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解室
分解所并不大，毕竟是设在病院的分科，甬道结构还是包括在整体的大建筑里的。
在门边的管理室拿到钥匙，埃尔维跟着兰姆走到甬道尽头右转，在一扇平平无奇的门前停下，按照门上的挂牌来说，这里只是众多分解室的一个。
“就是这里。”
钥匙咔哒一声开锁的那一刻，强烈的异味传出来，这扇门应该也是遗物，能够隔绝分解室的气味，不过对于兰姆这种分解师来说，这种场面算是见怪不怪。
埃尔维不加掩饰地皱了皱鼻子，转头看见兰姆时，却发现兰姆的脸色有些凝重。
难道这种味道是代表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心中带着这个问题，埃尔维走了进去。
进入分解室前需要消毒和佩戴护具，至少正规一点的流程是这样，能够有效防止分解师自己污染材料，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分解师的生命安全。
遗物拆解和生物分解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出现气体和危险液体泄漏，甚至还可能遇到没有完全死亡的寄生体，消毒的液体能够驱赶大部分种类的寄生物，护具则可以防止直接接触。
看着只是穿上灰色长袍和手套的兰姆，埃尔维赶忙脱下了身上的全套密封式的防护服，走进正式进入有分解台的房间。
低温恒温的分解室内，很不正常地充斥着异味。
就在顶灯被打开的同时，放置在分解台旁能够充当无影灯的遗物也自动伸缩悬臂，数十个照明单位让分解台上的“东西”一览无遗。
正在放下工具箱的兰姆即使是早有心里准备，也对这个东西产生了反胃感。
刚才一打开门就能闻见的异味，是一种混合着生殖液和血液的气味，兰姆前些日子才在一个黄金棺材中闻到过，在分解师行业里，这种味道是代表着危险，因为传说和这种气味沾边的，都与深层的里吉斯有关。
役者迄今为止都只突破到第六层，对于更深的地方，除了文物资料以外，一无所知，深层代表着未知，未知代表着危险。
埃尔维在一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兰姆，朝着分解台靠近。
“亚尔维斯先生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吗？”
兰姆没有回应，于是埃尔维站在距分解台半米的位置，观察着这个黑卵。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黑卵都是这样，但是无论怎样，这东西看起来都太过诡异了些。
搬运着它的袋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扯开就被草草抛下，像是搬运人员被这个东西惊吓得难以再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仓皇逃走。
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打开第一道门就会有那么强烈的异味。
埃尔维没有再缩短距离，只是围绕着分解台，观察着这个搬运人员都忍受不了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又是所谓的本职工作吗？博格尔是这样想的吗？”
金属质感的分解台面上摆放着一个弓腰俯跪的焦黑人形，双手包住身前一个直径大概一米的卵状物，手指已经变成树根状，连同披散的头发一起和卵壳粘连在一起。
人脸上虽然黝黑，但是那副表情还是充满着生命力，像是将人最后临终一刻爆发出的癫狂烙印了出来，保持至今。
炭黑的颜色看着像是被爆炸的热量烤得焦枯才变成这样的，但实际上不是，干枯的肌肉贴着骨头，周围没有看见任何焦化物，它是本来就是这个颜色的。
“亚尔维斯先生？”
观察完特殊黑卵的埃尔维转身看去，一个防护用具可以用全副武装来形容的大汉抱着箱子走到分解台旁。
原来如此，他的防护用具在箱子啊。
呃呃呃。
埃尔维灰溜溜地出去再次将防护用具套上，不过没有完全穿紧就是了，等一下还有要脱的时候。
再进来时兰姆已经将箱子的下沿卡在了分解台上，平行展开的箱子里挂满了很多一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机械，另外那种货架般的模样也令埃尔维想到了那个医生的箱子，应该是同一类的半遗物。
“叫我亚尔维斯就好，别加先生。”
“那也请叫我帕特里克吧。”
“这个不行。”
兰姆一副没有心思再与埃尔维闲话的样子。
“亚尔维斯，如果以分解师的眼光来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一般来说会定义为大型寄生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明显不是。”
兰姆指着黑卵的表面，不用太费力就能看见，在那个光滑的卵壳表面，有一个凸起，
“那是人的肚脐。”
“所以现在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是胚胎。”
