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句应许
如果说此前的28年，岚汐有什么遗憾的事，那就是没有能够开始一段自己真正愿意投入并悉心维护的爱情。
在专业和事业上，她辛辛苦苦读了很多的书，走了很多的路，常年累月专注于自己始终热爱的考古文化历史发掘的工作，并没有留下什么可名状的遗憾。唯独不满意的是现在的学术界乱象和一腔热忱不被赏识的科研现状，这并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和改变的。
在家庭关系上，岚汐也毫无怨言，父亲和母亲虽然各自都有些小的生活习惯让她不能很好融合，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自己也都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和理解，尤其是在深造专业的事情上，父母一直以来都支持着鼓励着自己往前走，至于自己的脾性，作为父母的他们也是尽量理解和包容着，嘴上一直提醒着自己去谈对象，去寻觅合适的人成家，但是多半也是希望女儿孤军奋战时有人能够给予及时的陪伴和照顾。
她并不希望凑合找个人过一辈子。
穿越后见到了淳风。她第一次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短短一日的相处仓促而突然。
这并不算什么。关键的是，她反而因为短暂离开了以前生活的周遭日常，而开始正视自己心里的真实体验。
这一次，唯独自己的体会和心境才是真实的，其他一切可能都是虚无。
面对厅前站立着的男子，嫦儿惘然而欣喜。
他不再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一脸躲闪和迟疑，也失去了不苟言笑的严肃。他青色朝服，面容疲惫，眼神担忧。转瞬而生的笑意和恰到好处的怜惜，第二次让她心跳加速。
嫦儿终于明白了自己倾慕的人是什么样子了。她要的是满眼都是自己、满心都是彼此的毫不吝啬的、毫不掩饰的、毫不过分的呵护。
这些抽象的词褪去了工资、学历、相貌等外在意义，唯独在自己心里才有可名状的价值。
嫦儿没有直接与他答话，只是照例向父亲和一同在前厅的李小公子用浓重的鼻音道了安，说明了自己已经好转的事实，就转向李淳风，终于，一天的等待要在此时，有个结束。
“嫦儿，我同淳阳去一书房，解答他方才的请教，淳风请便，叫嫦儿多加些衣服，不要再着凉。”萧大人看到自己女儿没什么大碍就找了借口放心离开，决定给年轻人一些相处的空间。
“嫦儿见过李大人，听闻若楠说你交了差就一直在此等候我醒来，抱歉让你担心了。”
李淳风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嫦儿。
“李大人？”嫦儿又问了一句，看着李淳风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不禁羞的低下了头，但是眼神却始终不离对面的这个男子。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微妙，彼此保持着这个状态又彼此沉默着。
均看着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见到她出来时的欣喜，到看到她泛红的鼻头和浮肿的眼泡，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眼中又充满了担忧。他也不知道这种既欣喜又担忧的表情全都被嫦儿看在眼中。
突然，均猛地上前两步，不由嫦儿反应过来便把他拥入怀中。用力之紧，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嫦儿的脸颊。
嫦儿感受到淳风的力气，自己仿佛有种要粉碎了的感觉，但是心里却无比欢喜，她还感受到淳风的身体在微颤，可以想象到，他此刻是有多么激动。均轻轻的在嫦儿的额头一吻，带着三分责怪七分疼爱的语气说道：“怎么这么不会照顾好自己？”
接着还不等嫦儿开口，均又说道：“若是如此，换我来照顾嫦儿吧。”均说完后深深的看着嫦儿，那种眼神里仿佛包罗万象，一眼就能深入萧嫦儿的灵魂深处，他始终都知道嫦儿等待着什么似的。
“嗯。”嫦儿心满意足的小声答应着并开心的点了点头。这一天的想念终归得到了回应，而昨日未尽的一些，需要用一句话开始的部分，她也终于听到了。同时被治愈的，也有身体的不适和精神上的劳累。
厅前偶有来往的家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在淳风听到答案后的再次拥抱中，享受着他似乎已经变更了身份的宠溺，这一切来得自然而然。甚至，这样的场景自己也是在今天的某一个时刻想到的，没想到的只有自己还没退下去的低烧。
