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把我想得那么狠
“疼不疼？”
熟悉的问话，熟悉的声音。问题是没有痛感，视线也有些模糊。她是在非物界和我说话呢，还是在物界？
睁开眼睛。看着简青，看了看高墙。
不管是在物界还是在非物界，从这么高的墙上一头摔下来，问这种话都问得有点无耻了吧。
简青坐了下来，裙裾第二次划过择非的脸。
“尝尝。”简青说着，把一片树叶送到择非的嘴边。
择非偷偷看了简青一眼。乖乖把树叶吃进嘴里。牙齿才一碰，舌尖立马一阵被钢针刺破的苦涩。
三叶苦树叶的叶子。味觉还在，这是在物界。一阵欣喜过后。
“疼。”
肩膀，胳膊，腿，周身的骨头都疼。不过比起被狠妞用珠子打入，终究可以忍受。还是活在人世好啊。
有点奇怪了。
明明是一头栽下来。但好像不是脑壳先撞地。而是……屁股。疼得更厉害些。试着动了动，左腿还好。右腿完全动弹不了。这下有点紧张。
养母说过，不能学瘸子走路，不能学结巴说话。不然呢，自己也会变成瘸子和结巴。
报应真来了啊。
是学过瘸子走路的。但不是学的五哥。孤儿院有好几个腿有残疾的孩子。走路划圈的，打点滴的……各有各的瘸法。大家比谁学谁学的最像。裁判是瘸子本人。
但这种表演仅限于在孤儿院内。如果是去到育英小学，有别的孩子学了孤儿院残疾孩子走路。不出学校大门都会被孤儿院的孩子团灭。
沈兄说的，院里的所有孩子，都是兄弟姐妹。大同学要照顾小同学，更要帮助和爱护有残疾的同学。
想起这些，还是有点伤心了。前面几次，都好好的回到了孤儿院。这一次栽了。非哥成了“失足”少年了。说来说去，是狠妞害的。
“早……早说呀。”咬着牙。疼与恨。
“还要怎么早说。”简青知道择非的意思，是没早一点提示他，异类是不用戴面罩的。
“先先就告诉你了。我没有切换视界。没有切换视界。没有切换视界。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原来也是个猪脑子。”
择非翻了个大白眼。
我不是就见过一次异类吗。又怎么能想到异类是用不着戴……不说了。普通人看不见鬼，巡夜人能看见，鬼戴上面罩也没有。是自己猪脑子。
“哦，知道自己是巡夜人家族的传人，就以为你能上天入地了？没有开启异智。没有经过训导和学习。你也就是个普通人。”
感觉择非这一次很老实，没有肚子里杠她。简青的口吻又亲和起来。
“嗯，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点。”简青用拇指掐着小指尖，“也就这么一点点啦。”抬头看了一眼院墙，“就凭强那么一点点，就敢往下跳。你自己说，你跳下来又能干什么。追上蒙面人，你又能干什么？我是不会帮你的。巡夜人不与人敌。”
“我……唉哟，我起跳的时候，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人吗。”
“哦。明白。你是打算去追异类啊。你以为你是哪个。”简青不无讥讽地看着择非，“就算你当他是一个异类。我不出手。你追上异类又能干什么。不是也告诉你啦，你若是落在异类的手里，反而是巡夜人的大麻烦。异类会撕扯出你的魂体，吸尽你的灵能。”
“姐，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落入异类手，被吸尽……灵能吗？”
简青脸别开。都懒得回答。
择非反而得意一笑。同时想要坐起来。一阵呲牙咧嘴后，还是乖乖地又原还躺了下去。
“所以嘛……唉哟，疼。”
这才真正地明白了。这小子根本不是和她赌气。他不顾死活，不过是逼她出手，从“鬼爪”里救下那个女孩。心里动了动，还真有点小看这小子的……格局了。
“你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认识那女孩了么？”
“不认得。我都离开孤儿院三年了。她应该是新来的。时间不长，不会超过一个月。”
“你都离开了三年了，又怎么知道她是新来的？而且不超过一个月。”
“那幢小楼被叫做贵族楼，只有新来的孤儿和那些病很重，又治不好的孩子会在贵族楼住。但我看她不像是病的要死的人。那幢楼还被叫做……幽灵楼。死过重症的伙伴。有个叫王小德的，还能看见他们的……鬼魂。”
“说了吓你们的吧。”小孩子间，经常讲鬼甚至装鬼吓人。
“他不是。”
择非肯定地摇了摇头。知道这个世界真有幽灵存在后，他完全能解释沈兄不能解释的事件了。
“他后来被送到精神病院了。他是真的看见鬼了。不然……”
“嗯。”芜青点了点头。
有一些患精神类疾病的，尤其是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医学上称之为多重人格。实际上具有某种异能。
人格的形成是精神层面的。这种多重人格，就是多层面精神的体现。
“王小德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孤儿院有过关于他的消息吗。”
“沈院长去精神病院去看过他两次。还和我们说，王小德好些了。但我知道沈院长说了假话。”
“根据是什么？”
“王小德被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还有几样东西留在孤儿院。沈院长后来，把这些东西悄悄埋掉了。”
“具体是些什么东西。”
“他有一串钥匙，是来孤儿院的时候就挂在脖子上的。有他的两本书，很弱智。是看图识物。也是他来的时候装在衣袋里的。另外还有几页纸，被订起来。那些纸上……他画了画。”
