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打不死你
浮出人海。
少年择非仰望星空。内心无比震撼。
不记得是谁说过了，天上的每一颗星，都对应地上的一个人。而星辰的亮度，与它对应的人是否杰出相关。
巡夜人是物界的守卫者，人类的保护神。巡夜人家族，必然是星空中最耀眼的星簇。
那么，我是其中的哪一颗？
少氏，元氏，江都两大巡夜人家族，不分母糸父糸皆可传承。而我居然拥有两大姓氏血脉。
我的父母，如果还健在人世，知道他们生下了一个异体，他们还会不会抛下我而不知去向？
孤儿院里的每一个孩子，如果不是确切地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亡，那他心中隐藏最深也最大的希望就是，突然有一天，自己的父母出现在眼前。
牵着他的手，然后说，孩子，我们回家。
父母没有来牵他的手，他却鬼使神差一头撞回巡夜人大家族的怀抱。
“我是不是应该叫少择非？”语气已然带有一点点质询的味道。
难怪，人们对择非的姓名都表示出莫名的……疑惑，准确地说，是还有那么一点鄙视。
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姓“择”的。不是一个“老子”，是踏马所有对姓择存疑的“老子”。
还有，你择就择吧。
“择一不好吗，择二不好吗？”泥马非要择“非”。这什么狗屁逻辑，狗屁姓名。
择非自己当然也是查过的了。“狗谷”“狐臭（嗅）”“豆几娘”。不唯《姓氏大全》上没有“择”姓。三大搜索引擎都没能搜到一个姓“择”的人。
但择非在孤儿院花名册上的姓名就是：
择非。
这是父母留在他衣角上唯一能认证“他是谁”的物证。
曾经想过，若干年后，自己功成名就之时，搜索引擎必须搜到一个姓择的。
现在看来，不是说这样的格局太小。是属实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择，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姓。
“没错。在少氏家族的族谱上，你就是少择非。怎么了，又又又，哭了？”
少简青故意轻描淡写。
她当然能想像得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儿，突然知道自己与伟大巡夜人家族的血脉传承之后，心里会如何的翻江倒海。哭个唏哩哗啦才算是正常的反应。
不要说他，就是自己，确定了这小子居然是本家族的异体，不也晕成了晕头羊。
“我没哭。才不是哭。”这一次，择非自己抹去眼角的泪水。
“好好好。你没哭。”男孩是有点不太正常啊。“现在，轮到我问你啦。”
“嗯。”
“你是……美琼孤儿院的……孤儿？”
“是。”
“你接着说，你是怎么会被送到孤儿院的。”
不在巡夜人家族族谱上续名的普通后人，虽然终究会脱离家族的视线。但简青知道，这些脱离了家族的后人，出于血缘的维系，他们以某种方式保持往来。互相关照。
而更充简青疑惑的是，家族后人体内残存的家族血脉，无论是智能，体能都要优于普通人。
男孩不过是第五代后人，怎么就沦落为一个孤儿了呢？
“我听孤儿院的老师说，我是在两岁的时候，被街道的大妈送到孤儿院的。”
“继续。”
“街道的大妈告诉孤儿院的老师，房东有好多天没听到我的……哭喊声了（好丢脸），觉得不对劲，报告了街道公民委。公民委的大妈强行打开了房门。然后……就把我送到孤儿院了。”
“什么呀？好多天没听到你哭喊声了？于是强行开了房门？那是什么意思？”
简青很不解。
江都的社会文明程度非常之高。向来爱多管闲事的公民委员会的大妈们不是应该听到孩子的哭叫声，严重怀疑家长虐待孩子，这才强行出面干预的吗？
这怎么反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可能……怕是她们以为我已经死掉了。”
男孩语气的平静，让简青心里梗了梗。这也就是说，男孩是在没有人“照料”的几天几夜里一声不吭。反过来推演，这小子被虐得鬼哭狼嚎才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
第四代普通族人，肯定知道自己是巡夜人的后代的。也就是说，男孩的父母明知道自己和孩子身上，流着巡夜人家族的血脉。却把孩子扔在租来的房子里，而不知去向。
衣角上仅留下了孩子的名字，而没有其它身份证明。这一切又都说明是有意而为。
混蛋父母。
如果他们还活在人世。知道他们生下的这个孩子是异体。他们一家，甚至是所属分支将重新在家族族谱上继名，将祖先的传承延续下去。
会有何感想？
现实如此丰满。他们却选择……消失。
“那……关于你的身世，你还知道些什么？”
择非认真地摇了摇头。
他人生的记忆是从孤儿院开始的。更准确的说，是从他第一次被好心人领养。
