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正当防卫
在蕨总部内，第一组三人已经平安抵达，贝妮和米根二人已经前往那座幽灵植物园里的树屋休息。而赖特则是在进门左手边，那张贴着墙的长桌旁，背靠着椅子，两脚绷直，双臂自由垂落，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慵懒的灯光，此时天已全亮，这灯光在屋外明媚光线的簇拥之下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时间像被凝滞，脑海里战斗的血腥在他四周，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裂颅的女人，受害者空洞的胸腔，心脏掉落的马特尼，相互开枪射杀对方的警察，这些画面无一例外地让他坐立不安。
这是赖特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替身能力的恐怖，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会让他无意识地抬起那垂落的双手，反复摩挲着掌心，以此好让那无形的，牢牢抓住他心脏的双手握得稍微松一些。
赖特又回想起了离开酒店时的诡异情节：虽说当时数辆警车和大量警察已经包围了整个酒店，但是在【SICKLOVE】将两颗从警察尸首上取下来的胶囊塞给赖特和米根之后，二人不仅能大摇大摆地走出酒店大门，门口戒备的警察甚至还和俩人打起了招呼，就好像认识他俩一样。最终，二人与在不远处等候多时的贝妮顺利会和。
寒毛直竖，赖特开始反省，思考，自己若是在雇员组织里待太久是否会被同质化，变得草菅人命，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将希望寄托在这帮亡命之徒身上。
思绪被吱呀打开的铁门中止，站在门口的是莫佛莱德和罗梅罗，他们像是地质灾害后的生还者，二人身披白灰，衣领和面孔上泥星点点，其中罗梅罗裤子的大腿位置破了一大块，像是被蛮力撕扯下来的。
“回挺快嘛，小鲜肉。”
莫佛莱德阴阳怪气道，阳光照进楼道，把他本就高高的影子拉得更长。
“诶？你怎么穿罗梅罗的裤子，你裤子呢？你那排扣裤呢？”
由于在先前战斗的失禁，赖特不得不在回到总部后，随手拿了一条裤子作为换洗衣物。
“你不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佛莱德的嘲笑让赖特既羞愧又愤怒，他使劲攥紧了拳头，可想讲的话还是像被什么堵塞了一般，卡在了嗓子眼，他深知，想要查明关于姐姐的真相，就必须跟他们合作，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忍气吞声。
“差不多得了，莫佛莱德，谁没有个第一次呢，正常正常。”
罗梅罗在一旁拍了拍莫佛莱德的肩膀，二人顺势进屋，莫佛莱德径直走向客厅，把移门掰出一个身位，步入了那幽灵植物园之中。
“灯咋不关，都白天了，省省电费。”
罗梅罗抱怨着，啪地拍下了灯的开关，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自然光成为了唯一的存在。
这记撞击声清脆且附着重量，罗梅罗将自己的左轮手枪哐地扔在了赖特面前的长桌上，又吱呀地抽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赖特对面，长舒一口气感叹道：
“累死我了，怎么还他妈有竞争对手啊...今天的事，又好在【雇员】论坛上发帖子了。”
“嗯....”
