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潮湿的梦
心理斗争将白夜拉得很长很长，在躺在柔软大床上的前三个小时，赖特是一个正在准备的墨西哥鸡肉卷，裹着被子做的面皮儿翻来覆去，先是思索罗梅罗的话语，再是回想昨晚的战斗初体验，二者激烈碰撞，最后竟然荒唐地演变成了质疑自己是否真正睡着的思量。
这不安终究还是敌不过自身的电量不足，赖特睡得很死，若外头是雷雨天也无法惊醒这块酣睡的石头。
一直下沉到梦乡的河床，赖特看到了姐姐，梦里的她，停留在了消逝的岁月。
此时的她站在湖的中央，背对着赖特。
姐姐穿着皱皱巴巴的裙子，那裙子好似从未熨烫过，裙摆上像是被酱油染了色，反复洗涤了很多遍还是有淡淡的棕色痕迹，像大地，若是仔细揣测，这衣服的染料兴许是植物或泥土的浆液。姐姐这番装束不但不邋遢，反倒是很有梦幻感，同时有着破碎的美。
极力揉了揉眼睛，赖特把手捂在嘴边，作扩音器，气沉丹田，大声呼唤：
“姐...!”
没有答复。
“姐！！”
又是如初。
只听扑通一声，赖特猛地扎进这澄如明镜的湖水之中，向姐姐的方向拼命游去，他这才发现，这湖底的石头每一颗都是五彩斑斓，表面光滑，像是更具有梦幻色彩的雨花石，被折射进水中的光线捧得若隐若现。
双臂像桨，斩开浪花，双腿如鳍，奔踏湖澜。
只是与姐姐的距离确实丝毫没有拉进。
可这怎么会让赖特善罢甘休，他依旧拼命地在湖水中扑通，一边呐喊着姐姐的名字。
这条叫赖特的船好像要驶入时间的永恒，可他并不在乎，他实在是太想跟姐姐说上一句话了。
终于，梦里的梦如愿以偿，赖特游到了姐姐身边，水面变浅，这头搁浅的鲸鱼是幸福的，他竟惊奇地发现，自己能站在湖的水面上了。
姐姐终于回过头来，脸上笑眯眯的，温柔得像梦境世界里的暖色背景光。
“往前走吧，小赖特。”
“可是...”
“你知道答案。”
“可是...姐姐..我..”
“有时候很多人只是没有走下去。”
姐姐的笑容还是那样的芬芳。
“还有机会的，小赖特，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困惑盘踞了赖特的心。
逐渐的姐姐柔和的声音有了棱角，变得粗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一切化为了无，赖特陷入了无尽且纯粹的黑暗，没有任何光源。
又是一遍遍地呐喊姐姐的名字，可最终只感受到身体剧烈失重，像是从万米高空坠下，又像是五脏六腑全被掏空，变成塑料袋，羽毛之类极度轻盈的物体在风中狂舞，席卷。
一睁眼发现是客房卧室的天花板。
“真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赖特暗自感叹，不知怎的，失落和空虚感攀上心头。
将朦胧的视线转向床头柜的闹钟，现已经是早上8点47分。
得知自己将近睡了一天一夜，赖特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更衣，兴许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清醒过来，阵阵空虚涌上心头，赖特又晃晃脑袋，揉揉眼睛，披上那薰衣草色的束腰夹克，推开了客房的门，只见到莫佛莱德和罗梅罗围坐在那张长桌旁，零零散散的A4大小草稿纸散落在桌上，上面被写满了密密麻麻且潦草的笔记。
“哟。醒了啊，小鲜肉。”
翘着二郎腿的莫佛莱德向赖特招呼道。
赖特以点头回应道：
“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竟然睡了那么久..”
