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指天山上有许多人。
因为武道会就要开始了。
天下所有江湖中人，已都朝这里蜂拥赶来，他们有的人是想来争一个第一名号，有的人自知武功不高，来这里只是想观看一下武道会的比试，为的，是在以后得一个第一！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任何兵器的第一都只能是一个人，但会有许多人去争。
武道会还没有开始，已有许多江湖人开始相互挑衅比试，输的人，往往是惨死当场。
通往指天山山巅，武道会举办之地的，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道。
一个个江湖人拾阶而上。
半山腰，有两个人守在石道两旁，一人手中拿剑，一人手中拿刀。
拿剑的是冲羽省奉元城，有一剑震全城之名的林乾。
拿刀的是冲羽省赤火城，有一刀鬼神泣之名的徐琛。
你肯定要问，为什么要用一剑震全城形容林乾？
你若见过林乾一剑将八匹疾驰中的烈马马头斩落，便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若见过林乾一剑将十二支不同方向的利箭挡下，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若见过林乾一剑将九根蜡烛上的火苗斩为两截，亦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你已有答案！
你还要不要问，为什么要用一刀鬼神泣形容徐琛？
别问了。
不要再问了。
免得让蛇蝎夫人杨定语，想起她丈夫是怎么一刀被徐琛杀死的。
免得让神笔书生李二郎，想起他妻子是怎么一刀被徐琛杀死的。
免得让护子狂魔刘思魅，想起他儿子是怎么一刀被徐琛杀死的。
这些人虽都不是好人，但这些事确确实实是他们的伤心事。
林乾和徐琛在冲羽省，可以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人都是有傲气的，可他们现在居然都甘心当任重羽的手下，而且被分配到把手山道也毫无怨言，这是为什么？
轩月省的孙老爷子孙伯安和蒋太婆蒋璇，他们年纪都已很大，年纪大的人，话总是比较多。
孙伯安正在和林乾说话。
他捻着花白的胡子：“林乾，堂堂一剑震全城的你，怎么甘愿给任重羽当看门的？”
林乾不答反问：“若我讽刺过你；若我在你弱小时，曾经暴打折磨过你；若我一次次冲你下过杀手！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了危险，向你求救，你会怎样？”
孙伯安微微眯起深邃的双眼：“落井下石！”
林乾精神一振道：“但我家楼主选择了救我！”
蒋璇开始和徐琛说话。
她嘴中已开始掉牙，但说字很清晰：“徐琛，你呢？你为何甘愿给任重羽当看门的？”
徐琛同样不答，但也没问，只是道：“冲羽省有一个人叫许宇。”
蒋璇道：“我知道，听说他箭术超绝，百发百中，他说射你的左眼，你瞎的绝不会是右眼！”
徐琛又道：“冲羽省还有一个人叫杨纳。”
蒋璇道：“这个人我听过，据说他使得是一根棍子，一根棍子抡起来，水泼不进！武功颇高！”
徐琛再道：“冲羽省还有一个人叫程天。”
蒋璇道：“此人我也不陌生，他有一双鸳鸯勾，死在他勾下的江湖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徐琛一字一顿地问道：“若这三人将我围住，要杀我，恰好你在场，而我和你的交情，只是在一张桌子上喝过一杯茶，你会怎么做？”
蒋太婆闭上了眼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徐琛厉声道：“但我家楼主救了我！”
蒋璇和孙伯安眼中已有了敬佩之色。
其他江湖人心中也升起敬佩之意。
敬佩任重羽！
让别人敬佩你，要远比打败别人难得多，也珍贵得多。
江湖中人，越来越多的涌向指天山山顶。
守候在半山腰的林乾和徐琛，对涌向山巅的江湖人都报以微笑，右手一挥，说一声：请。