“你怎么知道？”简青扬了扬眉毛。
“沈院长把画拿给我和另外的几个大孩子看过，问我们能不能看出他画的是什么。他画的是人，画得很不好，就像三岁的娃娃画的人。”择非说着，拿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圈，又画了两撇两竖。“这就他画的人了。别的也看不出来。”
说过这话，择非想了想，联想王小德的那两本看图识物。摇了摇头。王小德比择非还大一两岁。但他在学习方面表现得很弱智。因此也就没有送去育英小学读书。而是安排在院里的大班。
“看来，你在孤儿院，很得沈良芝先生的青睐啊。”
“沈良芝？你认识我们沈院长？”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市政长官夫人从全国少儿救助委员会请来当这个院长的。他其实是一名学者。”
择非连连点头。难怪，沈兄总是那么有派。
“对了，王小德是被送到哪个精神病院了。”简青问道。
孤儿院，医院，敬老院是巡夜人重点关注的地方。但精神病院是个例外。有的精神病人不仅能看到异类，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他们有的，还能识别出巡夜人。好在他们说的话没人听。
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惹麻烦，巡夜人基本不会涉足精神病院。也尽量不和精神病人打交道。
“好像三院吧。”
江都市区内有好几个精神病院。但三院是市级精神病院。一说三院，江都人都知道。骂你是疯子呢，就说你是从“三院”跑出来的。
“你记住，以后你不要去那些地方。对于……你来说。那是绝对的禁地。不是你可以逞英雄的地方。”
略为沉默，择非说道：
“我不是……逞英雄。我根本就认不得那个女孩。我只是想，我是少……”择非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少氏后人又怎么样。他大概率已经不能成为巡夜人。也不可能是物界的守护者，人类的保护神了。
“知道啦。话又说回来，英雄救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了。俗话说，将心比心。换做你要救的人是我呢。”
择非露出稀奇古怪的神情。
将心比心，换做是你。你还用得着人救？再说了，真要有人救你，救人的人绝无好下场。
“咦咦咦，你什么表情。”瞪了一眼择非，“别把我想得那么狠。至少吧，我不会杀一个救我的人。”
择非笑了。很难说耶。
简青把直条条躺在地上的择非扶坐在地下。背靠着那棵该死的香樟树。
“到底是哪里疼。”
熟悉的问话，熟悉的声音。问题是没有痛感，视线也有些模糊。她是在非物界和我说话呢，还是在物界？
睁开眼睛。看着简青，看了看高墙。
不管是在物界还是在非物界，从这么高的墙上一头摔下来，问这种话都问得有点无耻了吧。
简青坐了下来，裙裾第二次划过择非的脸。
“尝尝。”简青说着，把一片树叶送到择非的嘴边。
择非偷偷看了简青一眼。乖乖把树叶吃进嘴里。牙齿才一碰，舌尖立马一阵被钢针刺破的苦涩。
三叶苦树叶的叶子。味觉还在，这是在物界。一阵欣喜过后。
“疼。”
肩膀，胳膊，腿，周身的骨头都疼。不过比起被狠妞用珠子打入，终究可以忍受。还是活在人世好啊。
有点奇怪了。
明明是一头栽下来。但好像不是脑壳先撞地。而是……屁股。疼得更厉害些。试着动了动，左腿还好。右腿完全动弹不了。这下有点紧张。
养母说过，不能学瘸子走路，不能学结巴说话。不然呢，自己也会变成瘸子和结巴。
报应真来了啊。
是学过瘸子走路的。但不是学的五哥。孤儿院有好几个腿有残疾的孩子。走路划圈的，打点滴的……各有各的瘸法。大家比谁学谁学的最像。裁判是瘸子本人。
但这种表演仅限于在孤儿院内。如果是去到育英小学，有别的孩子学了孤儿院残疾孩子走路。不出学校大门都会被孤儿院的孩子团灭。
沈兄说的，院里的所有孩子，都是兄弟姐妹。大同学要照顾小同学，更要帮助和爱护有残疾的同学。
想起这些，还是有点伤心了。前面几次，都好好的回到了孤儿院。这一次栽了。非哥成了“失足”少年了。说来说去，是狠妞害的。
“早……早说呀。”咬着牙。疼与恨。
“还要怎么早说。”简青知道择非的意思，是没早一点提示他，异类是不用戴面罩的。
“先先就告诉你了。我没有切换视界。没有切换视界。没有切换视界。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原来也是个猪脑子。”
择非翻了个大白眼。
我不是就见过一次异类吗。又怎么能想到异类是用不着戴……不说了。普通人看不见鬼，巡夜人能看见，鬼戴上面罩也没有。是自己猪脑子。
“哦，知道自己是巡夜人家族的传人，就以为你能上天入地了？没有开启异智。没有经过训导和学习。你也就是个普通人。”
感觉择非这一次很老实，没有肚子里杠她。简青的口吻又亲和起来。
“嗯，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点。”简青用拇指掐着小指尖，“也就这么一点点啦。”抬头看了一眼院墙，“就凭强那么一点点，就敢往下跳。你自己说，你跳下来又能干什么。追上蒙面人，你又能干什么？我是不会帮你的。巡夜人不与人敌。”
“我……唉哟，我起跳的时候，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人吗。”