浓眉被疑惑的赖特挤成一团，暗地里寻思，这么严肃的【雇员组织】竟然还有相关论坛的存在，这是他先前在做对接者时闻所未闻的。
罗梅罗瞥见赖特脸上的愁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雇员论坛】需要特定的软件，配置或者授权才可以登录，一般的人不知道，甚至连欧联邦的政府也不知道，乐意分享的雇员们会在上面发布一些关于替身战的经验，或者是将自己所遇到的案子和事件，写成故事贴，供大家交流分享，当然，也有分享成为替身使者以后生活的，不少人还会开帖贩卖自己的闲置物品，我一般登上去也就是看个乐子，偶尔过过嘴瘾。”
罗梅罗顿了顿，又补充道：
“有些组织，没办法处理的案子会在上面转交给其他有能力的组织或个人，相应的，那些接盘侠们得从赏金里抽出一笔中介费给论坛和转让者，好让他们也分一杯羹。”
“哦对，有些替身战的帖子你可以好好看看，虽然题主不会在网站上暴露自己的替身能力，但是还是有很多干货的，比如应对近距离力量型替身该怎么做啦，面对自动追踪型，balabala..到时候我把链接和邀请码发你。”
坐在那的赖特依旧是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板着一张臭脸。”
沉默片刻后，赖特终于扯开了嘴唇，颤颤巍巍地说道：
“雪花人...实在是一个很可怖的存在，还有【SICKLOVE】究竟是什么替身，它好像有自主意识似地在那边自动杀人，好像根本不需要本体的操控，你们就这么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吗！”
颤抖的语气开始夹杂着些许嗔怒，赖特一边说着，一边又再一次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也随之隆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梅罗一边啪啪地拍着手，一边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莫名其妙的行为让赖特顿感无语。
“我没猜错的话，没有【SICKLOVE】，你和米根现在已经在选投胎的地址了吧！”
罗梅罗说着一边又伸手将先前扔在桌上的左轮手枪拿了过来，推出弹仓，6枚弹壳尽数乒铃哐啷地落在地上，清脆得像是被敲响的三角铁乐器。他又从腰间子弹带里摸出一颗，快速推进了弹巢，弹仓被飞速拨弄着，好似一个小陀螺，又咔地一声复位，击锤也随之被拨下。
“这是要玩俄罗斯转盘吗？”
赖特心里暗自嘀咕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罗梅罗就将枪口对准了赖特，扣动了扳机，咔嚓一声，索性没有子弹激发。
“你干什么啊！？”
面对赖特的质问，罗梅罗不予理睬，而是重复地扣下了扳机。
咔嚓，咔嚓，咔嚓，已经拨动了四次，子弹射出的几率越来越大，赖特的心被吊至高空。
就在罗梅罗要扣下第五次扳机之时，赖特的手心开始浮现出高速旋转的方块花色，随时准备祭出。
“够了！罗梅罗！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赖特嚎叫着，一边将掌心也对准了罗梅罗。
二人僵持着，面对着随时可能激发的扑克子弹，罗梅罗镇定自若，他笃定地扣下了第五次，还是一发空枪，说着将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小子运气挺好。”
咔，又是一发空枪，赖特愕然，罗梅罗推出了弹仓，将子弹倒出，将其顺着桌子滑向赖特，赖特捏起子弹，端详着，发现这枚子弹竟没有底火。
“你都有正当防卫的意识，凭什么面对敌人的恶意的【SICKLOVE】不能有？它是备用方案，是应急措施，为了保住你们的命会不惜一切代价，懂么？这个时代背景下的正义，冠冕堂皇！”
“我们蕨不会像有一些雇员组织那样，侵略如火，我们只是想生存下去，能有什么错呢？我们是【反抗者】，不是【侵略者】，这是我们队伍行事的原则。你有没有设想过，如果刚才填装的是实弹，如果刚才第一枪你就中奖了，你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解你姐姐神秘死亡的真相了，真正的替身战斗和诡异事件里哪有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好差！”
