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在大图书馆，我知晓了异相技艺的实际作用，并且体会到了其中的潜在价值。
虽然在理论上，异相技艺基本是不可控的，因为无论是我自己还是界门人都对异相了解甚少，或者说只是界门人如此表现。
但不论如何，异相技艺是目前我看到独立性最高的个体性技能。这意味着我不需要依靠界门的自动机工艺体制。
加上田圭和花月夜的表现都颇为有趣，她们都潜在或者直接地认同了我的异相潜质，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
而且，我总感觉异相技艺并不是如界门所定义的那般简单。虽然现在说不出直接的理由，但是直觉上来说，异相、神冶专员和诸同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潜在的关系。
我拿起了移动终端，试图联系46，发现上面也只有46的联系方式。
这再次印证了我的某种猜想。
我约了他单独出来聊聊，于是他把某个偏远的室内坐标发给了我，然后我们二人商定了赴约时间，基本可以说是马上见面。
见面地点离核心区域有不少的距离，但是又不至于要用运输节点，所以我只好直接出发。
下楼时，发现陆沉已经不在客厅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毕竟我现在要去见46。
我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走廊，被洁白的墙壁所包裹。沿途，经过了不少的掩体门，也绕过了不少的走廊，但是不论怎么走，环境都基本没有变化。
我对照着移动终端的指引，向46的集合点走去。
于是，来到了一个独特的建筑物旁。那是界门的纪念碑。
看起来时我一个人先到了这里。
“或门的历史”我看着上面的内容，低声朗读出来，“尽管并不属于皮都，但不可否认地是皮都世界的重要构成。”
“鉴于种种原因，我们界门人依旧将或门视为唯一起源，直至界门理想实现。”身后传来声音，接下了后面的内容。
我微转过头，不出所料地看到了46。
“这块碑立下的时候，我正好在场。”46走到我身旁，看着碑石说道，“当时，我对上面的内容一无所知。”
“现在呢？”我问。
“多多少少理解了一些。”他回答，然后切入主题，“所以，你想好了吗，专员？”
“我依旧有不解之事。”
“如果有关外界的历史，或者是异相技艺相关的知识，我恐怕爱莫能助。”他说。
“这个问题你一定可以回答。”我说，“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假设，如果我决定成为专员，你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因为协助或门人是人偶自古以来的至高原则。”
“那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我追问。
“你是指，在事情尚未发生，以及各种事务仍存多方争议之时，某个假设中的核心人物，向假设中的相关人物提出一个众人都在进行广泛考虑和讨论的假设，并且向其征询意见这件事吗？”
我花了点时间理解他说的话，并注意到他在试图模糊其辞。我确信他并没有误解我的意思，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可能不希望我那么问。
但是这里我不能让步。
“不，我的意思是，对于我成为专员这件事，你持什么态度？”我问。
“您是指我对于您可能成为专员这件事吗？”他反问。
他为什么在常识偷换概念，这样做有什么含义吗。还是说他在试探我，试图知晓我刚才所说的是已经做出的决定还是某种假设。
为什么他就这件事这么谨慎呢？
“不，我是说，我成为专员这件事。”
“这是一个纯粹性的假设，还是…”
他顿住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接着说下去。
“还是？”我重复了一遍。
“...某个不纯粹的假设。”他说。
说完，我们陷入了某种不明的沉默之中。我就这样直视着他，他就那样直视着我。
话题陷入僵局之中。或者说，我们双方都在寻找出路。
当然，不会是妥协的出路。
我做出了最后的进攻。
“我意已决。”我说。
“请问是什么事？”他依旧谨慎，并没有做出错误的反应。
我意识到，实际上不论他的态度如何，我都必须答应那个请求。虽然不是硬性的，但是如果想要达成独立的目的，这样做无疑最便捷的。
...就目前的现状来看，如此。
在这里斡旋下去没有意义。