“哦。明白。你是打算去追异类啊。你以为你是哪个。”简青不无讥讽地看着择非，“就算你当他是一个异类。我不出手。你追上异类又能干什么。不是也告诉你啦，你若是落在异类的手里，反而是巡夜人的大麻烦。异类会撕扯出你的魂体，吸尽你的灵能。”
“姐，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落入异类手，被吸尽……灵能吗？”
简青脸别开。都懒得回答。
择非反而得意一笑。同时想要坐起来。一阵呲牙咧嘴后，还是乖乖地又原还躺了下去。
“所以嘛……唉哟，疼。”
这才真正地明白了。这小子根本不是和她赌气。他不顾死活，不过是逼她出手，从“鬼爪”里救下那个女孩。心里动了动，还真有点小看这小子的……格局了。
“你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认识那女孩了么？”
“不认得。我都离开孤儿院三年了。她应该是新来的。时间不长，不会超过一个月。”
“你都离开了三年了，又怎么知道她是新来的？而且不超过一个月。”
“那幢小楼被叫做贵族楼，只有新来的孤儿和那些病很重，又治不好的孩子会在贵族楼住。但我看她不像是病的要死的人。那幢楼还被叫做……幽灵楼。死过重症的伙伴。有个叫王小德的，还能看见他们的……鬼魂。”
“说了吓你们的吧。”小孩子间，经常讲鬼甚至装鬼吓人。
“他不是。”
择非肯定地摇了摇头。知道这个世界真有幽灵存在后，他完全能解释沈兄不能解释的事件了。
“他后来被送到精神病院了。他是真的看见鬼了。不然……”
“嗯。”芜青点了点头。
有一些患精神类疾病的，尤其是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医学上称之为多重人格。实际上具有某种异能。
人格的形成是精神层面的。这种多重人格，就是多层面精神的体现。
“王小德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孤儿院有过关于他的消息吗。”
“沈院长去精神病院去看过他两次。还和我们说，王小德好些了。但我知道沈院长说了假话。”
“根据是什么？”
“王小德被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还有几样东西留在孤儿院。沈院长后来，把这些东西悄悄埋掉了。”
“具体是些什么东西。”
“他有一串钥匙，是来孤儿院的时候就挂在脖子上的。有他的两本书，很弱智。是看图识物。也是他来的时候装在衣袋里的。另外还有几页纸，被订起来。那些纸上……他画了画。”
“你怎么知道？”简青扬了扬眉毛。
“沈院长把画拿给我和另外的几个大孩子看过，问我们能不能看出他画的是什么。他画的是人，画得很不好，就像三岁的娃娃画的人。”择非说着，拿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圈，又画了两撇两竖。“这就他画的人了。别的也看不出来。”
说过这话，择非想了想，联想王小德的那两本看图识物。摇了摇头。王小德比择非还大一两岁。但他在学习方面表现得很弱智。因此也就没有送去育英小学读书。而是安排在院里的大班。
“看来，你在孤儿院，很得沈良芝先生的青睐啊。”
“沈良芝？你认识我们沈院长？”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市政长官夫人从全国少儿救助委员会请来当这个院长的。他其实是一名学者。”
择非连连点头。难怪，沈兄总是那么有派。
“对了，王小德是被送到哪个精神病院了。”简青问道。
孤儿院，医院，敬老院是巡夜人重点关注的地方。但精神病院是个例外。有的精神病人不仅能看到异类，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他们有的，还能识别出巡夜人。好在他们说的话没人听。
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惹麻烦，巡夜人基本不会涉足精神病院。也尽量不和精神病人打交道。
“好像三院吧。”
江都市区内有好几个精神病院。但三院是市级精神病院。一说三院，江都人都知道。骂你是疯子呢，就说你是从“三院”跑出来的。
“你记住，以后你不要去那些地方。对于……你来说。那是绝对的禁地。不是你可以逞英雄的地方。”
略为沉默，择非说道：
“我不是……逞英雄。我根本就认不得那个女孩。我只是想，我是少……”择非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少氏后人又怎么样。他大概率已经不能成为巡夜人。也不可能是物界的守护者，人类的保护神了。
“知道啦。话又说回来，英雄救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了。俗话说，将心比心。换做你要救的人是我呢。”
择非露出稀奇古怪的神情。
将心比心，换做是你。你还用得着人救？再说了，真要有人救你，救人的人绝无好下场。
“咦咦咦，你什么表情。”瞪了一眼择非，“别把我想得那么狠。至少吧，我不会杀一个救我的人。”
择非笑了。很难说耶。
简青把直条条躺在地上的择非扶坐在地下。背靠着那棵该死的香樟树。
“到底是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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