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上人间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了下来，凌乔下了车，发现这好像是一个不太繁华的小镇，不远处有几间饭店还亮着灯光。她们进去的地方像是一个歌厅，她抬头扫了一眼，招牌上霓虹闪烁～～
“天上人间”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下有几间小卖铺，李洁一边领着她们上楼，一边介绍：左边是歌厅，右边是宿舍。
她直接带着她们来到了宿舍。这是一排长走廊改成的宿舍，因地制宜的横竖都有房间。
她领着她们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推开虚掩着的门，一盏白炽灯泡照着一间毛坯大房，房子是木板在长廊上隔出来的，可能是上班时间，宿舍里没人。
凌乔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五六张大床，有三张床上铺着被褥，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住的，另处三张床上胡乱堆放着几床旧被子。
“你们看看要睡哪张床，东西放在柜子里吧。”
李洁指着床对面的一排柜子，柜子是用三合板钉的，有几个柜门用一把小锁锁着，
“上锁的就是有人用的，你们随便挑一个没锁的用吧，我去叫老板来。”说完，她走出门去在走道里“张辉～张辉～”的大声叫着。
凌乔把行李放在靠中间的一张床上，她注意到，房间的最后面，邻街的那边还有一扇门。
她走过去看了看，粗糙的木门有简易的小插销插着，她打开插销，推开门，眼前是一条漆黑的长走廊，一面临街，一面有多间闲置的商铺，一阵寒风吹来，凌乔打了个寒颤，她赶紧拉上门推上插销。
这门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只要一脚，连门带插销都会被踹飞了。
“这也不安全啊！”凌乔心想，她转身，发现身后凌林也吃惊的望着这扇门和外面恐怖的黑走廊。
“姐，这有点吓人呢。”
凌乔瞪了她一眼，“别叫我姐。”
“哦！哦！”凌林下意识的捂了下嘴。
“我看看，谁来了？”随着说话声，一个中年胖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西装，肚子却在西装外矗立着。
李洁也跟了进来，“她是小乔，她叫林婷。”李洁走过来，拉着她们的胳膊对矗立的大肚皮说，还不忘回头对她们偷偷挤了挤眼。
从大肚皮的表情来看，他相当的满意，他的目光从凌乔身上转到凌林的脸上。
“欢迎欢迎啊！”大肚皮笑了，露出满嘴的黑牙。
烟抽多了吧，凌乔心里想。
大黑牙转头对李洁说：“你赶紧过去，客人等你半天了。”
“好嘞！你们先洗洗睡吧，我要过会才能回来呢。”李洁笑着，回头拍了拍凌林的肩膀，跑了出去。
“厕所、水房都在外面，你俩今天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睡个懒觉，下午上班，”大黑牙走到门口指着外面对她们说，“我叫张辉，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就住对面。”
张辉对她们摆摆手，带上房门走了出去。后来听说这里的小姐妹都喊他，老张辉，她们以后也就心安理得的也这么叫了。
凌乔和妹妹从旅行包里拿也带来的床单和被罩，拣了两床稍微干净点的被子，收拾起床铺来，她们的衣物不多，拿出床单被罩包里已经空了一半了。
“姐，咱们以后就在这上班了？”凌林凑近凌乔小声说。
凌乔扭头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回头有些怜爱的低声对凌林说：“别姐、姐的叫了，以后叫我小乔，咱俩不太熟。”
“哦哦！小~小乔，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掺人，门都没有锁，能住人吗？”
“别人能住咱们也能住，走，出去找个地方洗洗去。”
门外有一摞塑料盆，估计都是来来去去的女孩们留下的，她们挑了个新点的，洗干净，又去厨房看到一排开水瓶，拿了一瓶把盆反复烫了，才洗了脚，又在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刷了牙，才又回到屋里，锁了门，躺在床上，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凌乔摸了摸贴身的口袋，明天还要买好多东西呢！
“姐，”凌林移过来，靠在凌乔的肩头，凌乔斜眼看了看妹妹。
“哦！对！反正也没外人，你说，咱们以后就在这上班了？具体干什么呀？我可只会开行车（机械厂里，架在两边房梁上用来起吊重物的一种机器，人坐在半空中的驾驶室里），要是不行，咱们还回家吗？”
凌乔伸出左手搂住妹妹的肩膀，让她舒服的枕在她的胳膊上，“怎么才来就想着走呀？明天我问问李洁，人家都能呆的下去，咱们就不行么？总之，见机行事吧，不早了，快睡吧。”
