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下无双
我一向都认为，剑是用来保护他人的武器。
锋刃的美丽，不应在敌人的身上展现。
这也是我的爷爷曾经教过我的，他一直希望我能继承这样的精神，并且将这种精神传递下去，直到所有人都认可。但是，或许，想达到这种程度的话，只有传说中的【剑圣】大人能够做到。
很多人都称赞过我的天赋，但我却并不觉得自己的天赋有多好。在我看来，所谓的天赋不应该只有在剑术这方面。我的两位兄长中，我无法做到弗雷哥哥的英勇与豪迈，能够藐视一切困难，坚定向前；也不像提尔哥哥那样冷静与沉着，无论在什么样的困境中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一切我都没有，我唯一拥有的，只有于剑一道稍微可以自夸的天分。
然后，所有人便都这样认为了，认为我的天赋很好，甚至认为我只是在谦虚，或者不够自信。实际上，有谁知道呢，我的天赋，确实比不上很多人。
甚至包括那个名为唐恩的少年——在他面前，我连唯一可以自傲的剑术天赋也输掉了。
从小我就明白，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时代里，魔王军的阴影不曾消退。我虽从未幻想过自己能得到圣剑的认可，成为新一代的勇者，但也确实想为保护大陆贡献自己的力量，哪怕只能保护其中的一部分。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见到那名少年拥有优秀的剑术天赋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教他剑术。在对抗魔王军的道路上，每多出一个强者，都是无比强大的支持。
是的，我确信他能成为一名强者。
因为，他拥有信念，坚定无比的信念，保护他人的信念，这是每一个学剑的人都必须拥有的东西。
可笑的是，这样的信念是我给予他的，正如同我的信念是爷爷给予我的。可是，最终，我自己却失去了这样的信念，责任或许可以让人不断前进，但过分沉重的责任却只会成为负担，让我无力前行。
我，从来都不是拥有天赋的人。
——所以，就这样让他接过自己无法接受的那份期待，然后，逐渐走向死亡吗？
有人这样叩问我。
那是有着金发蓝眸，美丽面容的少女，她和我很相像，只是手里握着一把神圣威严的长剑，这圣剑衬托她的身形，如同最坚定的勇者，绽放最耀眼的光辉。这种气势，这种坚定，和现在的我，完全区分开来。
——当初，剑塔上的你，又是如何说的呢？
“长夜漫漫，我将从此刻开始守望；手中之剑是黑夜中的灯火，我将用这火焰烧灼一切黑暗；手中之剑是黎明到来的曙光，我将用这光芒照耀所有期待光明的灵魂；手中之剑是荣耀与辉煌的象征，是不朽与意志的传承，我必不负这以剑为名的神圣，不负体内流淌的尊贵血脉。以身为剑，此身斩尽诸般黑暗；以剑为盾，此盾庇佑八荒四方。”
“此先祖之意志，圣剑之意志，亦吾之意志。”
——是的，这是你的誓言。可是现在，你忘却了誓言吗？
我不曾忘却，只是……从未接受。剑塔上的我，无法悖违家族与世人的期待，乱世到来之际，所有人都在期待勇者的诞生，更何况，是圣剑大人选中了我。三千多年来，艾因罗贝迪亚家族从未有人拒绝过圣剑的选召。这并非自我的选择，而是我们无法拒绝的命运。
——无法拒绝，所以就无可奈何地接受，最终，把这份命运转交给了他人，希望从他人身上看到自己没有的东西吗？
不是这样的！
——既然少年拥有保护他人的信念，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这样的信念……你是这样想的吗？
对不起。
——本应由自己承担的东西，却狡猾地推卸给了他人吗？
我很抱歉。
——他的信念继承于你，而你却主动丢弃了自己的信念。
这是不应该的。
——你是他的师长，是他的目标，是他剑道路上的引导者。这样的你，却因为害怕而驻足不前吗？
我知道，但是……
“但是！”
我蜷缩着身子，头深深地埋到膝盖里：“我做不到啊！”
泪水从眼角落下，我发现自己哭了。
原本，自从爷爷去世后，我便不曾哭泣过。
因为他说：“特蕾西亚……”
——眼泪，是无法保护他人的。
美丽而高贵的勇者举起她手中的圣剑，语气庄重。
——相信自己，永远不要说做不到。
——他可以做到，你自然也可以做到。
——这不是他、不是其他人、甚至不是我的希望。
——而是你自己的希望。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勇者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那种光芒，是我曾经拥有过的。是的，至少在剑塔上我许下誓言的时候是如此，可是后来，我却因为恐惧命运而忘记了艾因罗贝迪亚这个名字所承载的荣耀。
直到这一刻，金发蓝眸的少女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
我，看到了勇者。
***
夜色蒙昧。
少女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房间内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亮。挂在墙壁上的龙剑多拉贡不知怎的落到了地上，正直直地插在地板上，剑柄朝着少女，微微颤抖。
