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仇大恨
“在无何有之乡中，所有人都会渐渐忘却过去，心中只剩下身合大道，逍遥无为的平静，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无用之木叹息道：“小李央，这不是好事，你太执着了……”
“我执不执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经询问前辈，蓝星世界是不是虚幻的梦，前辈告诉我，不是。我又询问毁灭我家乡的那位存在是谁，您说，要是我下一次还能醒来，并且还记得，就回答我……现在已经是时候了吧？”李央忽然道。
“那是一位‘十元天仙’，相当于佛门的‘十地菩萨’，离至人的无上境界都不远了，是三界六道中最顶尖的存在！”无用之木如约答道：“至于他是谁，等你走到与他相仿的境界，你自然能知晓，否则知道他的名字，他反而能感应到你的存在，是害了你。”
“我明白，这个境界的大能不会太多，如果我将来也走到了那一步，我自然能找到他……”李央轻轻点头。
在梦中，有庄周念头的庇护，那位堪比“十地菩萨”的“十元天仙”没能察觉到李央，可若是李央得知了他的名讳，进而对那个名字怀有仇恨……他就可以感应到，然后一念间就能杀死李央，令李央形神俱灭。
“月儿，世事无常，不料一语成谶，我真的成了世界毁灭后唯一活下来的人，你的话我不会忘记……我会好好活下去，乃至永远活下去！但我亦不会放弃复仇！我要成为比那个人更强的天仙甚至是至人、圣人，然后回报他毁灭家乡的仇恨……”李央心中突然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以及……深刻的仇恨。
仇深似海，万世之仇。
“唉……”无用之木叹息：“仇恨只会折磨你的心，让你痛苦不断！”
李央并不否认，只是道：“可是，痛苦亦是一种财富，仇恨也令我的心坚不可摧，我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天真的孩童了，我有了真正的‘道’，我的道不仅是要复仇，要成为神圣，更是要重现被毁灭的地球，复活当初那场灾难中所有无辜死去的生灵，所有人，所有动物，乃至一草一木！”
所以六欲魔女的“天绝琴”才根本奈何不了他，什么天不老，情难绝，区区儿女私情，岂能比得过他心中要弑仙成圣乃至复活一个世界及其所有生灵的大宏愿？
“这是逆天而行，不会有好结果的！死去的生灵不应该复活，毁灭的世界也不应该再现……”无用之木叹息：“你一意孤行，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给三界六道带来灾难，我已经看到三界六道因你而染上血色了……”
“我实不愿伤害无辜，只愿命运不要逼迫我，否则……我别无选择。”李央面色不变。
他不再是昔日那个觉得《紫阳悟真篇》枯燥不肯用心去学的天真孩童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为此至道，百死不悔，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不必说别人。
所以他的恶应身才会残酷地对待自己的便宜徒儿“达罕”，在达罕不配合的情况下夺尽他的黑龙之气，这是从前的李央绝对不会做的事。
在成熟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无用之木感受到李央犹如磐石一般永不动摇的决心，不再劝，而是问道：“你初入此地时，心中仇恨升腾，悲恸不熄，虽一次次被无何有之乡的无为意境消弭，却又一次次死灰复燃，最终，大道伟力降临，强迫你陷入沉眠，几近化道……”
“可是进入此地的十年后，你却醒来了，因为你在对抗大道镇压的过程中，以悲入道，体悟到了构成‘无何有之乡’的一条根本大道‘心灵大道’，也就有了一次苏醒的机会。”
“那次苏醒后，你明悟了‘吾心有涯’的大道至理，找到了‘无何有之乡’的边际‘梦境海’，成功跟梦境海中逝去大能的梦境沟通，学会了诸多大道，更是借助他们教导的法门，在现世凝聚了‘报应二身’……随后再次被大道伟力镇压，陷入长眠。”
