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降正义
“你小子再来捣乱，就把你送去喂狼人。”
砰一声巨响，一道黄色的身影被丢出门外。两个身着十字道袍，头顶尖状道冠的十方侍卫合上了教堂大门。
“你们这样算什么正义之士！”金黄头发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周身的尘土，“我也不惧狼人。”
“盖乌斯，今天又被丢出来了！”一个端着啤酒的大叔，挺着大肚子，招呼着少年，“要来一杯吗？”
“盖乌斯，今天杀了几头魔兽！”打地鼠老板娘喊道。
“托您的福，今天一头也没打到。”少年叉腰大叫，仍然是满脸得意。
“你父亲的亲卫来过三四趟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打鱼的老头扛着背篓，正巧看到了盖乌斯。
“劳烦您下次遇到告诉他们，我还不能回去，西域还有黑暗的气息在涌动。”盖乌斯把佩剑从地上拾起，插进腰间的剑鞘。
“盖乌斯，你真要找黑暗气息？”打地鼠老板娘又高声问道。
“当然！”
“那你不如去黑暗古堡，说不定黑暗王的鬼魂还在游荡”，打地鼠老板娘正色道，“在那里美美地享用一顿，那可有都是暗属性的演员和小丑！账嘛，还可以记在你的财政官父亲头上。”见老板娘打趣，周围人乐不可支。
“我会去那儿的，但首要目标还是在山林里。”少年提剑一步步地远离闹市。
不多时，身后的热闹就与他无关。
盖乌斯走入林中，约两里左右站定。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树上刻下一道光斑。随着盖乌斯脚步离开，那光斑也逐渐消失。
“没想到这盖乌斯不单是剑士，还是光属性的觉醒者。”林子言抚摸着树上的痕迹，“倒是没有特殊效果，看上去是为了做标记防止迷路。”
盖乌斯在前缓慢地走，林子言在他身后百步处隐蔽跟随。
看日期是八月上旬，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些时日，这位送到眼前的正义之子说不定是梦境留给自己阻止石像鬼复活的得力助手。
盖乌斯毕竟年轻，芥子量有限。一开始还是疾步前进，到后来每留一个印记就要停一停，相邻印记之间距离也越来越大。显然是恢复跟不上消耗，最终他找准了节奏，每隔二十步便打一个光印。
“正义之子竟然是路痴”，林子言捂住了脸。一开始见他打光印还没反应过来，可现在在林子言的感知中，盖乌斯每次行走都向左偏离一个微小的角度，最后轨迹在森林里连成了一个圈，“这是又要回到了原点？怪不得猎不到魔兽。”
林子言有些无趣，晃了晃头。突然，他察觉到不对：盖乌斯既然打下光印，不该意识不到自己绕了一圈。他要干什么？
林子言凝神望去，盖乌斯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林子言暗叫不好，顾不得发出声响，拔腿就跑。
“你终于发现了吗？”空中传来少年的声音。
“在哪里？”林子言四顾不得，“在上面！”
“受死吧！”盖乌斯手持佩剑从天而降，金光附着如同剑气，林子言双臂交叉护头，快速后退。
“活化！”右眼黑焰跳动恢复伤势。只是双臂血肉翻开，残余的光辉竟阻止自身的复原。足足耗了十息功夫，皮肤才重新长出。要知道，当初被宇智波赵信拍到肋骨骨折不过也才三息就恢复如初。
林子言紧盯着眼前的少年，他有些玩味，已经明白了是自身纯粹而浓郁的黑暗气息引起了对方误会，但他并不打算解释。可以，但没有必要。既然对方先动的手，打趴下就好。
“光之锁链”，盖乌斯右手食指与中指再次合并，立在眼前。
一阵耀眼的光芒从侧方位袭来，林子言终于知道那留到树上的印记是什么作用。一条条光之锁链从印记长出，树印组成的包围圈化作了专为困住林子言的陷阱，原来从一开始盖乌斯就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好小子，倒是沉得住气。”林子言在空中躲避穿刺而来的一道道光链。
