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方的少女
还想继续握剑吗？
听到约翰的话，唐恩的手指猛地一颤，摸向腰间，只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摸到。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一会，然后缓缓握成拳头。少年抬起头，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男子，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约翰的目光在少年坚定的脸庞上停留了一阵，然后缓缓转身：“跟我来。”
他似乎并不意外唐恩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唐恩稍微愣了愣，然后赶紧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村口，将村民喧嚣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
约翰带着唐恩回到家里，自己一个人走进里屋，几分钟后重新走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剑身修长，外表朴素，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在剑身上纹有意味不明的符文，看上去带着某种古老神秘的韵味。这把长剑看上去很有一些年头的样子，刻满了岁月流逝的痕迹。但用剑的人对它的保养却很上心，剑身擦拭得光洁锃亮，阳光落到这剑身上时，竟如同照射在镜子上一般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间或还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在剑身里流淌，倏忽即逝，让人怀疑是否出现了错觉。
这把剑虽然外表朴素，但做工却十分精致，从剑柄到护手的雕刻十分用心，几乎比唐恩从特蕾西亚手中得到的那把剑还要好。当然，如果仅以此认为它华而不实的话，那它锋锐的剑刃以及闪烁寒芒的剑锋绝对会让你明白这是何等荒谬的错觉。
看到约翰带着一把长剑走了出来，唐恩顿时目光一阵闪烁。即使内心早有了准备，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如果说约翰手里拿着的是普通的剑也就罢了，可是剑身上纹着的那些看似普通的符文，足以说明这把长剑的来历绝对非同凡响。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约翰，却发现后者此时正久久凝视着长剑，沉默不语，目光中有极为复杂的情绪闪烁，脸上的表情似追忆，又似悲伤。见到这一幕，唐恩将要出口的疑问顿时又被他收了回去，他静静地看着约翰，而约翰也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长剑。
老爹，其实是个很特殊的人吧？
直到此刻，唐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能感受到，在约翰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那些故事，就如同星辰一样璀璨，只是以前一直掩盖着，不被人所察觉。而现在，云消雾散的时候，一点光芒泄露出来，才让他能重新认识眼前的男人，这个一直被他称为老爹的男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约翰才从这种追忆中回过神来，他将视线从剑身上移开，落到唐恩身上，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像幽静的夜空那般深邃，叫人难以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一切都被掩盖在了无数重迷雾之后，仿佛刚刚汹涌翻滚的情绪只是假象。
“米斯特里尔。”
约翰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不带丝毫波澜。
“米斯特里尔？”
唐恩有些疑惑，目光随后落到长剑上，顿时恍然：“它的名字？”
“嗯。”
约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讲述故事般的语气给唐恩讲述道：“米斯特里尔，在摩云帝国的古老文字中是神秘、未知的意思。这把剑，曾经拥有堪称不可思议的力量。你知道所谓的纪元吗？”
他忽然问道。
唐恩茫然地摇了摇头。
纵使曾经在特蕾西亚那里学习过文字与历史，但约翰所说的这些还是让他觉得很迷糊，无论是米斯特里尔，还是所谓的摩云帝国，都像是只会在故事书里出现的事物——整个大陆上，能有资格被称为帝国的，只有琅天帝国而已。
“纪元，是这个世界秩序更迭的循环。奥拉西斯大陆到现在为止，一共经历过五个纪元，如今正是第六个纪元，也就是破灭纪。而摩云帝国，则是上一个纪元，光耀纪最强大的一个国家。其鼎盛之时，占据大陆半壁江山，其他国家在其面前不堪一击，只能结成联盟，勉力对抗。但，就是这么一个帝国，最终却覆灭了，也正是它的覆灭，才让大陆的历史走到了破灭纪。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覆灭吗？”