“我答应你们的请求，成为专员。”即便已知的多数人并不希望这样，这后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似乎也没有问花月夜。
“那么，请允许我为你会见行政官。”
他做了请的手势，虽然将我引向行政官的办公室。
从外围走向核心，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过，途中46并不是完全没和我对话，但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关于生活的，关于陆沉的或是关于大图书馆的。倒是完全没有提及专员的事务。
站在行政官办公室门前，46按下了门铃。
从外面看，这间房间和其他房间依旧没有任何差异。
门响了一声，我们得到了许可，于是46打开了门，我跟着他一同走了进去。
“46？回来的这么早。”庆贺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还在处理着某种文案，“既然如此，同西联的战斗应该已经基本结束了，报告一下战果吧。”
“行政官，前线还在胶着。我是为另外一件事而来的。”46面不改色地说道。
但是庆贺依旧没有抬头，而是更换了一份文案，然后嗯了一声。
“专员已经接受了界门的请求。”46提高了音调，希望庆贺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嗯——”她还在批阅文案，但是很快意识到了46在说什么，“嗯？”她抬起头，向门口的方向，也就是我和46这边，看过来。
看了两三秒之后，她又低下了头，继续批阅文案。
“嗯。”这次是简短的认可，不过庆贺做了补充，“等我处理完这个关于斯尼尔王朝的调研先。”
大约等了半分钟左右，庆贺停下了手中的操作，抬起头来正眼看我。
“抱歉。”她笑着说道，并示意我们二人坐在会客桌的一边，而她也起身，坐在另一边，“刚才的我就是那个状态，一旦陷进去就不为外界所动的那种。”
“关于斯尼尔王朝的调研是指？”我有些好奇，所以就问出来了。
“看来你听陆沉讲过了。的确，界门已经很长时间和外界没有接触了。但是诸同的仆从教士一直在替我收集各地的一些数据。”说完，她意识到有些地方并不完整，又补充道，“在我成为行政官的这几年里。”
“为什么？”我问。
“因为。”她并没有反感我扯开了主题，而是饶有兴趣地向我解释，“诸同及其手下的教士无法构成一套有效的行政班子来处理诸同世界的事务，所以诸同将部分的情报处理工作交给了我。”
我原本打算继续问下去的，但是被她打断了。
“但是正好。”她操作着一个移动终端，将其反过来然后推给我们，“既然你成为了专员，那么你可能需要马上赶去这个地方。当然，这是诸同的请求，你完全可以忽略或者推延。”
“那里发生什么了？”我问，然后看着移动终端。
上面只是一张地图，并且标记着大量的数据。而且，据我记忆所知，那大概是斯尼尔王朝的地图。
“南方即将爆发战争，在这个秋收的季节。这意味着南方在将来可能陷入大规模的饥荒，所以这件事十分紧急。”她拿出了另一个终端，进行操作，“不过诸同坚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停顿了几秒，一直在操作终端。然后她打破了沉默。
“相关的线索已经发到了你的移动终端上。”她强调了移动两个字，并颇有意味地看了46一眼，“即便你不打算接受，也可以看看。”
我权衡了一会，最后决定答应下来。
“那么，我简述一下界门可以提供的东西，因为诸同一直要求我们不得随意介入世俗事务。”她继续翻阅移动终端，寻找着数据，“界门可以提供少量经过伪装的军事自动机，以及库存黄金的百分之一，大约五百万吨。
你有46，花月夜和陆沉分别作为你的人偶仆从官、军需官和书记官。不过人员一这块诸同并不限制，人数不要太多就行。”
“花月夜是我的军需官？”我有些疑惑。
“一个外界人，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外界的军事现状。别看她那样，她可是能操作至多八台军事自动机的人。”庆贺放下了终端，看着我，“诸同希望你尽早出发，不过我建议你先跟着46或者花月夜去准备一下。”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庆贺有意愿换掉46似的。
因为我感觉46有些动摇，尽管表情上没有表现。
“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我说完，起身，打算离开。
庆贺叫住了我。
“但是，不论如何，请记住一点。”她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玩的开心。”
我点了头，领着46出了门。
