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劣匪
“九两不知道哪来的志气。”
老豹子冷笑一声，一双眼睛紧盯那边战场，握着大刀的手指青筋暴起，“但既然他不甘寂寞，那就成全他好了！左大帅手下从来没有孬种！如果死在这种地方，那只怪这小子命不好，总归只是他没福分。”
“别这么说吗！九两还是个孩子，要他将来有出息，咱们以后慢慢教导也来得及。”
老鹌鹑摆摆手笑的憨厚。
一个转蒙了的马匪跌跌撞撞闯进这片阴影，被老豹子顺手扶住肩膀，然后左手握拳指节重重轰在他喉咙上。
倒霉马匪眼睛翻白软软倒下，被老鹌鹑顺手踢进身后墙角阴影。
然后继续聊到：“再说了，学了咱的本事就是咱的徒弟。天地君亲师里头，好歹要占上一头。这样才不至于将来下地之后连个烧纸人都没有，凭白被阴曹的小鬼看不起。落叶不能归根，可也不能当游魂野鬼不是？”
“你就看中他了？要不得明年轮到咱俩巡逻的时候，下山重去找个好的慢慢调教？”
老豹子慢悠悠的说着，忽然眉头一皱。却是秦九两一时不备让人从背后闷了一锤，整个人往前冲了几步才没跌倒。
老豹子二话不说就要冲出去，却被老鹌鹑拽住一只手。
老鹌鹑戏谑的看一眼老豹子，朝他摆摆手。
“别急，娃没事。我看得清楚，他泄力了。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咱俩动手。再看看，看看他的底子……”
“如果不成器，老子掐死他！”
老豹子闷哼了一声。
说罢，两人重新回到阴影中。
……
秦九两没有时间去关注两个老货的动向，也不清楚周遭到底还有多少敌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砍翻几个对手，眼下只觉得双手手臂十分酸痛，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出不去，让人几乎窒息。
甚至每一次甩动身体的时候，眼睛里都会出现白边，让人感到眩晕。
这是紧张过度再加上用力过猛以及力竭，才会出现的症状。
秦九两的精神已经绷到极致。
杨白杨以前对秦九两讲过战场杀人的事儿，只是真正实实在在体会到这种感觉带来的压力，这还是第一回。
要知道这是真正拿性命去拼搏的厮杀，这种情况下哪怕一秒钟的迟缓，都可能导致自己被人割去脑袋。
背上疼痛欲裂的伤，就是刚才大意的结果。
“给老子……滚开！”
双手握紧板刀用力一旋，秦九两打着转儿将贴近周围的马匪尽数逼退。
但他也清楚，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好事。想要赢必须要想办法打破眼下的局面，也就是让这伙马匪彻底失去反抗意志。
如果真要靠杀光所有人来确定输赢，那也太掉价了。
“话说，鸟爷和豹爷去哪了？”
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秦九两站直身体看向不远处。
在那边空地，托克逊被那大汉殴打的十分狼狈。尽管他还在反抗，但是很显然被干掉只是时间问题。
能够掌控一伙马匪掌握一个大寨的马匪头领，总归是有几分本事的。
秦九两暗自算计一下，哪怕是他自己，要弄死这魁梧大汉，也很得费一翻功夫，还得是没人捣乱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啊！虽然继承的这具身体十分优秀，但总归也还在普通人的范畴。真正想要当个大将军大军阀，还得再继续变强才可以。就现在这身体素质，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一个矮身躲过背后偷袭，秦九两转身就是一刀横扫，精准命中贼人侧肋，将他像溅水风车一样洒着血砍飞出去。
“这位兄弟好身手！”
一个大嗓门响起来，声音很响亮，却给秦九两一种故作豪爽的感觉。
