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是我永远的沉沦
男人坐在自己的独居室内，房间里全是缭绕的烟雾，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堆起，他靠在沙发上沉默着，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包新的烟，刚准备打开的时候，他抬头看见了一张合照。
上面是一个社团的合照，男人站在最中间，因为那是他大学期间担任社团主席最后留下的合照，照片里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么珍贵的事情，你一定要留着哦。”
声音好像还在几年前合照结束，她抱着书往实验室赶，说要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在路上碰见他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男人的目光随着声音注视着合照的角落，那是一个女生，和他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有任何瓜葛的人。他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学院不同专业，却因为活动的机会两个人可以见面很多次，私下也慢慢有了联系，最后因为一些事情，没了联系。
“留着有什么用啊....”
“又不能穿越回去....”
男人撕开新烟的包装，自己叼了一根起来抽，想到以前大学的事情让他猛吸了一口，却没有发现这烟是几年前大学里最便宜的烟。
那时候为了省点生活费，每天都去超市捡漏这种便宜烟，再去隔壁卖饭的地方打了一盆白米饭回寝室就着豆瓣酱过一天。
饭后的那几根烟让他在大学生活里得到无数的快乐，省下来的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游戏皮肤，和那几个到现在还在联系的舍友去外面烤鱼店搓一顿，或者买点新的衣服让自己不那么邋遢。
最后能怎么样啊？当了自己初中就开始的小说家梦想，住在跟狗窝一样的独居室，每天报社的编辑打电话催命喊他交稿。
自己当时和朋友们说的志向可不是这些，要娶到自己所谓的白月光，活着别人羡慕的生活，就算最后死也要死的体面，让人往他的墓碑上刻上当代著名小说家。
白月光...
男人的视线还是停留在合照角落那个笑得很开心的女孩脸上。
生活又不是我随便写的小说。
我写的小说只是为了对付生活。
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男人坐在沙发上回忆过去，那时候的自己为了跑毕业论文里的数据，每天都埋头在实验室，对着电脑拿着电话和数据公司进行对接，休息期间就靠在实验楼窗边点着烟，注视楼下那个正在往实验室跑的女生。
他和这个女生没有太多的交集，有吧，有过一段非常短暂的时间。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超不过两个月，男人记得很深。
那时候他们每天聊的话比谁都多，今天吃的什么饭，哪家的菜给的多，最近天凉打算买几件衣服，或者是最近课程老师又怎么对班里的男生撒脾气。
所有的所有情绪都在怀念的这一刻达到顶峰，遗憾也有吧，毕竟也是人，不可能把自己曾经记忆最深的那些片段彻底忘记，至少在香烟点燃的那一刻。
我真是该死啊...
想到因为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失去了这么一段关系，男人手里的香烟条迅速燃烧，房间里的烟雾越来越多，他就像个入定的和尚，呆呆地看着墙上的合照。
如果当时不和你说那些话该多好...
男人站起身从抽屉里翻到自己大学的学生证，上面面容青涩，留着稍长的背头，嘴边挂着的痞笑，透明状的保护膜反射看学生证的他，胡子拉碴的面庞，带着高度近视的眼镜，嘴里叼着廉价香烟。
这真的是自己吗？简直是做梦一样...