可当齐河、连炎和曾午三人，要上指天山参加武道会时，林乾和徐琛却伸手将三人拦下。
齐河很愤怒：“你不认识我是谁？”
林乾点头道：“上一届的天下第一剑侠，我又怎么会不认识。”
连炎也很生气：“那你们可认识我？”
徐琛也点头道：“上一届的天下第一刀客，我们早已如雷贯耳。”
曾午指着自己：“那我呢？”
林乾一笑道：“上一届的天下第一轻功高手，我们自然不陌生。”
齐、连、曾三人齐道：“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还不赶紧放行！”
林乾和徐琛却是道：“我们楼主说了，你们三人没资格参加这次的武道会！”
齐河是上一届武道会的第一剑侠。
连炎是上一届武道会的第一刀客。
曾午是上一届武道会的第一轻功高手。
上一届武道会是在十年前举办，十年不算太久，这三人现如今也还是名声响亮。
任重羽居然说他们没资格参加。
为什么？
是出于嫉妒吗？
齐河、连炎和曾午三人，正要和林乾、徐琛二人争论，便见山脚下一阵骚乱。
俯视而下，只见一名青衣人骑着一头瘦驴，一名窈窕女子在前面牵驴，缓缓行来。
这二人正是任重羽和梁烟。
任重羽和梁烟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于是齐河、连炎和曾午不再瞪着林乾和徐琛，三人转而瞪着任重羽一个人。
任重羽也看向他们，目光中满是蔑视。
齐河最先道：“任重羽，我为何没资格参加此次的武道会？你倒是给爷说出个名堂来！”
任重羽却是问道：“女人的酥胸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齐河略微皱眉，但还是道：“软而滑。”
任重羽又问：“一千两白银一坛的酒喝起来是什么感觉？”
齐河干脆作答：“醇而香。”
任重羽看向齐河的剑：“你手中的剑，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齐河竟然答不出来。
任重羽语声戏谑道：“这五年，你去过多少次青楼玩女人？”
齐河道：“很多次。”
任重羽道：“这五年，你喝过多少次酒？”
齐河道：“很多次。”
任重羽声音陡然加重：“这五年，你摸过多少次剑？”
齐河断断续续回道：“很……很少次。”
任重羽看着他：“你问我，你堂堂天下第一剑侠，为何没资格参加这次的武道会！”
任重羽将自己的剑解给梁烟，手中身上再无任何兵器。
他冲齐河招了招手：“只要你敢拔出你的剑，我绝不还手，任凭你杀死我！来，拔剑杀死我，让在场的江湖人都看看，天下第一剑侠拔剑是何等地快，出剑又是何等地快！”
齐河手握在剑柄上，可良久良久，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站着，不曾拔剑。
最后他转身下山而去。
快走到山脚时，路上横生出一根手指粗细的枝桠，枝桠上有一只麻雀在叫。
齐河一手握剑，盯着麻雀，随后全力出剑。
一剑落。
麻雀飞走了。
树枝也未被砍断。
齐河的剑满是斑斑锈迹。
齐河看着自己的剑，许久后仰天长啸一声，泪如雨落。
连炎没有剑，有刀。
连炎向任重羽展示着自己的刀：“这五年，我可是天天摸刀，而且还杀过不少人。”
任重羽道：“刘辰、吴艳、姜贺可都是你杀的。”
连炎自得道：“不错。”
任重羽厉喝道：“刘辰、吴艳和姜贺三人，我为何直呼他们的名字，而没有加任何前缀？”
连炎脸色微变：“因为他们本就没名气。”
任重羽又问道：“他们没有名气，说明什么？”
连炎声音微颤：“说明他们武功不高。”
任重羽道：“是的，江湖中虽然充满尔虞我诈，但若你武功高强，是很容易闯出一番名堂的。”
他目光轻蔑地看着连炎：“堂堂天下第一刀客，这五年来，杀的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做的都是恃强凌弱之事，从未向任何一个高手挑战过！你还有脸骄傲，你还有心情沾沾自喜？”
任重羽向徐琛一伸手，要过他手中的刀。
任重羽用刀尖指着连炎的鼻子：“我是练剑的，但我现在拿刀和你比一比，不论一招一式的输赢，只管生死，生的人便是赢，死的人便是输，你可敢和我比试？”
连炎不敢。
尽管他一个字也没说，但别人都知道他不敢。