“那这一次，你又是因何而醒的呢？别说只是因为报应二身的陨落，这不够，你在这里呆得越久，化道程度就越深，跟外界的联系就越弱！”
恶报身认为自己和应身的陨落一定能唤醒李央一次，实际上……这想法是错的。
因为随着时间流逝，李央化道的程度会越来越深，相当于一个人陷入泥潭沼泽，时间越久，越是泥足深陷，越不能脱身。
如果是李央刚进来的前十年，用报应二身的陨落唤醒李央自然可以，但现在已经差不多四十年了，李央几近彻底化道，光凭报应二身的陨落已经不足以唤醒李央了。
这也是无用之木的疑惑。
“跟上一次苏醒的原因类似，因我体悟了构成‘无何有之乡’的另一条大道……”李央轻声答道。
“哦？是哪一条？”无用之木自然知道构成“无何有之乡”的大道有好几条，也不知道李央这次体悟到了哪一条？
“真空大道。”
“真空？此道跟心灵大道一样，也是构成此地的核心大道之一……不愧是经历过世界破灭的人，你的悟性果然非凡，就算放眼三界六道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了！”无用之木不吝赞赏，又追问道：“你的领悟是什么？”
“真空非空，空则不真。”
“好！”无用之木惊叹：“了不得！单凭这领悟，你就堪称至人门徒了！”
“至人门徒？”李央心中一动。
无用之木却是不肯再说了，只是道：“这次醒来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名‘无用之木’，实是百无一用，无力阻挠你，也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你好自为之吧，希望无尽岁月后，还能再看到你……”
无用之木所说的看到，自然不是看现在这个无比狼狈，想要从化道边缘挣扎求生，逃离无何有之乡的李央。
而是未来成就天仙，得报大仇，以另一种姿态回到此地的李央。
“多谢树前辈，我会做到的！”李央朝形容古怪的老树深深行了一礼，虽然无用之木口口声声说给不了他帮助，但实际上，无用之木能帮的都帮了。
剩下的就看他李央自己的造化了。
是和曾经进入无何有之乡的人一样，身融大道，永远从尘世间抹去痕迹，还是成功逃离，借助这次无何有之乡的大机遇，一飞冲天？
一切都把握在李央自己手里。
“机遇……无何有之乡确实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大机遇，这里虽然引人化道，但也相当于时时刻刻令人跟大道接触，道理很简单，不接触怎么令人化道？而正是因为时时刻刻接触大道伟力，我才能用区区四十年岁月，把‘心灵大道’、‘真空大道’都领悟到三境，这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李央心中叹息。
三境对应的是元神境界，寻常元神真人哪个不是曾经闭关苦苦悟道数百年，接近老死时才勉强将某条大道感悟到元神境界，得以冲击元神？
而李央不过花了四十载，就把极其晦涩难懂的“心灵大道”和“真空大道”都感悟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一个奇迹！
也正是凭借心道三境的道行，李央的恶应身才得以不被六欲魔女奴役，有自裁的机会。
要是换成寻常元神真人，恐怕都逃脱不了六欲魔女的毒手，毕竟“相思行宫”这种洞天法宝太作弊了，能让六欲魔女发挥出地仙级的战力，哪怕是最弱的地仙战力，也已经跨越仙凡之隔！更不必说相思行宫归属情道，最擅长的手段本来就是奴役一切有情众生！
可惜的是，当时李央的恶应身还没有来得及共享本尊在“真空大道”上的道行，否则凭借真空大道随意转换有无虚实的诡异手段，即便面对能发挥出地仙战力的六欲魔女，也有逃生的希望，大可不必自裁！
李央的报应身展露过很多二境的大道：超度大道、解脱大道、梦幻大道、龙相大道、古巫大道等等，这些都是梦境海的前辈大能教给他的，然而这些大道都比不过他自学领悟的“心灵大道”和“真空大道”，因为后两者的悟道环境实在是太好了。
构成无何有之乡的大道固然在同化李央，但换个角度想，也是给他参悟大道的机会，而且是在比任何人都贴近大道的情况下进行参悟，堪称三界六道最顶级的悟道环境。
这就是至人庄周的手笔。
若非至人手段，其他人纵然愿意冒化道的风险，也不可能找到这般优渥的悟道环境。
