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梦场
黛收起手中的长鞭，那长鞭刚在突然出现在梦场中的人形鬼怪身上抽打过，但在梦场中血迹不会粘连在阿基麗尓的武器上，只有鬼怪残留的场会侵扰到阿基麗尓纯洁的思想。那大部分鬼怪都被黛所消灭，只有一小部分逃散到世界的其他角落，黛像往常一样不急着追杀，而是坐下来清除掉所有试图侵入她心中的不纯之物。她并没有马上理会突然变得不正常的鸦青，因为她以为鸦青只是像她到梦场初期时那样，被鬼怪的场混乱了思绪。她渐渐地进入了禅意境界，将那些不纯之物一扫而静，腾出了精力去管身边这个还不成熟的阿基麗尓。“先坐下来，放空。”
鸦青坐下，作为阿基麗尓她无法抗拒前辈的话，但她交织在脑海中的思绪让身边的场无法成为静默的空白。
“你说你感觉刚才好像成为了另外一个人？”黛看到鸦青身边久久不能平复下来的场，希望找出霍乱的根源。
“嗯，那些涌入我脑海的记忆十分清晰，就好像是我自己发生过的。你记不记得那个推开门站在罗生对面的幻想，有一课我感觉我就是她。”说到这里时，她感觉到突然灌满在脑海中的记忆活动的越发强烈，那和罗生曾在落日的余晖中感情逐渐升温的感受就像她的亲身经历一样，动摇着她多年来对阿尔唯一的崇拜与爱慕。
“她是谁？”
“星落，罗生的恋人。”鸦青的脸逐渐涨红，接着自言自语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暖暖的......”
听到这里黛惊住了，她身边静默的场一下崩散，无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它都太过疯狂了。她看着鸦青那深信不疑的眼神，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气，尽可能平静的说：“阿基麗尓的心只属于阿尔。”
“我知道，如果有无法舍断的爱就不可能成为阿基麗尓，这是阿基麗尓的基本信条。”鸦青有些激动，“可是那记忆涌入我脑海的一瞬间，突然让我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
“荒谬？什么事情荒谬？现在连对拯救我们的神忠贞都变成困难的事了么！”
“你记得你的父母是谁么？”鸦青将音量提到与愤怒的黛一样高。
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蒙了，看着鸦青一时没说出话来。
“你记得你的父母是谁么！”鸦青坚定的看着黛。
“我已经舍断了这些情感，阿基麗尓必须对所有风之子平等以待。”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
“断舍是一回事，记不记得是另一回事，请你回答我，你记得你父母是谁么？”
黛没有回答，等着鸦青继续说下去。
“真的是你断舍的么？忘的一干二净是我们自己可以做到的么？你告诉我，你的脑海中有一丝丝进入训练前的记忆么？”
黛说不出话来，因为鸦青说的是事实，她能够在身体周围制造出巨大的静默空白，但却不知脑海中早就有了千百个隐藏的天衣无缝的空洞，而她却捕捉不到。她是从11岁开始进行训练的，霜雪是13岁，她很确定，她们都曾试图在人群中望一眼自己的父母，但是她们辨认不出。
黛周围的场开始变得不稳定。
“那个记忆里的声音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是一个幻境，我们的所触所感都虚无。”鸦青努力的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假的？”黛站起来，眼神开始飘忽，周围的场出现了一个大的波动，“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是三十年！”
黛再一次愣住，身边的场一下子崩散开。
“在梦场里你没有任何记录时间的工具，但你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过了三十年。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这里在将一些信息植入你的脑袋，它在蚕食着你的灵魂。”鸦青说，“而这种吞噬在小窝训练时就已经开始了，我们不记得成为阿基麗尓前的自己，是被小窝蚕食了灵魂。经过你说的三十年，你一定也不记得很多在乐园发生的事了。你还记得什么你可以说出来。”