话本里的那些个英雄好汉，个个都是面容方正，声若洪钟的印象。耳旁传来的声音给秦九两的，就是在刻意模仿这种感觉。
“都给我住手！”
来人从阴影中出现，大步流星走到月光下，一挥手就将一众喽啰驱散。
他身穿豹纹衫外套虎皮袄，头戴毡帽背上披着黑纹斗篷，朝秦九两拱手笑道：“不知道这位兄弟是什么来路？也不知我黑风寨是哪里得罪你这位英雄好汉？如真是我黑风寨的错，就让我给英雄倒酒赔礼如何？”
说着这人眯着眼睛环顾一周，声音低沉下来：“这人也让你杀了不少了，心头火儿也差不多该出完了吧？再继续打下去，莫非以为我黑风寨好欺？要知道我黑风寨虽然不大，但铳子好歹也有几条的。”
一挫一扬，先以礼待人再给予威胁，这汉子一出场就将主动权掌握在了手中。
“你是什么人？”
秦九两顺势停止动作，刀尖杵地抓紧时间恢复力气。
“在下不才，黑风寨寨主，黑旋风李贵。”
名为李贵的寨主对秦九两拱手，笑眯眯的道：“也不怕这位兄弟笑话，在下便是听了水浒传的话本之后，才改的这名号。毕竟身处黑风寨，叫个黑旋风也是应有之意。再说我黑风寨就像那水泊梁山一样，讲的是替天行道义气为先，平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就等你这样的好汉来投，一同义气！”
“替天行道的黑风寨？”
秦九两露出嘲弄的笑容，“你这寨子里那些个绑着镣铐的奴隶们可不这么想，那些被你们劫掠的乡民们又该找谁喊冤？真以为在脸上挂张面皮，就能把自个儿当成人物了？在西疆，还轮不到贼寇嚣张！”
李贵顿时脸黑如墨，月光下看起来当真就如同话本里的黑旋风一样。
他死死盯着秦九两，咬牙切齿道：“听你口气，你小子莫非是官兵？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找我黑风寨麻烦！话说老子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赶紧给老子滚。否则凭你再嚣张，在铳子面前也没好果子吃！”
顿一下，李贵忍不住提醒道：“你可知道库尔勒的杜参将？我和那位大人可是喝过酒的，所以你莫要自误。”
“……”
秦九两有些沉默。
有些事情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兵匪勾结这种事，或许在这个时代理所当然便是常态。但是对于秦九两来说，这种事情总归是不能接受的。
再说了，区区一个躲在山坳子里的小股马匪，真能够和正三品的参将武官把酒言欢？
清朝的武官再不值钱再堕落，应该也看不上这点儿芝麻利益吧。
总归无论如何，区区一个千里之外的绿营参将，还吓唬不到秦九两。
更不提秦九两早就把这伙马匪当成战利品，今年赛图拉堡的温饱问题，还要靠这里的收益！
屈服外人导致堡里饿肚子，秦九两不干。
所以秦九两沉默两晌，然后将手中板刀掷在地上。
“既然这位寨主后台板硬，那就是在下有眼无珠了。今天冒犯诸位，过些日子抬大礼上来给寨主赔罪。”
秦九两拱了拱手。
“好说好说！”
李贵面带笑容拱手还礼，又指向那边托克逊：“那位兄弟也是你伙伴？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听话啊。”
对于这边的情况，托克逊好像充耳不闻。他依然还在和那大汉拼命厮杀，哪怕浑身是血也不退一步。
秦九两咧嘴一笑：“我这就去拦住他！这伙脑子有病，是我在半路上捡的。”
“原来是个傻子，难怪不知道轻重。”
李贵点点头，走向那头大汉：“再给兄弟你一分面子，我让我家二寨主先停手。只是兄弟你也安抚好这傻子，别再使得你我两家……”
李贵略微走远，自我感觉已经安全之后，他猛然变了表情：“给我弄死这蠢货！把他千刀万剐祭奠刚才死去的兄弟！区区一个臭当兵的也敢在爷爷面前嚣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什么东西了啊？”
与此同时，秦九两也猛然冲向李贵：“托克逊，动手！”