能跟“心灵大道”和“真空大道”媲美的，也只有李央经历世界破灭才领悟到的神秘大道了，不过那是李央心中长久的伤痛，他从来不肯动用那条神秘大道。
“我执不执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经询问前辈，蓝星世界是不是虚幻的梦，前辈告诉我，不是。我又询问毁灭我家乡的那位存在是谁，您说，要是我下一次还能醒来，并且还记得，就回答我……现在已经是时候了吧？”李央忽然道。
“那是一位‘十元天仙’，相当于佛门的‘十地菩萨’，离至人的无上境界都不远了，是三界六道中最顶尖的存在！”无用之木如约答道：“至于他是谁，等你走到与他相仿的境界，你自然能知晓，否则知道他的名字，他反而能感应到你的存在，是害了你。”
“我明白，这个境界的大能不会太多，如果我将来也走到了那一步，我自然能找到他……”李央轻轻点头。
在梦中，有庄周念头的庇护，那位堪比“十地菩萨”的“十元天仙”没能察觉到李央，可若是李央得知了他的名讳，进而对那个名字怀有仇恨……他就可以感应到，然后一念间就能杀死李央，令李央形神俱灭。
“月儿，世事无常，不料一语成谶，我真的成了世界毁灭后唯一活下来的人，你的话我不会忘记……我会好好活下去，乃至永远活下去！但我亦不会放弃复仇！我要成为比那个人更强的天仙甚至是至人、圣人，然后回报他毁灭家乡的仇恨……”李央心中突然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以及……深刻的仇恨。
仇深似海，万世之仇。
“唉……”无用之木叹息：“仇恨只会折磨你的心，让你痛苦不断！”
李央并不否认，只是道：“可是，痛苦亦是一种财富，仇恨也令我的心坚不可摧，我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天真的孩童了，我有了真正的‘道’，我的道不仅是要复仇，要成为神圣，更是要重现被毁灭的地球，复活当初那场灾难中所有无辜死去的生灵，所有人，所有动物，乃至一草一木！”
所以六欲魔女的“天绝琴”才根本奈何不了他，什么天不老，情难绝，区区儿女私情，岂能比得过他心中要弑仙成圣乃至复活一个世界及其所有生灵的大宏愿？
“这是逆天而行，不会有好结果的！死去的生灵不应该复活，毁灭的世界也不应该再现……”无用之木叹息：“你一意孤行，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给三界六道带来灾难，我已经看到三界六道因你而染上血色了……”
“我实不愿伤害无辜，只愿命运不要逼迫我，否则……我别无选择。”李央面色不变。
他不再是昔日那个觉得《紫阳悟真篇》枯燥不肯用心去学的天真孩童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为此至道，百死不悔，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不必说别人。
所以他的恶应身才会残酷地对待自己的便宜徒儿“达罕”，在达罕不配合的情况下夺尽他的黑龙之气，这是从前的李央绝对不会做的事。
在成熟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无用之木感受到李央犹如磐石一般永不动摇的决心，不再劝，而是问道：“你初入此地时，心中仇恨升腾，悲恸不熄，虽一次次被无何有之乡的无为意境消弭，却又一次次死灰复燃，最终，大道伟力降临，强迫你陷入沉眠，几近化道……”
“可是进入此地的十年后，你却醒来了，因为你在对抗大道镇压的过程中，以悲入道，体悟到了构成‘无何有之乡’的一条根本大道‘心灵大道’，也就有了一次苏醒的机会。”
“那次苏醒后，你明悟了‘吾心有涯’的大道至理，找到了‘无何有之乡’的边际‘梦境海’，成功跟梦境海中逝去大能的梦境沟通，学会了诸多大道，更是借助他们教导的法门，在现世凝聚了‘报应二身’……随后再次被大道伟力镇压，陷入长眠。”
“那这一次，你又是因何而醒的呢？别说只是因为报应二身的陨落，这不够，你在这里呆得越久，化道程度就越深，跟外界的联系就越弱！”
恶报身认为自己和应身的陨落一定能唤醒李央一次，实际上……这想法是错的。
因为随着时间流逝，李央化道的程度会越来越深，相当于一个人陷入泥潭沼泽，时间越久，越是泥足深陷，越不能脱身。
