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呢？
“你定位的机主不在区域内。”
舒英看着手机屏幕。有点不明白。来的路上电话没打通就觉得怪怪的，现在来到美琼孤儿院门口了，说好在这里等她的简青也不在约定好的地方。而定位又显示她不在区域内。
是不是自己来得慢了？
舒英当然知道，简青向来性子急。会不会等了一阵子，不耐烦，反而带上男孩去找她，在路上错过了。
半个多小时前，简青挂断打过来的电话后，舒英用了好半天好半天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平静下来。
她是在简青降生后，被推举为少氏家族副大家主的。
巡夜人家族有着自己的管理方式，在大家主缺失的情况下，家族由长老会执掌。家族的重大事务，由长老会集体决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大权落在某一人的手中。
在宗子降生之后，长老会推举出一位副大家主主持家族事务。长老会只是在形式上保留。
舒英作为副大家主，已经执掌少氏家族十六年了。家族的境况她自然比谁都更清楚。
整个家族，已经三年时间没有一个异体降生。三年，是一个漫长而又令人焦虑的时间段。这在家族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进入新夏历不过三百年，家族从兴旺走向了没落。从没落走向衰亡，还能维系三百年，两百年，还是一百年？
焦虑无时不刻的困扰着她。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得知已经脱离了家族的一个普通后人，居然是异体。
舒英没有傻掉或者干脆疯掉，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铁娘子”了。
可以肯定的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完全不可能再训导成为独立巡夜人了。但就整件事情而言，绝不是“捡”到一个异体那么简单，那么孤立。
以至于好一半天，舒英都有点恍惚。
……
终于相信了自己没有傻掉。简青也不可能疯掉。舒英穿衣起床。走到梳妆镜前。
不管事情有多急，半夜从床上起身，肯定是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宗子的。家族不再是过去的王公臣子。不再守那么多的礼数。但有些东西是无形中传下来的。
异质传于血脉，品质传于骨子。
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四十岁不到，两鬓有了几根白发，闪动着银色的光。简青每每见到舒英，就要动手把它拔掉。但是舒英不让拔。
她拉着简青的手，你快点长，快点当上你的大家主，我的白发就没有了。要不是家族有着严格的规矩，她是想让简青早早接手家族事务的。
不让拔，还有个原因。拔掉一棵以后，就会长出更多棵。专家说的。
舒英理出一棵，顺着发丝缕到发根。拿起一把小剪子，轻轻剪断。在手指上缠了成一圈。
男孩怎么办？
短短的几分钟里，在把那几根白发一根根剪下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
这就是作为副大家主十六年来，所形成的习惯结出的智慧之果。
家族有几个分支已经连续四代没有降生异体。
把男孩交给其中的任何一个分支抚养长大，同时认领男孩为这个分支某一个家庭的养子，就可以延续这个家族乃至这个分支留在家族至少四代。
至于给哪一个分支，也根本不用伤脑筋。她相信她的想法，绝对会和简青不谋而合。
原地跳了起来，简青还在等她呢。这才急急忙忙下楼，开着车来一阵急驰。一路上也用不着定位。美琼孤儿院就一道大门。
电话里都已经说好了的，简青和男孩就在美琼孤儿院门侧等她。她把男孩接走，简青直接回她的江大。
……
人是没见到。但刚才经过这个那条丁字街口的时候，她已经感应到了简青到过的迹象。
下了车，切换视界后，舒英看到了简青在这里动用了她的强大异能所留下的触目惊心。
丁字街口就是一个战场。不，是屠宰场。时间大概就是一个多小时之前，宗子本人在这里上演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街道上，两侧的墙面上，到处都是“突突”过的弹痕。以及未及清理的残肢碎片以及凌乱的脚印。
但最醒目的还是街边的一个垃圾桶上，两个对穿的洞边缘整齐。表明打出法珠的珠相被留在了对方的体内。对于异类来说，就像沾染了慢性毒药的箭头。不时，散发那么一下下。让其生不如死。
所有的独立巡夜人也都是尝过这种大苦头的。在由见习巡夜人晋级为独立巡夜人的仪式上，就是家族要在他们体内打上一粒法珠的珠相，作为家族的徽记。
这也是舒英听简青说，是用珠相打入男孩身体而确定了男孩是少氏异体后，脑壳差那么一点没有发生自爆的原因。作为家族宗子，要检测男孩是不是少氏异体，可以有多种手段。你你你……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作为家族的副大家主，少氏宗子开启异智的启智师和训导师。她对这位家族宗子的认知，无论是她作为巡夜人所具有异能能级，还是她作为一个现代女孩的个性特征，都可谓是“入魂三分”。
环视一周。
大体上能肯定简青捡到的男孩也就是在这个地方。
