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八点，菲尔海露米娜开着她的countryman出现在孙墨语的酒店楼下，她走下车的时候，仍然有不少路人会不免多看她几眼。如果说一个女生的吸引力除了美丽的外貌，还有智慧、优雅的气质、婀娜的仪态，那菲尔海露米娜一定属于另类，因为她只需要靠单纯的外貌就足以碾压其它因素。当然，她不仅拥有这单纯得足以压倒其他因素的美丽，她身上同时具备着一丝孩子气的天真和深不可测的成熟神秘感，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灵魂在美丽的躯壳内斗争。
大约一个小时，两人来到了布拉格郊外的一座巨大的建筑群，从远处看就像是未来电影里的机械装甲城堡。
“苏溪和雷尔·佩克已经不在这了，他们两天之前，就去了巴伐利亚森林深处的生态园。今天我带你参观一下露卡公司的实验室总部，或许会给你带来不小的惊喜。”
跟随着菲尔海露米娜的脚步，孙墨语走进了一个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入的房间。踏入房间的一瞬间，他发现这是一个巨大且开阔，高度超过30米、占地超过足球场的地方，映入孙墨语眼帘的是一个庞大的宛若生物骨架的模型。
“那是一个实验室在十年前解析出的RNA分子模型，它的结构精确到每一个原子的具体位置，它属于一种拥有自我剪切能力的核酶。”
“它如此庞大的模型，被摆放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它代表着支配生命活动的基本意志的最初载体，也许你可能理解不了这话的意思。不过没关系，我带你去里面参观。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公司要用露卡命名吗？”
“我曾经听过这个词，它似乎是最早的细胞。”
“没错，最早的细胞，即意味着最早的生命存在形式。”
菲尔海露米娜带着孙墨语走到了一个看似巨大般水族箱存在的地方，但是里面既没有游动的鱼类也没有飘荡的水草，只有黑漆漆的一大片如假山状的岩石。
“这里是模拟‘失落之城’的装置。”
“失落之城？”
“它是位于离大西洋中脊15千米的地方，地处亚特兰蒂斯山，所以被命名为‘失落之城’。”
“我不明白这和露卡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最早的生命大概就是诞生于类似于这里的热泉，最早的细胞，最早的生命，最早的遗传物质RNA，都诞生于这样的一个地方。”
“可最早的生命不是类似于‘原始汤’一样的地方，和闪电发生反应形成的吗。”
“‘原始汤’理论在现代生物学已经是被推论为不可能成立的反应形式了。而这种模拟‘失落之城’的碱性热液环境，我们的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成功通过它自发的阶梯式反应，发现了RNA分子的存在，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将公司正式改名为露卡，因为我们制造了所有生物学家心中梦寐以求的原始细胞露卡的雏形。”
“所以生命起源之谜，已经在这里的实验室被破解了？”
“应该可以这样说。这些如假山状的岩石内部有很多疏松的肉眼不可见的空腔壁，附着在上面的硫铁矿可以很自然的聚集有机分子。实验室的的大功率加热器会将融化的岩浆喷出水池内，假山岩石内部空腔壁上的硫化铁和内部碱性的环境，和空腔外的PH差值，造就了一种神奇的电位差，让原本不可能反应的二氧化碳和氢气发生了反应，产生了诸如甲烷、甲醇等等最初的有机物，而接着，乙酰硫酯这种神奇的化合物也出现了，它可以供应复杂有机分子所需的材料，以及提供它们所需的能量，而这种能量的形式与今天细胞使用的基本相同。直到一种神奇的大分子有机物出现了，它就是RNA。RNA的神奇在于，它本身既是一种反应的产物，又是一种催化剂般的存在，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利用空腔内的有机化合物不断地合成自己。这种形式，在生物学上就可以称之为拥有自主意识的复制。”