“谢谢夸奖，你这不能见光的蛆虫，黑暗的余孽，前朝的遗少。就在今日由我盖乌斯送下地狱，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盖乌斯说着，左手在下方虚抓，一把光剑正在缓缓成型。看得出，他这样左右手同时分配芥子十分吃力。
林子言踩着树枝跳上另一棵树梢，不知哪棵树上就有锁链窜出，因此要一刻不停地躲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子言暗道，“对方正在恢复芥子，而我被不停消耗，再拖下去局势会变得相当不利。”
眼下在梦境中传导武器不能掏出，活化为对方克制，只能尝试那个办法了！
林子言腾空而起，已经蹿到了包围圈的中心，一片没有树木的空地。
“真是愚蠢”，盖乌斯叫道，“以为没有树木便不能奈何你吗？”他右手发力，一瞬间，所有的光链都延长到极限，从360°刺向半空中的林子言。
林子言借力在空中转身旋转，不一会四面八方而来的锁链围绕林子言，结成了巨大光茧。
盖乌斯发劲，要用这茧将林子言挤成齑粉，锋利的光芒在林子言身上碾出道道血痕。
林子言双手抓紧能够触及的锁链，从渗血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调频。”
二字念出的瞬间，光链寸寸崩裂。清风拂过，便全部消失在了空气中。遍体鳞伤的林子言掉落地面，艰难地爬起，长吁了一口气，“成了”。
光具有波粒二象性，林子言调节手中光链的频率暨波长，破坏光链的结构，并以发生连锁反应。盖乌斯根本是一个初阶的觉醒者，对技能的操控亦不稳定。林子言才能瞬间脱困，但犹是如此，光属性的伤害也让他吃了苦头。
眼前的盖乌斯像一个大头娃娃，目瞪口呆：“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是坏人。坏人搞破坏那不是信手捏来？”林子言周身挂彩，时不时还有血线溅出，他学习石像鬼那慈祥的标准微笑，阴阴地对盖乌斯说道。
方才留意到芥子在身体里涌动，林子言心里有些诧异：在终极梦境中识海传导武器无法使用——他甚至不能感知识海存在，但心脉却可以生成芥子，而非以往梦境中那般只能调用精神能量。难道是我的识海在黑暗时代并未出现，而芥子自古便有的缘故。
不论猜想如何，评价战力后，林子言知道自己有暴揍对方的能力。
林子言双手作爪猛冲而来，盖乌斯右手拔出佩剑迎上。
“当当！”一声震颤，两人交错而过，站定转身，指尖光华流转，林子言将手中的上半截银剑甩向身后。
盖乌斯握着剑柄的右手有些颤抖，随后他也将残剑扔掉。左手的光剑尚处于雏形，他被迫提速。终于，一把宽柄光剑持握在他双手之中。
对视少年那决绝而不退缩的眼神，林子言轻叹一声，又疾驰而来。
盖乌斯双手横剑，一道光波展出，对面的树木均均拦腰斩断。而林子言却借脚上凝结的芥子跃起，拳脚并用，一阵暴风骤雨。在盖乌斯挥出第二剑之前，四十八道拳影打得他倒飞出去，不省人事。光剑掉落在地，并未发出声响，缓缓融入虚无。
是夜，盖乌斯睁开眼，立即意识到处境不妙。他被绑在树上，于是疯狂挣扎。见蛮力无效，他又尝试凝结剑锋，却发现十指都被分隔开绑住。
“你醒了”。
听到声音传来，盖乌斯才发现篝火旁还背对他坐着一个人，看身形正是白日打晕他的恶徒。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
“盖亚。”
“为什么陷害我？”
“我在此处劫道，不光针对你一个。”
“家里放你一个人出来？”
“家里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也是混口饭吃”，说着话，盖乌斯眼眶中有泪光闪动。
林子言不禁觉得好笑：“那父亲是财政官，斩杀魔兽的盖乌斯是谁？”
“我不认识那位英雄”。
“砰！”一个温热的土豆迎面砸进盖乌斯嘴里，盖乌斯流下了屈辱的泪水，肚子却同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为什么袭击我？”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说着，林子言从火堆中抽出一根荆条，“啪”地一声甩在地面，火星蹦跳。
“因为你身上有强烈的黑暗属性。”盖乌斯飞快地说。
