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放牛娃儿
“我觉得他是存心的，他们心里还是认为人是留白害死的。”
一大早甘田田又跟留三也吵起来：
“我是坚决反对留白呆在家里放牛的。去年因为没有学费，已经推迟一年了，今年再推迟，留白就九岁了。村里，哪家孩子不是六七岁就上学的？”
留三也：“我跟大伯已经商量好了，爷爷走了，家里没人负责放牛，就让留白在家放牛，明年再去上学，再说读书有什么用？家里也供不起这么多人同时上学，我还打算让老大不要再上学了，回来帮忙种田。”
甘田田：“我就说吧，我就知道是大伯的意思，他不想放牛，我来放好了，还是让留白上学吧。”
留三也：“不行，家里劳动力本来就少，不能专门让一个身强力壮的劳动力浪费在放牛上，就这么定了，留白留在家里放牛！”
甘田田：“你行，你们兄弟合起来欺负我娘俩！”
留三也把手中水桶一摔，大声说道：“滚！谁欺负你了，真是的，你这娘们！”
甘田田听后，丢下手中喂鸡的脸盘，哭着对还躺在床上的留白说：
“你爸不要我了，我走！”
甘田田一边哭一边跑出门去。留白懵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追了出去，但已经看不到母亲的身影。
留白赶紧跑去学校，在留严教室窗台底下，模仿公鸡叫了两声。一会留严就出来了。
留严：“鸡鳖，这么早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留白：“爸爸把妈妈赶走了，妈妈哭得很伤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赶紧去找她吧，我担心她想不开。”
留严：“找个鬼啊！他们经常这样的，跑不了的，晚上就会乖乖回来。”
说完，留严若无其事回教室去了。留白还是很担心母亲，他想起来，去年村里有一大婶，因为家里吵架，一气之下跑到村头的水库跳下去，淹死了。留白越想越害怕，赶紧向村头水库跑去。留白顾不得路上的行人的问话，他一边跑一边想着母亲不要做坏事，如果母亲跳下水库，自己是叫人来救还是也跟着一起跳下去呢。留白来到水库，水库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认真看了水库四周，确定没有母亲的身影后才往回走。
回来的路上，留白看到了母亲在菜地里摘猪食，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紧紧跟着母亲。甘田田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笑着说：
“傻孩子，我是气你爸的，我能走去哪里啊？再说我也不能能丢下你们不管啊。”
留白忍不住，泪水还是流出来。甘田田把留白抱起来，娘俩抱着哭了起来。然后留白帮着甘田田继续摘猪食，回家的路上，甘田田对留白说：
“留白，你就听你老豆的，等再长大一点，明年再去上学吧。”
虽然留白很想跟哥哥一起上学，但是既然母亲也这样说了，只好答应：
“好吧，我就留在家里负责放牛，但是明年一定要让我上学。”
留白家里养有两头水牛，爷爷在的时候，一直是爷爷负责看管。自从爷爷过世后，家里就缺了专门负责放牛的人。牛需要从早到晚吃一天的草，需要专人看管，一来需要把牛赶到草长得比较茂盛的山坡上，傍晚需要把牛赶回牛栏，二来需要看着它们，不让它们去糟蹋庄稼。自从爷爷过世后，好一段时间，家里大人轮流看管，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不能浪费一个能干的劳动力在放牛这活上。最后家里决定让留白推迟上学，在家里负责放牛。留白已经八岁了，去年家里交不起学费，已经推迟一年上学了，现在家里要放牛，只能再推迟一年再上学了。
方村只有几十户人家，大部分都姓方，所以叫方村，只有留三也和他兄弟留国强两户姓留。据说留家祖先是从珠玑巷搬来的，世代单传，直到留三也这一代才多几个兄弟和孩子。至于留家祖先为什么搬来方村，谁也说不清。
除了留三也家，还有其他几户人家也养了牛。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可以一起结伴放牛。留白大伯家隔壁是一个单身汉方爷爷，他也养了几头牛。他跟留白爷爷关系很好，经常一起放牛。留白爷爷走了之后，也经常帮着留家放一下牛。因为有方爷爷的关照，家里人才决定让留白负责放牛。
在方爷爷的带领下，留白也很快胜任了放牛的任务。留白家的是两头脾气很好的母水牛，几天下来，留白就跟它们成为好朋友，留白还经常骑在它们的背上。
一天留白跟往常一样继续跟方爷爷一起上山放牛。在山上他们碰到了一位邻村的大婶也在放牛，于是他们就一起组团放牛。一整天，方爷爷和大婶都在聊天，越聊越开心，他们坐得也越来越近。他们从家常聊到农活，从母牛配种聊到村里的八卦。他们完全把留白忘在一旁。留白无聊得很，就在周围跳来跳去，一会学猪叫，一会学狗叫。太阳西斜的时候，大婶和方爷爷靠得更近了，方爷爷说村里的某某经常帮大婶村里的寡妇上山砍柴，然后在山上的草丛中就那个了。方爷爷说“那个了”的时候，用两只拇指在大婶面前比划了一下，大婶就推了一下方爷爷，然后就哈哈笑了起来。留白很好奇，也想听听他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但是邻居大婶在方爷爷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方爷爷就回过头来对留白说：
