神色在那张满是刀疤的脸上没有久留，随即她便低下头去。
“你不知道么？”
“那个...我啊...哈哈，异族是什么来着？我怎么忘了？记性也太差了。”边空栩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蹩脚。
“知道我是异族，你不觉得害怕吗？不会觉得厌恶吗？”
“你不渴了吗？”边空栩笑了，“害怕你用知道你是异族吗？”边空栩再次后悔，发觉这句话好像更伤人。
“为什么要害怕，要厌恶？你救了我三......好几次，怎么说都应该是感谢才对吧。”边空栩看着抬起头的叶子，突然发现叶子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不能再说了，我要渴死了。”边空栩为掩饰尴尬而说道。边空栩恨不得把脸上的毛细血管都抓出来扔进海里，最好连这颗“砰砰砰”乱跳的心脏一起。
“确实......”叶子看了看他，不再说话了。两人又陷入无边无际的寂静中......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刮得小船左右摇摆，快要吹翻了。
“你可别再掉进海里了......”叶子道，“我也救不了你。”
“怎么可能？我都已经掉进去过一次了，绝对不会掉进去第二次的。”话语一落，一阵尴尬的沉默。随即又是狂风大作，天气一下子变了脸，海浪一下子卷起几米高，海面又变得危机四伏。
“咳！”边空栩吐出腥冷的海水，海水被抛进了船里，船开始向下沉。
“把水捞出去。不然船该沉了。”边空栩陶罐把海水一点一点的舀出去，但每当他舀出去些时，海浪就卷进更多的海水来。
“迟早要翻......”这一个念头刚刚掠过边空栩的脑海，“啪——”船翻了。
“把头伸进船里！”边空栩在最后一刻向叶子喊道。但他自己进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深......
海里很静，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好像这个世界就剩下边空栩自己。
“把头伸进船里，至少能用船体挡挡海浪。船舱内又是隔绝水、有空气的空间，避上几十分钟不成问题......”边空栩觉得自己很荒唐，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情想这些。想得越多，氧气消耗的就越快。
“我会到哪里去？好像一直都在向下......”边空栩清楚，胡思乱想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可他就是克制不住的要胡思乱想。就像明知道明天要考试，考试前一天晚上还是忍不住要通宵看漫画。
“漫画？”边空栩想到了叶子，“真希望她不要来救我。”他还很喜欢在海里，如果不是马上要死掉的话。
“再向下，不用我没气了，水压先把我弄死了......”边空栩从未离死亡这么近，但总感觉像玩闹一样，好像他是在和某个人比赛憋气一样。
突然，一股力量拽着他向下。
“是叶子么？”边空栩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那股力量拽着他飞速向下，海水刮过他的脸颊，他突然清醒了。
“等等......”边空栩说出了声，“我能呼吸了？海水哪里去了？”这好像是海中的一条充满空气的隧道，他看着自己飞速向下，掠过单调的黑暗的景色。
“这是去哪？”边空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会又是巫神吧？没人告诉我这里还有巫神，巫神也偶尔到海边度假潜水吗？”
这样单调的黑暗在边空栩的眼里驻留了很久，他也有些疲倦了。
“现在还在水里吗？叶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看到了一束光。
“光？怎么会有光？难道是......”随着他的向下，他看到了......一片星空。
无数发着蓝光紫光的生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如星河一般闪耀。
“这是......”边空栩眯起眼，看到这些亮点连成一线，线连成面，如同海浪，扬起落下，如同山峦，连绵起伏......在无边界的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随着他的向下，他看到这些发光的生物聚集成一个漩涡，十个、百个、无数个......似乎结成了一片浩瀚的宇宙。
边空栩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这下潜深度......”边空栩想起了那些发光生物，“破纪录了吧？要是有人能看到就好了。”
他继续向下，蓝色有深入浅，终于有了碧蓝色的海水。
“等等等等！”边空栩惊恐地喊道，“科学呢？我明明在向下，怎么感觉离海面越来越近了？”
果然如此，边空栩感到这股力，将他吸向发光处。突然，他的后背浮上了海面。
“回去了么......”边空栩把头探出海面，看到眼前出现的难以置信的景色......
......
叶子在海里找了边空栩许久，风已经停了，但边空栩还未找到。她坐在船上，正欲再次下水寻找边空栩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浮了上来。
“你怎么......”
“没空解释了......”边空栩笑着对叶子说，“我找到个好地方。”
“说得对。”边空栩看到叶子准备把陶罐扔掉，“那个就别扔了吧？”
......
两人不知道在海上漂了多久，边空栩找回了点他在无穷川时的绝望。海浪不再那么高了，但前进仍很困难。
“你的点火符还有多少？”叶子突然沙哑着嗓子问道。
边空栩身上已经干透了，盐粒附着在他身上。“还有三张......”边空栩同样沙哑着嗓子说道，“怎么了？”
“我害怕入夜...咳咳咳......”
“你怕黑？”边空栩这才想起来，“怕祟啊。”边空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股咸味，似乎一下子把嘴中的水分吸走了。
“我好渴......”叶子哑着声，“为何不能喝海里的水。”
“那是咸的啊。”
“咸的就咸的，我无所谓。”说罢，叶子就要探下身舀海水喝。
“不行......”边空栩拉住她，“喝了会器官衰竭的。会死。”
“就知道吓唬人......”叶子趴在船沿上，“没有太阳，好饿......”
