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雏鹰
很难想象，有人竟然能够通过口哨发出老鹰的鸣叫声。
重点不是模仿老鹰的叫声，而是模仿出那种老鹰飞翔在百米之外的那种感觉。出现在附近的声音和出现在远处的声音，在耳朵里的表现是截然不同的。拙劣的模仿只会被人瞬间识破，而不会变成同伴的助力。
但老豹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当真有一只老鹰从头顶飞过，以至于靠近火堆的那人不自觉仰头四处张望。
与此同时，收到预警的老鹌鹑瞬间改变行动方式。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选择躲避，也没有隐藏，而是很自然的就这么在火堆前蹲坐下去。
他的姿态很放松，也很普通，背对着来人很悠闲的伸手烤火，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侵略者。以至于过来的那人回头之后也没察觉到周围的异状，甚至很自然的在老鹌鹑身边坐下来。
然后……
‘咔嚓！’
老鹌鹑很随便的伸出一双脏兮兮的大手，轻易拧断了他的脖子。
“嘶……”
目瞪口呆的秦九两深吸一口冷气，这是何等的冷静以及胆大妄为？
但凡出一点纰漏，老鹌鹑都死定了。
“不要小瞧那老货，这样的摸哨他做过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了。”
老豹子冷笑一声站起来，很随意的在裤腿上擦擦手，然后率先朝山寨的方向走过去。
秦九两和托克逊赶紧跟上。
失去所谓守卫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一行四人入侵山寨。
甚至秦九两三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在月光下，也没有被人察觉。他们就好像逛街一样随意的走着，倾听旁边土屋里的呼噜声。
这种走钢丝一样的行为让秦九两肾上腺素激增，整个人变得无比紧张。
“你们来的慢了。”
火堆前，老鹌鹑正懒洋洋的烤着不知从哪搞到的一条牛腿。
等到三人过来，他随手指向一旁：“兵器都帮你们搞好了，拾掇一下就赶紧干活儿吧。话说九两应该还没杀过人，这次算是开荤了。不过我也事先说好，自个儿的对手自个儿解决，没人会帮你，死了也是命不好。”
秦九两脸色有些青红，这会儿他确实有点紧张。
杀人这种事哪怕在脑海里模拟一万遍，也比不上即将到来的隐隐犯怵。
要怎么做？
是闭着眼睛干脆就那么一砍？还是看清楚对方的动作，躲过对方的攻击之后赶紧朝他的要害挥刀？
杀鸡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普通人看到别人流血都会犯恶心，看到有人受伤也会感同身受，那么刀子砍进肉里是什么感觉呢？
秦九两不知道。
但是秦九两很清楚一件事，他没有退缩的理由和机会！
来到这个世界，总不能碌碌无为这么过下去。杨白杨他们这些人能够一辈子坚持着这么老老实实呆在雪山上，能够数十年如一日除了辛苦巡逻之外什么都不想。但是秦九两自问自己，他能做到这种坚持？
做不到的！
这种苍白无聊而且没有任何未来的生活，不是秦九两的追求，也不是他想要的未来！
但是作为一个祖国边疆的哨兵，他又不愿意做逃兵。
所以从头到尾，秦九两都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一步步往上攀登，从兵做到将，然后光明正大的领兵天下。
‘喀！’
这是板刀掠过喉咙，将喉骨直接砍碎的声音。
目瞪口呆的马匪刚刚从毛毡里钻出来，还来不及出声，就迅速被割去性命。
秦九两手起刀落结果了这人，他没有时间去感受杀人的感觉，就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房间里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蜷缩在屋子最里面角落，浑身脏兮兮甚至赤裸上半身的男性奴隶。