“真是头猪！之前叫你怎么也叫不醒，我和罗梅罗还以为你是中了什么替身攻击呢，拿U盘调查一下才发现没有。”
“实在是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赖特接二连三地道歉配合着连连鞠躬。
“行了，坐吧。”
盯着电脑屏幕的罗梅罗说着，抽出一把身边的椅子。赖特道谢，顺势坐下，手插口袋，四处打量，他这才发现，偌大的房间里没有贝妮和米根的身影。
“米根和贝妮呢？”
没等罗梅罗开口，莫佛莱德便做了抢答：
“昨天就派遣他们去调查那个TJ出租公司的司机去了，哪像你个猪逼这么能睡。”
“TJ出租车公司？有什么说法吗？”
“先前我和罗梅罗调查的卡尔斯农场没有碰上雪花人，反倒是碰上了一个运输肢体的出租车司机。”
“什么？”
“不知怎的，我的【LONDONCALLING】这回追踪的精密度大幅度下降，很奇怪。”罗梅罗压低了嗓音插入了对话。
“之前能将线索追查至毫厘之间，被蜡沾染的物品甚至能传输过来那头的画面，这回却只可以给出大致的线索方向。”
“是受到那个人型水母替身的影响吗？”莫佛莱德问道。
“哎，不清楚，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赖特沉默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
“你们碰到【葵】的人了吗？”
“嗯，贝妮和米根已经和我们说了，大致情况已经了解，算上我们这边已经干掉了俩，这个小队的人应该还有四个人活着，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罗梅罗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屏幕挪向了赖特的方向，又啪嗒啪嗒地点了点。
EmployeeSeminars的字样赫然出现在上方，想必这就是雇员论坛的主页。赖特发现，主页的W任务交流板块，已经被雪花人三个关键字刷屏了，挪动鼠标点开其中一个整合帖，上面登记着一长串的地名，后面跟着日期。粗略看下来，大概有七八十个，也就是说，这两天雪花人出没的地点远不止三处！
论坛帖子上的所有人皆是匿名发言，在这条主题帖子下抱怨的人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有放弃调查的，有骂欧联邦政府的，有线索断了没有思绪的，还有抱怨队友伤亡的。
“可是，雪花人不过如此，目前看着除了能够残害普通人以外，没什么别的特殊能力了。”
赖特接着补充道：
“现在最大的威胁反倒是那群像【葵】一样想吞并一切的同行。”
“哦？是吗。”
罗梅罗将头歪向一边看着赖特，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一会儿得出差咯。”
“去哪？”
“塔斯城，【LONDONCALLING】给出的器官粗略定位在那。”
“好远，1500多英里。”
“我的替身给出的追踪结果表明，雪花人在一瞬间到达了那里。”
“什么！？”
赖特瞳孔地震，充满诧异。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敌人，赖特，轻敌会输得很惨。”
“咱俩行李已经整好了，趁你睡觉这段时间，我们已经雇人把你先前的家搬空了，东西都放在楼下的车库里。”
“私人飞机已经约好了，十点的，快去收拾行李。”
“还愣着干嘛？快他妈去啊！”
暴躁的莫佛莱德附和着，催促着。
不一会儿三人在楼下汇合，赖特左手拎着一个手提箱，右手拖着一个拉杆箱在路旁静静等候出租车的到来。
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绿化带里蹲坐着一个黑影，是一个男人，男人自言自语道：
“在海洋里，有一种鱼叫印鱼，性情懒惰，体型瘦长，它有着一个大吸盘，正是因为这个吸盘，它才能贴附在鲸鱼，鲨鱼等大型海洋生物上遨游四海。我没有信息侦查能力，不代表我不能够继续探索，今天我卡勒姆就要做那印鱼，我要牢牢地吸附在【蕨】的身上。不过我不会像印鱼那样吃垃圾，等到他们调查完成，我会抢夺他们的成果回去向欧联邦邀功。”
这个名叫卡勒姆的男人体型微胖，腮帮子的肉微鼓出来，把眼睛压成一条缝。宽大的深棕色军装披在宽厚的肩膀上，内搭着一件淡黄色的针织高领，许多金属拉链不规则地遍布整件衣服，
卡勒姆撸起袖子，活动了两下筋骨，又戴上头盔，骑上一旁的摩托车尾随刚上车的三人。
卡勒姆也是一名雇员，却是个体户，在这行业里单打独斗。没有任何侦查能力的他选择偷偷跟踪【蕨】小队，调查雪花人的真相。
这不安终究还是敌不过自身的电量不足，赖特睡得很死，若外头是雷雨天也无法惊醒这块酣睡的石头。
一直下沉到梦乡的河床，赖特看到了姐姐，梦里的她，停留在了消逝的岁月。
此时的她站在湖的中央，背对着赖特。
姐姐穿着皱皱巴巴的裙子，那裙子好似从未熨烫过，裙摆上像是被酱油染了色，反复洗涤了很多遍还是有淡淡的棕色痕迹，像大地，若是仔细揣测，这衣服的染料兴许是植物或泥土的浆液。姐姐这番装束不但不邋遢，反倒是很有梦幻感，同时有着破碎的美。
极力揉了揉眼睛，赖特把手捂在嘴边，作扩音器，气沉丹田，大声呼唤：
“姐...!”
