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上有三具天机门弟子的尸体。
他们都是因为听到这个秘密而被灭口。
这件事叶天明白，赵云鹤也明白，其他人也明白，但所有人都没有回避的意思。
世上没有不好奇的人，也正如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所以虽然李再天还没准备好说，但他们都已准备好去听。
紫萱冰冷地道：“不知是什么秘密，可否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李再天先不回答，反问道：“我兄弟何晓天对你如何？”
紫萱伤心地道：“夫君待我相敬如宾，从未让我受一点委屈，我的每一餐都是他亲手做的，我的每一件衣衫都是他亲手缝的，我的每一杯茶都是他亲手泡的。”
“只可惜……他现在已离世，你提起我夫君是何意？”
在外人面前，何晓天是威名赫赫的唐门门主！
但在紫萱面前，他是爱她的丈夫，所以他心甘情愿做她的厨师、裁缝和下人。
李再天却是在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何害死我兄弟何晓天？”
紫萱突然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再天依旧冷笑不止：“他们三个就是因为，听到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何晓天这个秘密，所以才被灭口！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紫萱暴喝道：“血口喷人！满嘴胡言乱语！”
李再天道：“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敢不敢开棺验尸，用事实说话？”
紫萱想都不想道：“有何不敢！”
唐门声明在外历史悠久，历代门主的坟墓都在往生坡，何晓天的自然也不例外。
往生坡是唐门居住建筑北面的一处山坡，春暖花开，正值青草盈盈时。
但来到这里的人，都在看一座坟，一座正被挖开的何晓天的坟。
何晓天究竟是不是紫萱害死的？
如果不是，李再天兴师而来，而且信心十足，绝不是来开玩笑的！
如果是，那为何紫萱答应得那么干脆？
叶天在想这个问题，赵云鹤、孙宗、陈龙、杨贺、江峰和其他人也都在想。
陆离却好似早已知道了答案，苦笑着摇头叹息一声。
答案究竟是什么？
陆离又怎么提前得出的答案？
现在棺材已开，所有人都已能望见里面的景象，然后都讳莫如深地望了眼紫萱。
何晓天是八年前死的，现在自然已是一堆白骨，白骨除了高低有别男女又分外，其他的都大同小异。
这具白骨的身高和何晓天相仿，你能证明他不是何晓天？
不能。
所以紫萱才答应得那么干脆。
可李再天偏偏是个异数，他好像真的能认出这具白骨是不是何晓天的。
他走到白骨旁边蹲下，没有去看那明显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而是在看白骨的手，带着银丝手套的右手。
何晓天生前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右手便是带着银丝手套，有人说里面藏有飞镖暗器，有人说里面藏于致命的毒药。
只有李再天知道，银丝手套里只是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只有他和何晓天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他褪下那银丝手套，然后眼睛便是一亮。
李再天环顾了一下众人道：“我知道诸位都很奇怪，天机门和唐门明明是竞争对手，而我的年纪也比何晓天大几岁，可为何我对何晓天言听计从，像他的儿子一样尊敬他？”
“因为若不是他，我二十年前已经死了，你们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人问，但李再天已开始回答：“二十年前我也还年轻，总喜欢和别人争强好胜，当时我还籍籍无名，可何晓天已被誉为少年天才！”
“我和他都出身暗器世家，所以我便想和他一较高下，可我和他比了八场，都输得一败涂地，所以……”
“所以你第九场便准备偷袭！”
已有人替他说出来，这种情况，在江湖上已数见不鲜！
李再天痛苦地道：“没错，第九场我选择了偷袭，用的暗器也喂了剧毒，而且最后偷袭成功！”
说到这里，他突然问道：“金蛇夫人，你有没有见过你夫君的右手？”
紫萱脸已发白：“没有！”
李再天又问道：“你作为他的夫人，他对你那么疼爱，为什么连他的右手都不让你看？”
紫萱脸已惨白：“就因为他对我的爱无以复加，所以在我面前，他永远是展露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所以他绝不会让我看他的右手！”
李再天还在问：“怎么，难道他的右手很难看？”
紫萱道：“很难看！”
李再天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紫萱咬牙切齿道：“因为你偷袭的暗器击中了他右手！当时他若想活命，便要忍痛砍掉中毒的部分，他的右手虽还在，但只怕真正的手指已没几根！”