“冷吗？”淳风一边搂抱着她，一边将手放在嫦儿肩膀上感受薄薄的衣物下的体温，还在发烧是吧？”淳风问道，他搂着嫦儿走到避开了风口的厅中屏风后面，这里也正处较为隐蔽的角落，似乎也有些空间可以说说话。他始终没有松开搂着嫦儿的臂膀，反而更有力了些。“不冷的，烧退了，医生也来看过。今日公务繁忙吗？都还顺利吗？”嫦儿回答以后连连询问淳风的日常。
均回道：“刚刚上任，公务自然是繁忙的，不过一切都还顺利。今天在太史局里救下了一个被群起而攻的小太监，我看他天资聪慧，又是个孤儿，便找个借口留他在身旁做事了，倒是你，今后可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别再又动不动的感...感觉不适。”均差点就脱口而出“感冒”这个词，一瞬间想起古代是没有这个词的，硬生生的给改了回去，表情略微有些不太自然。可是在嫦儿眼里看来却是如此的温柔。
“那你以后可得把我给照顾好啦。”嫦儿轻轻的回复道，“这么见义勇为的李大人，我可是欣赏极了……倒也不是动不动就不适，只是今天闲来无事，就去翻阅了许久未整理的书阁，突然就觉得耳鼻咽喉都开始肿痛，流涕不止，下次再也不去打理那些书卷了。”嫦儿装作这件事只是个日常状况，找方志寻觅信息的行动绝对不能露出蛛丝马迹，她抱紧了淳风，将因低烧而有些发热的脸颊贴在他凉凉的衣物上很是舒服，他的心跳也可以听到。
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感觉，彷佛一切事情都不是难题，说起找方志，她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抱着淳风不好么，非要回去么，暂且放下以前的牵挂不好么”，她心想。
淳风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就像是牢不可破的磁石吸着她，嫦儿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没有一睡醒就回到公寓的期待了，反而一醒来就想要看到淳风。她只想快一点，让这个进程越快越好。
“嫦儿”，均轻轻地说道：“今日出门之前，母亲特地和我提起了你。”
“真的吗？伯母都说什么了？”嫦儿急切地问道。
“母亲问到昨日与你一同看灯，还问我对你有何看法。”
“啊？那你都是怎么回答的？伯父伯母可还对我满意吗？”嫦儿心中不禁有点紧张。
均连忙回道：“我说我对你感觉好得很，父亲母亲也都特别喜欢你，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呀？”
“还说要抓紧时间把你我的亲事定下。”
嫦儿发觉自己脸上发烫的滋味已经不是发烧那么简单了，她不再抱着淳风，抬头看着夜色和灯火下淳风的表情，此刻的他也满脸羞涩，但眼神是坚定的，“那你怎么回答？”嫦儿选择反问。
“我就应了。”
嫦儿一个酥软的小拳捶在淳风肩窝，“你坏得很，我还没答应呢！”
“哈哈哈，”淳风抓住拳头，温柔的笑声在她耳畔，随后，一枚唇齿间的轻吻落下，就像是一种发问和征询，嫦儿下意识攥住了淳风的袖角，这一攥从手腕传到了淳风的全身。
他一手搂紧嫦儿的腰身，一手持住了她发丝间总想要躲闪的细细脖颈，不住的吻着嫦儿的柔唇，一边吻还一边问，“那你愿意吗？”他继续吻着，又像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红红鼻尖，吻了她尖巧的下巴，“你陪我观览辰星，我陪你行走山河？”
他返回，在接吻中夹带轻咬，夹带品尝。
“嫦儿、做我夫人吧。”
本来享受着热吻的嫦儿定了神。
均凝望嫦儿的眼神，等待着答案。
这算是求婚吗！这算是求婚吗！这一晚上表白和求婚竟然可以同时进行？！嫦儿脑子里砰砰的开出四散的烟花，她在现实社会中苦苦寻觅了28年的爱情旅程竟然在穿越回的24小时内搞定？她有些恍惚，但却根本不想放开淳风的怀抱与爱抚，她浑身都有着一种软酥酥的，黏腻腻的甜美滋味，而这飞一般的速度，干脆利落，毫不拖沓，一点都不让人耗费精力，她爱极了。
“好。”她答应了，为表回应，她双臂扣紧了淳风肩胛，扎扎实实的靠在了他的臂弯。
一滴眼泪滑落，淳风并不知道。
但他不需要知道。
这只是嫦儿用自己的方式，向曾经那个世界里孤独的岚汐，远远的道别。
再三叮嘱了嫦儿早些休息后，均才恋恋不舍的拜别萧家，领着小弟开始往府里回着。两人坐在马车里，均回想着刚刚在萧家的一切细节，不由得想的痴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李淳阳。李淳阳看着大哥眯着眼睛，痴痴地面露微笑，也没把注意力放在别处，忍不住刻意咳嗽了两声，这才把李淳风的注意力给拉了回去。
“想什么呢大哥，刚才在萧家都发生什么了？”李淳阳好奇的问道。
“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嘛。”均懒得搭理他，还刻意踢了他一下，不过被李淳阳敏捷的躲开了。
“有的人一心想娶妻，殊不知后院都快要起火啦。”李淳阳贱贱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偷偷观察李淳风的表情。