“我是黑暗属性，所以就该杀？那城中暗属性的旅人呢？”林子言质问道。
“你不一样，你身上的黑暗属性无比纯粹，就像黑洞。”盖乌斯回答。
“你能知道别人的属性能力？”
“只对暗属性有效。”
“因为你是光属性？”林子言疑问。
“是光明属性，”盖乌斯隐隐觉得林子言不是坏人，不然不会喂自己土豆，“最顶级的光属性。”
林子言这才知道，同样的属性内部还会分门别类。想来，自己的同桌耿木曾经废掉的火属性，就被人称作“萤火”。这些文化课都为他所错过。
“记住，能力没有善恶。分善恶的是使用能力的人。”林子言留下这样一句话，空气就陷入了深深的宁静。
盖乌斯在沉思，明明轻飘飘地话语，落在耳中却振聋发聩。
盖乌斯抬起头，正视那篝火旁背对的身影。
“砰”，又是一记土豆，砸中盖乌斯的面门。
“抱歉，太烫了。没扔准。”林子言小声嘀咕，盖乌斯可是听不到了。
林子言走到树下，解开了绳索。再次被砸晕的盖乌斯稀软地瘫成一坨。
林子言背起盖乌斯，掏出刚才工夫去城里买的地图。森林位于城区的东侧，他现在从森林中心出发，朝北走去。
越过树林，是一条小溪。林子言趟水时，险一个趔趄，背后微微晃动。
“要是醒了，就自己下来走。”林子言闷声哼道。
“...”背后无声无息，唯有加速的心跳在林子言背后敲打。
“啪！”林子言把背着的盖乌斯摔进水里。
一个咕噜溅起水花，盖乌斯爬了起来：“兄弟，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还没有清醒。”
“听好了，你的感知没有错，西域黑暗将起。”林子言踏出水面。
盖乌斯睁大了眼，紧随其后。
“黑暗王将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复活，就在他古堡的后山里。”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古堡阻止黑暗王。”盖乌斯说着，向西拉扯林子言的衣角。他看出林子言似乎有与他相同的目的。
“靠我们两个的力量想要阻止黑暗王复活，远远不够。”林子言继续朝北走去，“黑神教有八位祭司负责此事，他们收集了八件强大的特殊物品为黑暗王招魂。”
“那怎么办？”盖乌斯有些着急，但他很快就想到：“我们是去北方摩纪教的总部，请求十字军的帮助！”
“嗯”，林子言平静地回应。
“太好了，到达城镇之后，我还可以给王宫里我的父亲写信，请求国王援助。”
林子言倒是忽略了盖乌斯的父亲还是财政官，听闻愁眉也舒展开来。
二人向前走出重山环绕的草地，在坡地上有一座草屋，还亮着灯火，正好可以借宿。
林子言敲响庭院的大门，一个老者拖沓掉帮的肮脏皮鞋，从屋里提灯出来，边走边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林子言向老者说明路过森林，今夜想借宿一宿。老者爽快地答应了。
侧屋里，老者的两个儿子均已睡熟，老者和二人讲述自己老伴已经去世，独自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大女儿在城里做演员，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女儿凭借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而自己就在这坡上种些时令蔬菜，勉强度日。
盖乌斯听罢，也跟着唉声叹气，索性从兜里把仅剩的钱都给了老者。
老者连声谢过，安排二人在侧屋睡下。
盖乌斯鼾声如雷，林子言却有些心慌，他看老者总有些莫名的眼熟。
半夜，又是一阵开门声，老者的大女儿今夜回家了。林子言透过窗缝，借着月光，一眼就认出老者的女儿就是那黑暗城堡后山密室中八位祭司之一！
“今夜有两个人借宿，睡在你弟弟们屋里。其中一个是自封光明剑士盖乌斯那小子。”
“盖乌斯怎么会来这里？”
窗外传来两人的窃窃私语。
“盖乌斯给了我很多钱啊，但他身上应该还有更多。另外一位也像是有钱的主。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不然爸爸一个人打也打不过他们。”
“不是还有弟弟们吗？”