“你是吃太阳的吗？”边空栩暗想。舌头与牙齿因为太过干燥似乎粘在一起了，还有嘴中挥之不去的咸味，堵住了边空栩想吐槽的嘴。
他突然看到叶子翠绿的眸子，忽然明白了。“就像叶子一样，依靠光合作用吗？”边空栩想道，“那她肯定不是人族了。话说这里到底有多少种族？原来除了人还有其他吗？”
“你看什么？”海面渐渐变得平静了，“发现我是异族害怕了吗？”
“什么是异族？”边空栩脱口而出，问完便后悔了。叶子一惊，惊讶的神色在那张满是刀疤的脸上没有久留，随即她便低下头去。
“你不知道么？”
“那个...我啊...哈哈，异族是什么来着？我怎么忘了？记性也太差了。”边空栩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蹩脚。
“知道我是异族，你不觉得害怕吗？不会觉得厌恶吗？”
“你不渴了吗？”边空栩笑了，“害怕你用知道你是异族吗？”边空栩再次后悔，发觉这句话好像更伤人。
“为什么要害怕，要厌恶？你救了我三......好几次，怎么说都应该是感谢才对吧。”边空栩看着抬起头的叶子，突然发现叶子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不能再说了，我要渴死了。”边空栩为掩饰尴尬而说道。边空栩恨不得把脸上的毛细血管都抓出来扔进海里，最好连这颗“砰砰砰”乱跳的心脏一起。
“确实......”叶子看了看他，不再说话了。两人又陷入无边无际的寂静中......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刮得小船左右摇摆，快要吹翻了。
“你可别再掉进海里了......”叶子道，“我也救不了你。”
“怎么可能？我都已经掉进去过一次了，绝对不会掉进去第二次的。”话语一落，一阵尴尬的沉默。随即又是狂风大作，天气一下子变了脸，海浪一下子卷起几米高，海面又变得危机四伏。
“咳！”边空栩吐出腥冷的海水，海水被抛进了船里，船开始向下沉。
“把水捞出去。不然船该沉了。”边空栩陶罐把海水一点一点的舀出去，但每当他舀出去些时，海浪就卷进更多的海水来。
“迟早要翻......”这一个念头刚刚掠过边空栩的脑海，“啪——”船翻了。
“把头伸进船里！”边空栩在最后一刻向叶子喊道。但他自己进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深......
海里很静，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好像这个世界就剩下边空栩自己。
“把头伸进船里，至少能用船体挡挡海浪。船舱内又是隔绝水、有空气的空间，避上几十分钟不成问题......”边空栩觉得自己很荒唐，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情想这些。想得越多，氧气消耗的就越快。
“我会到哪里去？好像一直都在向下......”边空栩清楚，胡思乱想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可他就是克制不住的要胡思乱想。就像明知道明天要考试，考试前一天晚上还是忍不住要通宵看漫画。
“漫画？”边空栩想到了叶子，“真希望她不要来救我。”他还很喜欢在海里，如果不是马上要死掉的话。
“再向下，不用我没气了，水压先把我弄死了......”边空栩从未离死亡这么近，但总感觉像玩闹一样，好像他是在和某个人比赛憋气一样。
突然，一股力量拽着他向下。
“是叶子么？”边空栩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那股力量拽着他飞速向下，海水刮过他的脸颊，他突然清醒了。
“等等......”边空栩说出了声，“我能呼吸了？海水哪里去了？”这好像是海中的一条充满空气的隧道，他看着自己飞速向下，掠过单调的黑暗的景色。
“这是去哪？”边空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会又是巫神吧？没人告诉我这里还有巫神，巫神也偶尔到海边度假潜水吗？”
这样单调的黑暗在边空栩的眼里驻留了很久，他也有些疲倦了。
“现在还在水里吗？叶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看到了一束光。
“光？怎么会有光？难道是......”随着他的向下，他看到了......一片星空。
无数发着蓝光紫光的生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如星河一般闪耀。
“这是......”边空栩眯起眼，看到这些亮点连成一线，线连成面，如同海浪，扬起落下，如同山峦，连绵起伏......在无边界的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随着他的向下，他看到这些发光的生物聚集成一个漩涡，十个、百个、无数个......似乎结成了一片浩瀚的宇宙。
边空栩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这下潜深度......”边空栩想起了那些发光生物，“破纪录了吧？要是有人能看到就好了。”
他继续向下，蓝色有深入浅，终于有了碧蓝色的海水。
“等等等等！”边空栩惊恐地喊道，“科学呢？我明明在向下，怎么感觉离海面越来越近了？”
果然如此，边空栩感到这股力，将他吸向发光处。突然，他的后背浮上了海面。
“回去了么......”边空栩把头探出海面，看到眼前出现的难以置信的景色......
......
叶子在海里找了边空栩许久，风已经停了，但边空栩还未找到。她坐在船上，正欲再次下水寻找边空栩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浮了上来。
“你怎么......”
“没空解释了......”边空栩笑着对叶子说，“我找到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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