“鸡鳖，你肚子饿了吧？我帮你看牛，你先回家吧。”
留白本来就觉得方爷爷今天不怎么跟他聊天很无聊，他也想早点回家，不想听他们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就答应了方爷爷：
“好吧，我先回家了。你一定帮看好我们家的牛。”
方爷爷：“放心吧，我一定把所有的牛赶回去，拴好的。”
留白就一边玩一边走回自己家了。
留白完全忘记了放牛的事，吃完晚饭，正准备上床睡觉，大伯来了，对留三也说：
“鸡鳖呢？他还没把牛赶回牛栏。”
留三也把留白叫出来，问怎么回事。留白告诉他们，方爷爷答应了帮忙把牛赶回来的。于是他们找到方爷爷，方爷爷已经上床睡觉。方爷爷也很惊讶：
“你们家的牛没赶回来？我赶牛的时候只看到我们家的，我以为鸡鳖已经把你们家的牛赶回来了，就没多注意。”
看来，方爷爷把那两头牛落在山上面了。他们就一起上山找牛，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方村的人听说留家的牛丢了，也都拿起手电筒上山帮忙找牛。
他们翻遍了放牛的山坡，还是找不到牛的踪影，他们又到附近的山坡上继续找，找了好几个山坡，快天亮了还是找不着牛。大家都断定牛估计是丢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又上山找牛。留白和母亲来到昨天放牛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家的两头水牛，就在昨天放牛的一个小山坡上，两头牛还“咩咩”地对留白叫。终于把牛找回来了，但大家都觉得奇怪，牛藏在哪里呢？这个地方，昨天晚上大家都看过的，这么多人都没发现牛的身影，天亮了，牛就自己出来了。村里的老人说，可能闹鬼了，是鬼把牛藏起来了，所以晚上大家都看不见牛的身影，天亮了，鬼才把牛放出来。
留家的牛闹鬼的事在方村流传开来了，村里的小孩都很害怕，晚上都不敢出门。留白更害怕，白天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更不敢上山放牛。
“鸡鳖你故意的！你不想放牛，所以故意把牛弄丢了？”留严质问留白。
留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确定那个地方昨天晚上他和母亲仔细找过了，真的没有牛，而且还有其他人应该也找过的，如果牛在那，肯定会被发现。难道真的像村里老人说的那样，牛是被鬼藏起来了，在晚上，无论人们怎么找也找不着，白天牛就自己出来了？
从此，无论家里人怎么哄，留白也不肯上山放牛了。
一大早甘田田又跟留三也吵起来：
“我是坚决反对留白呆在家里放牛的。去年因为没有学费，已经推迟一年了，今年再推迟，留白就九岁了。村里，哪家孩子不是六七岁就上学的？”
留三也：“我跟大伯已经商量好了，爷爷走了，家里没人负责放牛，就让留白在家放牛，明年再去上学，再说读书有什么用？家里也供不起这么多人同时上学，我还打算让老大不要再上学了，回来帮忙种田。”
甘田田：“我就说吧，我就知道是大伯的意思，他不想放牛，我来放好了，还是让留白上学吧。”
留三也：“不行，家里劳动力本来就少，不能专门让一个身强力壮的劳动力浪费在放牛上，就这么定了，留白留在家里放牛！”
甘田田：“你行，你们兄弟合起来欺负我娘俩！”
留三也把手中水桶一摔，大声说道：“滚！谁欺负你了，真是的，你这娘们！”
甘田田听后，丢下手中喂鸡的脸盘，哭着对还躺在床上的留白说：
“你爸不要我了，我走！”
甘田田一边哭一边跑出门去。留白懵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追了出去，但已经看不到母亲的身影。
留白赶紧跑去学校，在留严教室窗台底下，模仿公鸡叫了两声。一会留严就出来了。
留严：“鸡鳖，这么早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留白：“爸爸把妈妈赶走了，妈妈哭得很伤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赶紧去找她吧，我担心她想不开。”
留严：“找个鬼啊！他们经常这样的，跑不了的，晚上就会乖乖回来。”
说完，留严若无其事回教室去了。留白还是很担心母亲，他想起来，去年村里有一大婶，因为家里吵架，一气之下跑到村头的水库跳下去，淹死了。留白越想越害怕，赶紧向村头水库跑去。留白顾不得路上的行人的问话，他一边跑一边想着母亲不要做坏事，如果母亲跳下水库，自己是叫人来救还是也跟着一起跳下去呢。留白来到水库，水库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认真看了水库四周，确定没有母亲的身影后才往回走。
回来的路上，留白看到了母亲在菜地里摘猪食，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紧紧跟着母亲。甘田田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笑着说：
“傻孩子，我是气你爸的，我能走去哪里啊？再说我也不能能丢下你们不管啊。”
留白忍不住，泪水还是流出来。甘田田把留白抱起来，娘俩抱着哭了起来。然后留白帮着甘田田继续摘猪食，回家的路上，甘田田对留白说：