“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这么做，他们还是个孩子。”
“哼。”女子冷哼一声。
“咱们两个拿着刀，进了屋一刀一个，杀他个措手不及...深山老林的，没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老父亲嘀嘀咕咕。
而女子在听到光明剑士盖乌斯的名字时，便已经起了杀心。平时黑神教找他还不见人影，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父女二人各怀鬼胎，很快达成一致。
林子言推醒盖乌斯，捂住他的嘴。打手势叫他站到门后自己捂嘴。
黑暗的气息从屋外弥漫而入，是老人的大女儿动手了。而老人只觉得光线一暗，他并不懂这是能力造成的。
林子言大喜，正愁不知道如何掩护自己的暗属性能力波动。他驱动芥子聚积指尖，一人一下，将老人的两个儿子睡梦中割喉，抱到自己二人的位置上，自己则在远处面对墙侧身躺下。
“嘎达嘎达嘎达”，大头皮鞋的声音越靠越近，林子言的头上冒出冷汗；盖乌斯站在门后，一动也不敢动。
在老者拧动把手前，黑暗将锁腐蚀，门已经开了一道缝。老者并未察觉，无声无息地推门入内，招呼女儿一起。
二人将刀高举，十分默契地一同扎下。黑暗蒙蔽了声音，老人越砍越激动，落刀怎的毫无声响，熟睡的儿子们似乎也在为他助力。
终于，两人砍累了。老者打算收拾残局。但不敢开灯惊醒儿子们。
突然，于这黑暗中，背后一道刺眼的光辉瞬间照亮全部角落。老人看到了通铺上血肉模糊的儿子们。一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他和女儿并排在一起滚落到床脚，女儿的眼中更是恶狠和不甘，没想到身为黑神教无比尊贵祭司的自己是以这样窝火的方式被猝不及防杀死。
两颗头颅发出无声而刺耳的尖叫，但很快就和夜色共同恢复了平静。
林子言早已转过身，望着那周身燃起黄金色气流，瞬间凝剑双杀的盖乌斯，淡淡说道：“下手比我还快。”
他又挑起眯缝的眼，问：“进阶了？”
砰一声巨响，一道黄色的身影被丢出门外。两个身着十字道袍，头顶尖状道冠的十方侍卫合上了教堂大门。
“你们这样算什么正义之士！”金黄头发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周身的尘土，“我也不惧狼人。”
“盖乌斯，今天又被丢出来了！”一个端着啤酒的大叔，挺着大肚子，招呼着少年，“要来一杯吗？”
“盖乌斯，今天杀了几头魔兽！”打地鼠老板娘喊道。
“托您的福，今天一头也没打到。”少年叉腰大叫，仍然是满脸得意。
“你父亲的亲卫来过三四趟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打鱼的老头扛着背篓，正巧看到了盖乌斯。
“劳烦您下次遇到告诉他们，我还不能回去，西域还有黑暗的气息在涌动。”盖乌斯把佩剑从地上拾起，插进腰间的剑鞘。
“盖乌斯，你真要找黑暗气息？”打地鼠老板娘又高声问道。
“当然！”
“那你不如去黑暗古堡，说不定黑暗王的鬼魂还在游荡”，打地鼠老板娘正色道，“在那里美美地享用一顿，那可有都是暗属性的演员和小丑！账嘛，还可以记在你的财政官父亲头上。”见老板娘打趣，周围人乐不可支。
“我会去那儿的，但首要目标还是在山林里。”少年提剑一步步地远离闹市。
不多时，身后的热闹就与他无关。
盖乌斯走入林中，约两里左右站定。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树上刻下一道光斑。随着盖乌斯脚步离开，那光斑也逐渐消失。
“没想到这盖乌斯不单是剑士，还是光属性的觉醒者。”林子言抚摸着树上的痕迹，“倒是没有特殊效果，看上去是为了做标记防止迷路。”
盖乌斯在前缓慢地走，林子言在他身后百步处隐蔽跟随。
看日期是八月上旬，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些时日，这位送到眼前的正义之子说不定是梦境留给自己阻止石像鬼复活的得力助手。
盖乌斯毕竟年轻，芥子量有限。一开始还是疾步前进，到后来每留一个印记就要停一停，相邻印记之间距离也越来越大。显然是恢复跟不上消耗，最终他找准了节奏，每隔二十步便打一个光印。