男孩虽然是少氏异体，但他的异能没有被开启，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在正常情况下，简青不可能凭白无故去检测男孩的异体身份。
那么就应该是——简青在这里和异灵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男孩正好被裹挟进来。
至于男孩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这个不重要。等见到男孩之后再询问他也就是了。现在要紧的是，简青会把他带到哪儿去？
回江大了？
不会吧。
简青一直刻意低调，就是为了掩护她的身份。集体生活，身怀异能，大家族宗子，要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也好在江大基科院少班都是些眼睛直接长在头顶上的家伙。从来不去理会别人。但半夜三更，带一个小男孩回江大的女生宿舍？就算你说这是你弟，男孩已经十二岁了呀。你让别的女生情何以堪。
那么她们……会不会遇到了报复性攻击。那些个被受到重创的异类带来更多的同类寻仇？
再一想，更不可能。
简青出手狠辣。年纪轻轻，在异界简直就恶名昭彰。他们给她取了“人魔”的外号。
听听，“人魔”。这是多大的仇和怨。
也不晓得她自己听没听说过。
她不找事就是好的了。试问异类谁会吃多了撑的去摸一个人魔的屁股。
舒英不合时宜的笑了笑。
这丫头，也才十六岁，活脱脱“魔鬼身材”。反倒是惹得自己不时就会生出“邪念”。
舒英想了想，跃上街边的一处房顶。简青的手机或是没电了。但独立巡夜人在一定范围内可以互相感应得到对方身上的灵能。
但是，才一动用灵感，舒英的表情蓦地一变，像是受到了惊吓，僵在脸上。
手机可以没电。但体内的异能……
舒英居然没能感应到简青的存在。
舒英是家族的副大家主。简青是少氏宗子。两人体内的异能强大，能互相感应到的灵能区域几近少氏家族域内一半范围。在这么大的一个区域内，简青几乎不可能凭空消失。
过去，现代通讯不是那么发达的情况下。巡夜人之间的联络既是通过灵能感应。
巡夜人所具有的异能，可以互相被感应。但遵循一个规律，能级越高所能感应的区域范围也就更大更广。同时，还可以屏障自己。借用现代科技的说法，就是能级越高的巡夜人隐身技能也就越高。
舒英没有感应到简青的存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简青把自己屏障了。
简青是家族宗子，整个家族中，也只有她可以对家族的所有独立巡夜人做到这一点。包括对舒英。
虽然不知道简青把自己屏障了到底要干什么。但出于对简青的了解，舒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必须立即找到他们。
舒英看着手机屏幕。有点不明白。来的路上电话没打通就觉得怪怪的，现在来到美琼孤儿院门口了，说好在这里等她的简青也不在约定好的地方。而定位又显示她不在区域内。
是不是自己来得慢了？
舒英当然知道，简青向来性子急。会不会等了一阵子，不耐烦，反而带上男孩去找她，在路上错过了。
半个多小时前，简青挂断打过来的电话后，舒英用了好半天好半天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平静下来。
她是在简青降生后，被推举为少氏家族副大家主的。
巡夜人家族有着自己的管理方式，在大家主缺失的情况下，家族由长老会执掌。家族的重大事务，由长老会集体决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大权落在某一人的手中。
在宗子降生之后，长老会推举出一位副大家主主持家族事务。长老会只是在形式上保留。
舒英作为副大家主，已经执掌少氏家族十六年了。家族的境况她自然比谁都更清楚。
整个家族，已经三年时间没有一个异体降生。三年，是一个漫长而又令人焦虑的时间段。这在家族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进入新夏历不过三百年，家族从兴旺走向了没落。从没落走向衰亡，还能维系三百年，两百年，还是一百年？
焦虑无时不刻的困扰着她。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得知已经脱离了家族的一个普通后人，居然是异体。
舒英没有傻掉或者干脆疯掉，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铁娘子”了。
可以肯定的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完全不可能再训导成为独立巡夜人了。但就整件事情而言，绝不是“捡”到一个异体那么简单，那么孤立。
以至于好一半天，舒英都有点恍惚。
……
终于相信了自己没有傻掉。简青也不可能疯掉。舒英穿衣起床。走到梳妆镜前。
不管事情有多急，半夜从床上起身，肯定是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宗子的。家族不再是过去的王公臣子。不再守那么多的礼数。但有些东西是无形中传下来的。
异质传于血脉，品质传于骨子。
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四十岁不到，两鬓有了几根白发，闪动着银色的光。简青每每见到舒英，就要动手把它拔掉。但是舒英不让拔。
她拉着简青的手，你快点长，快点当上你的大家主，我的白发就没有了。要不是家族有着严格的规矩，她是想让简青早早接手家族事务的。
