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叶苗苗又一次拦住他:“你唱歌挺不错的嘛,要不周五跟我们一起去KTV唱歌?还有几个同学也是前几天一起参赛的歌手!”
“对不起,不感兴趣。”聂瞻淇一脚踩上自行车踏板就准备走。
“唉,别啊!”叶苗苗跑到他的自行车筐前面,双手按住车筐边缘,仰着头道:“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周五就出来唱歌而已嘛,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啊!”
“不好意思,我最近没什么心情……”他是真没心情出去玩,更何况他现在生活费还紧张着呢。
“我请客!”叶苗苗准备软硬兼施了,见他依旧无动于衷,想了个馊主意:“我可是有你们歌手拍形象照的所有底片!其中也有不少黑照嗷,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的黑照发校园论坛!!”
“你怎么有我照片?”
“我学生会的啊!秦学姐拍的照片…肯定都…都给我的嘛!”叶苗苗有点心虚,其实她手里只有学姐给她的精修片。
“你跟…秦学姐很熟吗?”
“想知道啊?想知道就周五跟我出去玩,我就告诉你!”叶苗苗对他俏皮地眨眨眼睛。
“行叭,我去…”聂瞻淇无奈答应,如果她们很熟的话,或许可以打听一些关于她的事。
到了周五,陈继刚如约开着租来的车来接秦小蓁。来之前他千叮咛完嘱咐,一定要她打扮的好看点,这样带她出门能有点面子。
秦小蓁穿上他送的那条白裙子,披个修身的呢子大衣,围了个灰色围巾,长长的卷发扎了个公主头,几缕碎发耷下来显得俏皮可爱又不失淑女气质。
陈继刚对她今日的穿搭颇为满意,见她上了车就先搂过她亲了亲她的头发。秦小蓁对他这一亲昵的举动竟没有来升起一股厌恶之感,却又不好意思突兀地将男友推开,尴尬地笑笑,沉默地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今天见几个大牛,顺利的话能帮老板拉到不少横向的钱!”陈继刚兴奋地说。
秦小蓁对他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事风格很难苟同,便开口劝道:“你还是把重心都放在科研上吧,不是就差一篇就……”
“你懂什么?国内国外不一样!而且你们生科发论文多容易啊,哪像我们,我必须要帮老板搞到足够多的钱才能做研究!懂么你?”没等她说完,陈继刚就打断了她的话。
秦小蓁眉头紧皱,心中倍感厌烦,她的确想不通也无法理解他们这种几乎快成“生意人”模式的“科研方式”,拉横向怎么能是一个博士生该热衷的事情呢,她认识的其他在国内读博的朋友也没有像他这样醉心社交多于科研本身的。
而且,生科发文章一点都不容易好吧!!?
陈继刚根本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对她交代着:“到时候你稍微有眼力见儿,该倒酒倒酒,该喝就喝,实在喝不了再找我啊,别驳了别人的面子!blabla……”
到了吃饭的地方,陈继刚跟他的教授打了声招呼,介绍了下女朋友,说她是江城大学的还没毕业的研究生。秦小蓁一头雾水,她明明是根正苗红的博士后,想反驳,却又插不上嘴,只能尴尬地跟着这群陌生男人们陪着笑。
“小秦啊,你眼光不错嘛,跟了我们理工大的陈博士,人家将来可是很有前途的嘛!”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递来一杯酒,笑呵呵地对秦小蓁寒暄。
“额……”秦小蓁尬住了,就算他有前途又怎样,她自己也很有前途啊?!
“愣着干嘛啊,王老板跟你敬酒,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陈继刚对她一声呵斥,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他带过来专门“陪酒”的。
她强行忍住不满,挤出一抹微笑,吞下那一杯白酒,呛得她不停咳嗽。陈继刚装作一副贴心的模样,给她拍拍背,引得周围几个老男人直笑。
“小陈好男人啊,丫头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像小陈这么好的男人,多的是本科的漂亮学妹喜欢呢!是不是啊,余教授?”