李再天又痛苦地道：“没错，他右手手指只剩下两根！其余的都是他后来自己做的假手指！当时我自知犯下大错，已准备命赴黄泉，因为何晓天的暗器之快、之准、之狠都远在我之上，他虽然右手受伤，但依旧能置我于死地！”
“可最后……可最后他竟然饶恕了我，还宽解我说大家都是少不更事，让我不要为此羞愧！”
话到此处，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从那一刻起，我便将自己的命交给了何晓天！他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他若上刀山，我纵死也要在前面开路！而谁若害死了他，我便让她以命相偿！”
他瞪着紫萱道：“八年前，你宣布我兄弟何晓天因病去世，将他风光大葬，可现在棺材里的却不是他，你说这是为什么？”
李再天不等她回答，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你害怕别人从何晓天的尸体上，找到你阴险害死他的蛛丝马迹！”
李再天已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紫萱。
其他人也很吃惊地看着紫萱，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唯独陆离很平静，因为他早已知道棺材里的不是何晓天。
这是为什么？
如果你的伴侣不幸去世多年，突然有人诬告你是凶手，要开棺检验，你会答应的那么干脆？
虽说不一定会拒绝，但起码要迟疑一些时间。
所以在紫萱干脆利落地答应时，已注定棺材里的绝不会是何晓天！
可李再天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若紫萱死不承认，他也无可奈何。
可紫萱却偏偏说：“你说的对，是我害死了何晓天，为了将唐门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我只能让他死！”
她已泪流满面，是悔恨的泪吗？可为何那样伤心？
紫萱接着道：“既然事已败露，那我唯有以死谢罪，只不过在临死前，能不能让我和陆离说几句话？”
很少有人拒绝漂亮女人的要求，尤其当这个女人快要死时。
所以陆离和紫萱已在一偏僻处，他们的谈话也只有他们能听见。
紫萱却突然先跪了下来：“我知道少主没死！”
陆离却道：“但我却不知道葬天阁还有其他人活着。”
紫萱道：“您是从我女儿衣衫上的毒，知道我是葬天阁弟子的吧？”
陆离看了眼已恢复正常的手指，点了点头道：“作为葬天阁的少主，我对自己阁下的毒药还算了解。”
葬天阁显然是一个神秘组织，因为它从未在江湖上显露过。
正如秦枫想的，陆离来唐门果然不是来解毒。
陆离是葬天阁的少主，紫萱是阁中的弟子，但她却没有一点见到少主时该有的惊喜。
有的只是恐惧，难以掩饰的恐惧，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紫萱以为他是来复仇的！
紫萱哀恳道：“我这条命本该交由少主处理，但今日我只能在众人面前自刎谢罪，还望少主成全！”
陆离却淡然道：“我本就不是来杀你的。”
紫萱猛地抬起头道：“您不是来杀我的？可是……”
陆离依旧淡然：“可是什么，你接着说下去吧，我也想回顾一下自己。”
紫萱唯有领命：“可是自从少主知道，自己杀死的是自己亲生兄长后，便开始疯狂地报复葬天阁，只怕葬天阁的弟子……已只有我一人还活着。”
陆离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过往，许久后道：“从我小时候起，便被葬天阁阁主，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悉心栽培，整个葬天阁都是在为我一个人服务。”
“他们都把我磨成一把利剑，为的只是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亲哥哥！”
紫萱不敢插话，只是听着陆离讲：“当我知道自己杀死的是我亲哥哥时，我发疯地追杀没一个葬天阁的人，摧毁每一个葬天阁据点。”
“最后将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也打落万丈悬崖，我刚开始很兴奋，但紧接而来的真相，却打得我措手不及。”
陆离还在讲：“那个人虽不是我父亲，却是我大伯！”
“而我的亲生父亲，当年不仅夺走了本该属于大伯的东西，还无情地对他的家人赶尽杀绝！父亲将身为他哥哥的大伯一家屠戮殆尽，大伯让我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这两件事究竟哪个更狠毒呢？”
紫萱不敢回答。
陆离自问自答道：“于我而言，答案已不重要，因为它已经发生。所以到最后，我选择放下，冤冤相报何时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开始便是错的。”
陆离虽口口声声说已经放下，但讲起这些伤心事时，还是有掩不住的悲伤。