他又问了一个唐恩不知道的问题，后者内心茫然，他连光耀纪和摩云帝国都不知晓，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帝国是怎么覆灭的呢？
不过，如果约翰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帝国岂不是比如今的琅天帝国更加强大？能让这样一个强大的帝国覆灭，甚至导致纪元终结更迭的，必然是另外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唐恩目光一凝：“魔王军？”
“可以这么说。”
约翰点了点头，唐恩正期盼他能继续讲下去，给他讲述更多关于所谓上个纪元和魔王军的事情，却见约翰话锋一转，说道：“在上一个纪元，摩云帝国掌握了强大的魔导科技，他们用魔导科技的力量制造出了数量庞大的魔能傀儡军团以及哪怕是普通人都能使用的魔能兵器。虽然大部分都已随着纪元的更迭而遗失，但还有一部分留存了下来。米斯特里尔便是其中最特殊的一种，它诞生自魔导科技，但哪怕是当时最权威的魔导专家，也无法从魔导科技的角度去解释它拥有的强大力量。”
“也就是说，它虽然是通过魔导科技制造出来的，但却拥有远超魔能的力量。”约翰用手指抚摸着剑身上的符文，轻声说道：“这些符文，全数激发的话，甚至可以让它拥有灭杀星辰的力量。”
灭杀星辰？
唐恩心一动，随后用灼热的目光看着约翰手中的米斯特里尔。虽然他对于约翰的话半懂非懂，也不知道什么是魔导科技和魔能兵器，但对于一个剑士来说，还有什么比一把好剑更能让他兴奋的呢？
约翰似乎看出了唐恩在想什么，将米斯特里尔递给他，后者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在手中，轻轻抚摸剑身，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顿时，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迫不及待想挥动手中长剑，感受剑锋划过空气时，那种久违的触感。
不过，根据约翰的说法，这是一把拥有极强大力量的剑，自己，到底能不能驾驭这种强大的力量呢？
唐恩有点犹豫，却冷不防听见约翰说道：“还有一点要和你说，就算米斯特里尔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也只是曾经。上一个纪元与现在相隔三千余年，即使它真的拥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也早就在岁月流逝间磨灭了……”
随时间流逝，力量也会磨灭么？
唐恩心中有点失望，随即好奇地观察手中的长剑，剑身上那略显黯淡的符文告诉他，或许约翰的说法是真的。
任何东西，在时间面前都不堪一击。
但是，约翰的话却还没有说完：“……虽然如此，但米斯特里尔还有另一个值得称道的地方，也就是它的材质。它是用天降的星辰碎片，以魔导科技的力量熔炼锻铸而成的，如果要说坚固的话，这个世界，除了那把传说中的圣剑以外，大概没有其他武器能和它相提并论。”
“这是一把永不折断的剑。”
约翰的声音很平静，轻描淡写一般，却在少年心中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澜。
永不折断的剑……
少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略微迷惘。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永不折断的剑吗？
正当他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约翰的声音：“用这把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唐恩，一直到你死去。”
“人会死，剑却不会断。”
说罢，他转身，往里屋走去，只留下唐恩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就在半个多月前，他刚刚从重伤昏迷之中苏醒的时候，老者卡尔曾经对他说过，剑会断，人却不会死。而现在，老爹告诉他，人会死，剑却不会断。
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
他冥冥中感觉到，这两种说法，其实都是正确的。
只不过，或许，他需要用时间去验证这一点。
***
琅天帝国，王城法斯塔尼亚。
皇家军事学院是以帝国王室名义创建的一所学院，开创者是帝国第十二任皇帝【神圣大帝】培科罗亚·因觉罗。其原本目的是为了帮助帝国培养军事方面的人才，使帝国能够在与魔王军不断循环的战争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军事人才补充。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学院招生的对象除了贵族子弟外，还包括了通过选拔选出来的，帝国各地出身一般但个人素质却很优秀的人才。
学院创办至今一千余年，培养出了无数名中下层军官以及成百上千名足以称之为名将的优秀将领，其中还包括了数十名哪怕放到整个大陆历史都出类拔萃的【神将】。在与魔王军漫长的对抗之中，这些将领可以说是象征着时代浪潮的信标，他们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挥斥方遒，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魔王军的侵略。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在，琅天帝国才没有在这无限循环的战争中被拖垮，反而一跃成为了大陆第一强国。