菲尔海露米娜停下来看了眼困惑不解的孙墨语，继续说道：“可是RNA相比DNA而言是一种不稳定的存在形式，由于RNA自身具备的催化效果不断合成，无休止的复制类似于核爆的链式反应会导致RNA以指数级别的速度增长，这根本构不成最初的生命细胞，因为这样下去空腔内的物质很快就会消耗殆尽。所以紧接着具有更稳定的状态的DNA便出现了，DNA的出现得益于一种能够促成RNA合成DNA的酶。
这些早期微小片段的RNA，就是类似于如今的反转录病毒一般的存在，而这些空腔壁上附着着硫化铁矿物的‘细胞’则是最早的细胞。最早的细胞露卡经过数十亿年的进化，演变成一切生物，包括人类，其实都不过是为了完成DNA上携带的基因自身的意志。”
“不，我不明白，如果这是一切生物和人类的起源，那和基因自身的意志有和关系？”
“因为这种上帝之手般的巧合而诞生的DNA，它源源不断地复制只不过是为了它所携带的信息自己永存的目的，或者说是上帝创造的信息的意志。任何生命形式的表达都不过是它为了让自己一直存在下去的工具罢了，它们就像是中世界的教皇般的存在，控制、利用一切生命形式传递自己的信息，宛若天主教教皇们给教众洗脑一般，传递那些控制人心的思想。”
“基因和上帝？”
“你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存在吗，生命为什么会从简单进化到复杂吗，包括为什么有性生殖会出现吗？”
“不都是为了生命能更好地适应环境，存活下去吗？”
“可既然基因不断地进化和融合，是为了让你更好地存活，你为什么还是会死亡呢，相比于数亿年之前的恐龙和各种爬行动物，你的生命时间也并没有变得更长？”
“呃……”
“上帝创造的基因，根本不在乎一切生命的长短。这些残酷的基因就像教皇一样，它们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创造更优质的生命容器，让它们自己更好地存活，人类寿命取决于基因对我们这台机器所需求的时间。
我们每个人从性成熟，到衰老之前，基因赋予我们时间寻找适配的伴侣，经过成年上万年的进化过程的经验规律总结，它为我们计算好能找到交配对象的平均时间，一旦新的、更好的生存容器被创造——即婴儿的诞生，我们的身体就会开始衰老，本能赋予我们呵护新的生存容器，直到新的生存容器找到了适配的伴侣，我们就会走向死亡，我们这台生存容器对基因而言，再也没有任何存在意义。所以我们开始走向衰老，直至死亡。
基因组成的DNA，尤其是细胞核里的染色体，具有自我修复的功能，清除有害的突变和损伤，并且达到与线粒体的DNA适配。而这种功能同样遵循黑桃皇后法则，一旦生存容器没有利用价值，就会停止。”
“黑桃皇后法则是什么？”
“掌控这个法则的黑桃皇后会丢弃掉一切她认为不需要的东西，在能够偷懒的时候绝不多劳动一分钟。”
“人类的大脑似乎也是这样爱偷懒，所以不自觉地走入路径依赖。”
“构成有机生命体活性的物质显然是蛋白质。有机体内的DNA数量比建造这些有机体所必需的数量大得多，因为相当一部分DNA从未转译为蛋白质。从个体有机体的观点来看，这似乎是一个自相矛盾的问题。如果DNA的目的是建造有机体，那么一大批DNA并不这样做实在令人奇怪。生物学家在苦思冥想，这些显然多余的DNA正在做些什么有益的工作呢？从自私的基因角度来看，并不存在自相矛盾之处。DNA上的基因目的只是为了生存。他们遵循黑桃皇后法则，可以把它看作寄生虫，或者是无害但也无用的乘客，在其他基因所创造的生存机器中搭便车而已。”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为何又涉及了线粒体。”
“所有的真核动物，其实都是远古时期的‘内共生’造就的。各种细胞器其实都或许曾经是一些简单的细胞，它们被大的细胞吞噬之后，就将自己的遗传物质通过逆转录整合到了细胞核中。可是掌管细胞呼吸作用的线粒体必须保留自己的部分DNA，因为线粒体产生的能量是细胞存活的基本，如果如果掌管呼吸作用的DNA倘若储存在细胞核中，将会导致这种反应完全无法正常进行。这可以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所有的战争都等到远在京城的皇帝发号施令，那战争是必输无疑，国家是必定灭亡的。
