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切都还来得及
两人径直到了地下停车场，贾贤伸手夺过麦其芃手中的车钥匙，率先一步打开驾驶室车门抬腿坐了进去，示意麦其芃坐副驾驶位置。
“还是我来开吧，你不认路。”贾贤其实想说“我惜命！”，看着麦其芃这副消防员紧急打火一般的急迫劲，贾贤真怕他一脚油门追尾前车，两人就此呜呼哀哉了。
麦其芃从善如流地坐进了副驾驶。贾贤发动车子，轻车熟路地朝着夏苒苒的公寓方向驶去。
“雪天使？你上次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那时不确定是她。”
夏苒苒更改了身份信息：出身、名字、过往……一切都跟麦其芃所知的不同。他也曾怀疑过她，那天在年终盛典上他就认出了她。当他中途迫不及待地跑去后台找她时，她却用一种看疯狂粉丝的表情看着他，跟他说他认错人了，她从没见过他，也不是他口中的言言。
世界上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相貌酷似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样貌可以相似，可是举止、性格、神态、语气却是很难一并雷同的。就像如今的主持一姐夏苒苒，虽然她和麦其芃记忆中的言言样貌颇为相似，可是她的眼神坚定而冷漠，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清冷疏离，怎么看都缺少了言言的温和。精致浓重的妆容掩盖了近乎一半的真容，主持人一贯的端庄仪态同样让人看不出这人私下里真实的举止，这才使得麦其芃对自己先前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那晚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的麦其芃犹如一个运动废材，一个拼尽全力，累死累活地跑完三千米测试后，满心欢喜地以为已经顺利通关时，却被老师告知用时超时成绩无效，需要补考重跑的挂科生一样——大喜大悲，身心俱疲，筋疲力竭。
那一刻，麦其芃的大脑仿佛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木然得任由双腿自行行动。当麦其芃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大厦十六层的阳台上，他竟是从三十几层的顶楼一步步下行到了十六楼。
好像只有这个高度可以带给麦其芃安全感，无论伤心还是高兴，失意还是得意，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到这个高度，在心里跟身边幻想出来的言言默默地倾述。
在过去无数个失落、孤单的日子里，在每次思念地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个高度，看看这个高度的风景，呼吸这个高度的空气，他是多么想再看一眼那个除夕之夜的烟花，和她一起。
不知不觉这个习惯已经融入了麦其芃的灵魂、血液，即使没有大脑的指令，双腿仍旧会自行前往。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可是偏偏麦其芃刚一回国就让他碰到了一个与言言极为相似的女人，却也仅仅是相似。内心大起大落的麦其芃站在玻璃窗前，茫然地看着窗外同那晚一样漆黑的夜色，没有灿烂夺目的烟花，没有让他心神宁静的言言，眼前只有对面写字楼上不断变换的灯光秀，陪伴他的只有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吹了多久的冷风，直到贾贤的消息声响起才将他唤醒。
麦其芃刚刚出来得太过匆忙，忘记了穿大衣，单薄的西装已经灌满了寒冬腊月的气息。麦其芃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快要冻僵的手指笨拙地在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夏苒苒”三个字，果然是自己认错了人。既然这人不是言言麦其芃便不再在意，他刚想退出浏览器，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与夏苒苒关联的词条里——贾贤。
那天贾贤一大早上就开始梗着僵尸般的脖子哼哼唧唧，以他那个得个小感冒都要住几天医院的矫情劲，竟然能坚持拖着他那高贵而娇弱的病体出席盛典？肯定不是这货突然萌发了上进心而冲着投资回报去的，既然不是冲着回报去的，不用想，那一定就是冲着人了。
对于贾贤的私生活麦其芃向来是不插手的，即便两人是好到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无权干涉。有时候麦其芃也会觉得自己三观不正，他最不待见对感情不忠的人，怎么就和贾贤这样的花花公子做了兄弟？几经思考，麦其芃终于得出答案——时机。
尤记得他与贾贤初相识时，贾贤还只是一个异性缘极佳的毛头小子，麦其芃也记不清那个纯情少年是何时起变成如今的情场浪子的，他只知道两人认识的时机很关键，他认识纯情少年在先，便一味地容忍少年触碰底线，包容他的不成熟。若他先认识的是这个情场浪子，那么他们的关系便只会止步于“认识”，绝对不会成为兄弟，到底还是自己三观不正。