虽然在理论上，异相技艺基本是不可控的，因为无论是我自己还是界门人都对异相了解甚少，或者说只是界门人如此表现。
但不论如何，异相技艺是目前我看到独立性最高的个体性技能。这意味着我不需要依靠界门的自动机工艺体制。
加上田圭和花月夜的表现都颇为有趣，她们都潜在或者直接地认同了我的异相潜质，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
而且，我总感觉异相技艺并不是如界门所定义的那般简单。虽然现在说不出直接的理由，但是直觉上来说，异相、神冶专员和诸同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潜在的关系。
我拿起了移动终端，试图联系46，发现上面也只有46的联系方式。
这再次印证了我的某种猜想。
我约了他单独出来聊聊，于是他把某个偏远的室内坐标发给了我，然后我们二人商定了赴约时间，基本可以说是马上见面。
见面地点离核心区域有不少的距离，但是又不至于要用运输节点，所以我只好直接出发。
下楼时，发现陆沉已经不在客厅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毕竟我现在要去见46。
我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走廊，被洁白的墙壁所包裹。沿途，经过了不少的掩体门，也绕过了不少的走廊，但是不论怎么走，环境都基本没有变化。
我对照着移动终端的指引，向46的集合点走去。
于是，来到了一个独特的建筑物旁。那是界门的纪念碑。
看起来时我一个人先到了这里。
“或门的历史”我看着上面的内容，低声朗读出来，“尽管并不属于皮都，但不可否认地是皮都世界的重要构成。”
“鉴于种种原因，我们界门人依旧将或门视为唯一起源，直至界门理想实现。”身后传来声音，接下了后面的内容。
我微转过头，不出所料地看到了46。
“这块碑立下的时候，我正好在场。”46走到我身旁，看着碑石说道，“当时，我对上面的内容一无所知。”
“现在呢？”我问。
“多多少少理解了一些。”他回答，然后切入主题，“所以，你想好了吗，专员？”
“我依旧有不解之事。”
“如果有关外界的历史，或者是异相技艺相关的知识，我恐怕爱莫能助。”他说。
“这个问题你一定可以回答。”我说，“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假设，如果我决定成为专员，你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因为协助或门人是人偶自古以来的至高原则。”
“那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我追问。
“你是指，在事情尚未发生，以及各种事务仍存多方争议之时，某个假设中的核心人物，向假设中的相关人物提出一个众人都在进行广泛考虑和讨论的假设，并且向其征询意见这件事吗？”
我花了点时间理解他说的话，并注意到他在试图模糊其辞。我确信他并没有误解我的意思，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可能不希望我那么问。
但是这里我不能让步。
“不，我的意思是，对于我成为专员这件事，你持什么态度？”我问。
“您是指我对于您可能成为专员这件事吗？”他反问。
他为什么在常识偷换概念，这样做有什么含义吗。还是说他在试探我，试图知晓我刚才所说的是已经做出的决定还是某种假设。
为什么他就这件事这么谨慎呢？
“不，我是说，我成为专员这件事。”
“这是一个纯粹性的假设，还是…”
他顿住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接着说下去。
“还是？”我重复了一遍。
“...某个不纯粹的假设。”他说。
说完，我们陷入了某种不明的沉默之中。我就这样直视着他，他就那样直视着我。
话题陷入僵局之中。或者说，我们双方都在寻找出路。
当然，不会是妥协的出路。
我做出了最后的进攻。
“我意已决。”我说。
“请问是什么事？”他依旧谨慎，并没有做出错误的反应。
我意识到，实际上不论他的态度如何，我都必须答应那个请求。虽然不是硬性的，但是如果想要达成独立的目的，这样做无疑最便捷的。
...就目前的现状来看，如此。
在这里斡旋下去没有意义。
“我答应你们的请求，成为专员。”即便已知的多数人并不希望这样，这后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似乎也没有问花月夜。
“那么，请允许我为你会见行政官。”
他做了请的手势，虽然将我引向行政官的办公室。
