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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易失,志难成,鬓丝生 下

    却见阿布身后走出二人道,“第二阵我们来。”

    白云边见道,“两个人,难道是要二对二吗?”

    “我们叫筷子,你见过只用一支的筷子吗?对一个我们是两个人,对一群人也是两个人。”对面二人笑了笑,答道。

    柳长街听说,看着郭来笑了笑,对白云边道:“那么你们岂不是要叫油条,走到哪里都粘在一起。”

    “这一阵我来吧,”说着前走了几步。

    “你一个人吗?”白云边问。

    “你见过一双筷子两个人用吗?”柳长街笑道。“老郭借我口剑。”

    “你自己的剑呢?”郭来一怔。

    “你难道没有听过邻人借锤的故事吗?”柳长街仿佛很诧异的看向他道。

    “哪本书里的故事?”郭来又一怔道。

    “用自己的怕钉子硬敲坏了,有邻居就尽量借一借。这是你的店,总不至于只有菜刀吧?”柳长街又笑了笑。

    “好吧,”郭来听罢苦笑,转身进厨房了里。看到他进了厨房,柳长街跟方天对了一眼呆在当场。

    却见郭来已从厨房出来手中拿着一口长剑抛过,“来吧!”

    方天笑道,“我真怕他给你把菜刀。”

    说话间,筷子兄弟已出手,瞬间左右一分,两条身影划成两条弧线一左一右如同一把剪刀向柳长街剪来。

    风声忽左忽右随二人身形变换,也高低起伏,时左起右灭,转而又右起左息。

    “阴阳互换互补,剑身窄而狭长,专攻于突刺,八极门的剑。”白云边说道,“听说南海八极门的剑招辛辣,从来都不讲究招式,简单明快,毫无花俏。出手就是杀招,是杀人的剑法。”

    “江湖人的剑本来就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无论用多么华丽堂皇的词语去形容,都只是在掩饰它杀戮的本质。

    若是身在江湖,手中有剑却又没有杀戮之心,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别人也同样拿着剑。

    所以若是谁行走江湖,手里拿着的剑只是想要随意玩玩装装门面,最好还是回家去,把剑卖了,好好娶个媳妇过安稳日子。”

    郭来说着看向柳长街。

    “听说八极门近年出了几位行军打仗的,这是把兵法也融入到了剑法之中,”方天道。

    “应该是的,兵法中有: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阳为主,阴藏其中,攻其不备,是为栈道明修,陈仓暗渡。一阴一阳也正是八极之意。”

    筷子兄弟的剑一左一右前行,时而左边的声破风声响起,左边悄无声息。时而又反转过来,往复无常,让人无法判断谁才是最后真正致命一击。

    说话间(他们讲话好快,或者是白不来客栈大堂实在太大,让筷子兄弟飞一会儿)人影已左右划至柳长街身前。

    却见柳长街身形急退一步,只一步却已然退出筷子兄弟的左右夹击。

    筷子兄弟身形重合,却待再左右两边分开。

    柳长街手中长剑已出鞘。手腕轻抖,青衫止,剑如碧水行流光,划向二人手腕。叮叮两声,筷子兄弟手中长剑已落地。

    “以退为进,聚而迁之,我这也是兵法,”柳长街回身看着郭来二人笑道。

    柳先生正自得意,只听白云边三人人齐声惊呼,柳长街急回过头。却是阿布左手带起玉璋右掌自身后袭来,仓促中柳长街转身已不及,“啪”的一声早被拍中前胸,砰的一下被打得倒飞出三丈,让出了大门。阿布借势跃起前冲,眼见便要抢出门去。

    忽见门旁灰影一闪,“回去。”郭来右掌挥出拍向阿布。一跃尚未落地,阿布见掌到,情急之下忙将左手迎上,却忘了手中拿着玉璋,双掌相抵,“砰”的一声手中玉璋已自二人掌间飞出。

    此时柳长街已回身自门外疾步抢入,掌声中长剑寒光刺向阿布咽喉。阿布见剑来,身形借郭来一掌之势急倒退三丈。灯映剑光,柳长街却是身随剑走,亦跟飞进三丈,剑尖一点寒芒只在阿布咽喉闪动。

    此时忽的听“啪”的一声响,阿布目光一怔,身形落下。众人向声音处看去,刚才那一声却是玉璋飞起掉落粉碎在地上。

    柳长街也当时是一顿,身形也立时停下,剑尖寒光却只抵在阿布咽喉。灯火映在剑上,只需再递上一分,便可结果阿布性命。

    柳长街也是怔了怔,看着手中长剑立在了当场。

    客栈大堂之间瞬然都安静无声,众人俱看向柳长街。

    等着他的剑,刺下去,或是收回来。

    之前有人问过,杀人是什么滋味?

    很少人知道,也很少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只因他问过的人中,很少有杀过人的。

    有人说:“不管杀人是什么滋味,至少总比被人杀好。”

    说出这句话的,大概是没有杀过人。

    也有人说过:“也许那些死去了的,才是幸运的。”

    说这种话的人,就算自己没有杀过人,至少已经很接近了。

    因为他们知道,杀人的人,比被杀的要更难受

    因为杀人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谁也没有再说话。

    或者,生命可贵,但却终将逝去。

    又或者,生命的可贵之处,正是在于此,在于它终将会逝去

    暴雨已停,黎明将至,却也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最暗的时候。

    时间也仿佛静止,只听堂外檐下水滴嗒嗒在石板溅起。

    柳长街低着头,片刻宁静,已似永恒。

    “我明白了,”柳长街忽然抬起头嘴角一扬转身回手“呛”的一声把剑回鞘,也不再理会呆立身后的太守阿布,向方天三人走来。

    弹指刹那,风已动。

    “谢谢你”柳长街眼里的笑意更浓也更亮。

    “不客气”郭来也笑了笑。

    “你终于拨出了剑”方天笑道。

    “还收了回去”白云边也笑。

    三人谁也不再去看太守,似乎都已经知道他不会再出手,因为玉已碎,他已经没有了出手的理由。又名或者,没有了再出手的心。

    此刻天边隐隐透出一线白光,黑夜也已过去。

    “那么去喝酒吧”这次却是郭来。

    “这么早就喝?”三人很奇异的看着他,

    “当然,要庆祝一下,”

    “打完架了的庆祝?”

    “打架斗殴有什么好庆祝的,庆祝以后柳先生不再借我的剑去打架。我请客!”郭来笑道。

    “听说早喝酒的人都没什么朋友?”柳长街道

    “哦?”方天问道。

    “因为有朋友的人晚上都喝得烂醉,第二天中午听到个酒字都会呕,一大早谁又起得来”?

    “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郭来笑着牵白云边的手领先走入了铺满朝霞的长街里。

    “所谓的命中注定,通常是指在事情发生之后的恍然大悟,而不是指早己看得见的结局。”

    呆立在大堂门口的阿布想着郭来临走留下的这句话,茫然看着地上玉璋的碎片,又抬头霞光里四个快乐的身影。叹了口气,带头走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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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定五年,秋,八月,戍辰,临濠太守阿不拉花欲反,门吏郭来奉丞相命诛之。郭来者,唐汾阳郭子仪之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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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如果要这么写,柳长街连个名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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