“哎呀,别提了,当年我读博士的时候,那多的是小学妹跟着,搞得当年你们嫂子没少跟我闹红脸哈哈哈哈!”余教授开心地讲述自己当年的情场趣事,若不是他本尊就在眼前,还真的会让人误以为他当年是怎样一个美男子。
“来来来,小姑娘不要闷着不说话啊,跟咱们喝一个来!”又一个陌生的中年老男人走了过来,他那稀疏花白的头发自带一股恼人的气味,干枯参差的胡渣之间长了两片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吞吐着烟酒的臭气。
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拿着酒杯的手很自然地放在了秦小蓁的肩膀上。他身子向她一倚,拿着酒瓶的手便伸向了她的杯子。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喝酒……”秦小蓁感到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她想逃,想立马逃掉,却被一双老男人的手死死禁锢在酒桌之上。
“唉!就一点!你看!就一点!”倒完酒,见她还不动杯,抬头喊住跟其他人觥筹交错的陈继刚:“小陈啊!管管你女人!你看她都不给我面子!”
陈继刚扭过来,瞪了秦小蓁一眼,拿起她的杯子说:“装什么呢你,家里平时买那么多酒,怎么今天这么没眼力见儿??”
秦小蓁此时已经气得要骂脏话了,是,她平时是喜欢品一些红酒香槟,或者是别的气泡果酒。但那些都是她在澳洲读书时的小爱好罢了,现在回国这大半年,她怕实验中出错,几乎不怎么喝酒了,他怎么还拿这些事情当由头逼自己跟别人喝酒呢?
“小姑娘,听大哥跟你讲啊,不要太有脾气,我们男人都不太喜欢太有脾气的女人的!”那男的拿着自己的酒杯,用杯底跟秦小蓁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秦小蓁无奈,拿起自己的酒杯忿忿饮下。谁知,那老男人又给她满上了一杯:“来,小丫头,你大哥啊这是为你好。今天你长个教训,女孩子在酒桌上呢,就要懂礼貌!再罚你两杯!”
陈继刚在一旁踢了踢她的凳子,示意她乖乖饮下那两杯,并说道:“常老板这是看重你,才跟你多喝两杯的,你还不多谢谢人家!”
“谢……谢谢……常老板……”秦小蓁双眼因委屈和愤怒憋得通红,举起酒杯默默地饮下一杯又一杯。不知是酒精还是老男人气味的原因,她感到一股恶心从胃里直直烧到太阳穴,脑壳疼得突突直跳。在那位“常老板”放过她之后,她赶忙跑到卫生巾狠狠地吐了一把。
当她从卫生间出来,酒桌上的场子差不多要散了。陈继刚搂过她,给她披上大衣,并在她耳边继续叮嘱道:“等下去唱歌,你小时候不是学过声乐嘛,多跟老板们唱几首!”
“陈继刚!我是你女朋友还是陪酒小姐啊???”秦小蓁怒不可遏,用力推了他一把,眼眶湿漉漉的,几滴眼泪几乎要掉了出来。
陈继刚见状,先是扭头看了圈周围,跟其他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嘿嘿嘿,没事,没事啊!女人嘛,爱使性子!我哄哄就好了,你们先过去啊!”
此时那些“大老板”们早已离开了酒桌,包厢里只有两三个同为“小弟”的学生或者公司小职员,他们跟着笑了笑,识趣地出了包厢门。
“秦小蓁,别给脸不要脸啊!”陈继刚见人走了,立马恢复一副恶人嘴脸,紧接着说:“你身上的裙子还是我买的,带你来,就是为了给我撑场面,让你喝两杯酒而已,有这么难吗?”