果不其然，均听完这句话后立刻就开始起了劲，“什么后院起火，你给我说仔细点？”
李淳阳倒是一脸无所谓，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日我在萧家参加二小姐的及笄礼，闲来无事四处逛着，就发现你家萧大小姐啊，正跟一个白面书生聊的起劲呢~”
均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下去了，“哪个白面书生，你说仔细点。”均问道，这一切都被李淳阳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得意，今日李淳阳虽然参加了卫儿的及笄礼，可是二小姐依旧对他不冷不热的，投著比赛还败了北，这就让李淳阳心里不是滋味，这刚又看到自己大哥一脸春风得意的，便忍不住要捉弄一下这个哥哥。
只听李淳阳继续说道：“那白面书生就是虞昶，你也认识的，他爹就是虞世南，仗着自己会写几手漂亮字便整日的在人前显摆，这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萧家大小姐骗的团团转，还拜托了人家写了一副书作呢。”李淳阳自顾自地说道，“不仅如此，后来人家萧大小姐还回了礼，看样子也是花了挺大的心思。”李淳阳把这事情添油加醋地给李淳风给说了一遍。
均听后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她还没有给我送过礼物呢。”均这般想着，心里更是酸了。不过虽然心里酸着，嘴上却在教训李淳阳：“不要背地里说人不好，说不定人家只是正常的礼尚往来，哪有你想的这般龌龊。”李淳阳听完还想再争辩几句，只听均又说道：“这事我已不想再听，不必再多说了。”
李淳阳看着李淳风脸色阴沉阴晴不定的，这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咽了进去。一路无话，回道府中见过了母亲，细问了关于下聘礼的事情，得到了肯定答复以后这才心情好点，拜别母亲前刻意说道：“这李淳阳最近真的是不成体统，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望告知一下父亲，严加管教一番才是。”说完也不看旁边的李淳阳，把头一甩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留下了这个欲哭无泪的臭弟弟在原地。
在专业和事业上，她辛辛苦苦读了很多的书，走了很多的路，常年累月专注于自己始终热爱的考古文化历史发掘的工作，并没有留下什么可名状的遗憾。唯独不满意的是现在的学术界乱象和一腔热忱不被赏识的科研现状，这并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和改变的。
在家庭关系上，岚汐也毫无怨言，父亲和母亲虽然各自都有些小的生活习惯让她不能很好融合，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自己也都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和理解，尤其是在深造专业的事情上，父母一直以来都支持着鼓励着自己往前走，至于自己的脾性，作为父母的他们也是尽量理解和包容着，嘴上一直提醒着自己去谈对象，去寻觅合适的人成家，但是多半也是希望女儿孤军奋战时有人能够给予及时的陪伴和照顾。
她并不希望凑合找个人过一辈子。
穿越后见到了淳风。她第一次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短短一日的相处仓促而突然。
这并不算什么。关键的是，她反而因为短暂离开了以前生活的周遭日常，而开始正视自己心里的真实体验。
这一次，唯独自己的体会和心境才是真实的，其他一切可能都是虚无。
面对厅前站立着的男子，嫦儿惘然而欣喜。
他不再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一脸躲闪和迟疑，也失去了不苟言笑的严肃。他青色朝服，面容疲惫，眼神担忧。转瞬而生的笑意和恰到好处的怜惜，第二次让她心跳加速。
嫦儿终于明白了自己倾慕的人是什么样子了。她要的是满眼都是自己、满心都是彼此的毫不吝啬的、毫不掩饰的、毫不过分的呵护。
这些抽象的词褪去了工资、学历、相貌等外在意义，唯独在自己心里才有可名状的价值。
嫦儿没有直接与他答话，只是照例向父亲和一同在前厅的李小公子用浓重的鼻音道了安，说明了自己已经好转的事实，就转向李淳风，终于，一天的等待要在此时，有个结束。
“嫦儿，我同淳阳去一书房，解答他方才的请教，淳风请便，叫嫦儿多加些衣服，不要再着凉。”萧大人看到自己女儿没什么大碍就找了借口放心离开，决定给年轻人一些相处的空间。
“嫦儿见过李大人，听闻若楠说你交了差就一直在此等候我醒来，抱歉让你担心了。”