“正义之子竟然是路痴”，林子言捂住了脸。一开始见他打光印还没反应过来，可现在在林子言的感知中，盖乌斯每次行走都向左偏离一个微小的角度，最后轨迹在森林里连成了一个圈，“这是又要回到了原点？怪不得猎不到魔兽。”
林子言有些无趣，晃了晃头。突然，他察觉到不对：盖乌斯既然打下光印，不该意识不到自己绕了一圈。他要干什么？
林子言凝神望去，盖乌斯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林子言暗叫不好，顾不得发出声响，拔腿就跑。
“你终于发现了吗？”空中传来少年的声音。
“在哪里？”林子言四顾不得，“在上面！”
“受死吧！”盖乌斯手持佩剑从天而降，金光附着如同剑气，林子言双臂交叉护头，快速后退。
“活化！”右眼黑焰跳动恢复伤势。只是双臂血肉翻开，残余的光辉竟阻止自身的复原。足足耗了十息功夫，皮肤才重新长出。要知道，当初被宇智波赵信拍到肋骨骨折不过也才三息就恢复如初。
林子言紧盯着眼前的少年，他有些玩味，已经明白了是自身纯粹而浓郁的黑暗气息引起了对方误会，但他并不打算解释。可以，但没有必要。既然对方先动的手，打趴下就好。
“光之锁链”，盖乌斯右手食指与中指再次合并，立在眼前。
一阵耀眼的光芒从侧方位袭来，林子言终于知道那留到树上的印记是什么作用。一条条光之锁链从印记长出，树印组成的包围圈化作了专为困住林子言的陷阱，原来从一开始盖乌斯就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好小子，倒是沉得住气。”林子言在空中躲避穿刺而来的一道道光链。
“谢谢夸奖，你这不能见光的蛆虫，黑暗的余孽，前朝的遗少。就在今日由我盖乌斯送下地狱，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盖乌斯说着，左手在下方虚抓，一把光剑正在缓缓成型。看得出，他这样左右手同时分配芥子十分吃力。
林子言踩着树枝跳上另一棵树梢，不知哪棵树上就有锁链窜出，因此要一刻不停地躲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子言暗道，“对方正在恢复芥子，而我被不停消耗，再拖下去局势会变得相当不利。”
眼下在梦境中传导武器不能掏出，活化为对方克制，只能尝试那个办法了！
林子言腾空而起，已经蹿到了包围圈的中心，一片没有树木的空地。
“真是愚蠢”，盖乌斯叫道，“以为没有树木便不能奈何你吗？”他右手发力，一瞬间，所有的光链都延长到极限，从360°刺向半空中的林子言。
林子言借力在空中转身旋转，不一会四面八方而来的锁链围绕林子言，结成了巨大光茧。
盖乌斯发劲，要用这茧将林子言挤成齑粉，锋利的光芒在林子言身上碾出道道血痕。
林子言双手抓紧能够触及的锁链，从渗血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调频。”
二字念出的瞬间，光链寸寸崩裂。清风拂过，便全部消失在了空气中。遍体鳞伤的林子言掉落地面，艰难地爬起，长吁了一口气，“成了”。
光具有波粒二象性，林子言调节手中光链的频率暨波长，破坏光链的结构，并以发生连锁反应。盖乌斯根本是一个初阶的觉醒者，对技能的操控亦不稳定。林子言才能瞬间脱困，但犹是如此，光属性的伤害也让他吃了苦头。
眼前的盖乌斯像一个大头娃娃，目瞪口呆：“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是坏人。坏人搞破坏那不是信手捏来？”林子言周身挂彩，时不时还有血线溅出，他学习石像鬼那慈祥的标准微笑，阴阴地对盖乌斯说道。
方才留意到芥子在身体里涌动，林子言心里有些诧异：在终极梦境中识海传导武器无法使用——他甚至不能感知识海存在，但心脉却可以生成芥子，而非以往梦境中那般只能调用精神能量。难道是我的识海在黑暗时代并未出现，而芥子自古便有的缘故。
不论猜想如何，评价战力后，林子言知道自己有暴揍对方的能力。
林子言双手作爪猛冲而来，盖乌斯右手拔出佩剑迎上。