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最不济也可以成为一名掌握实权的下级军官，当然，前提是你能够毕业。
皇家军事学院的毕业考试，不是什么理论测试，而是实战测试。这也是那位神圣大帝提出来的，他认为，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磨炼的将领才能算是优秀的将领。如果不经历真正的战场，他们永远只能是纸上谈兵的庸才。
如果是普通的实战考试还好，但有的时候某些学生却会很倒霉地遇到传说中的“魔王考试”，所谓的魔王，不单是指考试的难度，更预示了考试的对象。
而随着这一个多月来魔王军的陆续苏醒，皇家军事学院的这一期毕业生，也迎来了他们的“魔王考试”。
“倒霉透了好吗！”
走廊上，穿着蓝白相间制服的少女们走在一起，三三两两抱怨着：“居然碰上了传说中的魔王考试，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通过什么啊，能不失去资格就是万幸了。根据书上的说法，魔王军士兵和人类士兵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通常而言，五六个人类士兵能挡下一个魔王军士兵就不错了。这样的比例，除非你的战术指挥科目能够达到满分，不然怎么可能找到突破口？”
“说得也是，可是我们又不是指挥系的学生，怎么可能做到满分啊！”
“也不一定啊，非指挥系的军事策略和战略布局满分，学院里不也有这样的人吗？”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停下了讨论，纷纷把目光投向走廊外。
在那里，阳光明媚的花园中，正有一名青色长发的少女坐在树下看书，看得入神，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讨论。
“也不知道，芙蕾娅抽到的毕业测试是在哪个地区。”
“如果是她的话，不管哪个地区都可以轻松过关吧？”
“说得也是。”
她们窃窃私语着，成为讨论对象的少女却兀自未觉，只是伸手捋了捋耳边垂下的长发，目光始终盯在眼前的书本上。
这本书的名字是，《帝国千年与魔王军重大战役一览》，此时，少女的目光正好停留在书中的某个地名上。
在那里，三千年来曾经发生过无数场惊天动地的战役。而最近，那里又因为魔王军苏醒的缘故，成为了风口浪尖之地。
“凡纳伊……”
少女口中低声呢喃。
声音顺着风，一直飞到很远之外。
听到约翰的话，唐恩的手指猛地一颤，摸向腰间，只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摸到。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一会，然后缓缓握成拳头。少年抬起头，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男子，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约翰的目光在少年坚定的脸庞上停留了一阵，然后缓缓转身：“跟我来。”
他似乎并不意外唐恩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唐恩稍微愣了愣，然后赶紧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村口，将村民喧嚣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
约翰带着唐恩回到家里，自己一个人走进里屋，几分钟后重新走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剑身修长，外表朴素，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在剑身上纹有意味不明的符文，看上去带着某种古老神秘的韵味。这把长剑看上去很有一些年头的样子，刻满了岁月流逝的痕迹。但用剑的人对它的保养却很上心，剑身擦拭得光洁锃亮，阳光落到这剑身上时，竟如同照射在镜子上一般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间或还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在剑身里流淌，倏忽即逝，让人怀疑是否出现了错觉。
这把剑虽然外表朴素，但做工却十分精致，从剑柄到护手的雕刻十分用心，几乎比唐恩从特蕾西亚手中得到的那把剑还要好。当然，如果仅以此认为它华而不实的话，那它锋锐的剑刃以及闪烁寒芒的剑锋绝对会让你明白这是何等荒谬的错觉。
看到约翰带着一把长剑走了出来，唐恩顿时目光一阵闪烁。即使内心早有了准备，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如果说约翰手里拿着的是普通的剑也就罢了，可是剑身上纹着的那些看似普通的符文，足以说明这把长剑的来历绝对非同凡响。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约翰，却发现后者此时正久久凝视着长剑，沉默不语，目光中有极为复杂的情绪闪烁，脸上的表情似追忆，又似悲伤。见到这一幕，唐恩将要出口的疑问顿时又被他收了回去，他静静地看着约翰，而约翰也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长剑。
