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无尽海 【四】
“你去哪了？”叶子话刚一出口，边空栩就已经一头扎进水中。叶子也只好跟上。
叶子跟着边空栩一直向下，周遭的蓝色变得越来越黑。突然，她感到一股力量拉住了她。
“这是何......”叶子这才发现自己在空气中说话。
“我也不知道。”边空栩道，“我掉进海里，本以为要淹死了，没想到突然变成这样了。”
“这是去哪？”叶子向下看了看，“下面有什么？”
边空栩没有回答，忽然，叶子感到自己仿佛快要到海面，水将她浮了上去。叶子把头探出了海面。
“这就是海底？另外一个海面......”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是什么。”边空栩笑道，“简单来说，海水是双面的。”
“这里也有船......”叶子在不远处找到几个用锁链锁在一起的几条船，“但被锁住了......”
“没关系。”边空栩向前游了游，“你看，游过去也可以。”边空栩指了指远处，叶子顺着他的手看去——竟然是一座城。
“这是什么？这里怎么可能有人？”叶子向后游，似乎是害怕，“别过去！有可能是陷阱，祟就在那里潜伏，我们要是去了......”
“去看看才知道。”边空栩回头看了看她，“反正留在这里是等死，还不如赌一把。”
叶子不说话，也不肯走。
“祟就这么可怕么？”边空栩暗想。
“你要是不走的话......”边空栩刻意升高了嗓音，“我就自己去......”果然，话语一落，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
“别去，你还不能死......”
“你怎么知道去了一定死？”
“我......”
边空栩也无力劝说，自顾自地向前。叶子伸手想要拦他，但边空栩绕过了她。
“完了完了。”边空栩面上镇定，心中却慌作一团，“她要是不跟上来怎么办？不会真生气了吧？”
边空栩实在没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叶子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
“你......怎么又不怕了？”边空栩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能死......”叶子声音越来越低。两人渐渐能够到海底，站了起来。
边空栩正要张口询问，就发现他们离这座城更近了些，看到了这座城的全貌。边空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座建在群岛之间，用无数条桥梁连接起来的城市。
“这是什么地方？”边空栩看到几个象牙白色皮肤，没有头发的人穿梭在其间，“这算是...人族吗？”
“海人......”边空栩看向叶子，“我在书上看到过关于他们一些......不太好的传说。”
“吃人？”
“不是......”叶子犹豫了一下，不再说了。
边空栩发现象牙白皮肤，无发的人有许多，几乎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两人登上了一条白色的小舟，做工很精良，船头有一个钩子，大概是用来挂灯的。
“我说叶子啊，你不觉得我们走在这里有些突兀吗？”边空栩看着头顶上方纵横交错的吊桥，房屋就建在桥上。
无人回应。边空栩看看叶子，发现她正专注于观察周围同样乘小舟的人。
“怎么了吗？”
“他们的船......”叶子离边空栩近了些，低声说道，“都朝着一个方向。”
“也许这里是单行道啊。”
“不，他们都朝着我们。”
边空栩一惊，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如此。他握紧了船桨。
“怎么办？”边空栩低声问道，“放火？也烧不起来啊。话说他们为什么这样......”
“当心。”叶子突然抓住了边空栩手中的船桨，一转方向，进入一条狭窄的水道，两岸是来来往往的海人。
“你小心点，刚刚差点撞到。”
“现在怎么办？我划快点，我们跑路......唔——”突然，一个海人给他套了个花环，叶子正要上前，但被这情形吓得一愣。
“这是毒药吗？”边空栩这才看清，挂在自己脖上的是一串五彩斑斓的果实，“能吃吗？闻起来还......”
“别吃。”叶子冷冷说道，“谁知道是不是毒药，还是谨慎点，这里的东西就......”另一个海人把一个装满了水的木碗递给叶子，叶子几乎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说好的谨慎呢？”更多的东西被塞了进来，边空栩一愣，一抬头，发现许多海人都在岸旁，向他们招手，微笑......用边空栩听不懂的语言与他们说话。
“你能听懂他们的话吗？”边空栩问埋头喝水的叶子。
“听不懂。”叶子的声音不再那么沙哑了，“你不喝吗？”
“你不是说，你在书上看到过有关于他们的不好的传说么？这不是挺好的......”
“书也有错的时候。”叶子擦了擦嘴，“书上还说我们异族会吃人，不也是胡诌。”
“吃吃吃人？”
叶子看了他一眼，边空栩忙解释道：“不不不，不是害怕，就是感慨...呃......书上就胡说，实在是......”
“你解释干甚？”叶子说道，“我又没怪你。”
边空栩不知说什么了，只好转过身去同海人们道谢——虽然他们听不懂。
“你其实......很烦我对吧？”叶子突然打破了沉默，边空栩一惊。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叶子垂下了头，“你好像天生就害怕别人难过似的，但其实心里很厌恶，很厌恶......容易被冒犯的人。”
边空栩不说话——他总觉得应该反驳，但他没有。
“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叶子提高了声音，“为何还要虚情假意地安慰？”
“我......”边空栩头一次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竟然无话可以反驳，“你知道这么多，感觉都被你看穿了。”
“宁嗣......”边空栩一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边空栩一头雾水，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一下子转到宁嗣身上了：“宁嗣怎么了？”
“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
“确实。”边空栩想起那个背着长剑的背影，“挺怪的，热衷于打哑谜。”
“不是指这个......”叶子犹豫了一下，“我们异族能看到一些人族看不到的东西......他不像是单纯的人族，他的眼睛......”