鸦青见黛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说过梦场要过10年乐园才会过1年，所以是感受上的时间是10倍，星落的记忆里这其实就是那个叫做超现实环境的工作原理，梦场和它原理相同。而身处其中的人灵魂会被采集，星落曾在进入超现实环境前做过心理标记，出来后她发现自己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和对很多内容的记忆完全变了，所以只要时间拉的足够长，它就可以让身处其中的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可以让所有人都变成一个样。它还可以把时间感受变成100倍、1000倍或者更高，这样就可以让我们的灵魂被蚕食的更快，这个变化的时间也会变得更短。”
“我不懂，变成一样，为了什么？”
“我也不懂。”鸦青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之间，随着思考的深入头开始越来越痛，
然后在那段记忆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进化。”
“什么进化？”
“灵魂的归一，神性的诞生。”鸦青抬起头，眼神涣散，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词句慢慢念出来，“人是神散落人间的碎片。”
“你可能是被怪物的场乱了心智。”黛努力已经将静默的场重新建立起来，她似乎找回了平静。
“我很理智，我们的灵魂会被这里蚕食，我们要阻止它。”
“蚕食又怎样，死亡又怎样，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又怎样？在选择成为阿基麗尓的那一刻那个自我就已经不再存在，忠于阿尔、保护风之子是阿基麗尓最基本的也是唯一的使命。”
“在那些记忆涌入我的脑海之前我会觉得你说的没错。”
“现在呢，你动摇了你的信仰么？”黛厉声到。
“现在我会觉得这些并非是我们的个人意愿，而是灵魂被蚕食后的结果。”
“你现在的个人意愿是什么？你还忠于阿尔么？”黛直直的看着鸦青。
“蚕食是灾难的源头，我要毁掉这里，就跟很久以前星落毁掉超现实环境一样。”
“你难道忘了‘阿基麗尓的退役是对风之子更伟大的保护了么？梦场就是保护风之子在乐园安全的堡垒，也是阿基麗尓最后的归宿。”
“什么意思？”
黛看着那悬在天边的巨大血红色月亮，接着说道：“这里灾难的容器。起初我不能确定你的到来到底是种什么情况，因为在梦场的图书馆记载，每届阿基麗尓在退役后都会在梦场坚守一百年，直到下一届阿基麗尓完成十年的任期退役来接替自己，所以我不敢告诉你太多信息，以免你可能回到了乐园将这些秘密带回去，阿尔不想让风之子承受这些恐惧。但我现在觉得你的到来一定有阿尔的用意，霜雪的消逝、梦场出现的风之子的残影、那个叫罗生的进进出出，让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百年可能有些不同，所以我要告诉你，清理梦场就是为了保护乐园中的风之子，如果没能及时清理梦场中出现的怪物，他们就有可能会跑到乐园，到那时就只能依靠风之子变成噩梦大天使进行自杀式保护，如果你毁掉梦场，所有怪物可能都会直接到达乐园！”
鸦青愣在原地。
“现在呢，你还忠于阿尔么？”
鸦青思考了很久，然后缓缓的说：“灵魂既毁，生命何在？”
“好吧。”黛抽出了她的长鞭。
鸦青坐下，作为阿基麗尓她无法抗拒前辈的话，但她交织在脑海中的思绪让身边的场无法成为静默的空白。
“你说你感觉刚才好像成为了另外一个人？”黛看到鸦青身边久久不能平复下来的场，希望找出霍乱的根源。
“嗯，那些涌入我脑海的记忆十分清晰，就好像是我自己发生过的。你记不记得那个推开门站在罗生对面的幻想，有一课我感觉我就是她。”说到这里时，她感觉到突然灌满在脑海中的记忆活动的越发强烈，那和罗生曾在落日的余晖中感情逐渐升温的感受就像她的亲身经历一样，动摇着她多年来对阿尔唯一的崇拜与爱慕。
“她是谁？”
“星落，罗生的恋人。”鸦青的脸逐渐涨红，接着自言自语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暖暖的......”