李淳风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嫦儿。
“李大人？”嫦儿又问了一句，看着李淳风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不禁羞的低下了头，但是眼神却始终不离对面的这个男子。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微妙，彼此保持着这个状态又彼此沉默着。
均看着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见到她出来时的欣喜，到看到她泛红的鼻头和浮肿的眼泡，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眼中又充满了担忧。他也不知道这种既欣喜又担忧的表情全都被嫦儿看在眼中。
突然，均猛地上前两步，不由嫦儿反应过来便把他拥入怀中。用力之紧，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嫦儿的脸颊。
嫦儿感受到淳风的力气，自己仿佛有种要粉碎了的感觉，但是心里却无比欢喜，她还感受到淳风的身体在微颤，可以想象到，他此刻是有多么激动。均轻轻的在嫦儿的额头一吻，带着三分责怪七分疼爱的语气说道：“怎么这么不会照顾好自己？”
接着还不等嫦儿开口，均又说道：“若是如此，换我来照顾嫦儿吧。”均说完后深深的看着嫦儿，那种眼神里仿佛包罗万象，一眼就能深入萧嫦儿的灵魂深处，他始终都知道嫦儿等待着什么似的。
“嗯。”嫦儿心满意足的小声答应着并开心的点了点头。这一天的想念终归得到了回应，而昨日未尽的一些，需要用一句话开始的部分，她也终于听到了。同时被治愈的，也有身体的不适和精神上的劳累。
厅前偶有来往的家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在淳风听到答案后的再次拥抱中，享受着他似乎已经变更了身份的宠溺，这一切来得自然而然。甚至，这样的场景自己也是在今天的某一个时刻想到的，没想到的只有自己还没退下去的低烧。
“冷吗？”淳风一边搂抱着她，一边将手放在嫦儿肩膀上感受薄薄的衣物下的体温，还在发烧是吧？”淳风问道，他搂着嫦儿走到避开了风口的厅中屏风后面，这里也正处较为隐蔽的角落，似乎也有些空间可以说说话。他始终没有松开搂着嫦儿的臂膀，反而更有力了些。“不冷的，烧退了，医生也来看过。今日公务繁忙吗？都还顺利吗？”嫦儿回答以后连连询问淳风的日常。
均回道：“刚刚上任，公务自然是繁忙的，不过一切都还顺利。今天在太史局里救下了一个被群起而攻的小太监，我看他天资聪慧，又是个孤儿，便找个借口留他在身旁做事了，倒是你，今后可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别再又动不动的感...感觉不适。”均差点就脱口而出“感冒”这个词，一瞬间想起古代是没有这个词的，硬生生的给改了回去，表情略微有些不太自然。可是在嫦儿眼里看来却是如此的温柔。
“那你以后可得把我给照顾好啦。”嫦儿轻轻的回复道，“这么见义勇为的李大人，我可是欣赏极了……倒也不是动不动就不适，只是今天闲来无事，就去翻阅了许久未整理的书阁，突然就觉得耳鼻咽喉都开始肿痛，流涕不止，下次再也不去打理那些书卷了。”嫦儿装作这件事只是个日常状况，找方志寻觅信息的行动绝对不能露出蛛丝马迹，她抱紧了淳风，将因低烧而有些发热的脸颊贴在他凉凉的衣物上很是舒服，他的心跳也可以听到。
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感觉，彷佛一切事情都不是难题，说起找方志，她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抱着淳风不好么，非要回去么，暂且放下以前的牵挂不好么”，她心想。
淳风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就像是牢不可破的磁石吸着她，嫦儿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没有一睡醒就回到公寓的期待了，反而一醒来就想要看到淳风。她只想快一点，让这个进程越快越好。
“嫦儿”，均轻轻地说道：“今日出门之前，母亲特地和我提起了你。”
“真的吗？伯母都说什么了？”嫦儿急切地问道。
“母亲问到昨日与你一同看灯，还问我对你有何看法。”
“啊？那你都是怎么回答的？伯父伯母可还对我满意吗？”嫦儿心中不禁有点紧张。
均连忙回道：“我说我对你感觉好得很，父亲母亲也都特别喜欢你，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呀？”
“还说要抓紧时间把你我的亲事定下。”
嫦儿发觉自己脸上发烫的滋味已经不是发烧那么简单了，她不再抱着淳风，抬头看着夜色和灯火下淳风的表情，此刻的他也满脸羞涩，但眼神是坚定的，“那你怎么回答？”嫦儿选择反问。
“我就应了。”