凌林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坐车累了，不一会儿，均匀的酣声响起。凌乔睡不着，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以前出门都是爸妈带着，这次爸妈一再交待，挣不挣钱都不要紧，一定要保证她和妹妹的安全，她是家里的长女，觉得有义务带好妹妹。现在她也有点手足无措，只是她不想妹妹看出来。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工作，对了，说到工作，凌乔更不安了，离家前，只是听说她们在外打工，有时陪着客人唱唱歌、跳跳舞，就能挣好多钱，大城市的人都有钱。唱歌跳舞都难不到凌乔，以前厂子里红火的时候，年节经常有演出，凌乔是厂文工团的一员，经常要排练，而且，厂里的大舞厅每周都向青年团员们开放。
可这里和想像的好像不太一样，当时，一心憧憬着外面精彩的生活也没细问，明天就上班，跳舞不用排练的吗？是独舞还是群舞？歌要唱到什么水准？
正想着，外面一阵嘈杂，嘻哈声加杂着歌声、发动汽车声、脚步声，紧接着就传来了敲门声，“都没回来呢，锁什么门呀？”咚咚咚，凌乔赶紧起身打开了房门。
“哟!来新人了！”一个圆脸的女孩推开门挤了进来，李洁跟在后面，还有几个勾肩搭背的也晃了进来。
“你们刚来的？哪的人呀？”圆脸女孩坐在最里面的床上问道。
“嘘！”李洁指了指床上熟睡的凌林，“睡了，小声点！”
后面进来的几个，一人走到柜子边的墙边，墙上钉子上挂着几件衣服，拿了件大衣披上，“走吧，我们今晚不在这睡了。”
一阵香风吹过，凌乔这才注意到，现在天气还有些冷，可她们的衣服都是挺单薄的，还有些亮片抢眼，感觉像舞台装。
三个人打量了她们一眼，几个女孩很漂亮，特别是穿大衣的那个，暗红的口红，眉目化的很精致，很是洋气。
“滴滴！”这时楼下的汽车喇叭响了两声，“走了走了，催命鬼！”另外两个人簇拥着她走了出去。
“她睡了？”李洁的旁边的床上坐了下来，凌乔点点头，“我先去洗脸啊。”她从床下拿出塑料盆走了出去。
“喂！”圆脸女孩凑了过来，“我叫杨杨，她们都叫我大杨杨，”她指了指挂衣服的地方，“刚才那个叫小洋洋，我家是金寨的，鸡叫听三省的金寨，听过吗？你是哪的？”
凌乔抬起头正看到杨杨凑过来的脸，圆脸上五官还算端正，就是有点~~土！
“你好，我叫小乔，和李洁一块的。”
“哦，明白了，你们一起的呀！”杨杨笑了笑，“睡吧睡吧，我也去卸妆了。”说完，她拿着盆，哼着小曲出去了。
凌乔回到被窝里躺下，“杨杨，几点了，还唱什么唱，人家不要睡觉了。”
张辉的喊声在外面响起，吓得凌乔一惊，这喊声可比杨杨唱得响多了，凌乔想着，低头看着妹妹，她脸红扑扑的睡着，这么大动静她竟然没醒。
等她们折腾好，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总算锁了门、关了灯，四周都静了下来，可凌乔毫无睡意，黑暗中盯着天花板，老是觉得前门不安全，后门更不安全，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快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上人间”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下有几间小卖铺，李洁一边领着她们上楼，一边介绍：左边是歌厅，右边是宿舍。
她直接带着她们来到了宿舍。这是一排长走廊改成的宿舍，因地制宜的横竖都有房间。
她领着她们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推开虚掩着的门，一盏白炽灯泡照着一间毛坯大房，房子是木板在长廊上隔出来的，可能是上班时间，宿舍里没人。
凌乔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五六张大床，有三张床上铺着被褥，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住的，另处三张床上胡乱堆放着几床旧被子。
“你们看看要睡哪张床，东西放在柜子里吧。”
李洁指着床对面的一排柜子，柜子是用三合板钉的，有几个柜门用一把小锁锁着，
“上锁的就是有人用的，你们随便挑一个没锁的用吧，我去叫老板来。”说完，她走出门去在走道里“张辉～张辉～”的大声叫着。
凌乔把行李放在靠中间的一张床上，她注意到，房间的最后面，邻街的那边还有一扇门。
她走过去看了看，粗糙的木门有简易的小插销插着，她打开插销，推开门，眼前是一条漆黑的长走廊，一面临街，一面有多间闲置的商铺，一阵寒风吹来，凌乔打了个寒颤，她赶紧拉上门推上插销。
这门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只要一脚，连门带插销都会被踹飞了。
“这也不安全啊！”凌乔心想，她转身，发现身后凌林也吃惊的望着这扇门和外面恐怖的黑走廊。
“姐，这有点吓人呢。”
凌乔瞪了她一眼，“别叫我姐。”
“哦！哦！”凌林下意识的捂了下嘴。
“我看看，谁来了？”随着说话声，一个中年胖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西装，肚子却在西装外矗立着。
李洁也跟了进来，“她是小乔，她叫林婷。”李洁走过来，拉着她们的胳膊对矗立的大肚皮说，还不忘回头对她们偷偷挤了挤眼。
从大肚皮的表情来看，他相当的满意，他的目光从凌乔身上转到凌林的脸上。
“欢迎欢迎啊！”大肚皮笑了，露出满嘴的黑牙。
烟抽多了吧，凌乔心里想。
大黑牙转头对李洁说：“你赶紧过去，客人等你半天了。”
“好嘞！你们先洗洗睡吧，我要过会才能回来呢。”李洁笑着，回头拍了拍凌林的肩膀，跑了出去。