“留白，你就听你老豆的，等再长大一点，明年再去上学吧。”
虽然留白很想跟哥哥一起上学，但是既然母亲也这样说了，只好答应：
“好吧，我就留在家里负责放牛，但是明年一定要让我上学。”
留白家里养有两头水牛，爷爷在的时候，一直是爷爷负责看管。自从爷爷过世后，家里就缺了专门负责放牛的人。牛需要从早到晚吃一天的草，需要专人看管，一来需要把牛赶到草长得比较茂盛的山坡上，傍晚需要把牛赶回牛栏，二来需要看着它们，不让它们去糟蹋庄稼。自从爷爷过世后，好一段时间，家里大人轮流看管，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不能浪费一个能干的劳动力在放牛这活上。最后家里决定让留白推迟上学，在家里负责放牛。留白已经八岁了，去年家里交不起学费，已经推迟一年上学了，现在家里要放牛，只能再推迟一年再上学了。
方村只有几十户人家，大部分都姓方，所以叫方村，只有留三也和他兄弟留国强两户姓留。据说留家祖先是从珠玑巷搬来的，世代单传，直到留三也这一代才多几个兄弟和孩子。至于留家祖先为什么搬来方村，谁也说不清。
除了留三也家，还有其他几户人家也养了牛。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可以一起结伴放牛。留白大伯家隔壁是一个单身汉方爷爷，他也养了几头牛。他跟留白爷爷关系很好，经常一起放牛。留白爷爷走了之后，也经常帮着留家放一下牛。因为有方爷爷的关照，家里人才决定让留白负责放牛。
在方爷爷的带领下，留白也很快胜任了放牛的任务。留白家的是两头脾气很好的母水牛，几天下来，留白就跟它们成为好朋友，留白还经常骑在它们的背上。
一天留白跟往常一样继续跟方爷爷一起上山放牛。在山上他们碰到了一位邻村的大婶也在放牛，于是他们就一起组团放牛。一整天，方爷爷和大婶都在聊天，越聊越开心，他们坐得也越来越近。他们从家常聊到农活，从母牛配种聊到村里的八卦。他们完全把留白忘在一旁。留白无聊得很，就在周围跳来跳去，一会学猪叫，一会学狗叫。太阳西斜的时候，大婶和方爷爷靠得更近了，方爷爷说村里的某某经常帮大婶村里的寡妇上山砍柴，然后在山上的草丛中就那个了。方爷爷说“那个了”的时候，用两只拇指在大婶面前比划了一下，大婶就推了一下方爷爷，然后就哈哈笑了起来。留白很好奇，也想听听他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但是邻居大婶在方爷爷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方爷爷就回过头来对留白说：
“鸡鳖，你肚子饿了吧？我帮你看牛，你先回家吧。”
留白本来就觉得方爷爷今天不怎么跟他聊天很无聊，他也想早点回家，不想听他们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就答应了方爷爷：
“好吧，我先回家了。你一定帮看好我们家的牛。”
方爷爷：“放心吧，我一定把所有的牛赶回去，拴好的。”
留白就一边玩一边走回自己家了。
留白完全忘记了放牛的事，吃完晚饭，正准备上床睡觉，大伯来了，对留三也说：
“鸡鳖呢？他还没把牛赶回牛栏。”
留三也把留白叫出来，问怎么回事。留白告诉他们，方爷爷答应了帮忙把牛赶回来的。于是他们找到方爷爷，方爷爷已经上床睡觉。方爷爷也很惊讶：
“你们家的牛没赶回来？我赶牛的时候只看到我们家的，我以为鸡鳖已经把你们家的牛赶回来了，就没多注意。”
看来，方爷爷把那两头牛落在山上面了。他们就一起上山找牛，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方村的人听说留家的牛丢了，也都拿起手电筒上山帮忙找牛。
他们翻遍了放牛的山坡，还是找不到牛的踪影，他们又到附近的山坡上继续找，找了好几个山坡，快天亮了还是找不着牛。大家都断定牛估计是丢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又上山找牛。留白和母亲来到昨天放牛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家的两头水牛，就在昨天放牛的一个小山坡上，两头牛还“咩咩”地对留白叫。终于把牛找回来了，但大家都觉得奇怪，牛藏在哪里呢？这个地方，昨天晚上大家都看过的，这么多人都没发现牛的身影，天亮了，牛就自己出来了。村里的老人说，可能闹鬼了，是鬼把牛藏起来了，所以晚上大家都看不见牛的身影，天亮了，鬼才把牛放出来。
留家的牛闹鬼的事在方村流传开来了，村里的小孩都很害怕，晚上都不敢出门。留白更害怕，白天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更不敢上山放牛。
“鸡鳖你故意的！你不想放牛，所以故意把牛弄丢了？”留严质问留白。
留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确定那个地方昨天晚上他和母亲仔细找过了，真的没有牛，而且还有其他人应该也找过的，如果牛在那，肯定会被发现。难道真的像村里老人说的那样，牛是被鬼藏起来了，在晚上，无论人们怎么找也找不着，白天牛就自己出来了？
从此，无论家里人怎么哄，留白也不肯上山放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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