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授的房间现在还处于警方封锁中吗？”
“是的，我们通知过酒店管理人员案件侦破之前不得闲杂人等进入了。”
菲利普探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克拉克拿着手中的房卡打开了里奥·多特教授的房间，三人走进了浴室。
这间房的布局和自己住的那间略有不同，孙墨语打量了一眼那个浴缸，和自己房间内的没有区别，天然色彩的大理石材质，他测量了一遍浴缸尺寸，95厘米深，2米长，60厘米宽。
“死者身高181公分，体重70公斤，这些数据都在警方的验尸报告上有详细写到，被发现时，平躺在浴缸内，沉入水底。”
“警方推理的手法我已经听过了，那么水从底面开始完全没过口鼻大概是多高？”
“25厘米左右。”
“好的，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死者躺在浴缸里，从开始放水到没过口鼻的时间是两小时对吗？”
“没错，我们当天就做过试验了。”
孙墨语走出了浴室，脑海中开始思考着些什么。
“也就是说，法医报告检查显示，死者死于凌晨2点到3点，而酒店工作人员发现他的时候是上午9点30分。”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根据现场试验，测出没过一个平躺的人口鼻放水需要2个小时，因此你们推测凶手布置手法的时间是0点到3点。当然凶手不可能等到水面快要淹死死者的时候才离开，那样就没有意义了，所以0点到2点之间离开是合乎逻辑的推理。警方是这样想的对吗？”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克拉克说道。
“问题可太大了，你们办案人员的数学都是体育老师教的？人体密度略大于水，所以可以近似看成等于水，所以体重70kg的死者体积大约为0.07m³，那么当浴缸内的水没过他口鼻的高度0.25m时，整个浴缸内的体积是2m乘以0.6m乘以0.25m也就是0.3m³，用这个体积减去死者的体积也就是0.23m³。而此时离填满整个浴缸还有0.65m的深度，剩余所需注水量是0.7m乘以2m乘以0.6m也就是0.78m³。已知注入0.23m³的水需要大约2小时，那么注入0.84m³的水则需要大约7.3小时。”
“所以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浴缸的实际底部面积是略小于浴缸上围尺寸的，是一个倒过来的梯形体。也就是说，实际上，水面升高会越来越慢，注满的时间一定会大于7.3小时。我估计实际时间甚至可能会大于8小时，也就是说教授死亡之后的8小时，浴缸可能还没有注满或者刚刚注满。而法医的预估死亡时间是7到8小时，并且酒店工作人员发现死者的时候，浴缸已经满溢了，地上还有不少积水。”
“如果死者恰好就是死亡8小时，并且恰好在死者被发现时，浴缸里的水正好开始溢出没多久呢？”
“任何有预谋的凶杀案都不会有那么多恰好，更不会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与恰好都不过是凶手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警方推理的作案手法是行不通的？”
“如果不信我，你们可以做一次试验，案发现场的照片都拍下来了吧？将水龙头拧开的角度调成与当时一致，2个小时的时候你们俩体重更接近70kg的那位躺下去看看是不是正好淹没口鼻，然后再继续放水8小时之后，人躺下去能不能让水溢出来。”
“我看不需要做这个试验了，你推理的没错。”菲利普探长露出肯定的眼色说道，“我想现在要开始重新思考凶手的手法了。”
“能将死者完整的法医验尸报告发给我看看吗？”
“好的小鬼，把你邮箱号发给我，我传给你。”
“谢谢，警官。”
“酒店内公共区域的摄像头最后一次拍摄到死者是8月3日晚上的餐厅内，当时你也在场，就和他坐在一张桌子用餐。但是据说他住店这些天，白天几乎都不愿意离开房间，而是一个人看书，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经常都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他身影，这里的酒店工作人员提供送早餐上门服务。工作人员和警方反映8月4日早晨，有为他送去过做好的早餐，并且死者本人也接收了，而且9点半钟进房打扫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菲利普探长对孙墨语说道。
“嗯，按照之前的手法的话，我们当中有四人卡比拉、金俊熙、克莉丝汀、布莱克是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的。但是按照现在的信息来看，8月4日上午9点30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过活着的教授了。”
“你是说有什么诡计导致法医误判了死亡时间？”
“我想大概不是，而是也许凶手的诡计早就布置好了，这样即使他们四个人先行离开这里的人的不在场证明暂时也不成立了。”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8月4日上午十点半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是那四个人做的，他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教授下药然后布置现场。”