他的两条腿上都锁着铁链，铁链不过两尺，拴在墙柱铁环上，使得这人不能乱跑。秦九两的出现让他目瞪口呆，甚至浑身颤抖。他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五体投地哪怕身体抖得像筛糠也不敢乱动半分。
秦九两一时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灭口。
按道理来说，这个山寨的所有人都是敌人。但是这些奴隶只是被马匪胁迫而已，或许算不上同流合污。
奴隶甚至不敢开口求饶，一时让秦九两有些犯难。
他毕竟不是小说种那种意志果决，杀伐果断，能够冷血的瞬间融入这个时代的性格。
而且刚刚才开荤杀人，秦九两这会儿手还有点抖。
“甲，你居然还敢回来！”
外面忽然传来咆哮声，紧接着就是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似乎形势变得激烈起来。
没时间犹豫，秦九两深深的看这人一眼，握紧板刀转身离开这件土屋。
从头到尾，这奴隶没有任何动作。
来到屋外，才发现战斗没有像想象一样顺利。不过也对，通过摸哨的手段杀光所有人，那是游戏里才会发生的事。
借着月光，秦九两已经看到两个激战在一起的人影。
一个人是狼狈的托克逊，另一人是有着满头乱糟糟卷发以及满下巴卷曲胡子的壮汉。
托克逊双手握着一柄弯刀，壮汉则手持一杆长柄斧。两个人的战斗十分激烈，托克逊被砸的在地上乱滚，险象环生。
秦九两想要帮托克逊忙，也顾不上了，因为壮汉的咆哮声已经把剩余马匪全部惊醒，纷纷从屋内钻出来。
这些人毫无疑问十分相熟，见到刀刃沾血的陌生人秦九两，问也不问就发起进攻。
秦九两一边抵挡，一边观察周围。
经过老鹌鹑的一轮摸哨，马匪已经死去五人。紧接着老豹子进寨之后，又和老鹌鹑分开行动，各干掉了几个目标。
两个老货，稍微漏一下手段，就宰了差不多四成的敌人。以至于这会儿出现在外面的马匪，居然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十二三个人。
其中两人转身就要去释放奴隶。
秦九两哪能让他得逞，二话不说就往那边冲。
只是马匪也不傻，最靠近秦九两的三人立刻堵住道路，手中大刀直砍向秦九两周身要害。
秦九两闷哼一声，手腕再添两分力气，手中板刀发出风雷呼啸声，全力砍向面前马匪毛茸茸的胸膛。
板刀在这边儿，平日里多用来切羊骨剁羊头。它宽背且沉重，只有力大的人才能挥舞起来。这会儿秦九两一发狠，就唬的两名马匪仓惶躲避。没有人打算尝尝被板刀砍中的滋味，这东西剁羊头也只需要一刀。
“到底哪来的贼货？居然敢闯克里阳卡！难道不知道，这里我黑风寨的地盘？”
一马匪厉声咆哮。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马匪！”
秦九两身形一矮，右手拖刀侧身往前碎步一冲。那马匪手中铁头棍横扫落空，赶紧下劈却已经为时已晚。
月光下，染红的板刀仿佛匹炼一样划过，从下往上将马匪开了膛，一肚子糟物蜂拥而出。
“啊！”
这人一边惨叫一边打滚，把周围同伴吓的一个个脸色苍白。
有人想逃，有人想迂回，有人想拖延到秦九两力竭，一时间竟是无人敢正面和秦九两交手。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
和托克逊交战的似乎是寨子首领，他眼睛余光察觉到这边动静，不满的咆哮起来：“还不赶紧宰了这小子？居然敢来找黑风寨的麻烦，老子要用他的尸体点天灯！还有你这个奴隶，我要把你剁碎了喂老鹰！”
“把我的……玛依努尔还给我！”
托克逊不甘示弱的咆哮起来，一个翻滚反身站立，又毫不犹豫朝对方扑上去。
“玛依努尔？”
老豹子躲在阴影中，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是个女人名字！看样子，这家伙背后还有没坦白的故事！”
“咱们就在这看着？”