她起身，离开床，拔出龙剑，走到窗边。远方的天际，两道流星正相互碰撞着，划出一道道绚烂的轨迹。随后，是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光，照彻天地上下，一片白芒。剑光消寂之后，两道流星一前一后，追逐着地平线离去。夜色下，山脉匍匐，勾勒出隐隐约约的轮廓。但很快，又有火焰冲天而起，焚烧万物。那火焰是黑色的，却不像夜色那般幽暗深邃，而是极致的虚无与毁灭，即便是在夜里，也显得格外突出。
黑色的火光，正在吞噬生命。
少女眼前出现了一名黑发黑眸的少年，他手握长剑，面对无数强敌，浑身伤痕累累，但依旧坚持着不肯倒下。
少女猛地握紧手中龙剑，一种莫名的愤怒因为愧疚而诞生，随之同来的还有无比坚定的信念与决心。
府邸外，剑气凝聚而成的巨大圣剑在这一瞬间迅速缩小，最终融入了少女体内。
她终于完完全全继承了圣剑的意志。
下一秒，有白色的光芒破开夜色，在黑夜里如迅捷的流星，一直往着黑色火焰肆虐的地方飞去。
光芒包裹之中，少女抿紧了嘴唇。
抱歉，这本非你一个人的战斗。
可是，我却来晚了。
白光凝成一线，转瞬之间，已到千米之外。
***
此时，帝国王城，虽是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王宫书房内，一身便装打扮的帝国君主苏尔·因觉罗正和金发蓝眸的中年男子，艾因罗贝迪亚家族当代家主卡尔波加交谈着。
交谈的是关于魔王军的事情。
“大陆各地，陆陆续续都有魔王军苏醒的迹象。”
苏尔皱着眉头，红色的眼眸似火焰燃烧：“已经三千年了，我们还是未能搞清楚魔王军的真实面目。不然的话，能及时知晓它们沉睡的地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魔王军能肆虐大陆三千年，自然有其神秘之处。”
卡尔波加面色平静：“这次能推测出赤之魔将沉睡的大致范围，已经很不错了，陛下。”
“我知道，只是，总觉得不太安心。”在卡尔波加面前，苏尔并没有表现出平时一般威严的模样：“就好像，这一次的战争，或许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问题只能出现在特蕾西亚身上。”
卡尔波加淡淡说道：“这次阿道尔山脉的事情，就是对她的一次试炼，也是历代圣剑继承人都要经受的试炼。如果无法通过的话，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阿道尔山脉……”
苏尔用手指叩击桌面，目光若有所思：“派去拦截赤之魔将的人都已经出发了吧？这次，就算不能将他留下来，起码也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对了，那名拦截赤之魔将的神秘强者，查出来头了吗？”
“还未曾查到。”
“未查到吗。”苏尔的神情不是很意外，只是摇了摇头：“身为巅峰的强者，居然甘于隐居在一个小小的村子里……若不是阿道尔山脉里沉睡着赤之魔将，说不定，或许到他死去，我们都不能够得知他的存在。”
“三百年来，未有此人名号。空有实力，却不愿站出来对抗魔王军，心性不足。”
卡尔波加一脸严肃地说道。
“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呢。”苏尔倒是很豁达的模样，摆了摆手：“再说了，若他这一次没有站出来的话，恐怕整个格兰达尔地区都会在赤之魔将手中化为废墟。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一次的布置却是差点酿成大错。”
他说起此时阿道尔山脉发生的事情，虽然远在千里之外，未曾亲眼目睹现场的情况，却好像对一切了若指掌。
“有特蕾西亚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卡尔波加很笃定的模样。
“看来，你对这一代的圣剑继承人很有信心啊，卡尔波加卿。”
苏尔被他的态度激起了兴趣，火红色的眼眸里闪烁起异样的光彩：“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为何圣剑选中的既非她的两位兄长，也非艾因罗贝迪亚的其他子嗣，而偏偏是她？”
“因为，只有特蕾西亚最合适。”
卡尔波加言简意赅。
“最合适？”
苏尔注意到，卡尔波加说的不是最强，也不是最有天赋，而是最合适。
“是的。”
卡尔波加轻轻点头，说道：“虽然那孩子一直都不自信，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天赋，但实际上，她却是家族中最优秀的成员。更何况，她所拥有的，传承自剑圣大人和多特蒙德大人的那种强大意志与信念，也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陛下，我之前说过，若是她未能通过这次试炼的话，那么后果可能十分严重，但是，若是能通过的话……”
他顿住了，不再往下说。
“能通过的话……又会怎样？”
苏尔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话语间催促卡尔波加继续说下去。
“若是能通过的话……”
卡尔波加稍微沉默了一阵，然后才缓缓从口中吐出四个字：
“天下无双。”
锋刃的美丽，不应在敌人的身上展现。