麦其芃收起手机，乘直梯再次回到后台，没有见到预想的贾贤纠缠夏苒苒的画面，倒是看到另外一个老朋友——莳莭。
之后的一段时间麦其芃忙着创建公司、接项目，对于夏苒苒的事也就很少关注了，直到这几天夏苒苒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铺天盖地的黑料不断地占据各大APP头条，麦其芃才在空闲的时候随意点开几条看看。
麦其芃是做互联网的，他知道网络中的水有多深，自然知道这些黑料被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成分居多，可是无风不起浪，这个夏苒苒果然和温暖的言言不一样，他竟然将她错认成了言言！麦其芃觉得这是对言言的亵渎。
如果不是莳莭致电贾贤告知一切消息，如果不是此时他正跟贾贤在一起，如果贾贤没有欠揍地打开扬声器，麦其芃一定不会再关注夏苒苒的相关消息，也就不会看到最新这条关于夏苒苒身世的信息——这条让他认出她的信息。那样不知两人还要再错过多久，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等到言言努力奋斗来的一切都被那些恶人再次摧毁时，他必将抱憾终生，悔恨自己在言言最艰难的时候做了那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半个小时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一辆SUV急停在夏苒苒家楼下。没等车子完全熄火，麦其芃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对着正在解安全带的贾贤说道，“你回去吧！”。
贾贤的白眼再次翻出天际，“说我重色轻友，你倒是……”
没等贾贤抱怨完，麦其芃已经顺利地进入小区。贾贤此时气愤的对象已经从重色轻友的老麦转移到了小区门口的保安身上。怎么他以前来找夏苒苒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都被这老兄无情地拦在门外，就那少有的几次放行，还是他软硬兼施、软磨硬泡，磨得保安大哥崩溃了才得手的，怎么换了老麦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放行了呢？
“保安大哥今天一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贾贤很有阿Q精神地自我安慰着。\
贾贤并没有立即驱车离开，他拿出手机给莳莭回拨了过去。刚才他被老麦反常的态度刺激地手一抖直接挂断了与莳莭的通话。这会处理完老麦的事，贾贤很是绅士风度地给莳莭回电致歉，正好顺便印证一下他的猜测。
电话被挂断的前几秒，莳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老同学麦其芃的声音，听出了他平淡语气下掩藏着的那份急切的关怀之情。莳莭替夏苒苒庆幸，有麦其芃出手，可要比那个贾大闲人靠谱太多。看来风波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莳莭又给郑恩去了一通电话，她看过那档节目，郑恩是爱心大使，全程参与录制，她想再向他了解一些事情。
“喂，你总算想起我了！”电话一接通郑恩就开始抱怨。
“你用得着我想着吗？你这妈妈粉、姐姐粉、各种粉的一堆堆的围着哄着的。”莳莭想起了去年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小郑恩”，不知道他有没有要到郑恩的签名，不过她可不打算问郑恩，以郑恩那个脑子估计也记不住，反倒让他有机会在她面前嚣张得意。
一想到小郑恩，贾贤的脸便忽然浮现在莳莭眼前。那晚在盛典后台初见贾贤，具贾贤自己招认，正是那次在飞机上她逗弄小郑恩的话被贾贤听了去，才给她招惹了一块狗皮膏药的。
不过，虽然莳莭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之所以她能如此迅速地在省台站稳脚跟，这里面少不了贾贤的因素。
贾贤作为一个身处娱乐圈风暴中心的大人物，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的，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莳莭确信，这件事上，贾贤确实是有意在助自己上位的。
莳莭之前从未想过这些，此刻她忽然对贾贤生出一丝好感，这人好像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嘿嘿！你想我啦？”郑恩不着调的调侃打断了莳莭的胡思乱想。
“我想问你件事。”莳莭自动屏蔽了郑恩的撒娇。
“说吧，啥事。”郑恩知道莳莭不像自己一样情感外放，她从来不正面表达关心、想念这些情感。于是也不失望，学着剧组里场务大哥豪迈的语气回道。
“你之前和夏苒苒一起录制节目，感觉她人怎么样？网上那些关于她的爆料你看了吗？”
“我还以为你看上了哪个帅哥明星，想向我了解一手资料呢！”郑恩比莳莭小七岁，在莳莭眼中，郑恩就是个熊孩子，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不管他的身份变成什么，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本性。