老鹌鹑的声音出现在老豹子身后的房顶，他小心翼翼往外伸长脖子：“万一九两死在这里，老杨树不会饶过咱俩的。还有你知道，杨老虎比马哈撒还要宠这小子。如果他出事，咱俩铁定会被杨老虎弄死。”
重点不是模仿老鹰的叫声，而是模仿出那种老鹰飞翔在百米之外的那种感觉。出现在附近的声音和出现在远处的声音，在耳朵里的表现是截然不同的。拙劣的模仿只会被人瞬间识破，而不会变成同伴的助力。
但老豹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当真有一只老鹰从头顶飞过，以至于靠近火堆的那人不自觉仰头四处张望。
与此同时，收到预警的老鹌鹑瞬间改变行动方式。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选择躲避，也没有隐藏，而是很自然的就这么在火堆前蹲坐下去。
他的姿态很放松，也很普通，背对着来人很悠闲的伸手烤火，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侵略者。以至于过来的那人回头之后也没察觉到周围的异状，甚至很自然的在老鹌鹑身边坐下来。
然后……
‘咔嚓！’
老鹌鹑很随便的伸出一双脏兮兮的大手，轻易拧断了他的脖子。
“嘶……”
目瞪口呆的秦九两深吸一口冷气，这是何等的冷静以及胆大妄为？
但凡出一点纰漏，老鹌鹑都死定了。
“不要小瞧那老货，这样的摸哨他做过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了。”
老豹子冷笑一声站起来，很随意的在裤腿上擦擦手，然后率先朝山寨的方向走过去。
秦九两和托克逊赶紧跟上。
失去所谓守卫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一行四人入侵山寨。
甚至秦九两三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在月光下，也没有被人察觉。他们就好像逛街一样随意的走着，倾听旁边土屋里的呼噜声。
这种走钢丝一样的行为让秦九两肾上腺素激增，整个人变得无比紧张。
“你们来的慢了。”
火堆前，老鹌鹑正懒洋洋的烤着不知从哪搞到的一条牛腿。
等到三人过来，他随手指向一旁：“兵器都帮你们搞好了，拾掇一下就赶紧干活儿吧。话说九两应该还没杀过人，这次算是开荤了。不过我也事先说好，自个儿的对手自个儿解决，没人会帮你，死了也是命不好。”
秦九两脸色有些青红，这会儿他确实有点紧张。
杀人这种事哪怕在脑海里模拟一万遍，也比不上即将到来的隐隐犯怵。
要怎么做？
是闭着眼睛干脆就那么一砍？还是看清楚对方的动作，躲过对方的攻击之后赶紧朝他的要害挥刀？
杀鸡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普通人看到别人流血都会犯恶心，看到有人受伤也会感同身受，那么刀子砍进肉里是什么感觉呢？
秦九两不知道。
但是秦九两很清楚一件事，他没有退缩的理由和机会！
来到这个世界，总不能碌碌无为这么过下去。杨白杨他们这些人能够一辈子坚持着这么老老实实呆在雪山上，能够数十年如一日除了辛苦巡逻之外什么都不想。但是秦九两自问自己，他能做到这种坚持？
做不到的！
这种苍白无聊而且没有任何未来的生活，不是秦九两的追求，也不是他想要的未来！
但是作为一个祖国边疆的哨兵，他又不愿意做逃兵。
所以从头到尾，秦九两都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一步步往上攀登，从兵做到将，然后光明正大的领兵天下。
‘喀！’
这是板刀掠过喉咙，将喉骨直接砍碎的声音。
目瞪口呆的马匪刚刚从毛毡里钻出来，还来不及出声，就迅速被割去性命。
秦九两手起刀落结果了这人，他没有时间去感受杀人的感觉，就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房间里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蜷缩在屋子最里面角落，浑身脏兮兮甚至赤裸上半身的男性奴隶。