“呵?喝两杯酒?我看你们是拿我下菜了吧!”秦小蓁不甘示弱地对他吼道,她平时很少大声讲话,今天由着酒精的缘故,总算“硬气”一回。
陈继刚见她少有地发脾气,先是一愣,然后换回一副温柔又委屈的模样,将她环入怀中:“乖啊,受委屈了。对不住嘛。”
秦小蓁眼泪刷刷地掉,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女平等”,在她一直以来的求学路上虽然偶尔会因为自己是女生而被“看轻”的情况,但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像一个物品一样被人打量。他故意降低自己学历学位就罢了,因为他博士还没毕业,他好面子,这些她能理解。但是当她被人逼着喝酒的时候,他不仅没帮她讲话,还一起逼她。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们这个专业现在行业不景气,不得已啊……”陈继刚抱着她,轻轻拍着她因哭泣而起伏的背部,绞尽脑汁地安慰道:“我不像你,运气那么好早早博士毕业了,我也想毕业啊。然后顺利去黄教授他们那里做博后什么的,这些老板们以后都是要合作的,我肯定要从现在就开始巴结啊……可能你觉得这样看起来不像个‘读书人’,但是我有我的难处啊,我也想跟你有个好的未来啊宝宝……”
听完他的一番话,秦小蓁被说服了,她知道土木行业不景气,也知道他博士读的不容易。如果真的像他所说,只是喝几杯酒,哄得那些人开心便能帮到他,那她也算做到了一个“贤内助”该做的本分。
她轻轻抽泣着,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我不该使性子的。”
“没事,没事啦,等下宝宝好好表现,‘将功补过’好不好?”陈继刚顺着台阶立马就下,秦小蓁就是这点好,特别好哄,温言细语两句就乖顺了。
“嗯嗯!”秦小蓁点点头,在他身后乖巧地跟着,走出了饭店。
到了KTV门前停车场,秦小蓁在车里仔细检查了下刚刚补好的妆容,陈继刚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下了车。出于刚刚她发情绪的愧疚,她抱着男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我等下表现得乖乖的!”
“哎哎,别把口红蹭我脸上啊!”陈继刚笑着跟她开玩笑,她也笑呵呵地去帮他擦掉脸上那片红色,远远看去竟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小情侣。
聂瞻淇跟叶苗苗他们打车到了KTV门口,刚一下车他就看到那对甜蜜的小情侣。因着那女生的身影看起来有点眼熟,他才多看了几眼,当他们牵手走到门口时,他的心脏蓦地一疼,果然是她……
叶苗苗下车看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笑嘻嘻地撞了他一下:“愣什么呢,走啊!”
“嗯,好。”聂瞻淇心里直发堵,想直接回学校,却被叶苗苗直直推着向KTV门口走去。
“我们十个人开了个大包厢,今天玩得痛快点!”叶苗苗高亢的声音在学生们之间特别能带动气氛,她跟着另外两三个同学拿上包厢套餐里送的零食果盘,开开心心地进了包厢。
聂瞻淇情绪不佳,跟在他们最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路过一个包厢门口时,他无意间瞟到了她刚进门的那一抹身影。
306B,他瞬时记忆非常好,只一眼他就记住了那个包厢的号码。然而此时他恨不得自己立马忘记,却根本忘不掉这几个数字字母。
他们的包厢在308A,由于都是大包厢,与秦小蓁他们那个包厢是在同一层,但是隔了几间。又由于他们这间包厢靠近卫生间,就比其他的包厢稍微便宜了点,这也是为什么叶苗苗他们预约了这间。
进了门,叶苗苗招呼着其他同学点歌,看到聂瞻淇最后一个进来,她就冲上前拉他坐下:“快快,你要点什么,告诉小白,她在点歌呢。”
“不用,我等你们唱一会儿再点吧。”
“喂,这儿扫码点歌呢,聂同学给你!”另一个热心同学把点歌二维码递给他,然后专心看着手机点自己喜欢的歌。
“你今天唱什么?还是周杰伦?”叶苗苗眼中闪过崇拜的光芒,她从小就对会唱周杰伦的男生有特殊的偏爱,不为什么,就感觉听周杰伦的男生品味都很不错。
“随便,你点吧,基本热歌榜上我都能唱。”聂瞻淇不想自己点歌,把手机递给叶苗苗,自己坐在一旁发呆。
叶苗苗接过他的手机,心中小鹿乱撞,开心得嘴角飞起。
他怎么这么快就让我碰他手机啊……还让我点歌,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对不起,不感兴趣。”聂瞻淇一脚踩上自行车踏板就准备走。
“唉,别啊!”叶苗苗跑到他的自行车筐前面,双手按住车筐边缘,仰着头道:“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周五就出来唱歌而已嘛,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啊!”