那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他们有过一个儿子，名叫赵可秋。择非见过他的照片。一幢三层半的独立别墅里，楼上楼下都挂满了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和各种各样的奖状。
赵可秋已经长大成人，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却选择了从江都大桥一跃而下。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老夫妻领回择非没几天，就要择非把姓名改了。叫赵忆秋。这和他们死去的儿子赵可秋只一字之差。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去户籍所。
当天晚上，择非逃出了老夫妻的家。
对于年仅三岁的择非来说，他的逃离，和“忆”不忆“秋”什么的无关。
他只是简单的不想被改名。
这是择非第一次从收养他的人家逃回孤儿院。
老夫妻很富有，住在北市区的银岸御园高级住宅区。离位于西区的美琼孤儿院不近。且他们是开车把择非从孤儿院接回家的。
三岁的男孩居然知道回孤儿院的路？
择非回到到孤儿院的时候，天还一片漆黑。他没敢叫门，就在孤儿院紧闭的大门前坐了下来。想等开门的时候溜进去。但坐着坐着，他困了，靠着大铁门睡着了。
“钢——啷啷——”粗重的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大铁门被拉开。
“我的天哪——”一声惊叫。
择非的小身子滚进大门。天不亮去给孩子们拉新鲜豆浆的食堂阿姨摸了摸冰手凉脚的择非。豆浆也不拉了，抱着择非往院里走。
“你个小坏蛋啊——你要吓死我啊——你这个小可怜啊——你这是要疼死我啊——”
一迭声的叫“骂”，惊醒了孤儿院所有的梦中人……
沈院长和老师们经反复盘问，复盘出了择非逃回孤儿院的路线。这个年仅三岁的男孩居然在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
这得经过好几个街区。这些个街区，可以肯定男孩根本没有去过。
而更诧异的是，连接这些街区的那几条老街小巷，除了居住在附近老几十岁的江都人，恐怕少有人走得出来。
有了第一次，择非开启了被好心人领养——逃回孤儿院，再被好心人领养——再逃回孤儿院的丰富人生。
关于孩子们的身世，孤儿院的老师们为了不让他们的小心灵受到更深的伤害，轻易不会吐露。尤其对于他们生身父母的状况，更是严格保密。
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有的是被父母遗弃了。有的是父母双亡。还有的，甚至是还在服刑的罪犯……
想到这一点，简青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再度换了一个问题。
“那么这一次，也是领养你的人家要你改名啰？”
“不不，这一次不是。”择非连连摇头，“是我……我……”
这一次，他和居住在四铺里的中年夫妇生活了差不多三年。比之前所有被领养的时间加起来都要长得太多。这也让他在走出四铺里散发着陈年酸臭味的巷子时，回头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眼泪即将夺眶而出，这才猛一转身跑出了巷子。
“是你什么？”
“是我……是我……”
少简青追问着，注意到择非背上的书包。书包被撑得鼓鼓胀胀的。看上去就很沉。
目光瞬间凛冽。
这小子半夜三更从领养他的人家逃了出来，问起来又吞吞吐吐。难不成是偷了领养他的人家的东西？！
我打不死你！
简青顿时恶意滔滔。不管怎么说，他身上流淌着少氏血脉。
择非被简青的目光吓了一哆嗦。
她她她……这是怎么了，她想要……干什么。
刚才“中弹”的部位炸开强烈的记忆性疼痛。脑瓜闪过拔腿就跑的念头。
不过，顺着简青的目光，男孩很快意识到了简青悖然变脸的原因。赶紧取下书包，打开，把书包里的书一本一本拿出来。分成两类摊放在地上。
“这些是教科书。我回到孤儿院，还要接着到育英小学读书的。”看了简青一眼，“我们沈院长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书本就是人往高处走的阶梯。置身极高处，方为人上人。知识决定人生，格局决定未来……”
简青心里嗤了一声。在本宗面前，你卖什么知识的瓜。就你一个小学生。我好歹也是大二生了好不好。其实以她的智力，现在就从江大基科院少年班毕业不成问题。只不过，她不能太招摇了。
又悄悄看了简青一眼，赶紧言归正传，“这一摞是课外书，是我用攒的零花钱，还有卖饮料瓶的钱买的。我的……养父母，他们也不看书的。留下来反而就浪费了。”
简青翻了翻。知道择非没有说谎。
这些课外书都是科幻玄幻小说和漫画。现在青少年的流行读物。即便择非的养父母是读书人，也多半不会看这一类书。背回孤儿院，那就是孩子们的宝贝了。
简青随手拿起一本。
少年择非仰望星空。内心无比震撼。