所以保留了自身遗传物质的线粒体和整个细胞核类似于将军和君主的关系，双方携带的基因彼此之间的和谐才能保证国家的安定。由于线粒体自身的DNA双链长度远小于细胞核，所以它变异速率远超细胞核，这也就意味着这位在边疆戍守的将军和君王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不和谐。但是没有关系，细胞核会派出携带修复其基因的质粒，穿透核膜，抵达线粒体DNA，完成修复。这种修复过程只要一直维持，细胞就永远不会衰老。
可正是由于黑桃皇后法则，以人类而言，有性生殖即意味着这些基因们找到了新的生命容器，身为它们过去容器的我们已经没有了生存价值，所以它们会毫不留情地抛弃我们，渐渐减少直至停止这种修复工作。直到我们细胞内的线粒体和细胞核变得越来越不相容，让这种‘内共生’平衡状态彻底被打破。”
“所以露卡一直都在研究让人类永生？”
“是的，过去我们将它倾注在逆转录病毒的身上。在刚果蔓延的病毒本身对人体是没有任何危害的。因为它们将自己的片段通过逆转录整合进了人类的DNA中，却意外地让偷懒的细胞核DNA永久启动了这种修复。让人类的细胞可以无休止、永不衰老地复制下去。可是复制出的新细胞却出现了问题，它们变得和癌细胞一样，失去了在各个器官特殊表达的功能，并且会无节制地复制。”
“就像最初的RNA一样，因为其本身就具有催化作用导致其不受控制地复制再生。因此你们的研究目的，大概就是，如果能把细胞的这种修复与复制，变得像DNA一样稳定可控就好了？”
“嗯，其实病毒也只是人类自己的一种定义罢了，它们就是和最早的催化剂RNA一样，只是在不断加速地复制自己罢了。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类的DNA片段决定了这种修复质粒的产生，因为它们平时谨遵黑桃皇后法则，根本不会活动。过去使用的逆转录病毒并不能让我们知道，它到底改变或者激活了人类DNA的哪些片段，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现在的计算机和生物AI软件的模拟只能计算出单一的遗传物质决定的性状，可是像智商这种复杂的性状根本无法计算出，更何况是开启永生的大门。很多很容易想到的改进，除了智商，绝对音感、数学能力、高个子、运动天赋、美貌，这些特征都没有清晰明确的遗传学基因，它们就像是现代银行系统的密码一样，而构成它们的基因就像是若干个构成密码的质数一样，传统的计算机根本无法把这个密码分解成构成它的质数。直到你和你的父亲四年前出现在布拉格，我们得知他竟然是研究量子计算机的物理学家，而他的研究水平甚至远超美国和欧洲的各大实验室。”
“所以我的父亲三年半之前失踪，是来露卡工作了吗？”
“没错，这就是早上我告诉你的惊喜。”
房间的门被打开，孙胤走了进来，出现在了孙墨语的面前。
“爸爸。”
“全世界第一台真正意义的量子计算机已经在这里研制完成并投入使用了。关于控制人类寿命开关的开启钥匙似乎关乎着所有无用基因片段的共同协作，所以计算出对应的CRISPR片段的质粒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有些性状，比如两个或者三个基因片段的协同控制的，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计算出来，这对过去的冯诺依曼计算机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庞大工作量。”出现在孙墨语面前地孙胤对他解释道。
“所以您离开之前说的，找到了人类的福祉指的就是这个吗？”
“嗯，你还记得杂货店卖钟表的老人吗，就是他告诉我这里的一切的，在他得知我的研究项目之后，推荐我来到了这里实现我在宁海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想。”
“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你和你的父亲好好聊聊，明天我带你去巴伐利亚森林里的生态园看看我们的研究成功。对了，实验室培育出的食用真菌，通过CRISPR技术能够合成任何已知种类打的蛋白质，并且完全模拟像海鲜、牛肉之类的比例，甚至它们生长出的外形也可以做到和原本的生物一样，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地球上任何角落的美味。当然，水果和蔬菜也是，甚至是各种口味的果汁，都可以完全一致的制造出来。”