他拿着学生证回到电脑桌边，登陆了母校的网址，熟悉地输入自己的学号密码。
科研专区的优秀论文上面有他的名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找到自己和她的合照吧，毕竟大学期间自己对于论文的发布频率和范围来说，应该会很和她有交集吧，应该会有那么几张站在一起留念的合照吧。
看着自己曾经发布过的论文，以前的回忆不断涌现，在电脑面前算着数据列图的他也会把目光大部分停留在那个所谓的白月光身上。
找到了，随着鼠标滚轮的滑动，他终于找到了在论文标题下面作者处的名字。
情绪神经的生物研究，时间：2023年10月23日，作者：程契、唐雅。
拿起手机，在他的心里，一直祈求应该还会有数据的保存吧，心情复杂地划开页面，当年那个学术讨论群的相册最后，他看到了自己所期待的合照。
自己和一个学长肩并肩靠在一堆实验仪器前，学长开心地笑着，如果他没记错除了帮助他这个学弟论文的成功通过，还有和自己的女朋友订婚仪式即将开始。
可是相册里站在学长旁边的程契脸上只是一副假笑，如今坐在电脑前的他知道，当时的注意力全在身后那个背对他们正在整理数据的唐雅。
那时候的她应该有了男朋友吧，还是之前她那个高中男朋友，他们之前分分合合几次，程契和唐雅的认识到结束也是在这期间。
“为什么不一起拍照呢？”
程契在拍照结束后，站在唐雅旁边整理仪器，看似随口一句的关心，此前却让他犹豫多次，他们已经结束了，现在能见面说出这句话，完全是因为实验工作关系。
还是别了吧，我不上镜，作者那边有我的名字就好了。
她低头算着数据，文档旁边的聊天框被她注意后关闭。程契知道那是她和对象的聊天，曾几何时她会拿着聊天记录问他说。
你们男人到底咋想的，为什么他会和我说分手。
可能是有原因的吧，你们毕竟异地，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没办法的。
好吧，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希望你祝福哦。
嗯。
以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地侵蚀现在的程契，他坐在电脑前又点燃了一支烟，高度眼镜下的他还是不能隐藏自己的落寞，还是不能够释怀这种明明过了三四年的破事。
他转身拉开窗帘，今天的太阳不大，天气阴阴的，好像还要下雨了。看着天上云层密布，风吹着楼下路边树叶飘摇，路人都在提着菜往家里赶。
你现在应该和他过得很好吧。
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
程契在自己的小说最新连载后写下这几句话。
？
“杨黎，醒醒。”
一鸣拍着杨黎的脸，把自己的挎包丢在一边，担心地看着杨黎那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样子。
杨黎慢慢睁开眼，朦胧地看着周围，几台音响摆在电脑旁边，电脑前贴着今天要做的事，对面是播音台，里面的人戴着工作牌，手里拿着楼下咖啡店现磨的冷萃。
“我怎么在这？”他疑惑地开口。
“什么叫你怎么在这，你现在不应该在这吗？”一鸣说着玩笑话，揉着他的肩。
杨黎微微眯眼，努力回忆起上一刻他在哪，为什么突然醒来就在工作的播音室。
“怎么了是？”
“喝多了，犯迷糊了？”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你不会酒量就这么一点吧，早知道不灌你了。”一鸣看着自己手表，现在时间是接近晚上十一点，从便利袋里拿出一杯拿铁咖啡放在杨黎面前。
杨黎总算记起来了，他们之前去酒吧团建，一鸣掐着他的脸给他灌酒，后来上头有点醉的时候他去了厕所，结果碰上一个穿着火辣的服务员。
他知道那是一个灵，或者说是鬼，可是在那个鬼面前，自己根本使不出任何办法，以前对付那些鬼的时候，自己会用一些秦伯卷轴里记载的术去对付，只是当那个鬼露出真面目的时候，自己好像...
突然断片了...
他面对一鸣不能说出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事情只会造成无法挽回的负面影响，他只能装傻。
“诶，我酒量还是算了吧。”
“你后来去哪了，那个酒吧说是当晚停止营业，梁总监和我都担心你个臭小子跑哪去了，没想到跑回来睡觉来了。”
“嘿嘿，没有啦，后来我去了趟厕所，听说要停止营业，我就从后门溜了。”
“得亏你溜的快，听说那边来了一群拿着枪的家伙。”
“拿着枪的家伙？”
“对啊，一群感觉是武装到牙齿缝里边的，应该是黑帮恩怨吧，毕竟是京都，咱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反正人没事就行。”
杨黎努力想回忆那天面对女鬼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和那个鬼最后到底的结果，他摸着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伤口，应该是自己赢了吧，那又是怎么赢的啊....
“你摸胸干嘛？”一鸣盯着杨黎，眯着眼睛说。
“我...”