莳莭刚想开口教育熊孩子一番，让他懂得作为公众人物要学会谨言慎行，以免哪天祸从口出。熊孩子再次提前预知，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赶忙一本正经地给莳莭讲述起节目录制期间发生的事情来，同时给予夏苒苒诸多正面的评价，还不忘吐槽一下房东一家的奇葩行为。
“那个……你不会是想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吧，我觉得那个夏苒苒挺好的，跟你特像，你可别虐杀同类啊！”
总是正经不过三秒，郑恩当然知道莳莭干不出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故意气她的。可也是真得觉得夏苒苒和莳莭有时候给他的感觉莫名得像。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录制期间夏苒苒多次携带个人情绪对房东进行挑衅，惹得导演不惜得罪她这个当红主持人也要向台里告她的状，而他却仍然给出正面评价的原因，大概是晕轮效应吧。
再一次，抢在莳莭河东狮吼前，郑恩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一天之内，准确地说是一个小时之内被两个男人挂断电话，还是两个同样不着调、不靠谱的男人，莳莭真是郁闷。可是不靠谱的郑恩最后说了一句特别靠谱的话：她和夏苒苒是同类。
莳莭向郑恩了解节目录制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就是想再确认一下她对夏苒苒的判断，从郑恩的描述来看她判断的没错，但是所有的猜测都比不上郑恩最后那句看似不着调的调侃有说服力。郑恩了解她，就像她了解郑恩一样，估计郑恩猜出了她这通电话的用意，才在最后欠欠地给出了答案。
这会儿，莳莭是真得有点想念这个许久没见的熊孩子了。
“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莳莭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知道，你也是！！！”很快，郑恩的消息回复过来。
有时候莳莭真得特别羡慕郑恩这种情感外放的性格，就比如这多出来的两个感叹号，看着就是比她那孤零零的一个要真诚热情许多，真得有一种见字如面的感觉，仿佛熊孩子那张灿烂的笑脸就在眼前一样。
也许是莳莭刚被郑恩的情绪感染，也许是她忽然意识到了贾贤对自己的帮助，心存感恩，以至于当贾贤的电话打进来时，莳莭接听电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软绵绵的温柔。
“还是我来开吧，你不认路。”贾贤其实想说“我惜命！”，看着麦其芃这副消防员紧急打火一般的急迫劲，贾贤真怕他一脚油门追尾前车，两人就此呜呼哀哉了。
麦其芃从善如流地坐进了副驾驶。贾贤发动车子，轻车熟路地朝着夏苒苒的公寓方向驶去。
“雪天使？你上次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那时不确定是她。”
夏苒苒更改了身份信息：出身、名字、过往……一切都跟麦其芃所知的不同。他也曾怀疑过她，那天在年终盛典上他就认出了她。当他中途迫不及待地跑去后台找她时，她却用一种看疯狂粉丝的表情看着他，跟他说他认错人了，她从没见过他，也不是他口中的言言。
世界上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相貌酷似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样貌可以相似，可是举止、性格、神态、语气却是很难一并雷同的。就像如今的主持一姐夏苒苒，虽然她和麦其芃记忆中的言言样貌颇为相似，可是她的眼神坚定而冷漠，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清冷疏离，怎么看都缺少了言言的温和。精致浓重的妆容掩盖了近乎一半的真容，主持人一贯的端庄仪态同样让人看不出这人私下里真实的举止，这才使得麦其芃对自己先前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那晚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的麦其芃犹如一个运动废材，一个拼尽全力，累死累活地跑完三千米测试后，满心欢喜地以为已经顺利通关时，却被老师告知用时超时成绩无效，需要补考重跑的挂科生一样——大喜大悲，身心俱疲，筋疲力竭。
那一刻，麦其芃的大脑仿佛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木然得任由双腿自行行动。当麦其芃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大厦十六层的阳台上，他竟是从三十几层的顶楼一步步下行到了十六楼。
好像只有这个高度可以带给麦其芃安全感，无论伤心还是高兴，失意还是得意，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到这个高度，在心里跟身边幻想出来的言言默默地倾述。