不让拔，还有个原因。拔掉一棵以后，就会长出更多棵。专家说的。
舒英理出一棵，顺着发丝缕到发根。拿起一把小剪子，轻轻剪断。在手指上缠了成一圈。
男孩怎么办？
短短的几分钟里，在把那几根白发一根根剪下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
这就是作为副大家主十六年来，所形成的习惯结出的智慧之果。
家族有几个分支已经连续四代没有降生异体。
把男孩交给其中的任何一个分支抚养长大，同时认领男孩为这个分支某一个家庭的养子，就可以延续这个家族乃至这个分支留在家族至少四代。
至于给哪一个分支，也根本不用伤脑筋。她相信她的想法，绝对会和简青不谋而合。
原地跳了起来，简青还在等她呢。这才急急忙忙下楼，开着车来一阵急驰。一路上也用不着定位。美琼孤儿院就一道大门。
电话里都已经说好了的，简青和男孩就在美琼孤儿院门侧等她。她把男孩接走，简青直接回她的江大。
……
人是没见到。但刚才经过这个那条丁字街口的时候，她已经感应到了简青到过的迹象。
下了车，切换视界后，舒英看到了简青在这里动用了她的强大异能所留下的触目惊心。
丁字街口就是一个战场。不，是屠宰场。时间大概就是一个多小时之前，宗子本人在这里上演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街道上，两侧的墙面上，到处都是“突突”过的弹痕。以及未及清理的残肢碎片以及凌乱的脚印。
但最醒目的还是街边的一个垃圾桶上，两个对穿的洞边缘整齐。表明打出法珠的珠相被留在了对方的体内。对于异类来说，就像沾染了慢性毒药的箭头。不时，散发那么一下下。让其生不如死。
所有的独立巡夜人也都是尝过这种大苦头的。在由见习巡夜人晋级为独立巡夜人的仪式上，就是家族要在他们体内打上一粒法珠的珠相，作为家族的徽记。
这也是舒英听简青说，是用珠相打入男孩身体而确定了男孩是少氏异体后，脑壳差那么一点没有发生自爆的原因。作为家族宗子，要检测男孩是不是少氏异体，可以有多种手段。你你你……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作为家族的副大家主，少氏宗子开启异智的启智师和训导师。她对这位家族宗子的认知，无论是她作为巡夜人所具有异能能级，还是她作为一个现代女孩的个性特征，都可谓是“入魂三分”。
环视一周。
大体上能肯定简青捡到的男孩也就是在这个地方。
男孩虽然是少氏异体，但他的异能没有被开启，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在正常情况下，简青不可能凭白无故去检测男孩的异体身份。
那么就应该是——简青在这里和异灵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男孩正好被裹挟进来。
至于男孩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这个不重要。等见到男孩之后再询问他也就是了。现在要紧的是，简青会把他带到哪儿去？
回江大了？
不会吧。
简青一直刻意低调，就是为了掩护她的身份。集体生活，身怀异能，大家族宗子，要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也好在江大基科院少班都是些眼睛直接长在头顶上的家伙。从来不去理会别人。但半夜三更，带一个小男孩回江大的女生宿舍？就算你说这是你弟，男孩已经十二岁了呀。你让别的女生情何以堪。
那么她们……会不会遇到了报复性攻击。那些个被受到重创的异类带来更多的同类寻仇？
再一想，更不可能。
简青出手狠辣。年纪轻轻，在异界简直就恶名昭彰。他们给她取了“人魔”的外号。
听听，“人魔”。这是多大的仇和怨。
也不晓得她自己听没听说过。
她不找事就是好的了。试问异类谁会吃多了撑的去摸一个人魔的屁股。
舒英不合时宜的笑了笑。
这丫头，也才十六岁，活脱脱“魔鬼身材”。反倒是惹得自己不时就会生出“邪念”。
舒英想了想，跃上街边的一处房顶。简青的手机或是没电了。但独立巡夜人在一定范围内可以互相感应得到对方身上的灵能。
但是，才一动用灵感，舒英的表情蓦地一变，像是受到了惊吓，僵在脸上。
手机可以没电。但体内的异能……
舒英居然没能感应到简青的存在。
舒英是家族的副大家主。简青是少氏宗子。两人体内的异能强大，能互相感应到的灵能区域几近少氏家族域内一半范围。在这么大的一个区域内，简青几乎不可能凭空消失。
过去，现代通讯不是那么发达的情况下。巡夜人之间的联络既是通过灵能感应。
巡夜人所具有的异能，可以互相被感应。但遵循一个规律，能级越高所能感应的区域范围也就更大更广。同时，还可以屏障自己。借用现代科技的说法，就是能级越高的巡夜人隐身技能也就越高。
舒英没有感应到简青的存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简青把自己屏障了。
简青是家族宗子，整个家族中，也只有她可以对家族的所有独立巡夜人做到这一点。包括对舒英。
虽然不知道简青把自己屏障了到底要干什么。但出于对简青的了解，舒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必须立即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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