这也是我的爷爷曾经教过我的，他一直希望我能继承这样的精神，并且将这种精神传递下去，直到所有人都认可。但是，或许，想达到这种程度的话，只有传说中的【剑圣】大人能够做到。
很多人都称赞过我的天赋，但我却并不觉得自己的天赋有多好。在我看来，所谓的天赋不应该只有在剑术这方面。我的两位兄长中，我无法做到弗雷哥哥的英勇与豪迈，能够藐视一切困难，坚定向前；也不像提尔哥哥那样冷静与沉着，无论在什么样的困境中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一切我都没有，我唯一拥有的，只有于剑一道稍微可以自夸的天分。
然后，所有人便都这样认为了，认为我的天赋很好，甚至认为我只是在谦虚，或者不够自信。实际上，有谁知道呢，我的天赋，确实比不上很多人。
甚至包括那个名为唐恩的少年——在他面前，我连唯一可以自傲的剑术天赋也输掉了。
从小我就明白，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时代里，魔王军的阴影不曾消退。我虽从未幻想过自己能得到圣剑的认可，成为新一代的勇者，但也确实想为保护大陆贡献自己的力量，哪怕只能保护其中的一部分。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见到那名少年拥有优秀的剑术天赋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教他剑术。在对抗魔王军的道路上，每多出一个强者，都是无比强大的支持。
是的，我确信他能成为一名强者。
因为，他拥有信念，坚定无比的信念，保护他人的信念，这是每一个学剑的人都必须拥有的东西。
可笑的是，这样的信念是我给予他的，正如同我的信念是爷爷给予我的。可是，最终，我自己却失去了这样的信念，责任或许可以让人不断前进，但过分沉重的责任却只会成为负担，让我无力前行。
我，从来都不是拥有天赋的人。
——所以，就这样让他接过自己无法接受的那份期待，然后，逐渐走向死亡吗？
有人这样叩问我。
那是有着金发蓝眸，美丽面容的少女，她和我很相像，只是手里握着一把神圣威严的长剑，这圣剑衬托她的身形，如同最坚定的勇者，绽放最耀眼的光辉。这种气势，这种坚定，和现在的我，完全区分开来。
——当初，剑塔上的你，又是如何说的呢？
“长夜漫漫，我将从此刻开始守望；手中之剑是黑夜中的灯火，我将用这火焰烧灼一切黑暗；手中之剑是黎明到来的曙光，我将用这光芒照耀所有期待光明的灵魂；手中之剑是荣耀与辉煌的象征，是不朽与意志的传承，我必不负这以剑为名的神圣，不负体内流淌的尊贵血脉。以身为剑，此身斩尽诸般黑暗；以剑为盾，此盾庇佑八荒四方。”
“此先祖之意志，圣剑之意志，亦吾之意志。”
——是的，这是你的誓言。可是现在，你忘却了誓言吗？
我不曾忘却，只是……从未接受。剑塔上的我，无法悖违家族与世人的期待，乱世到来之际，所有人都在期待勇者的诞生，更何况，是圣剑大人选中了我。三千多年来，艾因罗贝迪亚家族从未有人拒绝过圣剑的选召。这并非自我的选择，而是我们无法拒绝的命运。
——无法拒绝，所以就无可奈何地接受，最终，把这份命运转交给了他人，希望从他人身上看到自己没有的东西吗？
不是这样的！
——既然少年拥有保护他人的信念，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这样的信念……你是这样想的吗？
对不起。
——本应由自己承担的东西，却狡猾地推卸给了他人吗？
我很抱歉。
——他的信念继承于你，而你却主动丢弃了自己的信念。
这是不应该的。
——你是他的师长，是他的目标，是他剑道路上的引导者。这样的你，却因为害怕而驻足不前吗？
我知道，但是……
“但是！”
我蜷缩着身子，头深深地埋到膝盖里：“我做不到啊！”
泪水从眼角落下，我发现自己哭了。
原本，自从爷爷去世后，我便不曾哭泣过。
因为他说：“特蕾西亚……”
——眼泪，是无法保护他人的。
美丽而高贵的勇者举起她手中的圣剑，语气庄重。
——相信自己，永远不要说做不到。
——他可以做到，你自然也可以做到。
——这不是他、不是其他人、甚至不是我的希望。
——而是你自己的希望。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勇者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那种光芒，是我曾经拥有过的。是的，至少在剑塔上我许下誓言的时候是如此，可是后来，我却因为恐惧命运而忘记了艾因罗贝迪亚这个名字所承载的荣耀。
直到这一刻，金发蓝眸的少女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
我，看到了勇者。
***
夜色蒙昧。
少女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房间内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亮。挂在墙壁上的龙剑多拉贡不知怎的落到了地上，正直直地插在地板上，剑柄朝着少女，微微颤抖。