“你不会还在回味那天被几个妹妹摸的感觉吧，你小子好这口啊？”一鸣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才没有！”
那天一鸣叫了几个吧台妹坐在杨黎旁边，边灌杨黎边在杨黎身上摸着，也许是经常锻炼的原因，杨黎身上有了比较明显的肌肉线条，那些吧台妹摸的时候，脸上除了工作的献媚，其他全是揩油的享受。
“你小子别演了，都是男人，我懂，别说了嗷，该上班了，等等梁姐又来催我们了。”一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从挂架上拿起耳机。
“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现在是京都时间晚上十一点，这里是属于你的专属电台。”
“我，窃听了我们的曾经。”
“在节目开始前，特别鸣谢国药控股京都奥克尼郡医药有限公司赞助本节目的播出，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一鸣。”
“我是你们的杨黎。”
“让我们接进今天的第一通观众来电。”
在电话大概响了三四秒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男声。
“一鸣，杨黎，你们好。”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一鸣端起播音腔，手里不断翻着播音台给的脚本，酒后断片的他在家里躺了一早上，现在他必须看一点专业的脚本来醒醒酒。
“我姓程。”
“程先生你好，今天你想和我们分享的是什么样的曾经呢？”一鸣喝了一口黑咖啡，他终于庆幸状态回来了，他认真地听着耳机里的内容。
“我今天想和大家说的是我一段比较遗憾的故事，一段关于我在大学期间，和一个到现在都不可能有联系的人的故事。”
一鸣和杨黎坐在播音室，慢慢地听着电话那头程先生的故事，他们没有打断，这个故事很长，像是一个拿着笔正在完善追溯自己过去的小说家在说故事。
“先说说我跟她怎么认识的吧...”
“我和她其实最开始只是一次见面，大一的那天我们坐在操场的草坪上，大家围坐在一起，玩着当时比较流行的翻牌游戏。”
“一开始我只是和舍友一起去，那时候放假，我觉得只是一个过场游戏，玩完就回去了。可就是在那天，我的印象里因为这一面，出现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释怀，没有办法把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关系的事实接受。”
“大一我除了和舍友，和所有人都不太熟，坐在一起玩的时候我根本不想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样子，就连游戏到我的回合的时候，我都默默地跳过。”
“那天很黑，她和她的朋友来了，她见到围坐在一起的大家的时候，当看到我，就问她旁边的朋友说，这是不是程契？”
“声音很小，但是我听得真的很清楚，真的很清楚。”
“有点惊讶吧，毕竟大一进来，除了一些社团参加的活动，我几乎没有这么露过面，几乎都在宿舍里面做自己的事情。”
“就是这样一句话，这么一个晚上，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长得很好看，脸圆圆的，很喜欢笑，之后在下课的时候我看到她也会打招呼，平常路上见到我们也会打招呼。”
“在后来有联系的时候，就是大二了，一年啊，过得好快。那年迎新下午，几乎没有什么新生来报道了，因为一年了，性格也慢慢开朗了，我那天下午看没有多少人来报道，便玩笑一样从帐篷进来，开玩笑地和所有人说，学长学姐加个联系方式，我就加上她的联系方式了。”
“那次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记忆，只知道那天我们都很忙，就到后来了。”
“因为我不是师范生，那天的关于师范生的技能大赛我只是作为引导者去维护现场秩序，那天我们用联系方式聊了天，我说师范生辛不辛苦啊？当个老师应该很累的吧，她说对，很累。”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了过去，聊了未来，聊了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会记得我...”
你在社团活动里面表现的很出彩呀，唱歌那么好的人又这样不露面的，挺给人记忆点的。
电话那头的程契默默地说着，好像这些场景还是在昨天，还是那个大二坐在寝室抱着手机傻笑的大学生，好像还是那个每天期待对方发消息的傻货。
“因为沾染了烟，就连唱歌这唯一亮点都被嗓子坏了...”
“我再也记不起那天她到底说了什么我会那么激动...”
“故事可能还会继续吧，只是会在我的记忆里，在我每天忙忙碌碌赶出来的小说里...”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此刻也在听这通电话。”
“她应该是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在怀念的人。”
“我不会说永远，这不是一个形容词，只是一个副词，一个当年说着永远是朋友的烂副词。”
“明明没有那种权利，却自私到想把她写进我所有的小说里。”
“她应该是，我永远沉沦下去的白月光...”