不记得是谁说过了，天上的每一颗星，都对应地上的一个人。而星辰的亮度，与它对应的人是否杰出相关。
巡夜人是物界的守卫者，人类的保护神。巡夜人家族，必然是星空中最耀眼的星簇。
那么，我是其中的哪一颗？
少氏，元氏，江都两大巡夜人家族，不分母糸父糸皆可传承。而我居然拥有两大姓氏血脉。
我的父母，如果还健在人世，知道他们生下了一个异体，他们还会不会抛下我而不知去向？
孤儿院里的每一个孩子，如果不是确切地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亡，那他心中隐藏最深也最大的希望就是，突然有一天，自己的父母出现在眼前。
牵着他的手，然后说，孩子，我们回家。
父母没有来牵他的手，他却鬼使神差一头撞回巡夜人大家族的怀抱。
“我是不是应该叫少择非？”语气已然带有一点点质询的味道。
难怪，人们对择非的姓名都表示出莫名的……疑惑，准确地说，是还有那么一点鄙视。
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姓“择”的。不是一个“老子”，是踏马所有对姓择存疑的“老子”。
还有，你择就择吧。
“择一不好吗，择二不好吗？”泥马非要择“非”。这什么狗屁逻辑，狗屁姓名。
择非自己当然也是查过的了。“狗谷”“狐臭（嗅）”“豆几娘”。不唯《姓氏大全》上没有“择”姓。三大搜索引擎都没能搜到一个姓“择”的人。
但择非在孤儿院花名册上的姓名就是：
择非。
这是父母留在他衣角上唯一能认证“他是谁”的物证。
曾经想过，若干年后，自己功成名就之时，搜索引擎必须搜到一个姓择的。
现在看来，不是说这样的格局太小。是属实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择，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姓。
“没错。在少氏家族的族谱上，你就是少择非。怎么了，又又又，哭了？”
少简青故意轻描淡写。
她当然能想像得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儿，突然知道自己与伟大巡夜人家族的血脉传承之后，心里会如何的翻江倒海。哭个唏哩哗啦才算是正常的反应。
不要说他，就是自己，确定了这小子居然是本家族的异体，不也晕成了晕头羊。
“我没哭。才不是哭。”这一次，择非自己抹去眼角的泪水。
“好好好。你没哭。”男孩是有点不太正常啊。“现在，轮到我问你啦。”
“嗯。”
“你是……美琼孤儿院的……孤儿？”
“是。”
“你接着说，你是怎么会被送到孤儿院的。”
不在巡夜人家族族谱上续名的普通后人，虽然终究会脱离家族的视线。但简青知道，这些脱离了家族的后人，出于血缘的维系，他们以某种方式保持往来。互相关照。
而更充简青疑惑的是，家族后人体内残存的家族血脉，无论是智能，体能都要优于普通人。
男孩不过是第五代后人，怎么就沦落为一个孤儿了呢？
“我听孤儿院的老师说，我是在两岁的时候，被街道的大妈送到孤儿院的。”
“继续。”
“街道的大妈告诉孤儿院的老师，房东有好多天没听到我的……哭喊声了（好丢脸），觉得不对劲，报告了街道公民委。公民委的大妈强行打开了房门。然后……就把我送到孤儿院了。”
“什么呀？好多天没听到你哭喊声了？于是强行开了房门？那是什么意思？”
简青很不解。
江都的社会文明程度非常之高。向来爱多管闲事的公民委员会的大妈们不是应该听到孩子的哭叫声，严重怀疑家长虐待孩子，这才强行出面干预的吗？
这怎么反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可能……怕是她们以为我已经死掉了。”
男孩语气的平静，让简青心里梗了梗。这也就是说，男孩是在没有人“照料”的几天几夜里一声不吭。反过来推演，这小子被虐得鬼哭狼嚎才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
第四代普通族人，肯定知道自己是巡夜人的后代的。也就是说，男孩的父母明知道自己和孩子身上，流着巡夜人家族的血脉。却把孩子扔在租来的房子里，而不知去向。
衣角上仅留下了孩子的名字，而没有其它身份证明。这一切又都说明是有意而为。
混蛋父母。
如果他们还活在人世。知道他们生下的这个孩子是异体。他们一家，甚至是所属分支将重新在家族族谱上继名，将祖先的传承延续下去。
会有何感想？
现实如此丰满。他们却选择……消失。
“那……关于你的身世，你还知道些什么？”
择非认真地摇了摇头。
他人生的记忆是从孤儿院开始的。更准确的说，是从他第一次被好心人领养。
那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他们有过一个儿子，名叫赵可秋。择非见过他的照片。一幢三层半的独立别墅里，楼上楼下都挂满了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和各种各样的奖状。