“没错，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够用。”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我想是这样的。法医报告我刚才也看过了，似乎能佐证我的猜想，死者胃里检测不到任何还未消化完的食物残渣。正常人的胃消化食物大约是4至6小时，但是要完全排空则需要接近12小时之久，假设教授晚上7点用完晚餐，到他死亡的时间第二天凌晨2点3点之间，大约才过去7到8小时，胃是不可能彻底排空的，因此可以推断他并没有使用晚餐，也就是在晚餐之前就已经躺在那个浴缸里面了。”
“你说的太对了，”菲利普探长顿时兴奋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我之前就一直感觉哪里不对，以往的法医报告尸体检测都有胃部残留物的成分报告，可是这次竟然没有。因为胃里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嗯，所以根据12小时来算，可以确定教授从下午3点之后就没有进食过了。现在应当设法搞清楚凶手使用了什么诡计让教授的尸体被放在注水的浴缸内用了超过12个小时才死去。手法一旦弄清楚，接下来就好锁定嫌疑人和寻找他作案的动机。不过，我还得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盖伦先生被杀掉的，那天雨林探险路上发生的某些事情或者小细节一定是这一系列连环事件的关键所在。”
回到房内的孙墨语，躺在床上仍然在思考凶手到底设计了什么方法，让里奥·多特教授在放着水的浴缸里存活了超过12小时的。或许什么样的机关可以将教授的头固定在浴缸边缘，然后十二个小时之后自动消失。但是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能做到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机关只有能够液化的冰块和能够气化的干冰，但是用这两个似乎也办不到。
他突然想到了夏依娜，傍晚待在夏依娜房间时有些暧昧的氛围，顿时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却正好响了起来，孙墨宇划亮屏幕，是夏依娜发来的消息：“睡了吗，墨语？”
“还没有，我在想案子的事。”
“来我房间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孙墨语的心跳瞬间又加速了起来。
“太晚了，要不明天吧。”
“你还我怕我把你吃了不成？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是关于病毒的，我哥哥提比略刚才电话告诉我的消息。”
“是的，我们通知过酒店管理人员案件侦破之前不得闲杂人等进入了。”
菲利普探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克拉克拿着手中的房卡打开了里奥·多特教授的房间，三人走进了浴室。
这间房的布局和自己住的那间略有不同，孙墨语打量了一眼那个浴缸，和自己房间内的没有区别，天然色彩的大理石材质，他测量了一遍浴缸尺寸，95厘米深，2米长，60厘米宽。
“死者身高181公分，体重70公斤，这些数据都在警方的验尸报告上有详细写到，被发现时，平躺在浴缸内，沉入水底。”
“警方推理的手法我已经听过了，那么水从底面开始完全没过口鼻大概是多高？”
“25厘米左右。”
“好的，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死者躺在浴缸里，从开始放水到没过口鼻的时间是两小时对吗？”
“没错，我们当天就做过试验了。”
孙墨语走出了浴室，脑海中开始思考着些什么。
“也就是说，法医报告检查显示，死者死于凌晨2点到3点，而酒店工作人员发现他的时候是上午9点30分。”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根据现场试验，测出没过一个平躺的人口鼻放水需要2个小时，因此你们推测凶手布置手法的时间是0点到3点。当然凶手不可能等到水面快要淹死死者的时候才离开，那样就没有意义了，所以0点到2点之间离开是合乎逻辑的推理。警方是这样想的对吗？”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克拉克说道。
“问题可太大了，你们办案人员的数学都是体育老师教的？人体密度略大于水，所以可以近似看成等于水，所以体重70kg的死者体积大约为0.07m³，那么当浴缸内的水没过他口鼻的高度0.25m时，整个浴缸内的体积是2m乘以0.6m乘以0.25m也就是0.3m³，用这个体积减去死者的体积也就是0.23m³。而此时离填满整个浴缸还有0.65m的深度，剩余所需注水量是0.7m乘以2m乘以0.6m也就是0.78m³。已知注入0.23m³的水需要大约2小时，那么注入0.84m³的水则需要大约7.3小时。”
“所以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浴缸的实际底部面积是略小于浴缸上围尺寸的，是一个倒过来的梯形体。也就是说，实际上，水面升高会越来越慢，注满的时间一定会大于7.3小时。我估计实际时间甚至可能会大于8小时，也就是说教授死亡之后的8小时，浴缸可能还没有注满或者刚刚注满。而法医的预估死亡时间是7到8小时，并且酒店工作人员发现死者的时候，浴缸已经满溢了，地上还有不少积水。”
“如果死者恰好就是死亡8小时，并且恰好在死者被发现时，浴缸里的水正好开始溢出没多久呢？”