听到这里黛惊住了，她身边静默的场一下崩散，无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它都太过疯狂了。她看着鸦青那深信不疑的眼神，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气，尽可能平静的说：“阿基麗尓的心只属于阿尔。”
“我知道，如果有无法舍断的爱就不可能成为阿基麗尓，这是阿基麗尓的基本信条。”鸦青有些激动，“可是那记忆涌入我脑海的一瞬间，突然让我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
“荒谬？什么事情荒谬？现在连对拯救我们的神忠贞都变成困难的事了么！”
“你记得你的父母是谁么？”鸦青将音量提到与愤怒的黛一样高。
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蒙了，看着鸦青一时没说出话来。
“你记得你的父母是谁么！”鸦青坚定的看着黛。
“我已经舍断了这些情感，阿基麗尓必须对所有风之子平等以待。”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
“断舍是一回事，记不记得是另一回事，请你回答我，你记得你父母是谁么？”
黛没有回答，等着鸦青继续说下去。
“真的是你断舍的么？忘的一干二净是我们自己可以做到的么？你告诉我，你的脑海中有一丝丝进入训练前的记忆么？”
黛说不出话来，因为鸦青说的是事实，她能够在身体周围制造出巨大的静默空白，但却不知脑海中早就有了千百个隐藏的天衣无缝的空洞，而她却捕捉不到。她是从11岁开始进行训练的，霜雪是13岁，她很确定，她们都曾试图在人群中望一眼自己的父母，但是她们辨认不出。
黛周围的场开始变得不稳定。
“那个记忆里的声音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是一个幻境，我们的所触所感都虚无。”鸦青努力的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假的？”黛站起来，眼神开始飘忽，周围的场出现了一个大的波动，“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是三十年！”
黛再一次愣住，身边的场一下子崩散开。
“在梦场里你没有任何记录时间的工具，但你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过了三十年。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这里在将一些信息植入你的脑袋，它在蚕食着你的灵魂。”鸦青说，“而这种吞噬在小窝训练时就已经开始了，我们不记得成为阿基麗尓前的自己，是被小窝蚕食了灵魂。经过你说的三十年，你一定也不记得很多在乐园发生的事了。你还记得什么你可以说出来。”
鸦青见黛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说过梦场要过10年乐园才会过1年，所以是感受上的时间是10倍，星落的记忆里这其实就是那个叫做超现实环境的工作原理，梦场和它原理相同。而身处其中的人灵魂会被采集，星落曾在进入超现实环境前做过心理标记，出来后她发现自己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和对很多内容的记忆完全变了，所以只要时间拉的足够长，它就可以让身处其中的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可以让所有人都变成一个样。它还可以把时间感受变成100倍、1000倍或者更高，这样就可以让我们的灵魂被蚕食的更快，这个变化的时间也会变得更短。”
“我不懂，变成一样，为了什么？”
“我也不懂。”鸦青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之间，随着思考的深入头开始越来越痛，
然后在那段记忆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进化。”
“什么进化？”
“灵魂的归一，神性的诞生。”鸦青抬起头，眼神涣散，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词句慢慢念出来，“人是神散落人间的碎片。”
“你可能是被怪物的场乱了心智。”黛努力已经将静默的场重新建立起来，她似乎找回了平静。
“我很理智，我们的灵魂会被这里蚕食，我们要阻止它。”
“蚕食又怎样，死亡又怎样，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又怎样？在选择成为阿基麗尓的那一刻那个自我就已经不再存在，忠于阿尔、保护风之子是阿基麗尓最基本的也是唯一的使命。”
“在那些记忆涌入我的脑海之前我会觉得你说的没错。”
“现在呢，你动摇了你的信仰么？”黛厉声到。
“现在我会觉得这些并非是我们的个人意愿，而是灵魂被蚕食后的结果。”
“你现在的个人意愿是什么？你还忠于阿尔么？”黛直直的看着鸦青。
“蚕食是灾难的源头，我要毁掉这里，就跟很久以前星落毁掉超现实环境一样。”
“你难道忘了‘阿基麗尓的退役是对风之子更伟大的保护了么？梦场就是保护风之子在乐园安全的堡垒，也是阿基麗尓最后的归宿。”
“什么意思？”
黛看着那悬在天边的巨大血红色月亮，接着说道：“这里灾难的容器。起初我不能确定你的到来到底是种什么情况，因为在梦场的图书馆记载，每届阿基麗尓在退役后都会在梦场坚守一百年，直到下一届阿基麗尓完成十年的任期退役来接替自己，所以我不敢告诉你太多信息，以免你可能回到了乐园将这些秘密带回去，阿尔不想让风之子承受这些恐惧。但我现在觉得你的到来一定有阿尔的用意，霜雪的消逝、梦场出现的风之子的残影、那个叫罗生的进进出出，让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百年可能有些不同，所以我要告诉你，清理梦场就是为了保护乐园中的风之子，如果没能及时清理梦场中出现的怪物，他们就有可能会跑到乐园，到那时就只能依靠风之子变成噩梦大天使进行自杀式保护，如果你毁掉梦场，所有怪物可能都会直接到达乐园！”
鸦青愣在原地。
“现在呢，你还忠于阿尔么？”
鸦青思考了很久，然后缓缓的说：“灵魂既毁，生命何在？”
“好吧。”黛抽出了她的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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