赵可秋已经长大成人，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却选择了从江都大桥一跃而下。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老夫妻领回择非没几天，就要择非把姓名改了。叫赵忆秋。这和他们死去的儿子赵可秋只一字之差。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去户籍所。
当天晚上，择非逃出了老夫妻的家。
对于年仅三岁的择非来说，他的逃离，和“忆”不忆“秋”什么的无关。
他只是简单的不想被改名。
这是择非第一次从收养他的人家逃回孤儿院。
老夫妻很富有，住在北市区的银岸御园高级住宅区。离位于西区的美琼孤儿院不近。且他们是开车把择非从孤儿院接回家的。
三岁的男孩居然知道回孤儿院的路？
择非回到到孤儿院的时候，天还一片漆黑。他没敢叫门，就在孤儿院紧闭的大门前坐了下来。想等开门的时候溜进去。但坐着坐着，他困了，靠着大铁门睡着了。
“钢——啷啷——”粗重的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大铁门被拉开。
“我的天哪——”一声惊叫。
择非的小身子滚进大门。天不亮去给孩子们拉新鲜豆浆的食堂阿姨摸了摸冰手凉脚的择非。豆浆也不拉了，抱着择非往院里走。
“你个小坏蛋啊——你要吓死我啊——你这个小可怜啊——你这是要疼死我啊——”
一迭声的叫“骂”，惊醒了孤儿院所有的梦中人……
沈院长和老师们经反复盘问，复盘出了择非逃回孤儿院的路线。这个年仅三岁的男孩居然在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
这得经过好几个街区。这些个街区，可以肯定男孩根本没有去过。
而更诧异的是，连接这些街区的那几条老街小巷，除了居住在附近老几十岁的江都人，恐怕少有人走得出来。
有了第一次，择非开启了被好心人领养——逃回孤儿院，再被好心人领养——再逃回孤儿院的丰富人生。
关于孩子们的身世，孤儿院的老师们为了不让他们的小心灵受到更深的伤害，轻易不会吐露。尤其对于他们生身父母的状况，更是严格保密。
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有的是被父母遗弃了。有的是父母双亡。还有的，甚至是还在服刑的罪犯……
想到这一点，简青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再度换了一个问题。
“那么这一次，也是领养你的人家要你改名啰？”
“不不，这一次不是。”择非连连摇头，“是我……我……”
这一次，他和居住在四铺里的中年夫妇生活了差不多三年。比之前所有被领养的时间加起来都要长得太多。这也让他在走出四铺里散发着陈年酸臭味的巷子时，回头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眼泪即将夺眶而出，这才猛一转身跑出了巷子。
“是你什么？”
“是我……是我……”
少简青追问着，注意到择非背上的书包。书包被撑得鼓鼓胀胀的。看上去就很沉。
目光瞬间凛冽。
这小子半夜三更从领养他的人家逃了出来，问起来又吞吞吐吐。难不成是偷了领养他的人家的东西？！
我打不死你！
简青顿时恶意滔滔。不管怎么说，他身上流淌着少氏血脉。
择非被简青的目光吓了一哆嗦。
她她她……这是怎么了，她想要……干什么。
刚才“中弹”的部位炸开强烈的记忆性疼痛。脑瓜闪过拔腿就跑的念头。
不过，顺着简青的目光，男孩很快意识到了简青悖然变脸的原因。赶紧取下书包，打开，把书包里的书一本一本拿出来。分成两类摊放在地上。
“这些是教科书。我回到孤儿院，还要接着到育英小学读书的。”看了简青一眼，“我们沈院长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书本就是人往高处走的阶梯。置身极高处，方为人上人。知识决定人生，格局决定未来……”
简青心里嗤了一声。在本宗面前，你卖什么知识的瓜。就你一个小学生。我好歹也是大二生了好不好。其实以她的智力，现在就从江大基科院少年班毕业不成问题。只不过，她不能太招摇了。
又悄悄看了简青一眼，赶紧言归正传，“这一摞是课外书，是我用攒的零花钱，还有卖饮料瓶的钱买的。我的……养父母，他们也不看书的。留下来反而就浪费了。”
简青翻了翻。知道择非没有说谎。
这些课外书都是科幻玄幻小说和漫画。现在青少年的流行读物。即便择非的养父母是读书人，也多半不会看这一类书。背回孤儿院，那就是孩子们的宝贝了。
简青随手拿起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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