紫萱忍不住问道：“既然少主已不再复仇，那为何又来找我？”
陆离却笑道：“别再少主少主地叫了，我现在的名字叫陆离，你也赶紧站起来吧。”
紫萱依言站起来道：“少主为何起陆离这个名字？”
陆离喃喃道：“亲人陆续走，空留离别恨。我二十四岁前的生活，只是复仇再复仇，却只是让我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我，所以便给自己取名叫陆离。”
“我之所以来找你，是想看你这里有没有我大伯的消息。”
紫萱讶然道：“阁主？你不是将阁主打落万丈悬崖了吗？”
陆离道：“可他并没有死，我在悬崖底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我希望能找到他，化解这一段仇怨。”
紫萱却是嫣然道：“我想……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陆离沉默少许，笑道：“确实没有这么简单，其实我寻找他，更多的是害怕他再创建出一个类似葬天阁的组织，对我的家人不利。”
他的大伯现在身在何处？
会不会真的再创造出一个，类似葬天阁的组织与陆离的家人作对。
这个问题也只能靠陆离去解决了。
陆离忽然道：“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何晓天究竟在哪？”
紫萱惊道：“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道：“我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杀害自己的丈夫何晓天。”
紫萱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了他？”
陆离道：“若是你杀了他，以你细心谨慎的性格，难道还发现不了他右手的秘密？”
紫萱沉默了片刻，道：“是，我确实没有杀我夫君，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而且……他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陆离皱眉道：“什么意思？”
紫萱斟酌良久道：“这一切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件事究竟有多么匪夷所思？
竟能让巧心慧思的金蛇夫人紫萱，露出惊疑震颤的表情！
他们都是因为听到这个秘密而被灭口。
这件事叶天明白，赵云鹤也明白，其他人也明白，但所有人都没有回避的意思。
世上没有不好奇的人，也正如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所以虽然李再天还没准备好说，但他们都已准备好去听。
紫萱冰冷地道：“不知是什么秘密，可否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李再天先不回答，反问道：“我兄弟何晓天对你如何？”
紫萱伤心地道：“夫君待我相敬如宾，从未让我受一点委屈，我的每一餐都是他亲手做的，我的每一件衣衫都是他亲手缝的，我的每一杯茶都是他亲手泡的。”
“只可惜……他现在已离世，你提起我夫君是何意？”
在外人面前，何晓天是威名赫赫的唐门门主！
但在紫萱面前，他是爱她的丈夫，所以他心甘情愿做她的厨师、裁缝和下人。
李再天却是在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何害死我兄弟何晓天？”
紫萱突然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再天依旧冷笑不止：“他们三个就是因为，听到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何晓天这个秘密，所以才被灭口！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紫萱暴喝道：“血口喷人！满嘴胡言乱语！”
李再天道：“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敢不敢开棺验尸，用事实说话？”
紫萱想都不想道：“有何不敢！”
唐门声明在外历史悠久，历代门主的坟墓都在往生坡，何晓天的自然也不例外。
往生坡是唐门居住建筑北面的一处山坡，春暖花开，正值青草盈盈时。
但来到这里的人，都在看一座坟，一座正被挖开的何晓天的坟。
何晓天究竟是不是紫萱害死的？
如果不是，李再天兴师而来，而且信心十足，绝不是来开玩笑的！
如果是，那为何紫萱答应得那么干脆？
叶天在想这个问题，赵云鹤、孙宗、陈龙、杨贺、江峰和其他人也都在想。
陆离却好似早已知道了答案，苦笑着摇头叹息一声。
答案究竟是什么？
陆离又怎么提前得出的答案？
现在棺材已开，所有人都已能望见里面的景象，然后都讳莫如深地望了眼紫萱。
何晓天是八年前死的，现在自然已是一堆白骨，白骨除了高低有别男女又分外，其他的都大同小异。
这具白骨的身高和何晓天相仿，你能证明他不是何晓天？