没有答复。
“姐！！”
又是如初。
只听扑通一声，赖特猛地扎进这澄如明镜的湖水之中，向姐姐的方向拼命游去，他这才发现，这湖底的石头每一颗都是五彩斑斓，表面光滑，像是更具有梦幻色彩的雨花石，被折射进水中的光线捧得若隐若现。
双臂像桨，斩开浪花，双腿如鳍，奔踏湖澜。
只是与姐姐的距离确实丝毫没有拉进。
可这怎么会让赖特善罢甘休，他依旧拼命地在湖水中扑通，一边呐喊着姐姐的名字。
这条叫赖特的船好像要驶入时间的永恒，可他并不在乎，他实在是太想跟姐姐说上一句话了。
终于，梦里的梦如愿以偿，赖特游到了姐姐身边，水面变浅，这头搁浅的鲸鱼是幸福的，他竟惊奇地发现，自己能站在湖的水面上了。
姐姐终于回过头来，脸上笑眯眯的，温柔得像梦境世界里的暖色背景光。
“往前走吧，小赖特。”
“可是...”
“你知道答案。”
“可是...姐姐..我..”
“有时候很多人只是没有走下去。”
姐姐的笑容还是那样的芬芳。
“还有机会的，小赖特，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困惑盘踞了赖特的心。
逐渐的姐姐柔和的声音有了棱角，变得粗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一切化为了无，赖特陷入了无尽且纯粹的黑暗，没有任何光源。
又是一遍遍地呐喊姐姐的名字，可最终只感受到身体剧烈失重，像是从万米高空坠下，又像是五脏六腑全被掏空，变成塑料袋，羽毛之类极度轻盈的物体在风中狂舞，席卷。
一睁眼发现是客房卧室的天花板。
“真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赖特暗自感叹，不知怎的，失落和空虚感攀上心头。
将朦胧的视线转向床头柜的闹钟，现已经是早上8点47分。
得知自己将近睡了一天一夜，赖特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更衣，兴许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清醒过来，阵阵空虚涌上心头，赖特又晃晃脑袋，揉揉眼睛，披上那薰衣草色的束腰夹克，推开了客房的门，只见到莫佛莱德和罗梅罗围坐在那张长桌旁，零零散散的A4大小草稿纸散落在桌上，上面被写满了密密麻麻且潦草的笔记。
“哟。醒了啊，小鲜肉。”
翘着二郎腿的莫佛莱德向赖特招呼道。
赖特以点头回应道：
“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竟然睡了那么久..”