老爹，其实是个很特殊的人吧？
直到此刻，唐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能感受到，在约翰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那些故事，就如同星辰一样璀璨，只是以前一直掩盖着，不被人所察觉。而现在，云消雾散的时候，一点光芒泄露出来，才让他能重新认识眼前的男人，这个一直被他称为老爹的男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约翰才从这种追忆中回过神来，他将视线从剑身上移开，落到唐恩身上，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像幽静的夜空那般深邃，叫人难以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一切都被掩盖在了无数重迷雾之后，仿佛刚刚汹涌翻滚的情绪只是假象。
“米斯特里尔。”
约翰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不带丝毫波澜。
“米斯特里尔？”
唐恩有些疑惑，目光随后落到长剑上，顿时恍然：“它的名字？”
“嗯。”
约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讲述故事般的语气给唐恩讲述道：“米斯特里尔，在摩云帝国的古老文字中是神秘、未知的意思。这把剑，曾经拥有堪称不可思议的力量。你知道所谓的纪元吗？”
他忽然问道。
唐恩茫然地摇了摇头。
纵使曾经在特蕾西亚那里学习过文字与历史，但约翰所说的这些还是让他觉得很迷糊，无论是米斯特里尔，还是所谓的摩云帝国，都像是只会在故事书里出现的事物——整个大陆上，能有资格被称为帝国的，只有琅天帝国而已。
“纪元，是这个世界秩序更迭的循环。奥拉西斯大陆到现在为止，一共经历过五个纪元，如今正是第六个纪元，也就是破灭纪。而摩云帝国，则是上一个纪元，光耀纪最强大的一个国家。其鼎盛之时，占据大陆半壁江山，其他国家在其面前不堪一击，只能结成联盟，勉力对抗。但，就是这么一个帝国，最终却覆灭了，也正是它的覆灭，才让大陆的历史走到了破灭纪。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覆灭吗？”
他又问了一个唐恩不知道的问题，后者内心茫然，他连光耀纪和摩云帝国都不知晓，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帝国是怎么覆灭的呢？
不过，如果约翰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帝国岂不是比如今的琅天帝国更加强大？能让这样一个强大的帝国覆灭，甚至导致纪元终结更迭的，必然是另外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唐恩目光一凝：“魔王军？”
“可以这么说。”
约翰点了点头，唐恩正期盼他能继续讲下去，给他讲述更多关于所谓上个纪元和魔王军的事情，却见约翰话锋一转，说道：“在上一个纪元，摩云帝国掌握了强大的魔导科技，他们用魔导科技的力量制造出了数量庞大的魔能傀儡军团以及哪怕是普通人都能使用的魔能兵器。虽然大部分都已随着纪元的更迭而遗失，但还有一部分留存了下来。米斯特里尔便是其中最特殊的一种，它诞生自魔导科技，但哪怕是当时最权威的魔导专家，也无法从魔导科技的角度去解释它拥有的强大力量。”
“也就是说，它虽然是通过魔导科技制造出来的，但却拥有远超魔能的力量。”约翰用手指抚摸着剑身上的符文，轻声说道：“这些符文，全数激发的话，甚至可以让它拥有灭杀星辰的力量。”
灭杀星辰？
唐恩心一动，随后用灼热的目光看着约翰手中的米斯特里尔。虽然他对于约翰的话半懂非懂，也不知道什么是魔导科技和魔能兵器，但对于一个剑士来说，还有什么比一把好剑更能让他兴奋的呢？
约翰似乎看出了唐恩在想什么，将米斯特里尔递给他，后者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在手中，轻轻抚摸剑身，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顿时，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迫不及待想挥动手中长剑，感受剑锋划过空气时，那种久违的触感。
不过，根据约翰的说法，这是一把拥有极强大力量的剑，自己，到底能不能驾驭这种强大的力量呢？
唐恩有点犹豫，却冷不防听见约翰说道：“还有一点要和你说，就算米斯特里尔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也只是曾经。上一个纪元与现在相隔三千余年，即使它真的拥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也早就在岁月流逝间磨灭了……”
随时间流逝，力量也会磨灭么？
唐恩心中有点失望，随即好奇地观察手中的长剑，剑身上那略显黯淡的符文告诉他，或许约翰的说法是真的。
任何东西，在时间面前都不堪一击。
但是，约翰的话却还没有说完：“……虽然如此，但米斯特里尔还有另一个值得称道的地方，也就是它的材质。它是用天降的星辰碎片，以魔导科技的力量熔炼锻铸而成的，如果要说坚固的话，这个世界，除了那把传说中的圣剑以外，大概没有其他武器能和它相提并论。”