老豹子冷笑一声，一双眼睛紧盯那边战场，握着大刀的手指青筋暴起，“但既然他不甘寂寞，那就成全他好了！左大帅手下从来没有孬种！如果死在这种地方，那只怪这小子命不好，总归只是他没福分。”
“别这么说吗！九两还是个孩子，要他将来有出息，咱们以后慢慢教导也来得及。”
老鹌鹑摆摆手笑的憨厚。
一个转蒙了的马匪跌跌撞撞闯进这片阴影，被老豹子顺手扶住肩膀，然后左手握拳指节重重轰在他喉咙上。
倒霉马匪眼睛翻白软软倒下，被老鹌鹑顺手踢进身后墙角阴影。
然后继续聊到：“再说了，学了咱的本事就是咱的徒弟。天地君亲师里头，好歹要占上一头。这样才不至于将来下地之后连个烧纸人都没有，凭白被阴曹的小鬼看不起。落叶不能归根，可也不能当游魂野鬼不是？”
“你就看中他了？要不得明年轮到咱俩巡逻的时候，下山重去找个好的慢慢调教？”
老豹子慢悠悠的说着，忽然眉头一皱。却是秦九两一时不备让人从背后闷了一锤，整个人往前冲了几步才没跌倒。
老豹子二话不说就要冲出去，却被老鹌鹑拽住一只手。
老鹌鹑戏谑的看一眼老豹子，朝他摆摆手。
“别急，娃没事。我看得清楚，他泄力了。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咱俩动手。再看看，看看他的底子……”
“如果不成器，老子掐死他！”
老豹子闷哼了一声。
说罢，两人重新回到阴影中。
……
秦九两没有时间去关注两个老货的动向，也不清楚周遭到底还有多少敌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砍翻几个对手，眼下只觉得双手手臂十分酸痛，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出不去，让人几乎窒息。
甚至每一次甩动身体的时候，眼睛里都会出现白边，让人感到眩晕。
这是紧张过度再加上用力过猛以及力竭，才会出现的症状。
秦九两的精神已经绷到极致。
杨白杨以前对秦九两讲过战场杀人的事儿，只是真正实实在在体会到这种感觉带来的压力，这还是第一回。
要知道这是真正拿性命去拼搏的厮杀，这种情况下哪怕一秒钟的迟缓，都可能导致自己被人割去脑袋。
背上疼痛欲裂的伤，就是刚才大意的结果。
“给老子……滚开！”
双手握紧板刀用力一旋，秦九两打着转儿将贴近周围的马匪尽数逼退。
但他也清楚，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好事。想要赢必须要想办法打破眼下的局面，也就是让这伙马匪彻底失去反抗意志。
如果真要靠杀光所有人来确定输赢，那也太掉价了。
“话说，鸟爷和豹爷去哪了？”
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秦九两站直身体看向不远处。
在那边空地，托克逊被那大汉殴打的十分狼狈。尽管他还在反抗，但是很显然被干掉只是时间问题。
能够掌控一伙马匪掌握一个大寨的马匪头领，总归是有几分本事的。
秦九两暗自算计一下，哪怕是他自己，要弄死这魁梧大汉，也很得费一翻功夫，还得是没人捣乱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啊！虽然继承的这具身体十分优秀，但总归也还在普通人的范畴。真正想要当个大将军大军阀，还得再继续变强才可以。就现在这身体素质，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一个矮身躲过背后偷袭，秦九两转身就是一刀横扫，精准命中贼人侧肋，将他像溅水风车一样洒着血砍飞出去。
“这位兄弟好身手！”
一个大嗓门响起来，声音很响亮，却给秦九两一种故作豪爽的感觉。
话本里的那些个英雄好汉，个个都是面容方正，声若洪钟的印象。耳旁传来的声音给秦九两的，就是在刻意模仿这种感觉。
“都给我住手！”
来人从阴影中出现，大步流星走到月光下，一挥手就将一众喽啰驱散。