因为他盯着任重羽凝望片刻，也学齐河一样，转身下山了。
齐河下山了，连炎下山了，但曾午并未下山，可此时众人却看不见他。
原来他正施展着轻功四处飞腾。
空中此起彼伏响起曾午的声音：“任楼主，我的轻功这些年可从未落下，也挑战过许多高手！”
任重羽夸赞一声：“你轻功确实灵妙。”
曾午声音不满地道：“那为何说我没资格参加武道会？”
任重羽不答反问：“蒋明是你什么人？”
曾午声音一滞，少顷后道：“他是我朋友。”
任重羽道：“我听说他舍命救过你四次，为你挡过二十六刀，十七剑，是也不是？”
曾午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任重羽接着道：“蒋明被杀死的那一场战斗，他被数十名高手围杀，你当时也在场，可是你逃了！你施展着你这灵妙的轻功逃了！任凭你的朋友被那些人杀手，你救也不救！而且事后，你也不曾给蒋明报仇！”
任重羽右脚踢出一个石子，石子横空掠出，当即空中传出一声惨叫。
刚刚不见踪影的曾午，现身在众人面前，捂着自己被石子打肿的脸。
任重羽蔑视地拿手指指着他：“我告诉你，第一，现在已不是五年前，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的轻功早不是天下第一；第二，就算你拥有天下第一的轻功，你也没资格参加武道会！”
任重羽讥笑道：“等有一天，江湖人举办什么无情无义无耻之徒的排名，你再参加吧！”
言罢，任重羽看也不再看曾午，将刀还给徐琛，转身上指天山。
曾午没上指天山。
他没敢上。
别的江湖人也不让他上。
武道会充满了凶险，哪怕你来此，只是想看看名流高手的比试，不是为争第一，都有可能丧命。
但江湖人还是络绎不绝地赶来。
多少年以后，他们死了，他们的儿子女儿死了，他们的孙子孙女死了。
但只要还有人在，还有江湖人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武道会，便永远不会被遗忘。
那些死于这场武道会的江湖人，你说他们是死了，还是一直活着？
因为武道会就要开始了。
天下所有江湖中人，已都朝这里蜂拥赶来，他们有的人是想来争一个第一名号，有的人自知武功不高，来这里只是想观看一下武道会的比试，为的，是在以后得一个第一！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任何兵器的第一都只能是一个人，但会有许多人去争。
武道会还没有开始，已有许多江湖人开始相互挑衅比试，输的人，往往是惨死当场。
通往指天山山巅，武道会举办之地的，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道。
一个个江湖人拾阶而上。
半山腰，有两个人守在石道两旁，一人手中拿剑，一人手中拿刀。
拿剑的是冲羽省奉元城，有一剑震全城之名的林乾。
拿刀的是冲羽省赤火城，有一刀鬼神泣之名的徐琛。
你肯定要问，为什么要用一剑震全城形容林乾？
你若见过林乾一剑将八匹疾驰中的烈马马头斩落，便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若见过林乾一剑将十二支不同方向的利箭挡下，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若见过林乾一剑将九根蜡烛上的火苗斩为两截，亦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你已有答案！
你还要不要问，为什么要用一刀鬼神泣形容徐琛？
别问了。
不要再问了。
免得让蛇蝎夫人杨定语，想起她丈夫是怎么一刀被徐琛杀死的。
免得让神笔书生李二郎，想起他妻子是怎么一刀被徐琛杀死的。
免得让护子狂魔刘思魅，想起他儿子是怎么一刀被徐琛杀死的。
这些人虽都不是好人，但这些事确确实实是他们的伤心事。
林乾和徐琛在冲羽省，可以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人都是有傲气的，可他们现在居然都甘心当任重羽的手下，而且被分配到把手山道也毫无怨言，这是为什么？