如果是李央刚进来的前十年，用报应二身的陨落唤醒李央自然可以，但现在已经差不多四十年了，李央几近彻底化道，光凭报应二身的陨落已经不足以唤醒李央了。
这也是无用之木的疑惑。
“跟上一次苏醒的原因类似，因我体悟了构成‘无何有之乡’的另一条大道……”李央轻声答道。
“哦？是哪一条？”无用之木自然知道构成“无何有之乡”的大道有好几条，也不知道李央这次体悟到了哪一条？
“真空大道。”
“真空？此道跟心灵大道一样，也是构成此地的核心大道之一……不愧是经历过世界破灭的人，你的悟性果然非凡，就算放眼三界六道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了！”无用之木不吝赞赏，又追问道：“你的领悟是什么？”
“真空非空，空则不真。”
“好！”无用之木惊叹：“了不得！单凭这领悟，你就堪称至人门徒了！”
“至人门徒？”李央心中一动。
无用之木却是不肯再说了，只是道：“这次醒来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名‘无用之木’，实是百无一用，无力阻挠你，也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你好自为之吧，希望无尽岁月后，还能再看到你……”
无用之木所说的看到，自然不是看现在这个无比狼狈，想要从化道边缘挣扎求生，逃离无何有之乡的李央。
而是未来成就天仙，得报大仇，以另一种姿态回到此地的李央。
“多谢树前辈，我会做到的！”李央朝形容古怪的老树深深行了一礼，虽然无用之木口口声声说给不了他帮助，但实际上，无用之木能帮的都帮了。
剩下的就看他李央自己的造化了。
是和曾经进入无何有之乡的人一样，身融大道，永远从尘世间抹去痕迹，还是成功逃离，借助这次无何有之乡的大机遇，一飞冲天？
一切都把握在李央自己手里。
“机遇……无何有之乡确实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大机遇，这里虽然引人化道，但也相当于时时刻刻令人跟大道接触，道理很简单，不接触怎么令人化道？而正是因为时时刻刻接触大道伟力，我才能用区区四十年岁月，把‘心灵大道’、‘真空大道’都领悟到三境，这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李央心中叹息。
三境对应的是元神境界，寻常元神真人哪个不是曾经闭关苦苦悟道数百年，接近老死时才勉强将某条大道感悟到元神境界，得以冲击元神？
而李央不过花了四十载，就把极其晦涩难懂的“心灵大道”和“真空大道”都感悟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一个奇迹！
也正是凭借心道三境的道行，李央的恶应身才得以不被六欲魔女奴役，有自裁的机会。
要是换成寻常元神真人，恐怕都逃脱不了六欲魔女的毒手，毕竟“相思行宫”这种洞天法宝太作弊了，能让六欲魔女发挥出地仙级的战力，哪怕是最弱的地仙战力，也已经跨越仙凡之隔！更不必说相思行宫归属情道，最擅长的手段本来就是奴役一切有情众生！
可惜的是，当时李央的恶应身还没有来得及共享本尊在“真空大道”上的道行，否则凭借真空大道随意转换有无虚实的诡异手段，即便面对能发挥出地仙战力的六欲魔女，也有逃生的希望，大可不必自裁！
李央的报应身展露过很多二境的大道：超度大道、解脱大道、梦幻大道、龙相大道、古巫大道等等，这些都是梦境海的前辈大能教给他的，然而这些大道都比不过他自学领悟的“心灵大道”和“真空大道”，因为后两者的悟道环境实在是太好了。
构成无何有之乡的大道固然在同化李央，但换个角度想，也是给他参悟大道的机会，而且是在比任何人都贴近大道的情况下进行参悟，堪称三界六道最顶级的悟道环境。
这就是至人庄周的手笔。
若非至人手段，其他人纵然愿意冒化道的风险，也不可能找到这般优渥的悟道环境。
能跟“心灵大道”和“真空大道”媲美的，也只有李央经历世界破灭才领悟到的神秘大道了，不过那是李央心中长久的伤痛，他从来不肯动用那条神秘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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