“任何有预谋的凶杀案都不会有那么多恰好，更不会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与恰好都不过是凶手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警方推理的作案手法是行不通的？”
“如果不信我，你们可以做一次试验，案发现场的照片都拍下来了吧？将水龙头拧开的角度调成与当时一致，2个小时的时候你们俩体重更接近70kg的那位躺下去看看是不是正好淹没口鼻，然后再继续放水8小时之后，人躺下去能不能让水溢出来。”
“我看不需要做这个试验了，你推理的没错。”菲利普探长露出肯定的眼色说道，“我想现在要开始重新思考凶手的手法了。”
“能将死者完整的法医验尸报告发给我看看吗？”
“好的小鬼，把你邮箱号发给我，我传给你。”
“谢谢，警官。”
“酒店内公共区域的摄像头最后一次拍摄到死者是8月3日晚上的餐厅内，当时你也在场，就和他坐在一张桌子用餐。但是据说他住店这些天，白天几乎都不愿意离开房间，而是一个人看书，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经常都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他身影，这里的酒店工作人员提供送早餐上门服务。工作人员和警方反映8月4日早晨，有为他送去过做好的早餐，并且死者本人也接收了，而且9点半钟进房打扫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菲利普探长对孙墨语说道。
“嗯，按照之前的手法的话，我们当中有四人卡比拉、金俊熙、克莉丝汀、布莱克是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的。但是按照现在的信息来看，8月4日上午9点30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过活着的教授了。”
“你是说有什么诡计导致法医误判了死亡时间？”
“我想大概不是，而是也许凶手的诡计早就布置好了，这样即使他们四个人先行离开这里的人的不在场证明暂时也不成立了。”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8月4日上午十点半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是那四个人做的，他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教授下药然后布置现场。”
“没错，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够用。”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我想是这样的。法医报告我刚才也看过了，似乎能佐证我的猜想，死者胃里检测不到任何还未消化完的食物残渣。正常人的胃消化食物大约是4至6小时，但是要完全排空则需要接近12小时之久，假设教授晚上7点用完晚餐，到他死亡的时间第二天凌晨2点3点之间，大约才过去7到8小时，胃是不可能彻底排空的，因此可以推断他并没有使用晚餐，也就是在晚餐之前就已经躺在那个浴缸里面了。”
“你说的太对了，”菲利普探长顿时兴奋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我之前就一直感觉哪里不对，以往的法医报告尸体检测都有胃部残留物的成分报告，可是这次竟然没有。因为胃里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嗯，所以根据12小时来算，可以确定教授从下午3点之后就没有进食过了。现在应当设法搞清楚凶手使用了什么诡计让教授的尸体被放在注水的浴缸内用了超过12个小时才死去。手法一旦弄清楚，接下来就好锁定嫌疑人和寻找他作案的动机。不过，我还得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盖伦先生被杀掉的，那天雨林探险路上发生的某些事情或者小细节一定是这一系列连环事件的关键所在。”
回到房内的孙墨语，躺在床上仍然在思考凶手到底设计了什么方法，让里奥·多特教授在放着水的浴缸里存活了超过12小时的。或许什么样的机关可以将教授的头固定在浴缸边缘，然后十二个小时之后自动消失。但是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能做到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机关只有能够液化的冰块和能够气化的干冰，但是用这两个似乎也办不到。
他突然想到了夏依娜，傍晚待在夏依娜房间时有些暧昧的氛围，顿时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却正好响了起来，孙墨宇划亮屏幕，是夏依娜发来的消息：“睡了吗，墨语？”
“还没有，我在想案子的事。”
“来我房间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孙墨语的心跳瞬间又加速了起来。
“太晚了，要不明天吧。”
“你还我怕我把你吃了不成？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是关于病毒的，我哥哥提比略刚才电话告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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