轩月省的孙老爷子孙伯安和蒋太婆蒋璇，他们年纪都已很大，年纪大的人，话总是比较多。
孙伯安正在和林乾说话。
他捻着花白的胡子：“林乾，堂堂一剑震全城的你，怎么甘愿给任重羽当看门的？”
林乾不答反问：“若我讽刺过你；若我在你弱小时，曾经暴打折磨过你；若我一次次冲你下过杀手！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了危险，向你求救，你会怎样？”
孙伯安微微眯起深邃的双眼：“落井下石！”
林乾精神一振道：“但我家楼主选择了救我！”
蒋璇开始和徐琛说话。
她嘴中已开始掉牙，但说字很清晰：“徐琛，你呢？你为何甘愿给任重羽当看门的？”
徐琛同样不答，但也没问，只是道：“冲羽省有一个人叫许宇。”
蒋璇道：“我知道，听说他箭术超绝，百发百中，他说射你的左眼，你瞎的绝不会是右眼！”
徐琛又道：“冲羽省还有一个人叫杨纳。”
蒋璇道：“这个人我听过，据说他使得是一根棍子，一根棍子抡起来，水泼不进！武功颇高！”
徐琛再道：“冲羽省还有一个人叫程天。”
蒋璇道：“此人我也不陌生，他有一双鸳鸯勾，死在他勾下的江湖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徐琛一字一顿地问道：“若这三人将我围住，要杀我，恰好你在场，而我和你的交情，只是在一张桌子上喝过一杯茶，你会怎么做？”
蒋太婆闭上了眼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徐琛厉声道：“但我家楼主救了我！”
蒋璇和孙伯安眼中已有了敬佩之色。
其他江湖人心中也升起敬佩之意。
敬佩任重羽！
让别人敬佩你，要远比打败别人难得多，也珍贵得多。
江湖中人，越来越多的涌向指天山山顶。
守候在半山腰的林乾和徐琛，对涌向山巅的江湖人都报以微笑，右手一挥，说一声：请。
可当齐河、连炎和曾午三人，要上指天山参加武道会时，林乾和徐琛却伸手将三人拦下。
齐河很愤怒：“你不认识我是谁？”
林乾点头道：“上一届的天下第一剑侠，我又怎么会不认识。”
连炎也很生气：“那你们可认识我？”
徐琛也点头道：“上一届的天下第一刀客，我们早已如雷贯耳。”
曾午指着自己：“那我呢？”
林乾一笑道：“上一届的天下第一轻功高手，我们自然不陌生。”
齐、连、曾三人齐道：“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还不赶紧放行！”
林乾和徐琛却是道：“我们楼主说了，你们三人没资格参加这次的武道会！”
齐河是上一届武道会的第一剑侠。
连炎是上一届武道会的第一刀客。
曾午是上一届武道会的第一轻功高手。
上一届武道会是在十年前举办，十年不算太久，这三人现如今也还是名声响亮。
任重羽居然说他们没资格参加。
为什么？
是出于嫉妒吗？
齐河、连炎和曾午三人，正要和林乾、徐琛二人争论，便见山脚下一阵骚乱。
俯视而下，只见一名青衣人骑着一头瘦驴，一名窈窕女子在前面牵驴，缓缓行来。
这二人正是任重羽和梁烟。
任重羽和梁烟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于是齐河、连炎和曾午不再瞪着林乾和徐琛，三人转而瞪着任重羽一个人。
任重羽也看向他们，目光中满是蔑视。
齐河最先道：“任重羽，我为何没资格参加此次的武道会？你倒是给爷说出个名堂来！”
任重羽却是问道：“女人的酥胸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齐河略微皱眉，但还是道：“软而滑。”
任重羽又问：“一千两白银一坛的酒喝起来是什么感觉？”
齐河干脆作答：“醇而香。”
任重羽看向齐河的剑：“你手中的剑，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齐河竟然答不出来。
任重羽语声戏谑道：“这五年，你去过多少次青楼玩女人？”
齐河道：“很多次。”
任重羽道：“这五年，你喝过多少次酒？”
齐河道：“很多次。”
任重羽声音陡然加重：“这五年，你摸过多少次剑？”
齐河断断续续回道：“很……很少次。”
任重羽看着他：“你问我，你堂堂天下第一剑侠，为何没资格参加这次的武道会！”