他身穿豹纹衫外套虎皮袄，头戴毡帽背上披着黑纹斗篷，朝秦九两拱手笑道：“不知道这位兄弟是什么来路？也不知我黑风寨是哪里得罪你这位英雄好汉？如真是我黑风寨的错，就让我给英雄倒酒赔礼如何？”
说着这人眯着眼睛环顾一周，声音低沉下来：“这人也让你杀了不少了，心头火儿也差不多该出完了吧？再继续打下去，莫非以为我黑风寨好欺？要知道我黑风寨虽然不大，但铳子好歹也有几条的。”
一挫一扬，先以礼待人再给予威胁，这汉子一出场就将主动权掌握在了手中。
“你是什么人？”
秦九两顺势停止动作，刀尖杵地抓紧时间恢复力气。
“在下不才，黑风寨寨主，黑旋风李贵。”
名为李贵的寨主对秦九两拱手，笑眯眯的道：“也不怕这位兄弟笑话，在下便是听了水浒传的话本之后，才改的这名号。毕竟身处黑风寨，叫个黑旋风也是应有之意。再说我黑风寨就像那水泊梁山一样，讲的是替天行道义气为先，平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就等你这样的好汉来投，一同义气！”
“替天行道的黑风寨？”
秦九两露出嘲弄的笑容，“你这寨子里那些个绑着镣铐的奴隶们可不这么想，那些被你们劫掠的乡民们又该找谁喊冤？真以为在脸上挂张面皮，就能把自个儿当成人物了？在西疆，还轮不到贼寇嚣张！”
李贵顿时脸黑如墨，月光下看起来当真就如同话本里的黑旋风一样。
他死死盯着秦九两，咬牙切齿道：“听你口气，你小子莫非是官兵？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找我黑风寨麻烦！话说老子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赶紧给老子滚。否则凭你再嚣张，在铳子面前也没好果子吃！”
顿一下，李贵忍不住提醒道：“你可知道库尔勒的杜参将？我和那位大人可是喝过酒的，所以你莫要自误。”
“……”
秦九两有些沉默。
有些事情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兵匪勾结这种事，或许在这个时代理所当然便是常态。但是对于秦九两来说，这种事情总归是不能接受的。
再说了，区区一个躲在山坳子里的小股马匪，真能够和正三品的参将武官把酒言欢？
清朝的武官再不值钱再堕落，应该也看不上这点儿芝麻利益吧。
总归无论如何，区区一个千里之外的绿营参将，还吓唬不到秦九两。
更不提秦九两早就把这伙马匪当成战利品，今年赛图拉堡的温饱问题，还要靠这里的收益！
屈服外人导致堡里饿肚子，秦九两不干。
所以秦九两沉默两晌，然后将手中板刀掷在地上。
“既然这位寨主后台板硬，那就是在下有眼无珠了。今天冒犯诸位，过些日子抬大礼上来给寨主赔罪。”
秦九两拱了拱手。
“好说好说！”
李贵面带笑容拱手还礼，又指向那边托克逊：“那位兄弟也是你伙伴？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听话啊。”
对于这边的情况，托克逊好像充耳不闻。他依然还在和那大汉拼命厮杀，哪怕浑身是血也不退一步。
秦九两咧嘴一笑：“我这就去拦住他！这伙脑子有病，是我在半路上捡的。”
“原来是个傻子，难怪不知道轻重。”
李贵点点头，走向那头大汉：“再给兄弟你一分面子，我让我家二寨主先停手。只是兄弟你也安抚好这傻子，别再使得你我两家……”
李贵略微走远，自我感觉已经安全之后，他猛然变了表情：“给我弄死这蠢货！把他千刀万剐祭奠刚才死去的兄弟！区区一个臭当兵的也敢在爷爷面前嚣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什么东西了啊？”
与此同时，秦九两也猛然冲向李贵：“托克逊，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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