“我之所以能够如此笃定的连扣五次扳机，是因为我在你的眼里，没有看到任何觉悟，一个【反抗者】的觉悟，你那犹犹豫豫的样子，我敢打赌，就算是我扣下第六次扳机，你也不会发射你的子弹。因为经历完今晚战斗的你，精神早已经就被击溃了！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没有【HAVANAAFFAIR】的替身能力来激你，你就不会战斗了是么？”
“真相，我们都得活着，才能揭开帷幕！”
罗梅罗起身走向移门的位置，经过赖特身边，调转刚才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略带感伤地嚅动嘴唇，说：
“除了生命，其实我们早就一无所有了。”
半个身子已经迈入了那幽灵植物园的罗梅罗又顿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用手指扣了扣移门，背对着赖特，说道：
“至少还有个叫做蕨的重组家庭。”
“早点休息吧，赖特，这枚子弹送你了，之后的事情醒来再说。”
时间像被凝滞，脑海里战斗的血腥在他四周，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裂颅的女人，受害者空洞的胸腔，心脏掉落的马特尼，相互开枪射杀对方的警察，这些画面无一例外地让他坐立不安。
这是赖特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替身能力的恐怖，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会让他无意识地抬起那垂落的双手，反复摩挲着掌心，以此好让那无形的，牢牢抓住他心脏的双手握得稍微松一些。
赖特又回想起了离开酒店时的诡异情节：虽说当时数辆警车和大量警察已经包围了整个酒店，但是在【SICKLOVE】将两颗从警察尸首上取下来的胶囊塞给赖特和米根之后，二人不仅能大摇大摆地走出酒店大门，门口戒备的警察甚至还和俩人打起了招呼，就好像认识他俩一样。最终，二人与在不远处等候多时的贝妮顺利会和。
寒毛直竖，赖特开始反省，思考，自己若是在雇员组织里待太久是否会被同质化，变得草菅人命，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将希望寄托在这帮亡命之徒身上。
思绪被吱呀打开的铁门中止，站在门口的是莫佛莱德和罗梅罗，他们像是地质灾害后的生还者，二人身披白灰，衣领和面孔上泥星点点，其中罗梅罗裤子的大腿位置破了一大块，像是被蛮力撕扯下来的。
“回挺快嘛，小鲜肉。”
莫佛莱德阴阳怪气道，阳光照进楼道，把他本就高高的影子拉得更长。
“诶？你怎么穿罗梅罗的裤子，你裤子呢？你那排扣裤呢？”
由于在先前战斗的失禁，赖特不得不在回到总部后，随手拿了一条裤子作为换洗衣物。
“你不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佛莱德的嘲笑让赖特既羞愧又愤怒，他使劲攥紧了拳头，可想讲的话还是像被什么堵塞了一般，卡在了嗓子眼，他深知，想要查明关于姐姐的真相，就必须跟他们合作，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忍气吞声。
“差不多得了，莫佛莱德，谁没有个第一次呢，正常正常。”
罗梅罗在一旁拍了拍莫佛莱德的肩膀，二人顺势进屋，莫佛莱德径直走向客厅，把移门掰出一个身位，步入了那幽灵植物园之中。
“灯咋不关，都白天了，省省电费。”
罗梅罗抱怨着，啪地拍下了灯的开关，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自然光成为了唯一的存在。
这记撞击声清脆且附着重量，罗梅罗将自己的左轮手枪哐地扔在了赖特面前的长桌上，又吱呀地抽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赖特对面，长舒一口气感叹道：
“累死我了，怎么还他妈有竞争对手啊...今天的事，又好在【雇员】论坛上发帖子了。”
“嗯....”