不能。
所以紫萱才答应得那么干脆。
可李再天偏偏是个异数，他好像真的能认出这具白骨是不是何晓天的。
他走到白骨旁边蹲下，没有去看那明显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而是在看白骨的手，带着银丝手套的右手。
何晓天生前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右手便是带着银丝手套，有人说里面藏有飞镖暗器，有人说里面藏于致命的毒药。
只有李再天知道，银丝手套里只是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只有他和何晓天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他褪下那银丝手套，然后眼睛便是一亮。
李再天环顾了一下众人道：“我知道诸位都很奇怪，天机门和唐门明明是竞争对手，而我的年纪也比何晓天大几岁，可为何我对何晓天言听计从，像他的儿子一样尊敬他？”
“因为若不是他，我二十年前已经死了，你们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人问，但李再天已开始回答：“二十年前我也还年轻，总喜欢和别人争强好胜，当时我还籍籍无名，可何晓天已被誉为少年天才！”
“我和他都出身暗器世家，所以我便想和他一较高下，可我和他比了八场，都输得一败涂地，所以……”
“所以你第九场便准备偷袭！”
已有人替他说出来，这种情况，在江湖上已数见不鲜！
李再天痛苦地道：“没错，第九场我选择了偷袭，用的暗器也喂了剧毒，而且最后偷袭成功！”
说到这里，他突然问道：“金蛇夫人，你有没有见过你夫君的右手？”
紫萱脸已发白：“没有！”
李再天又问道：“你作为他的夫人，他对你那么疼爱，为什么连他的右手都不让你看？”
紫萱脸已惨白：“就因为他对我的爱无以复加，所以在我面前，他永远是展露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所以他绝不会让我看他的右手！”
李再天还在问：“怎么，难道他的右手很难看？”
紫萱道：“很难看！”
李再天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紫萱咬牙切齿道：“因为你偷袭的暗器击中了他右手！当时他若想活命，便要忍痛砍掉中毒的部分，他的右手虽还在，但只怕真正的手指已没几根！”
李再天又痛苦地道：“没错，他右手手指只剩下两根！其余的都是他后来自己做的假手指！当时我自知犯下大错，已准备命赴黄泉，因为何晓天的暗器之快、之准、之狠都远在我之上，他虽然右手受伤，但依旧能置我于死地！”
“可最后……可最后他竟然饶恕了我，还宽解我说大家都是少不更事，让我不要为此羞愧！”
话到此处，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从那一刻起，我便将自己的命交给了何晓天！他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他若上刀山，我纵死也要在前面开路！而谁若害死了他，我便让她以命相偿！”
他瞪着紫萱道：“八年前，你宣布我兄弟何晓天因病去世，将他风光大葬，可现在棺材里的却不是他，你说这是为什么？”
李再天不等她回答，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你害怕别人从何晓天的尸体上，找到你阴险害死他的蛛丝马迹！”
李再天已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紫萱。
其他人也很吃惊地看着紫萱，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唯独陆离很平静，因为他早已知道棺材里的不是何晓天。
这是为什么？
如果你的伴侣不幸去世多年，突然有人诬告你是凶手，要开棺检验，你会答应的那么干脆？
虽说不一定会拒绝，但起码要迟疑一些时间。
所以在紫萱干脆利落地答应时，已注定棺材里的绝不会是何晓天！
可李再天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若紫萱死不承认，他也无可奈何。
可紫萱却偏偏说：“你说的对，是我害死了何晓天，为了将唐门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我只能让他死！”
她已泪流满面，是悔恨的泪吗？可为何那样伤心？
紫萱接着道：“既然事已败露，那我唯有以死谢罪，只不过在临死前，能不能让我和陆离说几句话？”
很少有人拒绝漂亮女人的要求，尤其当这个女人快要死时。
所以陆离和紫萱已在一偏僻处，他们的谈话也只有他们能听见。
紫萱却突然先跪了下来：“我知道少主没死！”
陆离却道：“但我却不知道葬天阁还有其他人活着。”
紫萱道：“您是从我女儿衣衫上的毒，知道我是葬天阁弟子的吧？”
陆离看了眼已恢复正常的手指，点了点头道：“作为葬天阁的少主，我对自己阁下的毒药还算了解。”