“不好意思,我最近没什么心情……”他是真没心情出去玩,更何况他现在生活费还紧张着呢。
“我请客!”叶苗苗准备软硬兼施了,见他依旧无动于衷,想了个馊主意:“我可是有你们歌手拍形象照的所有底片!其中也有不少黑照嗷,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的黑照发校园论坛!!”
“你怎么有我照片?”
“我学生会的啊!秦学姐拍的照片…肯定都…都给我的嘛!”叶苗苗有点心虚,其实她手里只有学姐给她的精修片。
“你跟…秦学姐很熟吗?”
“想知道啊?想知道就周五跟我出去玩,我就告诉你!”叶苗苗对他俏皮地眨眨眼睛。
“行叭,我去…”聂瞻淇无奈答应,如果她们很熟的话,或许可以打听一些关于她的事。
到了周五,陈继刚如约开着租来的车来接秦小蓁。来之前他千叮咛完嘱咐,一定要她打扮的好看点,这样带她出门能有点面子。
秦小蓁穿上他送的那条白裙子,披个修身的呢子大衣,围了个灰色围巾,长长的卷发扎了个公主头,几缕碎发耷下来显得俏皮可爱又不失淑女气质。
陈继刚对她今日的穿搭颇为满意,见她上了车就先搂过她亲了亲她的头发。秦小蓁对他这一亲昵的举动竟没有来升起一股厌恶之感,却又不好意思突兀地将男友推开,尴尬地笑笑,沉默地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今天见几个大牛,顺利的话能帮老板拉到不少横向的钱!”陈继刚兴奋地说。
秦小蓁对他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事风格很难苟同,便开口劝道:“你还是把重心都放在科研上吧,不是就差一篇就……”
“你懂什么?国内国外不一样!而且你们生科发论文多容易啊,哪像我们,我必须要帮老板搞到足够多的钱才能做研究!懂么你?”没等她说完,陈继刚就打断了她的话。
秦小蓁眉头紧皱,心中倍感厌烦,她的确想不通也无法理解他们这种几乎快成“生意人”模式的“科研方式”,拉横向怎么能是一个博士生该热衷的事情呢,她认识的其他在国内读博的朋友也没有像他这样醉心社交多于科研本身的。
而且,生科发文章一点都不容易好吧!!?
陈继刚根本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对她交代着:“到时候你稍微有眼力见儿,该倒酒倒酒,该喝就喝,实在喝不了再找我啊,别驳了别人的面子!blabla……”
到了吃饭的地方,陈继刚跟他的教授打了声招呼,介绍了下女朋友,说她是江城大学的还没毕业的研究生。秦小蓁一头雾水,她明明是根正苗红的博士后,想反驳,却又插不上嘴,只能尴尬地跟着这群陌生男人们陪着笑。
“小秦啊,你眼光不错嘛,跟了我们理工大的陈博士,人家将来可是很有前途的嘛!”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递来一杯酒,笑呵呵地对秦小蓁寒暄。
“额……”秦小蓁尬住了,就算他有前途又怎样,她自己也很有前途啊?!
“愣着干嘛啊,王老板跟你敬酒,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陈继刚对她一声呵斥,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他带过来专门“陪酒”的。
她强行忍住不满,挤出一抹微笑,吞下那一杯白酒,呛得她不停咳嗽。陈继刚装作一副贴心的模样,给她拍拍背,引得周围几个老男人直笑。
“小陈好男人啊,丫头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像小陈这么好的男人,多的是本科的漂亮学妹喜欢呢!是不是啊,余教授?”