“所以，斯坦利公司新品发布会的球鞋和运动服的技术也是来自这里的对吗？”
“没错，我想大概就是那个韩国科学家报复我们的原因吧。”
大约一个小时，两人来到了布拉格郊外的一座巨大的建筑群，从远处看就像是未来电影里的机械装甲城堡。
“苏溪和雷尔·佩克已经不在这了，他们两天之前，就去了巴伐利亚森林深处的生态园。今天我带你参观一下露卡公司的实验室总部，或许会给你带来不小的惊喜。”
跟随着菲尔海露米娜的脚步，孙墨语走进了一个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入的房间。踏入房间的一瞬间，他发现这是一个巨大且开阔，高度超过30米、占地超过足球场的地方，映入孙墨语眼帘的是一个庞大的宛若生物骨架的模型。
“那是一个实验室在十年前解析出的RNA分子模型，它的结构精确到每一个原子的具体位置，它属于一种拥有自我剪切能力的核酶。”
“它如此庞大的模型，被摆放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它代表着支配生命活动的基本意志的最初载体，也许你可能理解不了这话的意思。不过没关系，我带你去里面参观。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公司要用露卡命名吗？”
“我曾经听过这个词，它似乎是最早的细胞。”
“没错，最早的细胞，即意味着最早的生命存在形式。”
菲尔海露米娜带着孙墨语走到了一个看似巨大般水族箱存在的地方，但是里面既没有游动的鱼类也没有飘荡的水草，只有黑漆漆的一大片如假山状的岩石。
“这里是模拟‘失落之城’的装置。”
“失落之城？”
“它是位于离大西洋中脊15千米的地方，地处亚特兰蒂斯山，所以被命名为‘失落之城’。”
“我不明白这和露卡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最早的生命大概就是诞生于类似于这里的热泉，最早的细胞，最早的生命，最早的遗传物质RNA，都诞生于这样的一个地方。”
“可最早的生命不是类似于‘原始汤’一样的地方，和闪电发生反应形成的吗。”
“‘原始汤’理论在现代生物学已经是被推论为不可能成立的反应形式了。而这种模拟‘失落之城’的碱性热液环境，我们的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成功通过它自发的阶梯式反应，发现了RNA分子的存在，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将公司正式改名为露卡，因为我们制造了所有生物学家心中梦寐以求的原始细胞露卡的雏形。”
“所以生命起源之谜，已经在这里的实验室被破解了？”
“应该可以这样说。这些如假山状的岩石内部有很多疏松的肉眼不可见的空腔壁，附着在上面的硫铁矿可以很自然的聚集有机分子。实验室的的大功率加热器会将融化的岩浆喷出水池内，假山岩石内部空腔壁上的硫化铁和内部碱性的环境，和空腔外的PH差值，造就了一种神奇的电位差，让原本不可能反应的二氧化碳和氢气发生了反应，产生了诸如甲烷、甲醇等等最初的有机物，而接着，乙酰硫酯这种神奇的化合物也出现了，它可以供应复杂有机分子所需的材料，以及提供它们所需的能量，而这种能量的形式与今天细胞使用的基本相同。直到一种神奇的大分子有机物出现了，它就是RNA。RNA的神奇在于，它本身既是一种反应的产物，又是一种催化剂般的存在，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利用空腔内的有机化合物不断地合成自己。这种形式，在生物学上就可以称之为拥有自主意识的复制。”
菲尔海露米娜停下来看了眼困惑不解的孙墨语，继续说道：“可是RNA相比DNA而言是一种不稳定的存在形式，由于RNA自身具备的催化效果不断合成，无休止的复制类似于核爆的链式反应会导致RNA以指数级别的速度增长，这根本构不成最初的生命细胞，因为这样下去空腔内的物质很快就会消耗殆尽。所以紧接着具有更稳定的状态的DNA便出现了，DNA的出现得益于一种能够促成RNA合成DNA的酶。