“当当！”一声震颤，两人交错而过，站定转身，指尖光华流转，林子言将手中的上半截银剑甩向身后。
盖乌斯握着剑柄的右手有些颤抖，随后他也将残剑扔掉。左手的光剑尚处于雏形，他被迫提速。终于，一把宽柄光剑持握在他双手之中。
对视少年那决绝而不退缩的眼神，林子言轻叹一声，又疾驰而来。
盖乌斯双手横剑，一道光波展出，对面的树木均均拦腰斩断。而林子言却借脚上凝结的芥子跃起，拳脚并用，一阵暴风骤雨。在盖乌斯挥出第二剑之前，四十八道拳影打得他倒飞出去，不省人事。光剑掉落在地，并未发出声响，缓缓融入虚无。
是夜，盖乌斯睁开眼，立即意识到处境不妙。他被绑在树上，于是疯狂挣扎。见蛮力无效，他又尝试凝结剑锋，却发现十指都被分隔开绑住。
“你醒了”。
听到声音传来，盖乌斯才发现篝火旁还背对他坐着一个人，看身形正是白日打晕他的恶徒。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
“盖亚。”
“为什么陷害我？”
“我在此处劫道，不光针对你一个。”
“家里放你一个人出来？”
“家里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也是混口饭吃”，说着话，盖乌斯眼眶中有泪光闪动。
林子言不禁觉得好笑：“那父亲是财政官，斩杀魔兽的盖乌斯是谁？”
“我不认识那位英雄”。
“砰！”一个温热的土豆迎面砸进盖乌斯嘴里，盖乌斯流下了屈辱的泪水，肚子却同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为什么袭击我？”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说着，林子言从火堆中抽出一根荆条，“啪”地一声甩在地面，火星蹦跳。
“因为你身上有强烈的黑暗属性。”盖乌斯飞快地说。
“我是黑暗属性，所以就该杀？那城中暗属性的旅人呢？”林子言质问道。
“你不一样，你身上的黑暗属性无比纯粹，就像黑洞。”盖乌斯回答。
“你能知道别人的属性能力？”
“只对暗属性有效。”
“因为你是光属性？”林子言疑问。
“是光明属性，”盖乌斯隐隐觉得林子言不是坏人，不然不会喂自己土豆，“最顶级的光属性。”
林子言这才知道，同样的属性内部还会分门别类。想来，自己的同桌耿木曾经废掉的火属性，就被人称作“萤火”。这些文化课都为他所错过。
“记住，能力没有善恶。分善恶的是使用能力的人。”林子言留下这样一句话，空气就陷入了深深的宁静。
盖乌斯在沉思，明明轻飘飘地话语，落在耳中却振聋发聩。
盖乌斯抬起头，正视那篝火旁背对的身影。
“砰”，又是一记土豆，砸中盖乌斯的面门。
“抱歉，太烫了。没扔准。”林子言小声嘀咕，盖乌斯可是听不到了。
林子言走到树下，解开了绳索。再次被砸晕的盖乌斯稀软地瘫成一坨。
林子言背起盖乌斯，掏出刚才工夫去城里买的地图。森林位于城区的东侧，他现在从森林中心出发，朝北走去。
越过树林，是一条小溪。林子言趟水时，险一个趔趄，背后微微晃动。
“要是醒了，就自己下来走。”林子言闷声哼道。
“...”背后无声无息，唯有加速的心跳在林子言背后敲打。
“啪！”林子言把背着的盖乌斯摔进水里。
一个咕噜溅起水花，盖乌斯爬了起来：“兄弟，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还没有清醒。”
“听好了，你的感知没有错，西域黑暗将起。”林子言踏出水面。
盖乌斯睁大了眼，紧随其后。
“黑暗王将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复活，就在他古堡的后山里。”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古堡阻止黑暗王。”盖乌斯说着，向西拉扯林子言的衣角。他看出林子言似乎有与他相同的目的。
“靠我们两个的力量想要阻止黑暗王复活，远远不够。”林子言继续朝北走去，“黑神教有八位祭司负责此事，他们收集了八件强大的特殊物品为黑暗王招魂。”
“那怎么办？”盖乌斯有些着急，但他很快就想到：“我们是去北方摩纪教的总部，请求十字军的帮助！”
“嗯”，林子言平静地回应。