在过去无数个失落、孤单的日子里，在每次思念地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个高度，看看这个高度的风景，呼吸这个高度的空气，他是多么想再看一眼那个除夕之夜的烟花，和她一起。
不知不觉这个习惯已经融入了麦其芃的灵魂、血液，即使没有大脑的指令，双腿仍旧会自行前往。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可是偏偏麦其芃刚一回国就让他碰到了一个与言言极为相似的女人，却也仅仅是相似。内心大起大落的麦其芃站在玻璃窗前，茫然地看着窗外同那晚一样漆黑的夜色，没有灿烂夺目的烟花，没有让他心神宁静的言言，眼前只有对面写字楼上不断变换的灯光秀，陪伴他的只有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吹了多久的冷风，直到贾贤的消息声响起才将他唤醒。
麦其芃刚刚出来得太过匆忙，忘记了穿大衣，单薄的西装已经灌满了寒冬腊月的气息。麦其芃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快要冻僵的手指笨拙地在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夏苒苒”三个字，果然是自己认错了人。既然这人不是言言麦其芃便不再在意，他刚想退出浏览器，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与夏苒苒关联的词条里——贾贤。
那天贾贤一大早上就开始梗着僵尸般的脖子哼哼唧唧，以他那个得个小感冒都要住几天医院的矫情劲，竟然能坚持拖着他那高贵而娇弱的病体出席盛典？肯定不是这货突然萌发了上进心而冲着投资回报去的，既然不是冲着回报去的，不用想，那一定就是冲着人了。
对于贾贤的私生活麦其芃向来是不插手的，即便两人是好到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无权干涉。有时候麦其芃也会觉得自己三观不正，他最不待见对感情不忠的人，怎么就和贾贤这样的花花公子做了兄弟？几经思考，麦其芃终于得出答案——时机。
尤记得他与贾贤初相识时，贾贤还只是一个异性缘极佳的毛头小子，麦其芃也记不清那个纯情少年是何时起变成如今的情场浪子的，他只知道两人认识的时机很关键，他认识纯情少年在先，便一味地容忍少年触碰底线，包容他的不成熟。若他先认识的是这个情场浪子，那么他们的关系便只会止步于“认识”，绝对不会成为兄弟，到底还是自己三观不正。
麦其芃收起手机，乘直梯再次回到后台，没有见到预想的贾贤纠缠夏苒苒的画面，倒是看到另外一个老朋友——莳莭。
之后的一段时间麦其芃忙着创建公司、接项目，对于夏苒苒的事也就很少关注了，直到这几天夏苒苒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铺天盖地的黑料不断地占据各大APP头条，麦其芃才在空闲的时候随意点开几条看看。
麦其芃是做互联网的，他知道网络中的水有多深，自然知道这些黑料被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成分居多，可是无风不起浪，这个夏苒苒果然和温暖的言言不一样，他竟然将她错认成了言言！麦其芃觉得这是对言言的亵渎。
如果不是莳莭致电贾贤告知一切消息，如果不是此时他正跟贾贤在一起，如果贾贤没有欠揍地打开扬声器，麦其芃一定不会再关注夏苒苒的相关消息，也就不会看到最新这条关于夏苒苒身世的信息——这条让他认出她的信息。那样不知两人还要再错过多久，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等到言言努力奋斗来的一切都被那些恶人再次摧毁时，他必将抱憾终生，悔恨自己在言言最艰难的时候做了那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半个小时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一辆SUV急停在夏苒苒家楼下。没等车子完全熄火，麦其芃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对着正在解安全带的贾贤说道，“你回去吧！”。
贾贤的白眼再次翻出天际，“说我重色轻友，你倒是……”
没等贾贤抱怨完，麦其芃已经顺利地进入小区。贾贤此时气愤的对象已经从重色轻友的老麦转移到了小区门口的保安身上。怎么他以前来找夏苒苒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都被这老兄无情地拦在门外，就那少有的几次放行，还是他软硬兼施、软磨硬泡，磨得保安大哥崩溃了才得手的，怎么换了老麦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放行了呢？
“保安大哥今天一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贾贤很有阿Q精神地自我安慰着。\
贾贤并没有立即驱车离开，他拿出手机给莳莭回拨了过去。刚才他被老麦反常的态度刺激地手一抖直接挂断了与莳莭的通话。这会处理完老麦的事，贾贤很是绅士风度地给莳莭回电致歉，正好顺便印证一下他的猜测。