边空栩想起那双偶尔会反射出金光的眼睛，“有的时候是金色的，我也看到了。”
“没错，只有被龙血刺瞎双眼的人才会那样。”
叶子跟着边空栩一直向下，周遭的蓝色变得越来越黑。突然，她感到一股力量拉住了她。
“这是何......”叶子这才发现自己在空气中说话。
“我也不知道。”边空栩道，“我掉进海里，本以为要淹死了，没想到突然变成这样了。”
“这是去哪？”叶子向下看了看，“下面有什么？”
边空栩没有回答，忽然，叶子感到自己仿佛快要到海面，水将她浮了上去。叶子把头探出了海面。
“这就是海底？另外一个海面......”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是什么。”边空栩笑道，“简单来说，海水是双面的。”
“这里也有船......”叶子在不远处找到几个用锁链锁在一起的几条船，“但被锁住了......”
“没关系。”边空栩向前游了游，“你看，游过去也可以。”边空栩指了指远处，叶子顺着他的手看去——竟然是一座城。
“这是什么？这里怎么可能有人？”叶子向后游，似乎是害怕，“别过去！有可能是陷阱，祟就在那里潜伏，我们要是去了......”
“去看看才知道。”边空栩回头看了看她，“反正留在这里是等死，还不如赌一把。”
叶子不说话，也不肯走。
“祟就这么可怕么？”边空栩暗想。
“你要是不走的话......”边空栩刻意升高了嗓音，“我就自己去......”果然，话语一落，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
“别去，你还不能死......”
“你怎么知道去了一定死？”
“我......”
边空栩也无力劝说，自顾自地向前。叶子伸手想要拦他，但边空栩绕过了她。
“完了完了。”边空栩面上镇定，心中却慌作一团，“她要是不跟上来怎么办？不会真生气了吧？”
边空栩实在没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叶子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
“你......怎么又不怕了？”边空栩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能死......”叶子声音越来越低。两人渐渐能够到海底，站了起来。
边空栩正要张口询问，就发现他们离这座城更近了些，看到了这座城的全貌。边空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座建在群岛之间，用无数条桥梁连接起来的城市。
“这是什么地方？”边空栩看到几个象牙白色皮肤，没有头发的人穿梭在其间，“这算是...人族吗？”
“海人......”边空栩看向叶子，“我在书上看到过关于他们一些......不太好的传说。”
“吃人？”
“不是......”叶子犹豫了一下，不再说了。
边空栩发现象牙白皮肤，无发的人有许多，几乎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两人登上了一条白色的小舟，做工很精良，船头有一个钩子，大概是用来挂灯的。
“我说叶子啊，你不觉得我们走在这里有些突兀吗？”边空栩看着头顶上方纵横交错的吊桥，房屋就建在桥上。
无人回应。边空栩看看叶子，发现她正专注于观察周围同样乘小舟的人。
“怎么了吗？”
“他们的船......”叶子离边空栩近了些，低声说道，“都朝着一个方向。”
“也许这里是单行道啊。”
“不，他们都朝着我们。”
边空栩一惊，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如此。他握紧了船桨。
“怎么办？”边空栩低声问道，“放火？也烧不起来啊。话说他们为什么这样......”
“当心。”叶子突然抓住了边空栩手中的船桨，一转方向，进入一条狭窄的水道，两岸是来来往往的海人。
“你小心点，刚刚差点撞到。”
“现在怎么办？我划快点，我们跑路......唔——”突然，一个海人给他套了个花环，叶子正要上前，但被这情形吓得一愣。
“这是毒药吗？”边空栩这才看清，挂在自己脖上的是一串五彩斑斓的果实，“能吃吗？闻起来还......”
“别吃。”叶子冷冷说道，“谁知道是不是毒药，还是谨慎点，这里的东西就......”另一个海人把一个装满了水的木碗递给叶子，叶子几乎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说好的谨慎呢？”更多的东西被塞了进来，边空栩一愣，一抬头，发现许多海人都在岸旁，向他们招手，微笑......用边空栩听不懂的语言与他们说话。
“你能听懂他们的话吗？”边空栩问埋头喝水的叶子。
“听不懂。”叶子的声音不再那么沙哑了，“你不喝吗？”
“你不是说，你在书上看到过有关于他们的不好的传说么？这不是挺好的......”
“书也有错的时候。”叶子擦了擦嘴，“书上还说我们异族会吃人，不也是胡诌。”
“吃吃吃人？”
叶子看了他一眼，边空栩忙解释道：“不不不，不是害怕，就是感慨...呃......书上就胡说，实在是......”
“你解释干甚？”叶子说道，“我又没怪你。”
边空栩不知说什么了，只好转过身去同海人们道谢——虽然他们听不懂。
“你其实......很烦我对吧？”叶子突然打破了沉默，边空栩一惊。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叶子垂下了头，“你好像天生就害怕别人难过似的，但其实心里很厌恶，很厌恶......容易被冒犯的人。”
边空栩不说话——他总觉得应该反驳，但他没有。
“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叶子提高了声音，“为何还要虚情假意地安慰？”
“我......”边空栩头一次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竟然无话可以反驳，“你知道这么多，感觉都被你看穿了。”
“宁嗣......”边空栩一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边空栩一头雾水，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一下子转到宁嗣身上了：“宁嗣怎么了？”
“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
“确实。”边空栩想起那个背着长剑的背影，“挺怪的，热衷于打哑谜。”
“不是指这个......”叶子犹豫了一下，“我们异族能看到一些人族看不到的东西......他不像是单纯的人族，他的眼睛......”
边空栩想起那双偶尔会反射出金光的眼睛，“有的时候是金色的，我也看到了。”
“没错，只有被龙血刺瞎双眼的人才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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