“哎呀,别提了,当年我读博士的时候,那多的是小学妹跟着,搞得当年你们嫂子没少跟我闹红脸哈哈哈哈!”余教授开心地讲述自己当年的情场趣事,若不是他本尊就在眼前,还真的会让人误以为他当年是怎样一个美男子。
“来来来,小姑娘不要闷着不说话啊,跟咱们喝一个来!”又一个陌生的中年老男人走了过来,他那稀疏花白的头发自带一股恼人的气味,干枯参差的胡渣之间长了两片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吞吐着烟酒的臭气。
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拿着酒杯的手很自然地放在了秦小蓁的肩膀上。他身子向她一倚,拿着酒瓶的手便伸向了她的杯子。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喝酒……”秦小蓁感到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她想逃,想立马逃掉,却被一双老男人的手死死禁锢在酒桌之上。
“唉!就一点!你看!就一点!”倒完酒,见她还不动杯,抬头喊住跟其他人觥筹交错的陈继刚:“小陈啊!管管你女人!你看她都不给我面子!”
陈继刚扭过来,瞪了秦小蓁一眼,拿起她的杯子说:“装什么呢你,家里平时买那么多酒,怎么今天这么没眼力见儿??”
秦小蓁此时已经气得要骂脏话了,是,她平时是喜欢品一些红酒香槟,或者是别的气泡果酒。但那些都是她在澳洲读书时的小爱好罢了,现在回国这大半年,她怕实验中出错,几乎不怎么喝酒了,他怎么还拿这些事情当由头逼自己跟别人喝酒呢?
“小姑娘,听大哥跟你讲啊,不要太有脾气,我们男人都不太喜欢太有脾气的女人的!”那男的拿着自己的酒杯,用杯底跟秦小蓁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秦小蓁无奈,拿起自己的酒杯忿忿饮下。谁知,那老男人又给她满上了一杯:“来,小丫头,你大哥啊这是为你好。今天你长个教训,女孩子在酒桌上呢,就要懂礼貌!再罚你两杯!”
陈继刚在一旁踢了踢她的凳子,示意她乖乖饮下那两杯,并说道:“常老板这是看重你,才跟你多喝两杯的,你还不多谢谢人家!”
“谢……谢谢……常老板……”秦小蓁双眼因委屈和愤怒憋得通红,举起酒杯默默地饮下一杯又一杯。不知是酒精还是老男人气味的原因,她感到一股恶心从胃里直直烧到太阳穴,脑壳疼得突突直跳。在那位“常老板”放过她之后,她赶忙跑到卫生巾狠狠地吐了一把。
当她从卫生间出来,酒桌上的场子差不多要散了。陈继刚搂过她,给她披上大衣,并在她耳边继续叮嘱道:“等下去唱歌,你小时候不是学过声乐嘛,多跟老板们唱几首!”
“陈继刚!我是你女朋友还是陪酒小姐啊???”秦小蓁怒不可遏,用力推了他一把,眼眶湿漉漉的,几滴眼泪几乎要掉了出来。
陈继刚见状,先是扭头看了圈周围,跟其他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嘿嘿嘿,没事,没事啊!女人嘛,爱使性子!我哄哄就好了,你们先过去啊!”
此时那些“大老板”们早已离开了酒桌,包厢里只有两三个同为“小弟”的学生或者公司小职员,他们跟着笑了笑,识趣地出了包厢门。
“秦小蓁,别给脸不要脸啊!”陈继刚见人走了,立马恢复一副恶人嘴脸,紧接着说:“你身上的裙子还是我买的,带你来,就是为了给我撑场面,让你喝两杯酒而已,有这么难吗?”