电话被挂断的前几秒，莳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老同学麦其芃的声音，听出了他平淡语气下掩藏着的那份急切的关怀之情。莳莭替夏苒苒庆幸，有麦其芃出手，可要比那个贾大闲人靠谱太多。看来风波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莳莭又给郑恩去了一通电话，她看过那档节目，郑恩是爱心大使，全程参与录制，她想再向他了解一些事情。
“喂，你总算想起我了！”电话一接通郑恩就开始抱怨。
“你用得着我想着吗？你这妈妈粉、姐姐粉、各种粉的一堆堆的围着哄着的。”莳莭想起了去年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小郑恩”，不知道他有没有要到郑恩的签名，不过她可不打算问郑恩，以郑恩那个脑子估计也记不住，反倒让他有机会在她面前嚣张得意。
一想到小郑恩，贾贤的脸便忽然浮现在莳莭眼前。那晚在盛典后台初见贾贤，具贾贤自己招认，正是那次在飞机上她逗弄小郑恩的话被贾贤听了去，才给她招惹了一块狗皮膏药的。
不过，虽然莳莭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之所以她能如此迅速地在省台站稳脚跟，这里面少不了贾贤的因素。
贾贤作为一个身处娱乐圈风暴中心的大人物，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的，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莳莭确信，这件事上，贾贤确实是有意在助自己上位的。
莳莭之前从未想过这些，此刻她忽然对贾贤生出一丝好感，这人好像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嘿嘿！你想我啦？”郑恩不着调的调侃打断了莳莭的胡思乱想。
“我想问你件事。”莳莭自动屏蔽了郑恩的撒娇。
“说吧，啥事。”郑恩知道莳莭不像自己一样情感外放，她从来不正面表达关心、想念这些情感。于是也不失望，学着剧组里场务大哥豪迈的语气回道。
“你之前和夏苒苒一起录制节目，感觉她人怎么样？网上那些关于她的爆料你看了吗？”
“我还以为你看上了哪个帅哥明星，想向我了解一手资料呢！”郑恩比莳莭小七岁，在莳莭眼中，郑恩就是个熊孩子，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不管他的身份变成什么，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本性。
莳莭刚想开口教育熊孩子一番，让他懂得作为公众人物要学会谨言慎行，以免哪天祸从口出。熊孩子再次提前预知，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赶忙一本正经地给莳莭讲述起节目录制期间发生的事情来，同时给予夏苒苒诸多正面的评价，还不忘吐槽一下房东一家的奇葩行为。
“那个……你不会是想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吧，我觉得那个夏苒苒挺好的，跟你特像，你可别虐杀同类啊！”
总是正经不过三秒，郑恩当然知道莳莭干不出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故意气她的。可也是真得觉得夏苒苒和莳莭有时候给他的感觉莫名得像。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录制期间夏苒苒多次携带个人情绪对房东进行挑衅，惹得导演不惜得罪她这个当红主持人也要向台里告她的状，而他却仍然给出正面评价的原因，大概是晕轮效应吧。
再一次，抢在莳莭河东狮吼前，郑恩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一天之内，准确地说是一个小时之内被两个男人挂断电话，还是两个同样不着调、不靠谱的男人，莳莭真是郁闷。可是不靠谱的郑恩最后说了一句特别靠谱的话：她和夏苒苒是同类。
莳莭向郑恩了解节目录制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就是想再确认一下她对夏苒苒的判断，从郑恩的描述来看她判断的没错，但是所有的猜测都比不上郑恩最后那句看似不着调的调侃有说服力。郑恩了解她，就像她了解郑恩一样，估计郑恩猜出了她这通电话的用意，才在最后欠欠地给出了答案。
这会儿，莳莭是真得有点想念这个许久没见的熊孩子了。
“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莳莭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知道，你也是！！！”很快，郑恩的消息回复过来。
有时候莳莭真得特别羡慕郑恩这种情感外放的性格，就比如这多出来的两个感叹号，看着就是比她那孤零零的一个要真诚热情许多，真得有一种见字如面的感觉，仿佛熊孩子那张灿烂的笑脸就在眼前一样。
也许是莳莭刚被郑恩的情绪感染，也许是她忽然意识到了贾贤对自己的帮助，心存感恩，以至于当贾贤的电话打进来时，莳莭接听电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软绵绵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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