人形的部分已经成为了卵的附庸，兰姆能看见这些细节也和左眼里的饲眼鞘有关，超常的动态视力和静态观察力，真是适合战斗的功能。
埃尔维不禁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弄一个类似的东西。
“胚胎？意思是这是一个人怀孕后形成的？”
这次吸收针管的人居然是未出世的胎儿？
埃尔维愈发觉得这件事已经开始向着丧心病狂的地步在发展了，无论是沃特的癫狂和先前变成怪物的治安官都没有动摇他分毫，但是现在的情况要远远超乎他的想像。
“是的，但无法确认她的孕期是多久，如果是成型后的话，这个东西的特殊性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高，只是……”
成型之前的状态，那就有所不同了。
埃尔维明白兰姆没有说完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又是否算是“里吉斯的孩子”。
之前就有预感，是否是“里吉斯的孩子”这一点对于能否吸收黄金针管的晶体，以及是异变还是成为“路标”至关重要。
他自己的原身便是在里吉斯死去，因为某种原因回到蒙仕杜克后才成为路标的适应者的，按照这样的理论来看，与“里吉斯的孩子”这个概念越相近，成为路标的可能性越高。
“亚尔维斯，我想知道你对于最近的事件知道多少。”
“如果你说的是指黄金针管的事的话，所有。”
兰姆看着埃尔维，在箱子中拿起一把泛红的柳叶刀。
他很清楚最近那个治安官变成怪物的事，也知道全城各处都有出现的人变黑卵的案例，治安署想必是为此焦头烂额，所以在看见沃特死亡现场有黄金针管和受伤的“埃尔维”的时候，他选择将这件事丢给治安署处理。
只是令他完全想不到的是埃尔维居然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不，或许是出现他不知道的异状，那个“假货”的事就已经足够离奇了，再发生什么也不足为奇。
“那你看这里。”
兰姆虽然没明白那个家伙想要自己看什么，但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地看过去。
脱去上半身防护服的埃尔维拉下贴身衬衣的领口，露出一个正常人类绝对不会拥有的东西。
——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卵状物正镶嵌在胸口正中，中心还有一个琥珀色的凸起。
澄澈的琥珀色泛着晶莹的光，简直就像一个裂成两半的瞳孔在空洞地盯着看过来的家伙。
在门边的管理室拿到钥匙，埃尔维跟着兰姆走到甬道尽头右转，在一扇平平无奇的门前停下，按照门上的挂牌来说，这里只是众多分解室的一个。
“就是这里。”
钥匙咔哒一声开锁的那一刻，强烈的异味传出来，这扇门应该也是遗物，能够隔绝分解室的气味，不过对于兰姆这种分解师来说，这种场面算是见怪不怪。
埃尔维不加掩饰地皱了皱鼻子，转头看见兰姆时，却发现兰姆的脸色有些凝重。
难道这种味道是代表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心中带着这个问题，埃尔维走了进去。
进入分解室前需要消毒和佩戴护具，至少正规一点的流程是这样，能够有效防止分解师自己污染材料，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分解师的生命安全。
遗物拆解和生物分解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出现气体和危险液体泄漏，甚至还可能遇到没有完全死亡的寄生体，消毒的液体能够驱赶大部分种类的寄生物，护具则可以防止直接接触。
看着只是穿上灰色长袍和手套的兰姆，埃尔维赶忙脱下了身上的全套密封式的防护服，走进正式进入有分解台的房间。
低温恒温的分解室内，很不正常地充斥着异味。
就在顶灯被打开的同时，放置在分解台旁能够充当无影灯的遗物也自动伸缩悬臂，数十个照明单位让分解台上的“东西”一览无遗。
正在放下工具箱的兰姆即使是早有心里准备，也对这个东西产生了反胃感。
刚才一打开门就能闻见的异味，是一种混合着生殖液和血液的气味，兰姆前些日子才在一个黄金棺材中闻到过，在分解师行业里，这种味道是代表着危险，因为传说和这种气味沾边的，都与深层的里吉斯有关。
役者迄今为止都只突破到第六层，对于更深的地方，除了文物资料以外，一无所知，深层代表着未知，未知代表着危险。
埃尔维在一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兰姆，朝着分解台靠近。
“亚尔维斯先生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吗？”
兰姆没有回应，于是埃尔维站在距分解台半米的位置，观察着这个黑卵。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黑卵都是这样，但是无论怎样，这东西看起来都太过诡异了些。