这些早期微小片段的RNA，就是类似于如今的反转录病毒一般的存在，而这些空腔壁上附着着硫化铁矿物的‘细胞’则是最早的细胞。最早的细胞露卡经过数十亿年的进化，演变成一切生物，包括人类，其实都不过是为了完成DNA上携带的基因自身的意志。”
“不，我不明白，如果这是一切生物和人类的起源，那和基因自身的意志有和关系？”
“因为这种上帝之手般的巧合而诞生的DNA，它源源不断地复制只不过是为了它所携带的信息自己永存的目的，或者说是上帝创造的信息的意志。任何生命形式的表达都不过是它为了让自己一直存在下去的工具罢了，它们就像是中世界的教皇般的存在，控制、利用一切生命形式传递自己的信息，宛若天主教教皇们给教众洗脑一般，传递那些控制人心的思想。”
“基因和上帝？”
“你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存在吗，生命为什么会从简单进化到复杂吗，包括为什么有性生殖会出现吗？”
“不都是为了生命能更好地适应环境，存活下去吗？”
“可既然基因不断地进化和融合，是为了让你更好地存活，你为什么还是会死亡呢，相比于数亿年之前的恐龙和各种爬行动物，你的生命时间也并没有变得更长？”
“呃……”
“上帝创造的基因，根本不在乎一切生命的长短。这些残酷的基因就像教皇一样，它们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创造更优质的生命容器，让它们自己更好地存活，人类寿命取决于基因对我们这台机器所需求的时间。
我们每个人从性成熟，到衰老之前，基因赋予我们时间寻找适配的伴侣，经过成年上万年的进化过程的经验规律总结，它为我们计算好能找到交配对象的平均时间，一旦新的、更好的生存容器被创造——即婴儿的诞生，我们的身体就会开始衰老，本能赋予我们呵护新的生存容器，直到新的生存容器找到了适配的伴侣，我们就会走向死亡，我们这台生存容器对基因而言，再也没有任何存在意义。所以我们开始走向衰老，直至死亡。
基因组成的DNA，尤其是细胞核里的染色体，具有自我修复的功能，清除有害的突变和损伤，并且达到与线粒体的DNA适配。而这种功能同样遵循黑桃皇后法则，一旦生存容器没有利用价值，就会停止。”
“黑桃皇后法则是什么？”
“掌控这个法则的黑桃皇后会丢弃掉一切她认为不需要的东西，在能够偷懒的时候绝不多劳动一分钟。”
“人类的大脑似乎也是这样爱偷懒，所以不自觉地走入路径依赖。”
“构成有机生命体活性的物质显然是蛋白质。有机体内的DNA数量比建造这些有机体所必需的数量大得多，因为相当一部分DNA从未转译为蛋白质。从个体有机体的观点来看，这似乎是一个自相矛盾的问题。如果DNA的目的是建造有机体，那么一大批DNA并不这样做实在令人奇怪。生物学家在苦思冥想，这些显然多余的DNA正在做些什么有益的工作呢？从自私的基因角度来看，并不存在自相矛盾之处。DNA上的基因目的只是为了生存。他们遵循黑桃皇后法则，可以把它看作寄生虫，或者是无害但也无用的乘客，在其他基因所创造的生存机器中搭便车而已。”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为何又涉及了线粒体。”
“所有的真核动物，其实都是远古时期的‘内共生’造就的。各种细胞器其实都或许曾经是一些简单的细胞，它们被大的细胞吞噬之后，就将自己的遗传物质通过逆转录整合到了细胞核中。可是掌管细胞呼吸作用的线粒体必须保留自己的部分DNA，因为线粒体产生的能量是细胞存活的基本，如果如果掌管呼吸作用的DNA倘若储存在细胞核中，将会导致这种反应完全无法正常进行。这可以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所有的战争都等到远在京城的皇帝发号施令，那战争是必输无疑，国家是必定灭亡的。
所以保留了自身遗传物质的线粒体和整个细胞核类似于将军和君主的关系，双方携带的基因彼此之间的和谐才能保证国家的安定。由于线粒体自身的DNA双链长度远小于细胞核，所以它变异速率远超细胞核，这也就意味着这位在边疆戍守的将军和君王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不和谐。但是没有关系，细胞核会派出携带修复其基因的质粒，穿透核膜，抵达线粒体DNA，完成修复。这种修复过程只要一直维持，细胞就永远不会衰老。