葬天阁显然是一个神秘组织，因为它从未在江湖上显露过。
正如秦枫想的，陆离来唐门果然不是来解毒。
陆离是葬天阁的少主，紫萱是阁中的弟子，但她却没有一点见到少主时该有的惊喜。
有的只是恐惧，难以掩饰的恐惧，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紫萱以为他是来复仇的！
紫萱哀恳道：“我这条命本该交由少主处理，但今日我只能在众人面前自刎谢罪，还望少主成全！”
陆离却淡然道：“我本就不是来杀你的。”
紫萱猛地抬起头道：“您不是来杀我的？可是……”
陆离依旧淡然：“可是什么，你接着说下去吧，我也想回顾一下自己。”
紫萱唯有领命：“可是自从少主知道，自己杀死的是自己亲生兄长后，便开始疯狂地报复葬天阁，只怕葬天阁的弟子……已只有我一人还活着。”
陆离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过往，许久后道：“从我小时候起，便被葬天阁阁主，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悉心栽培，整个葬天阁都是在为我一个人服务。”
“他们都把我磨成一把利剑，为的只是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亲哥哥！”
紫萱不敢插话，只是听着陆离讲：“当我知道自己杀死的是我亲哥哥时，我发疯地追杀没一个葬天阁的人，摧毁每一个葬天阁据点。”
“最后将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也打落万丈悬崖，我刚开始很兴奋，但紧接而来的真相，却打得我措手不及。”
陆离还在讲：“那个人虽不是我父亲，却是我大伯！”
“而我的亲生父亲，当年不仅夺走了本该属于大伯的东西，还无情地对他的家人赶尽杀绝！父亲将身为他哥哥的大伯一家屠戮殆尽，大伯让我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这两件事究竟哪个更狠毒呢？”
紫萱不敢回答。
陆离自问自答道：“于我而言，答案已不重要，因为它已经发生。所以到最后，我选择放下，冤冤相报何时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开始便是错的。”
陆离虽口口声声说已经放下，但讲起这些伤心事时，还是有掩不住的悲伤。
紫萱忍不住问道：“既然少主已不再复仇，那为何又来找我？”
陆离却笑道：“别再少主少主地叫了，我现在的名字叫陆离，你也赶紧站起来吧。”
紫萱依言站起来道：“少主为何起陆离这个名字？”
陆离喃喃道：“亲人陆续走，空留离别恨。我二十四岁前的生活，只是复仇再复仇，却只是让我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我，所以便给自己取名叫陆离。”
“我之所以来找你，是想看你这里有没有我大伯的消息。”
紫萱讶然道：“阁主？你不是将阁主打落万丈悬崖了吗？”
陆离道：“可他并没有死，我在悬崖底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我希望能找到他，化解这一段仇怨。”
紫萱却是嫣然道：“我想……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陆离沉默少许，笑道：“确实没有这么简单，其实我寻找他，更多的是害怕他再创建出一个类似葬天阁的组织，对我的家人不利。”
他的大伯现在身在何处？
会不会真的再创造出一个，类似葬天阁的组织与陆离的家人作对。
这个问题也只能靠陆离去解决了。
陆离忽然道：“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何晓天究竟在哪？”
紫萱惊道：“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道：“我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杀害自己的丈夫何晓天。”
紫萱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了他？”
陆离道：“若是你杀了他，以你细心谨慎的性格，难道还发现不了他右手的秘密？”
紫萱沉默了片刻，道：“是，我确实没有杀我夫君，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而且……他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陆离皱眉道：“什么意思？”
紫萱斟酌良久道：“这一切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件事究竟有多么匪夷所思？
竟能让巧心慧思的金蛇夫人紫萱，露出惊疑震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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