上面是一个社团的合照，男人站在最中间，因为那是他大学期间担任社团主席最后留下的合照，照片里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么珍贵的事情，你一定要留着哦。”
声音好像还在几年前合照结束，她抱着书往实验室赶，说要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在路上碰见他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男人的目光随着声音注视着合照的角落，那是一个女生，和他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有任何瓜葛的人。他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学院不同专业，却因为活动的机会两个人可以见面很多次，私下也慢慢有了联系，最后因为一些事情，没了联系。
“留着有什么用啊....”
“又不能穿越回去....”
男人撕开新烟的包装，自己叼了一根起来抽，想到以前大学的事情让他猛吸了一口，却没有发现这烟是几年前大学里最便宜的烟。
那时候为了省点生活费，每天都去超市捡漏这种便宜烟，再去隔壁卖饭的地方打了一盆白米饭回寝室就着豆瓣酱过一天。
饭后的那几根烟让他在大学生活里得到无数的快乐，省下来的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游戏皮肤，和那几个到现在还在联系的舍友去外面烤鱼店搓一顿，或者买点新的衣服让自己不那么邋遢。
最后能怎么样啊？当了自己初中就开始的小说家梦想，住在跟狗窝一样的独居室，每天报社的编辑打电话催命喊他交稿。
自己当时和朋友们说的志向可不是这些，要娶到自己所谓的白月光，活着别人羡慕的生活，就算最后死也要死的体面，让人往他的墓碑上刻上当代著名小说家。
白月光...
男人的视线还是停留在合照角落那个笑得很开心的女孩脸上。
生活又不是我随便写的小说。
我写的小说只是为了对付生活。
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男人坐在沙发上回忆过去，那时候的自己为了跑毕业论文里的数据，每天都埋头在实验室，对着电脑拿着电话和数据公司进行对接，休息期间就靠在实验楼窗边点着烟，注视楼下那个正在往实验室跑的女生。
他和这个女生没有太多的交集，有吧，有过一段非常短暂的时间。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超不过两个月，男人记得很深。
那时候他们每天聊的话比谁都多，今天吃的什么饭，哪家的菜给的多，最近天凉打算买几件衣服，或者是最近课程老师又怎么对班里的男生撒脾气。
所有的所有情绪都在怀念的这一刻达到顶峰，遗憾也有吧，毕竟也是人，不可能把自己曾经记忆最深的那些片段彻底忘记，至少在香烟点燃的那一刻。
我真是该死啊...
想到因为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失去了这么一段关系，男人手里的香烟条迅速燃烧，房间里的烟雾越来越多，他就像个入定的和尚，呆呆地看着墙上的合照。
如果当时不和你说那些话该多好...
男人站起身从抽屉里翻到自己大学的学生证，上面面容青涩，留着稍长的背头，嘴边挂着的痞笑，透明状的保护膜反射看学生证的他，胡子拉碴的面庞，带着高度近视的眼镜，嘴里叼着廉价香烟。
这真的是自己吗？简直是做梦一样...