浓眉被疑惑的赖特挤成一团，暗地里寻思，这么严肃的【雇员组织】竟然还有相关论坛的存在，这是他先前在做对接者时闻所未闻的。
罗梅罗瞥见赖特脸上的愁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雇员论坛】需要特定的软件，配置或者授权才可以登录，一般的人不知道，甚至连欧联邦的政府也不知道，乐意分享的雇员们会在上面发布一些关于替身战的经验，或者是将自己所遇到的案子和事件，写成故事贴，供大家交流分享，当然，也有分享成为替身使者以后生活的，不少人还会开帖贩卖自己的闲置物品，我一般登上去也就是看个乐子，偶尔过过嘴瘾。”
罗梅罗顿了顿，又补充道：
“有些组织，没办法处理的案子会在上面转交给其他有能力的组织或个人，相应的，那些接盘侠们得从赏金里抽出一笔中介费给论坛和转让者，好让他们也分一杯羹。”
“哦对，有些替身战的帖子你可以好好看看，虽然题主不会在网站上暴露自己的替身能力，但是还是有很多干货的，比如应对近距离力量型替身该怎么做啦，面对自动追踪型，balabala..到时候我把链接和邀请码发你。”
坐在那的赖特依旧是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板着一张臭脸。”
沉默片刻后，赖特终于扯开了嘴唇，颤颤巍巍地说道：
“雪花人...实在是一个很可怖的存在，还有【SICKLOVE】究竟是什么替身，它好像有自主意识似地在那边自动杀人，好像根本不需要本体的操控，你们就这么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吗！”
颤抖的语气开始夹杂着些许嗔怒，赖特一边说着，一边又再一次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也随之隆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梅罗一边啪啪地拍着手，一边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莫名其妙的行为让赖特顿感无语。
“我没猜错的话，没有【SICKLOVE】，你和米根现在已经在选投胎的地址了吧！”
罗梅罗说着一边又伸手将先前扔在桌上的左轮手枪拿了过来，推出弹仓，6枚弹壳尽数乒铃哐啷地落在地上，清脆得像是被敲响的三角铁乐器。他又从腰间子弹带里摸出一颗，快速推进了弹巢，弹仓被飞速拨弄着，好似一个小陀螺，又咔地一声复位，击锤也随之被拨下。
“这是要玩俄罗斯转盘吗？”
赖特心里暗自嘀咕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罗梅罗就将枪口对准了赖特，扣动了扳机，咔嚓一声，索性没有子弹激发。
“你干什么啊！？”
面对赖特的质问，罗梅罗不予理睬，而是重复地扣下了扳机。
咔嚓，咔嚓，咔嚓，已经拨动了四次，子弹射出的几率越来越大，赖特的心被吊至高空。
就在罗梅罗要扣下第五次扳机之时，赖特的手心开始浮现出高速旋转的方块花色，随时准备祭出。
“够了！罗梅罗！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赖特嚎叫着，一边将掌心也对准了罗梅罗。
二人僵持着，面对着随时可能激发的扑克子弹，罗梅罗镇定自若，他笃定地扣下了第五次，还是一发空枪，说着将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小子运气挺好。”
咔，又是一发空枪，赖特愕然，罗梅罗推出了弹仓，将子弹倒出，将其顺着桌子滑向赖特，赖特捏起子弹，端详着，发现这枚子弹竟没有底火。
“你都有正当防卫的意识，凭什么面对敌人的恶意的【SICKLOVE】不能有？它是备用方案，是应急措施，为了保住你们的命会不惜一切代价，懂么？这个时代背景下的正义，冠冕堂皇！”
“我们蕨不会像有一些雇员组织那样，侵略如火，我们只是想生存下去，能有什么错呢？我们是【反抗者】，不是【侵略者】，这是我们队伍行事的原则。你有没有设想过，如果刚才填装的是实弹，如果刚才第一枪你就中奖了，你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解你姐姐神秘死亡的真相了，真正的替身战斗和诡异事件里哪有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好差！”
“我之所以能够如此笃定的连扣五次扳机，是因为我在你的眼里，没有看到任何觉悟，一个【反抗者】的觉悟，你那犹犹豫豫的样子，我敢打赌，就算是我扣下第六次扳机，你也不会发射你的子弹。因为经历完今晚战斗的你，精神早已经就被击溃了！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没有【HAVANAAFFAIR】的替身能力来激你，你就不会战斗了是么？”
“真相，我们都得活着，才能揭开帷幕！”
罗梅罗起身走向移门的位置，经过赖特身边，调转刚才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略带感伤地嚅动嘴唇，说：
“除了生命，其实我们早就一无所有了。”
半个身子已经迈入了那幽灵植物园的罗梅罗又顿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用手指扣了扣移门，背对着赖特，说道：
“至少还有个叫做蕨的重组家庭。”
“早点休息吧，赖特，这枚子弹送你了，之后的事情醒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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