“厕所、水房都在外面，你俩今天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睡个懒觉，下午上班，”大黑牙走到门口指着外面对她们说，“我叫张辉，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就住对面。”
张辉对她们摆摆手，带上房门走了出去。后来听说这里的小姐妹都喊他，老张辉，她们以后也就心安理得的也这么叫了。
凌乔和妹妹从旅行包里拿也带来的床单和被罩，拣了两床稍微干净点的被子，收拾起床铺来，她们的衣物不多，拿出床单被罩包里已经空了一半了。
“姐，咱们以后就在这上班了？”凌林凑近凌乔小声说。
凌乔扭头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回头有些怜爱的低声对凌林说：“别姐、姐的叫了，以后叫我小乔，咱俩不太熟。”
“哦哦！小~小乔，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掺人，门都没有锁，能住人吗？”
“别人能住咱们也能住，走，出去找个地方洗洗去。”
门外有一摞塑料盆，估计都是来来去去的女孩们留下的，她们挑了个新点的，洗干净，又去厨房看到一排开水瓶，拿了一瓶把盆反复烫了，才洗了脚，又在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刷了牙，才又回到屋里，锁了门，躺在床上，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凌乔摸了摸贴身的口袋，明天还要买好多东西呢！
“姐，”凌林移过来，靠在凌乔的肩头，凌乔斜眼看了看妹妹。
“哦！对！反正也没外人，你说，咱们以后就在这上班了？具体干什么呀？我可只会开行车（机械厂里，架在两边房梁上用来起吊重物的一种机器，人坐在半空中的驾驶室里），要是不行，咱们还回家吗？”
凌乔伸出左手搂住妹妹的肩膀，让她舒服的枕在她的胳膊上，“怎么才来就想着走呀？明天我问问李洁，人家都能呆的下去，咱们就不行么？总之，见机行事吧，不早了，快睡吧。”
凌林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坐车累了，不一会儿，均匀的酣声响起。凌乔睡不着，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以前出门都是爸妈带着，这次爸妈一再交待，挣不挣钱都不要紧，一定要保证她和妹妹的安全，她是家里的长女，觉得有义务带好妹妹。现在她也有点手足无措，只是她不想妹妹看出来。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工作，对了，说到工作，凌乔更不安了，离家前，只是听说她们在外打工，有时陪着客人唱唱歌、跳跳舞，就能挣好多钱，大城市的人都有钱。唱歌跳舞都难不到凌乔，以前厂子里红火的时候，年节经常有演出，凌乔是厂文工团的一员，经常要排练，而且，厂里的大舞厅每周都向青年团员们开放。
可这里和想像的好像不太一样，当时，一心憧憬着外面精彩的生活也没细问，明天就上班，跳舞不用排练的吗？是独舞还是群舞？歌要唱到什么水准？
正想着，外面一阵嘈杂，嘻哈声加杂着歌声、发动汽车声、脚步声，紧接着就传来了敲门声，“都没回来呢，锁什么门呀？”咚咚咚，凌乔赶紧起身打开了房门。
“哟!来新人了！”一个圆脸的女孩推开门挤了进来，李洁跟在后面，还有几个勾肩搭背的也晃了进来。
“你们刚来的？哪的人呀？”圆脸女孩坐在最里面的床上问道。
“嘘！”李洁指了指床上熟睡的凌林，“睡了，小声点！”
后面进来的几个，一人走到柜子边的墙边，墙上钉子上挂着几件衣服，拿了件大衣披上，“走吧，我们今晚不在这睡了。”
一阵香风吹过，凌乔这才注意到，现在天气还有些冷，可她们的衣服都是挺单薄的，还有些亮片抢眼，感觉像舞台装。
三个人打量了她们一眼，几个女孩很漂亮，特别是穿大衣的那个，暗红的口红，眉目化的很精致，很是洋气。
“滴滴！”这时楼下的汽车喇叭响了两声，“走了走了，催命鬼！”另外两个人簇拥着她走了出去。
“她睡了？”李洁的旁边的床上坐了下来，凌乔点点头，“我先去洗脸啊。”她从床下拿出塑料盆走了出去。
“喂！”圆脸女孩凑了过来，“我叫杨杨，她们都叫我大杨杨，”她指了指挂衣服的地方，“刚才那个叫小洋洋，我家是金寨的，鸡叫听三省的金寨，听过吗？你是哪的？”
凌乔抬起头正看到杨杨凑过来的脸，圆脸上五官还算端正，就是有点~~土！
“你好，我叫小乔，和李洁一块的。”
“哦，明白了，你们一起的呀！”杨杨笑了笑，“睡吧睡吧，我也去卸妆了。”说完，她拿着盆，哼着小曲出去了。
凌乔回到被窝里躺下，“杨杨，几点了，还唱什么唱，人家不要睡觉了。”
张辉的喊声在外面响起，吓得凌乔一惊，这喊声可比杨杨唱得响多了，凌乔想着，低头看着妹妹，她脸红扑扑的睡着，这么大动静她竟然没醒。
等她们折腾好，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总算锁了门、关了灯，四周都静了下来，可凌乔毫无睡意，黑暗中盯着天花板，老是觉得前门不安全，后门更不安全，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快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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