他拿着学生证回到电脑桌边，登陆了母校的网址，熟悉地输入自己的学号密码。
科研专区的优秀论文上面有他的名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找到自己和她的合照吧，毕竟大学期间自己对于论文的发布频率和范围来说，应该会很和她有交集吧，应该会有那么几张站在一起留念的合照吧。
看着自己曾经发布过的论文，以前的回忆不断涌现，在电脑面前算着数据列图的他也会把目光大部分停留在那个所谓的白月光身上。
找到了，随着鼠标滚轮的滑动，他终于找到了在论文标题下面作者处的名字。
情绪神经的生物研究，时间：2023年10月23日，作者：程契、唐雅。
拿起手机，在他的心里，一直祈求应该还会有数据的保存吧，心情复杂地划开页面，当年那个学术讨论群的相册最后，他看到了自己所期待的合照。
自己和一个学长肩并肩靠在一堆实验仪器前，学长开心地笑着，如果他没记错除了帮助他这个学弟论文的成功通过，还有和自己的女朋友订婚仪式即将开始。
可是相册里站在学长旁边的程契脸上只是一副假笑，如今坐在电脑前的他知道，当时的注意力全在身后那个背对他们正在整理数据的唐雅。
那时候的她应该有了男朋友吧，还是之前她那个高中男朋友，他们之前分分合合几次，程契和唐雅的认识到结束也是在这期间。
“为什么不一起拍照呢？”
程契在拍照结束后，站在唐雅旁边整理仪器，看似随口一句的关心，此前却让他犹豫多次，他们已经结束了，现在能见面说出这句话，完全是因为实验工作关系。
还是别了吧，我不上镜，作者那边有我的名字就好了。
她低头算着数据，文档旁边的聊天框被她注意后关闭。程契知道那是她和对象的聊天，曾几何时她会拿着聊天记录问他说。
你们男人到底咋想的，为什么他会和我说分手。
可能是有原因的吧，你们毕竟异地，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没办法的。
好吧，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希望你祝福哦。
嗯。
以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地侵蚀现在的程契，他坐在电脑前又点燃了一支烟，高度眼镜下的他还是不能隐藏自己的落寞，还是不能够释怀这种明明过了三四年的破事。
他转身拉开窗帘，今天的太阳不大，天气阴阴的，好像还要下雨了。看着天上云层密布，风吹着楼下路边树叶飘摇，路人都在提着菜往家里赶。
你现在应该和他过得很好吧。
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
程契在自己的小说最新连载后写下这几句话。
？
“杨黎，醒醒。”
一鸣拍着杨黎的脸，把自己的挎包丢在一边，担心地看着杨黎那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样子。
杨黎慢慢睁开眼，朦胧地看着周围，几台音响摆在电脑旁边，电脑前贴着今天要做的事，对面是播音台，里面的人戴着工作牌，手里拿着楼下咖啡店现磨的冷萃。
“我怎么在这？”他疑惑地开口。
“什么叫你怎么在这，你现在不应该在这吗？”一鸣说着玩笑话，揉着他的肩。
杨黎微微眯眼，努力回忆起上一刻他在哪，为什么突然醒来就在工作的播音室。
“怎么了是？”
“喝多了，犯迷糊了？”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你不会酒量就这么一点吧，早知道不灌你了。”一鸣看着自己手表，现在时间是接近晚上十一点，从便利袋里拿出一杯拿铁咖啡放在杨黎面前。
杨黎总算记起来了，他们之前去酒吧团建，一鸣掐着他的脸给他灌酒，后来上头有点醉的时候他去了厕所，结果碰上一个穿着火辣的服务员。
他知道那是一个灵，或者说是鬼，可是在那个鬼面前，自己根本使不出任何办法，以前对付那些鬼的时候，自己会用一些秦伯卷轴里记载的术去对付，只是当那个鬼露出真面目的时候，自己好像...
突然断片了...
他面对一鸣不能说出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事情只会造成无法挽回的负面影响，他只能装傻。
“诶，我酒量还是算了吧。”
“你后来去哪了，那个酒吧说是当晚停止营业，梁总监和我都担心你个臭小子跑哪去了，没想到跑回来睡觉来了。”
“嘿嘿，没有啦，后来我去了趟厕所，听说要停止营业，我就从后门溜了。”
“得亏你溜的快，听说那边来了一群拿着枪的家伙。”
“拿着枪的家伙？”
“对啊，一群感觉是武装到牙齿缝里边的，应该是黑帮恩怨吧，毕竟是京都，咱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反正人没事就行。”
杨黎努力想回忆那天面对女鬼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和那个鬼最后到底的结果，他摸着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伤口，应该是自己赢了吧，那又是怎么赢的啊....
“你摸胸干嘛？”一鸣盯着杨黎，眯着眼睛说。
“我...”