她起身，离开床，拔出龙剑，走到窗边。远方的天际，两道流星正相互碰撞着，划出一道道绚烂的轨迹。随后，是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光，照彻天地上下，一片白芒。剑光消寂之后，两道流星一前一后，追逐着地平线离去。夜色下，山脉匍匐，勾勒出隐隐约约的轮廓。但很快，又有火焰冲天而起，焚烧万物。那火焰是黑色的，却不像夜色那般幽暗深邃，而是极致的虚无与毁灭，即便是在夜里，也显得格外突出。
黑色的火光，正在吞噬生命。
少女眼前出现了一名黑发黑眸的少年，他手握长剑，面对无数强敌，浑身伤痕累累，但依旧坚持着不肯倒下。
少女猛地握紧手中龙剑，一种莫名的愤怒因为愧疚而诞生，随之同来的还有无比坚定的信念与决心。
府邸外，剑气凝聚而成的巨大圣剑在这一瞬间迅速缩小，最终融入了少女体内。
她终于完完全全继承了圣剑的意志。
下一秒，有白色的光芒破开夜色，在黑夜里如迅捷的流星，一直往着黑色火焰肆虐的地方飞去。
光芒包裹之中，少女抿紧了嘴唇。
抱歉，这本非你一个人的战斗。
可是，我却来晚了。
白光凝成一线，转瞬之间，已到千米之外。
***
此时，帝国王城，虽是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王宫书房内，一身便装打扮的帝国君主苏尔·因觉罗正和金发蓝眸的中年男子，艾因罗贝迪亚家族当代家主卡尔波加交谈着。
交谈的是关于魔王军的事情。
“大陆各地，陆陆续续都有魔王军苏醒的迹象。”
苏尔皱着眉头，红色的眼眸似火焰燃烧：“已经三千年了，我们还是未能搞清楚魔王军的真实面目。不然的话，能及时知晓它们沉睡的地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魔王军能肆虐大陆三千年，自然有其神秘之处。”
卡尔波加面色平静：“这次能推测出赤之魔将沉睡的大致范围，已经很不错了，陛下。”
“我知道，只是，总觉得不太安心。”在卡尔波加面前，苏尔并没有表现出平时一般威严的模样：“就好像，这一次的战争，或许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问题只能出现在特蕾西亚身上。”
卡尔波加淡淡说道：“这次阿道尔山脉的事情，就是对她的一次试炼，也是历代圣剑继承人都要经受的试炼。如果无法通过的话，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阿道尔山脉……”
苏尔用手指叩击桌面，目光若有所思：“派去拦截赤之魔将的人都已经出发了吧？这次，就算不能将他留下来，起码也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对了，那名拦截赤之魔将的神秘强者，查出来头了吗？”
“还未曾查到。”
“未查到吗。”苏尔的神情不是很意外，只是摇了摇头：“身为巅峰的强者，居然甘于隐居在一个小小的村子里……若不是阿道尔山脉里沉睡着赤之魔将，说不定，或许到他死去，我们都不能够得知他的存在。”
“三百年来，未有此人名号。空有实力，却不愿站出来对抗魔王军，心性不足。”
卡尔波加一脸严肃地说道。
“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呢。”苏尔倒是很豁达的模样，摆了摆手：“再说了，若他这一次没有站出来的话，恐怕整个格兰达尔地区都会在赤之魔将手中化为废墟。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一次的布置却是差点酿成大错。”
他说起此时阿道尔山脉发生的事情，虽然远在千里之外，未曾亲眼目睹现场的情况，却好像对一切了若指掌。
“有特蕾西亚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卡尔波加很笃定的模样。
“看来，你对这一代的圣剑继承人很有信心啊，卡尔波加卿。”
苏尔被他的态度激起了兴趣，火红色的眼眸里闪烁起异样的光彩：“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为何圣剑选中的既非她的两位兄长，也非艾因罗贝迪亚的其他子嗣，而偏偏是她？”
“因为，只有特蕾西亚最合适。”
卡尔波加言简意赅。
“最合适？”
苏尔注意到，卡尔波加说的不是最强，也不是最有天赋，而是最合适。
“是的。”
卡尔波加轻轻点头，说道：“虽然那孩子一直都不自信，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天赋，但实际上，她却是家族中最优秀的成员。更何况，她所拥有的，传承自剑圣大人和多特蒙德大人的那种强大意志与信念，也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陛下，我之前说过，若是她未能通过这次试炼的话，那么后果可能十分严重，但是，若是能通过的话……”
他顿住了，不再往下说。
“能通过的话……又会怎样？”
苏尔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话语间催促卡尔波加继续说下去。
“若是能通过的话……”
卡尔波加稍微沉默了一阵，然后才缓缓从口中吐出四个字：
“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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