从外围走向核心，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过，途中46并不是完全没和我对话，但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关于生活的，关于陆沉的或是关于大图书馆的。倒是完全没有提及专员的事务。
站在行政官办公室门前，46按下了门铃。
从外面看，这间房间和其他房间依旧没有任何差异。
门响了一声，我们得到了许可，于是46打开了门，我跟着他一同走了进去。
“46？回来的这么早。”庆贺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还在处理着某种文案，“既然如此，同西联的战斗应该已经基本结束了，报告一下战果吧。”
“行政官，前线还在胶着。我是为另外一件事而来的。”46面不改色地说道。
但是庆贺依旧没有抬头，而是更换了一份文案，然后嗯了一声。
“专员已经接受了界门的请求。”46提高了音调，希望庆贺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嗯——”她还在批阅文案，但是很快意识到了46在说什么，“嗯？”她抬起头，向门口的方向，也就是我和46这边，看过来。
看了两三秒之后，她又低下了头，继续批阅文案。
“嗯。”这次是简短的认可，不过庆贺做了补充，“等我处理完这个关于斯尼尔王朝的调研先。”
大约等了半分钟左右，庆贺停下了手中的操作，抬起头来正眼看我。
“抱歉。”她笑着说道，并示意我们二人坐在会客桌的一边，而她也起身，坐在另一边，“刚才的我就是那个状态，一旦陷进去就不为外界所动的那种。”
“关于斯尼尔王朝的调研是指？”我有些好奇，所以就问出来了。
“看来你听陆沉讲过了。的确，界门已经很长时间和外界没有接触了。但是诸同的仆从教士一直在替我收集各地的一些数据。”说完，她意识到有些地方并不完整，又补充道，“在我成为行政官的这几年里。”
“为什么？”我问。
“因为。”她并没有反感我扯开了主题，而是饶有兴趣地向我解释，“诸同及其手下的教士无法构成一套有效的行政班子来处理诸同世界的事务，所以诸同将部分的情报处理工作交给了我。”
我原本打算继续问下去的，但是被她打断了。
“但是正好。”她操作着一个移动终端，将其反过来然后推给我们，“既然你成为了专员，那么你可能需要马上赶去这个地方。当然，这是诸同的请求，你完全可以忽略或者推延。”
“那里发生什么了？”我问，然后看着移动终端。
上面只是一张地图，并且标记着大量的数据。而且，据我记忆所知，那大概是斯尼尔王朝的地图。
“南方即将爆发战争，在这个秋收的季节。这意味着南方在将来可能陷入大规模的饥荒，所以这件事十分紧急。”她拿出了另一个终端，进行操作，“不过诸同坚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停顿了几秒，一直在操作终端。然后她打破了沉默。
“相关的线索已经发到了你的移动终端上。”她强调了移动两个字，并颇有意味地看了46一眼，“即便你不打算接受，也可以看看。”
我权衡了一会，最后决定答应下来。
“那么，我简述一下界门可以提供的东西，因为诸同一直要求我们不得随意介入世俗事务。”她继续翻阅移动终端，寻找着数据，“界门可以提供少量经过伪装的军事自动机，以及库存黄金的百分之一，大约五百万吨。
你有46，花月夜和陆沉分别作为你的人偶仆从官、军需官和书记官。不过人员一这块诸同并不限制，人数不要太多就行。”
“花月夜是我的军需官？”我有些疑惑。
“一个外界人，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外界的军事现状。别看她那样，她可是能操作至多八台军事自动机的人。”庆贺放下了终端，看着我，“诸同希望你尽早出发，不过我建议你先跟着46或者花月夜去准备一下。”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庆贺有意愿换掉46似的。
因为我感觉46有些动摇，尽管表情上没有表现。
“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我说完，起身，打算离开。
庆贺叫住了我。
“但是，不论如何，请记住一点。”她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玩的开心。”
我点了头，领着46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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