可正是由于黑桃皇后法则，以人类而言，有性生殖即意味着这些基因们找到了新的生命容器，身为它们过去容器的我们已经没有了生存价值，所以它们会毫不留情地抛弃我们，渐渐减少直至停止这种修复工作。直到我们细胞内的线粒体和细胞核变得越来越不相容，让这种‘内共生’平衡状态彻底被打破。”
“所以露卡一直都在研究让人类永生？”
“是的，过去我们将它倾注在逆转录病毒的身上。在刚果蔓延的病毒本身对人体是没有任何危害的。因为它们将自己的片段通过逆转录整合进了人类的DNA中，却意外地让偷懒的细胞核DNA永久启动了这种修复。让人类的细胞可以无休止、永不衰老地复制下去。可是复制出的新细胞却出现了问题，它们变得和癌细胞一样，失去了在各个器官特殊表达的功能，并且会无节制地复制。”
“就像最初的RNA一样，因为其本身就具有催化作用导致其不受控制地复制再生。因此你们的研究目的，大概就是，如果能把细胞的这种修复与复制，变得像DNA一样稳定可控就好了？”
“嗯，其实病毒也只是人类自己的一种定义罢了，它们就是和最早的催化剂RNA一样，只是在不断加速地复制自己罢了。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类的DNA片段决定了这种修复质粒的产生，因为它们平时谨遵黑桃皇后法则，根本不会活动。过去使用的逆转录病毒并不能让我们知道，它到底改变或者激活了人类DNA的哪些片段，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现在的计算机和生物AI软件的模拟只能计算出单一的遗传物质决定的性状，可是像智商这种复杂的性状根本无法计算出，更何况是开启永生的大门。很多很容易想到的改进，除了智商，绝对音感、数学能力、高个子、运动天赋、美貌，这些特征都没有清晰明确的遗传学基因，它们就像是现代银行系统的密码一样，而构成它们的基因就像是若干个构成密码的质数一样，传统的计算机根本无法把这个密码分解成构成它的质数。直到你和你的父亲四年前出现在布拉格，我们得知他竟然是研究量子计算机的物理学家，而他的研究水平甚至远超美国和欧洲的各大实验室。”
“所以我的父亲三年半之前失踪，是来露卡工作了吗？”
“没错，这就是早上我告诉你的惊喜。”
房间的门被打开，孙胤走了进来，出现在了孙墨语的面前。
“爸爸。”
“全世界第一台真正意义的量子计算机已经在这里研制完成并投入使用了。关于控制人类寿命开关的开启钥匙似乎关乎着所有无用基因片段的共同协作，所以计算出对应的CRISPR片段的质粒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有些性状，比如两个或者三个基因片段的协同控制的，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计算出来，这对过去的冯诺依曼计算机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庞大工作量。”出现在孙墨语面前地孙胤对他解释道。
“所以您离开之前说的，找到了人类的福祉指的就是这个吗？”
“嗯，你还记得杂货店卖钟表的老人吗，就是他告诉我这里的一切的，在他得知我的研究项目之后，推荐我来到了这里实现我在宁海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想。”
“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你和你的父亲好好聊聊，明天我带你去巴伐利亚森林里的生态园看看我们的研究成功。对了，实验室培育出的食用真菌，通过CRISPR技术能够合成任何已知种类打的蛋白质，并且完全模拟像海鲜、牛肉之类的比例，甚至它们生长出的外形也可以做到和原本的生物一样，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地球上任何角落的美味。当然，水果和蔬菜也是，甚至是各种口味的果汁，都可以完全一致的制造出来。”
“所以，斯坦利公司新品发布会的球鞋和运动服的技术也是来自这里的对吗？”
“没错，我想大概就是那个韩国科学家报复我们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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