“呵?喝两杯酒?我看你们是拿我下菜了吧!”秦小蓁不甘示弱地对他吼道,她平时很少大声讲话,今天由着酒精的缘故,总算“硬气”一回。
陈继刚见她少有地发脾气,先是一愣,然后换回一副温柔又委屈的模样,将她环入怀中:“乖啊,受委屈了。对不住嘛。”
秦小蓁眼泪刷刷地掉,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女平等”,在她一直以来的求学路上虽然偶尔会因为自己是女生而被“看轻”的情况,但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像一个物品一样被人打量。他故意降低自己学历学位就罢了,因为他博士还没毕业,他好面子,这些她能理解。但是当她被人逼着喝酒的时候,他不仅没帮她讲话,还一起逼她。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们这个专业现在行业不景气,不得已啊……”陈继刚抱着她,轻轻拍着她因哭泣而起伏的背部,绞尽脑汁地安慰道:“我不像你,运气那么好早早博士毕业了,我也想毕业啊。然后顺利去黄教授他们那里做博后什么的,这些老板们以后都是要合作的,我肯定要从现在就开始巴结啊……可能你觉得这样看起来不像个‘读书人’,但是我有我的难处啊,我也想跟你有个好的未来啊宝宝……”
听完他的一番话,秦小蓁被说服了,她知道土木行业不景气,也知道他博士读的不容易。如果真的像他所说,只是喝几杯酒,哄得那些人开心便能帮到他,那她也算做到了一个“贤内助”该做的本分。
她轻轻抽泣着,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我不该使性子的。”
“没事,没事啦,等下宝宝好好表现,‘将功补过’好不好?”陈继刚顺着台阶立马就下,秦小蓁就是这点好,特别好哄,温言细语两句就乖顺了。
“嗯嗯!”秦小蓁点点头,在他身后乖巧地跟着,走出了饭店。
到了KTV门前停车场,秦小蓁在车里仔细检查了下刚刚补好的妆容,陈继刚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下了车。出于刚刚她发情绪的愧疚,她抱着男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我等下表现得乖乖的!”
“哎哎,别把口红蹭我脸上啊!”陈继刚笑着跟她开玩笑,她也笑呵呵地去帮他擦掉脸上那片红色,远远看去竟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小情侣。
聂瞻淇跟叶苗苗他们打车到了KTV门口,刚一下车他就看到那对甜蜜的小情侣。因着那女生的身影看起来有点眼熟,他才多看了几眼,当他们牵手走到门口时,他的心脏蓦地一疼,果然是她……
叶苗苗下车看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笑嘻嘻地撞了他一下:“愣什么呢,走啊!”
“嗯,好。”聂瞻淇心里直发堵,想直接回学校,却被叶苗苗直直推着向KTV门口走去。
“我们十个人开了个大包厢,今天玩得痛快点!”叶苗苗高亢的声音在学生们之间特别能带动气氛,她跟着另外两三个同学拿上包厢套餐里送的零食果盘,开开心心地进了包厢。
聂瞻淇情绪不佳,跟在他们最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路过一个包厢门口时,他无意间瞟到了她刚进门的那一抹身影。
306B,他瞬时记忆非常好,只一眼他就记住了那个包厢的号码。然而此时他恨不得自己立马忘记,却根本忘不掉这几个数字字母。
他们的包厢在308A,由于都是大包厢,与秦小蓁他们那个包厢是在同一层,但是隔了几间。又由于他们这间包厢靠近卫生间,就比其他的包厢稍微便宜了点,这也是为什么叶苗苗他们预约了这间。
进了门,叶苗苗招呼着其他同学点歌,看到聂瞻淇最后一个进来,她就冲上前拉他坐下:“快快,你要点什么,告诉小白,她在点歌呢。”
“不用,我等你们唱一会儿再点吧。”
“喂,这儿扫码点歌呢,聂同学给你!”另一个热心同学把点歌二维码递给他,然后专心看着手机点自己喜欢的歌。
“你今天唱什么?还是周杰伦?”叶苗苗眼中闪过崇拜的光芒,她从小就对会唱周杰伦的男生有特殊的偏爱,不为什么,就感觉听周杰伦的男生品味都很不错。
“随便,你点吧,基本热歌榜上我都能唱。”聂瞻淇不想自己点歌,把手机递给叶苗苗,自己坐在一旁发呆。
叶苗苗接过他的手机,心中小鹿乱撞,开心得嘴角飞起。
他怎么这么快就让我碰他手机啊……还让我点歌,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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