搬运着它的袋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扯开就被草草抛下，像是搬运人员被这个东西惊吓得难以再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仓皇逃走。
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打开第一道门就会有那么强烈的异味。
埃尔维没有再缩短距离，只是围绕着分解台，观察着这个搬运人员都忍受不了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又是所谓的本职工作吗？博格尔是这样想的吗？”
金属质感的分解台面上摆放着一个弓腰俯跪的焦黑人形，双手包住身前一个直径大概一米的卵状物，手指已经变成树根状，连同披散的头发一起和卵壳粘连在一起。
人脸上虽然黝黑，但是那副表情还是充满着生命力，像是将人最后临终一刻爆发出的癫狂烙印了出来，保持至今。
炭黑的颜色看着像是被爆炸的热量烤得焦枯才变成这样的，但实际上不是，干枯的肌肉贴着骨头，周围没有看见任何焦化物，它是本来就是这个颜色的。
“亚尔维斯先生？”
观察完特殊黑卵的埃尔维转身看去，一个防护用具可以用全副武装来形容的大汉抱着箱子走到分解台旁。
原来如此，他的防护用具在箱子啊。
呃呃呃。
埃尔维灰溜溜地出去再次将防护用具套上，不过没有完全穿紧就是了，等一下还有要脱的时候。
再进来时兰姆已经将箱子的下沿卡在了分解台上，平行展开的箱子里挂满了很多一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机械，另外那种货架般的模样也令埃尔维想到了那个医生的箱子，应该是同一类的半遗物。
“叫我亚尔维斯就好，别加先生。”
“那也请叫我帕特里克吧。”
“这个不行。”
兰姆一副没有心思再与埃尔维闲话的样子。
“亚尔维斯，如果以分解师的眼光来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一般来说会定义为大型寄生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明显不是。”
兰姆指着黑卵的表面，不用太费力就能看见，在那个光滑的卵壳表面，有一个凸起，
“那是人的肚脐。”
“所以现在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是胚胎。”
人形的部分已经成为了卵的附庸，兰姆能看见这些细节也和左眼里的饲眼鞘有关，超常的动态视力和静态观察力，真是适合战斗的功能。
埃尔维不禁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弄一个类似的东西。
“胚胎？意思是这是一个人怀孕后形成的？”
这次吸收针管的人居然是未出世的胎儿？
埃尔维愈发觉得这件事已经开始向着丧心病狂的地步在发展了，无论是沃特的癫狂和先前变成怪物的治安官都没有动摇他分毫，但是现在的情况要远远超乎他的想像。
“是的，但无法确认她的孕期是多久，如果是成型后的话，这个东西的特殊性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高，只是……”
成型之前的状态，那就有所不同了。
埃尔维明白兰姆没有说完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又是否算是“里吉斯的孩子”。
之前就有预感，是否是“里吉斯的孩子”这一点对于能否吸收黄金针管的晶体，以及是异变还是成为“路标”至关重要。
他自己的原身便是在里吉斯死去，因为某种原因回到蒙仕杜克后才成为路标的适应者的，按照这样的理论来看，与“里吉斯的孩子”这个概念越相近，成为路标的可能性越高。
“亚尔维斯，我想知道你对于最近的事件知道多少。”
“如果你说的是指黄金针管的事的话，所有。”
兰姆看着埃尔维，在箱子中拿起一把泛红的柳叶刀。
他很清楚最近那个治安官变成怪物的事，也知道全城各处都有出现的人变黑卵的案例，治安署想必是为此焦头烂额，所以在看见沃特死亡现场有黄金针管和受伤的“埃尔维”的时候，他选择将这件事丢给治安署处理。
只是令他完全想不到的是埃尔维居然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不，或许是出现他不知道的异状，那个“假货”的事就已经足够离奇了，再发生什么也不足为奇。
“那你看这里。”
兰姆虽然没明白那个家伙想要自己看什么，但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地看过去。
脱去上半身防护服的埃尔维拉下贴身衬衣的领口，露出一个正常人类绝对不会拥有的东西。
——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卵状物正镶嵌在胸口正中，中心还有一个琥珀色的凸起。
澄澈的琥珀色泛着晶莹的光，简直就像一个裂成两半的瞳孔在空洞地盯着看过来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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