嫦儿一个酥软的小拳捶在淳风肩窝，“你坏得很，我还没答应呢！”
“哈哈哈，”淳风抓住拳头，温柔的笑声在她耳畔，随后，一枚唇齿间的轻吻落下，就像是一种发问和征询，嫦儿下意识攥住了淳风的袖角，这一攥从手腕传到了淳风的全身。
他一手搂紧嫦儿的腰身，一手持住了她发丝间总想要躲闪的细细脖颈，不住的吻着嫦儿的柔唇，一边吻还一边问，“那你愿意吗？”他继续吻着，又像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红红鼻尖，吻了她尖巧的下巴，“你陪我观览辰星，我陪你行走山河？”
他返回，在接吻中夹带轻咬，夹带品尝。
“嫦儿、做我夫人吧。”
本来享受着热吻的嫦儿定了神。
均凝望嫦儿的眼神，等待着答案。
这算是求婚吗！这算是求婚吗！这一晚上表白和求婚竟然可以同时进行？！嫦儿脑子里砰砰的开出四散的烟花，她在现实社会中苦苦寻觅了28年的爱情旅程竟然在穿越回的24小时内搞定？她有些恍惚，但却根本不想放开淳风的怀抱与爱抚，她浑身都有着一种软酥酥的，黏腻腻的甜美滋味，而这飞一般的速度，干脆利落，毫不拖沓，一点都不让人耗费精力，她爱极了。
“好。”她答应了，为表回应，她双臂扣紧了淳风肩胛，扎扎实实的靠在了他的臂弯。
一滴眼泪滑落，淳风并不知道。
但他不需要知道。
这只是嫦儿用自己的方式，向曾经那个世界里孤独的岚汐，远远的道别。
再三叮嘱了嫦儿早些休息后，均才恋恋不舍的拜别萧家，领着小弟开始往府里回着。两人坐在马车里，均回想着刚刚在萧家的一切细节，不由得想的痴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李淳阳。李淳阳看着大哥眯着眼睛，痴痴地面露微笑，也没把注意力放在别处，忍不住刻意咳嗽了两声，这才把李淳风的注意力给拉了回去。
“想什么呢大哥，刚才在萧家都发生什么了？”李淳阳好奇的问道。
“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嘛。”均懒得搭理他，还刻意踢了他一下，不过被李淳阳敏捷的躲开了。
“有的人一心想娶妻，殊不知后院都快要起火啦。”李淳阳贱贱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偷偷观察李淳风的表情。
果不其然，均听完这句话后立刻就开始起了劲，“什么后院起火，你给我说仔细点？”
李淳阳倒是一脸无所谓，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日我在萧家参加二小姐的及笄礼，闲来无事四处逛着，就发现你家萧大小姐啊，正跟一个白面书生聊的起劲呢~”
均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下去了，“哪个白面书生，你说仔细点。”均问道，这一切都被李淳阳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得意，今日李淳阳虽然参加了卫儿的及笄礼，可是二小姐依旧对他不冷不热的，投著比赛还败了北，这就让李淳阳心里不是滋味，这刚又看到自己大哥一脸春风得意的，便忍不住要捉弄一下这个哥哥。
只听李淳阳继续说道：“那白面书生就是虞昶，你也认识的，他爹就是虞世南，仗着自己会写几手漂亮字便整日的在人前显摆，这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萧家大小姐骗的团团转，还拜托了人家写了一副书作呢。”李淳阳自顾自地说道，“不仅如此，后来人家萧大小姐还回了礼，看样子也是花了挺大的心思。”李淳阳把这事情添油加醋地给李淳风给说了一遍。
均听后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她还没有给我送过礼物呢。”均这般想着，心里更是酸了。不过虽然心里酸着，嘴上却在教训李淳阳：“不要背地里说人不好，说不定人家只是正常的礼尚往来，哪有你想的这般龌龊。”李淳阳听完还想再争辩几句，只听均又说道：“这事我已不想再听，不必再多说了。”
李淳阳看着李淳风脸色阴沉阴晴不定的，这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咽了进去。一路无话，回道府中见过了母亲，细问了关于下聘礼的事情，得到了肯定答复以后这才心情好点，拜别母亲前刻意说道：“这李淳阳最近真的是不成体统，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望告知一下父亲，严加管教一番才是。”说完也不看旁边的李淳阳，把头一甩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留下了这个欲哭无泪的臭弟弟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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