“真是头猪！之前叫你怎么也叫不醒，我和罗梅罗还以为你是中了什么替身攻击呢，拿U盘调查一下才发现没有。”
“实在是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赖特接二连三地道歉配合着连连鞠躬。
“行了，坐吧。”
盯着电脑屏幕的罗梅罗说着，抽出一把身边的椅子。赖特道谢，顺势坐下，手插口袋，四处打量，他这才发现，偌大的房间里没有贝妮和米根的身影。
“米根和贝妮呢？”
没等罗梅罗开口，莫佛莱德便做了抢答：
“昨天就派遣他们去调查那个TJ出租公司的司机去了，哪像你个猪逼这么能睡。”
“TJ出租车公司？有什么说法吗？”
“先前我和罗梅罗调查的卡尔斯农场没有碰上雪花人，反倒是碰上了一个运输肢体的出租车司机。”
“什么？”
“不知怎的，我的【LONDONCALLING】这回追踪的精密度大幅度下降，很奇怪。”罗梅罗压低了嗓音插入了对话。
“之前能将线索追查至毫厘之间，被蜡沾染的物品甚至能传输过来那头的画面，这回却只可以给出大致的线索方向。”
“是受到那个人型水母替身的影响吗？”莫佛莱德问道。
“哎，不清楚，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赖特沉默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
“你们碰到【葵】的人了吗？”
“嗯，贝妮和米根已经和我们说了，大致情况已经了解，算上我们这边已经干掉了俩，这个小队的人应该还有四个人活着，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罗梅罗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屏幕挪向了赖特的方向，又啪嗒啪嗒地点了点。
EmployeeSeminars的字样赫然出现在上方，想必这就是雇员论坛的主页。赖特发现，主页的W任务交流板块，已经被雪花人三个关键字刷屏了，挪动鼠标点开其中一个整合帖，上面登记着一长串的地名，后面跟着日期。粗略看下来，大概有七八十个，也就是说，这两天雪花人出没的地点远不止三处！
论坛帖子上的所有人皆是匿名发言，在这条主题帖子下抱怨的人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有放弃调查的，有骂欧联邦政府的，有线索断了没有思绪的，还有抱怨队友伤亡的。
“可是，雪花人不过如此，目前看着除了能够残害普通人以外，没什么别的特殊能力了。”
赖特接着补充道：
“现在最大的威胁反倒是那群像【葵】一样想吞并一切的同行。”
“哦？是吗。”
罗梅罗将头歪向一边看着赖特，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一会儿得出差咯。”
“去哪？”
“塔斯城，【LONDONCALLING】给出的器官粗略定位在那。”
“好远，1500多英里。”
“我的替身给出的追踪结果表明，雪花人在一瞬间到达了那里。”
“什么！？”
赖特瞳孔地震，充满诧异。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敌人，赖特，轻敌会输得很惨。”
“咱俩行李已经整好了，趁你睡觉这段时间，我们已经雇人把你先前的家搬空了，东西都放在楼下的车库里。”
“私人飞机已经约好了，十点的，快去收拾行李。”
“还愣着干嘛？快他妈去啊！”
暴躁的莫佛莱德附和着，催促着。
不一会儿三人在楼下汇合，赖特左手拎着一个手提箱，右手拖着一个拉杆箱在路旁静静等候出租车的到来。
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绿化带里蹲坐着一个黑影，是一个男人，男人自言自语道：
“在海洋里，有一种鱼叫印鱼，性情懒惰，体型瘦长，它有着一个大吸盘，正是因为这个吸盘，它才能贴附在鲸鱼，鲨鱼等大型海洋生物上遨游四海。我没有信息侦查能力，不代表我不能够继续探索，今天我卡勒姆就要做那印鱼，我要牢牢地吸附在【蕨】的身上。不过我不会像印鱼那样吃垃圾，等到他们调查完成，我会抢夺他们的成果回去向欧联邦邀功。”
这个名叫卡勒姆的男人体型微胖，腮帮子的肉微鼓出来，把眼睛压成一条缝。宽大的深棕色军装披在宽厚的肩膀上，内搭着一件淡黄色的针织高领，许多金属拉链不规则地遍布整件衣服，
卡勒姆撸起袖子，活动了两下筋骨，又戴上头盔，骑上一旁的摩托车尾随刚上车的三人。
卡勒姆也是一名雇员，却是个体户，在这行业里单打独斗。没有任何侦查能力的他选择偷偷跟踪【蕨】小队，调查雪花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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