“你不会还在回味那天被几个妹妹摸的感觉吧，你小子好这口啊？”一鸣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才没有！”
那天一鸣叫了几个吧台妹坐在杨黎旁边，边灌杨黎边在杨黎身上摸着，也许是经常锻炼的原因，杨黎身上有了比较明显的肌肉线条，那些吧台妹摸的时候，脸上除了工作的献媚，其他全是揩油的享受。
“你小子别演了，都是男人，我懂，别说了嗷，该上班了，等等梁姐又来催我们了。”一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从挂架上拿起耳机。
“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现在是京都时间晚上十一点，这里是属于你的专属电台。”
“我，窃听了我们的曾经。”
“在节目开始前，特别鸣谢国药控股京都奥克尼郡医药有限公司赞助本节目的播出，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一鸣。”
“我是你们的杨黎。”
“让我们接进今天的第一通观众来电。”
在电话大概响了三四秒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男声。
“一鸣，杨黎，你们好。”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一鸣端起播音腔，手里不断翻着播音台给的脚本，酒后断片的他在家里躺了一早上，现在他必须看一点专业的脚本来醒醒酒。
“我姓程。”
“程先生你好，今天你想和我们分享的是什么样的曾经呢？”一鸣喝了一口黑咖啡，他终于庆幸状态回来了，他认真地听着耳机里的内容。
“我今天想和大家说的是我一段比较遗憾的故事，一段关于我在大学期间，和一个到现在都不可能有联系的人的故事。”
一鸣和杨黎坐在播音室，慢慢地听着电话那头程先生的故事，他们没有打断，这个故事很长，像是一个拿着笔正在完善追溯自己过去的小说家在说故事。
“先说说我跟她怎么认识的吧...”
“我和她其实最开始只是一次见面，大一的那天我们坐在操场的草坪上，大家围坐在一起，玩着当时比较流行的翻牌游戏。”
“一开始我只是和舍友一起去，那时候放假，我觉得只是一个过场游戏，玩完就回去了。可就是在那天，我的印象里因为这一面，出现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释怀，没有办法把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关系的事实接受。”
“大一我除了和舍友，和所有人都不太熟，坐在一起玩的时候我根本不想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样子，就连游戏到我的回合的时候，我都默默地跳过。”
“那天很黑，她和她的朋友来了，她见到围坐在一起的大家的时候，当看到我，就问她旁边的朋友说，这是不是程契？”
“声音很小，但是我听得真的很清楚，真的很清楚。”
“有点惊讶吧，毕竟大一进来，除了一些社团参加的活动，我几乎没有这么露过面，几乎都在宿舍里面做自己的事情。”
“就是这样一句话，这么一个晚上，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长得很好看，脸圆圆的，很喜欢笑，之后在下课的时候我看到她也会打招呼，平常路上见到我们也会打招呼。”
“在后来有联系的时候，就是大二了，一年啊，过得好快。那年迎新下午，几乎没有什么新生来报道了，因为一年了，性格也慢慢开朗了，我那天下午看没有多少人来报道，便玩笑一样从帐篷进来，开玩笑地和所有人说，学长学姐加个联系方式，我就加上她的联系方式了。”
“那次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记忆，只知道那天我们都很忙，就到后来了。”
“因为我不是师范生，那天的关于师范生的技能大赛我只是作为引导者去维护现场秩序，那天我们用联系方式聊了天，我说师范生辛不辛苦啊？当个老师应该很累的吧，她说对，很累。”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了过去，聊了未来，聊了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会记得我...”
你在社团活动里面表现的很出彩呀，唱歌那么好的人又这样不露面的，挺给人记忆点的。
电话那头的程契默默地说着，好像这些场景还是在昨天，还是那个大二坐在寝室抱着手机傻笑的大学生，好像还是那个每天期待对方发消息的傻货。
“因为沾染了烟，就连唱歌这唯一亮点都被嗓子坏了...”
“我再也记不起那天她到底说了什么我会那么激动...”
“故事可能还会继续吧，只是会在我的记忆里，在我每天忙忙碌碌赶出来的小说里...”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此刻也在听这通电话。”
“她应该是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在怀念的人。”
“我不会说永远，这不是一个形容词，只是一个副词，一个当年说着永远是朋友的烂副词。”
“明明没有那种权利，却自私到想把她写进我所有的小说里。”
“她应该是，我永远沉沦下去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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