“这是一把永不折断的剑。”
约翰的声音很平静，轻描淡写一般，却在少年心中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澜。
永不折断的剑……
少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略微迷惘。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永不折断的剑吗？
正当他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约翰的声音：“用这把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唐恩，一直到你死去。”
“人会死，剑却不会断。”
说罢，他转身，往里屋走去，只留下唐恩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就在半个多月前，他刚刚从重伤昏迷之中苏醒的时候，老者卡尔曾经对他说过，剑会断，人却不会死。而现在，老爹告诉他，人会死，剑却不会断。
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
他冥冥中感觉到，这两种说法，其实都是正确的。
只不过，或许，他需要用时间去验证这一点。
***
琅天帝国，王城法斯塔尼亚。
皇家军事学院是以帝国王室名义创建的一所学院，开创者是帝国第十二任皇帝【神圣大帝】培科罗亚·因觉罗。其原本目的是为了帮助帝国培养军事方面的人才，使帝国能够在与魔王军不断循环的战争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军事人才补充。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学院招生的对象除了贵族子弟外，还包括了通过选拔选出来的，帝国各地出身一般但个人素质却很优秀的人才。
学院创办至今一千余年，培养出了无数名中下层军官以及成百上千名足以称之为名将的优秀将领，其中还包括了数十名哪怕放到整个大陆历史都出类拔萃的【神将】。在与魔王军漫长的对抗之中，这些将领可以说是象征着时代浪潮的信标，他们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挥斥方遒，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魔王军的侵略。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在，琅天帝国才没有在这无限循环的战争中被拖垮，反而一跃成为了大陆第一强国。
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最不济也可以成为一名掌握实权的下级军官，当然，前提是你能够毕业。
皇家军事学院的毕业考试，不是什么理论测试，而是实战测试。这也是那位神圣大帝提出来的，他认为，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磨炼的将领才能算是优秀的将领。如果不经历真正的战场，他们永远只能是纸上谈兵的庸才。
如果是普通的实战考试还好，但有的时候某些学生却会很倒霉地遇到传说中的“魔王考试”，所谓的魔王，不单是指考试的难度，更预示了考试的对象。
而随着这一个多月来魔王军的陆续苏醒，皇家军事学院的这一期毕业生，也迎来了他们的“魔王考试”。
“倒霉透了好吗！”
走廊上，穿着蓝白相间制服的少女们走在一起，三三两两抱怨着：“居然碰上了传说中的魔王考试，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通过什么啊，能不失去资格就是万幸了。根据书上的说法，魔王军士兵和人类士兵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通常而言，五六个人类士兵能挡下一个魔王军士兵就不错了。这样的比例，除非你的战术指挥科目能够达到满分，不然怎么可能找到突破口？”
“说得也是，可是我们又不是指挥系的学生，怎么可能做到满分啊！”
“也不一定啊，非指挥系的军事策略和战略布局满分，学院里不也有这样的人吗？”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停下了讨论，纷纷把目光投向走廊外。
在那里，阳光明媚的花园中，正有一名青色长发的少女坐在树下看书，看得入神，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讨论。
“也不知道，芙蕾娅抽到的毕业测试是在哪个地区。”
“如果是她的话，不管哪个地区都可以轻松过关吧？”
“说得也是。”
她们窃窃私语着，成为讨论对象的少女却兀自未觉，只是伸手捋了捋耳边垂下的长发，目光始终盯在眼前的书本上。
这本书的名字是，《帝国千年与魔王军重大战役一览》，此时，少女的目光正好停留在书中的某个地名上。
在那里，三千年来曾经发生过无数场惊天动地的战役。而最近，那里又因为魔王军苏醒的缘故，成为了风口浪尖之地。
“凡纳伊……”
少女口中低声呢喃。
声音顺着风，一直飞到很远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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