“太好了，到达城镇之后，我还可以给王宫里我的父亲写信，请求国王援助。”
林子言倒是忽略了盖乌斯的父亲还是财政官，听闻愁眉也舒展开来。
二人向前走出重山环绕的草地，在坡地上有一座草屋，还亮着灯火，正好可以借宿。
林子言敲响庭院的大门，一个老者拖沓掉帮的肮脏皮鞋，从屋里提灯出来，边走边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林子言向老者说明路过森林，今夜想借宿一宿。老者爽快地答应了。
侧屋里，老者的两个儿子均已睡熟，老者和二人讲述自己老伴已经去世，独自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大女儿在城里做演员，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女儿凭借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而自己就在这坡上种些时令蔬菜，勉强度日。
盖乌斯听罢，也跟着唉声叹气，索性从兜里把仅剩的钱都给了老者。
老者连声谢过，安排二人在侧屋睡下。
盖乌斯鼾声如雷，林子言却有些心慌，他看老者总有些莫名的眼熟。
半夜，又是一阵开门声，老者的大女儿今夜回家了。林子言透过窗缝，借着月光，一眼就认出老者的女儿就是那黑暗城堡后山密室中八位祭司之一！
“今夜有两个人借宿，睡在你弟弟们屋里。其中一个是自封光明剑士盖乌斯那小子。”
“盖乌斯怎么会来这里？”
窗外传来两人的窃窃私语。
“盖乌斯给了我很多钱啊，但他身上应该还有更多。另外一位也像是有钱的主。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不然爸爸一个人打也打不过他们。”
“不是还有弟弟们吗？”
“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这么做，他们还是个孩子。”
“哼。”女子冷哼一声。
“咱们两个拿着刀，进了屋一刀一个，杀他个措手不及...深山老林的，没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老父亲嘀嘀咕咕。
而女子在听到光明剑士盖乌斯的名字时，便已经起了杀心。平时黑神教找他还不见人影，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父女二人各怀鬼胎，很快达成一致。
林子言推醒盖乌斯，捂住他的嘴。打手势叫他站到门后自己捂嘴。
黑暗的气息从屋外弥漫而入，是老人的大女儿动手了。而老人只觉得光线一暗，他并不懂这是能力造成的。
林子言大喜，正愁不知道如何掩护自己的暗属性能力波动。他驱动芥子聚积指尖，一人一下，将老人的两个儿子睡梦中割喉，抱到自己二人的位置上，自己则在远处面对墙侧身躺下。
“嘎达嘎达嘎达”，大头皮鞋的声音越靠越近，林子言的头上冒出冷汗；盖乌斯站在门后，一动也不敢动。
在老者拧动把手前，黑暗将锁腐蚀，门已经开了一道缝。老者并未察觉，无声无息地推门入内，招呼女儿一起。
二人将刀高举，十分默契地一同扎下。黑暗蒙蔽了声音，老人越砍越激动，落刀怎的毫无声响，熟睡的儿子们似乎也在为他助力。
终于，两人砍累了。老者打算收拾残局。但不敢开灯惊醒儿子们。
突然，于这黑暗中，背后一道刺眼的光辉瞬间照亮全部角落。老人看到了通铺上血肉模糊的儿子们。一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他和女儿并排在一起滚落到床脚，女儿的眼中更是恶狠和不甘，没想到身为黑神教无比尊贵祭司的自己是以这样窝火的方式被猝不及防杀死。
两颗头颅发出无声而刺耳的尖叫，但很快就和夜色共同恢复了平静。
林子言早已转过身，望着那周身燃起黄金色气流，瞬间凝剑双杀的盖乌斯，淡淡说道：“下手比我还快。”
他又挑起眯缝的眼，问：“进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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