任重羽将自己的剑解给梁烟，手中身上再无任何兵器。
他冲齐河招了招手：“只要你敢拔出你的剑，我绝不还手，任凭你杀死我！来，拔剑杀死我，让在场的江湖人都看看，天下第一剑侠拔剑是何等地快，出剑又是何等地快！”
齐河手握在剑柄上，可良久良久，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站着，不曾拔剑。
最后他转身下山而去。
快走到山脚时，路上横生出一根手指粗细的枝桠，枝桠上有一只麻雀在叫。
齐河一手握剑，盯着麻雀，随后全力出剑。
一剑落。
麻雀飞走了。
树枝也未被砍断。
齐河的剑满是斑斑锈迹。
齐河看着自己的剑，许久后仰天长啸一声，泪如雨落。
连炎没有剑，有刀。
连炎向任重羽展示着自己的刀：“这五年，我可是天天摸刀，而且还杀过不少人。”
任重羽道：“刘辰、吴艳、姜贺可都是你杀的。”
连炎自得道：“不错。”
任重羽厉喝道：“刘辰、吴艳和姜贺三人，我为何直呼他们的名字，而没有加任何前缀？”
连炎脸色微变：“因为他们本就没名气。”
任重羽又问道：“他们没有名气，说明什么？”
连炎声音微颤：“说明他们武功不高。”
任重羽道：“是的，江湖中虽然充满尔虞我诈，但若你武功高强，是很容易闯出一番名堂的。”
他目光轻蔑地看着连炎：“堂堂天下第一刀客，这五年来，杀的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做的都是恃强凌弱之事，从未向任何一个高手挑战过！你还有脸骄傲，你还有心情沾沾自喜？”
任重羽向徐琛一伸手，要过他手中的刀。
任重羽用刀尖指着连炎的鼻子：“我是练剑的，但我现在拿刀和你比一比，不论一招一式的输赢，只管生死，生的人便是赢，死的人便是输，你可敢和我比试？”
连炎不敢。
尽管他一个字也没说，但别人都知道他不敢。
因为他盯着任重羽凝望片刻，也学齐河一样，转身下山了。
齐河下山了，连炎下山了，但曾午并未下山，可此时众人却看不见他。
原来他正施展着轻功四处飞腾。
空中此起彼伏响起曾午的声音：“任楼主，我的轻功这些年可从未落下，也挑战过许多高手！”
任重羽夸赞一声：“你轻功确实灵妙。”
曾午声音不满地道：“那为何说我没资格参加武道会？”
任重羽不答反问：“蒋明是你什么人？”
曾午声音一滞，少顷后道：“他是我朋友。”
任重羽道：“我听说他舍命救过你四次，为你挡过二十六刀，十七剑，是也不是？”
曾午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任重羽接着道：“蒋明被杀死的那一场战斗，他被数十名高手围杀，你当时也在场，可是你逃了！你施展着你这灵妙的轻功逃了！任凭你的朋友被那些人杀手，你救也不救！而且事后，你也不曾给蒋明报仇！”
任重羽右脚踢出一个石子，石子横空掠出，当即空中传出一声惨叫。
刚刚不见踪影的曾午，现身在众人面前，捂着自己被石子打肿的脸。
任重羽蔑视地拿手指指着他：“我告诉你，第一，现在已不是五年前，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的轻功早不是天下第一；第二，就算你拥有天下第一的轻功，你也没资格参加武道会！”
任重羽讥笑道：“等有一天，江湖人举办什么无情无义无耻之徒的排名，你再参加吧！”
言罢，任重羽看也不再看曾午，将刀还给徐琛，转身上指天山。
曾午没上指天山。
他没敢上。
别的江湖人也不让他上。
武道会充满了凶险，哪怕你来此，只是想看看名流高手的比试，不是为争第一，都有可能丧命。
但江湖人还是络绎不绝地赶来。
多少年以后，他们死了，他们的儿子女儿死了，他们的孙子孙女死了。
但只要还有人在，还有江湖人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武道会，便永远不会被遗忘。
那些死于这场武道会的江湖人，你说他们是死了，还是一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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