他的两条腿上都锁着铁链，铁链不过两尺，拴在墙柱铁环上，使得这人不能乱跑。秦九两的出现让他目瞪口呆，甚至浑身颤抖。他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五体投地哪怕身体抖得像筛糠也不敢乱动半分。
秦九两一时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灭口。
按道理来说，这个山寨的所有人都是敌人。但是这些奴隶只是被马匪胁迫而已，或许算不上同流合污。
奴隶甚至不敢开口求饶，一时让秦九两有些犯难。
他毕竟不是小说种那种意志果决，杀伐果断，能够冷血的瞬间融入这个时代的性格。
而且刚刚才开荤杀人，秦九两这会儿手还有点抖。
“甲，你居然还敢回来！”
外面忽然传来咆哮声，紧接着就是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似乎形势变得激烈起来。
没时间犹豫，秦九两深深的看这人一眼，握紧板刀转身离开这件土屋。
从头到尾，这奴隶没有任何动作。
来到屋外，才发现战斗没有像想象一样顺利。不过也对，通过摸哨的手段杀光所有人，那是游戏里才会发生的事。
借着月光，秦九两已经看到两个激战在一起的人影。
一个人是狼狈的托克逊，另一人是有着满头乱糟糟卷发以及满下巴卷曲胡子的壮汉。
托克逊双手握着一柄弯刀，壮汉则手持一杆长柄斧。两个人的战斗十分激烈，托克逊被砸的在地上乱滚，险象环生。
秦九两想要帮托克逊忙，也顾不上了，因为壮汉的咆哮声已经把剩余马匪全部惊醒，纷纷从屋内钻出来。
这些人毫无疑问十分相熟，见到刀刃沾血的陌生人秦九两，问也不问就发起进攻。
秦九两一边抵挡，一边观察周围。
经过老鹌鹑的一轮摸哨，马匪已经死去五人。紧接着老豹子进寨之后，又和老鹌鹑分开行动，各干掉了几个目标。
两个老货，稍微漏一下手段，就宰了差不多四成的敌人。以至于这会儿出现在外面的马匪，居然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十二三个人。
其中两人转身就要去释放奴隶。
秦九两哪能让他得逞，二话不说就往那边冲。
只是马匪也不傻，最靠近秦九两的三人立刻堵住道路，手中大刀直砍向秦九两周身要害。
秦九两闷哼一声，手腕再添两分力气，手中板刀发出风雷呼啸声，全力砍向面前马匪毛茸茸的胸膛。
板刀在这边儿，平日里多用来切羊骨剁羊头。它宽背且沉重，只有力大的人才能挥舞起来。这会儿秦九两一发狠，就唬的两名马匪仓惶躲避。没有人打算尝尝被板刀砍中的滋味，这东西剁羊头也只需要一刀。
“到底哪来的贼货？居然敢闯克里阳卡！难道不知道，这里我黑风寨的地盘？”
一马匪厉声咆哮。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马匪！”
秦九两身形一矮，右手拖刀侧身往前碎步一冲。那马匪手中铁头棍横扫落空，赶紧下劈却已经为时已晚。
月光下，染红的板刀仿佛匹炼一样划过，从下往上将马匪开了膛，一肚子糟物蜂拥而出。
“啊！”
这人一边惨叫一边打滚，把周围同伴吓的一个个脸色苍白。
有人想逃，有人想迂回，有人想拖延到秦九两力竭，一时间竟是无人敢正面和秦九两交手。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
和托克逊交战的似乎是寨子首领，他眼睛余光察觉到这边动静，不满的咆哮起来：“还不赶紧宰了这小子？居然敢来找黑风寨的麻烦，老子要用他的尸体点天灯！还有你这个奴隶，我要把你剁碎了喂老鹰！”
“把我的……玛依努尔还给我！”
托克逊不甘示弱的咆哮起来，一个翻滚反身站立，又毫不犹豫朝对方扑上去。
“玛依努尔？”
老豹子躲在阴影中，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是个女人名字！看样子，这家伙背后还有没坦白的故事！”
“咱们就在这看着？”
老鹌鹑的声音出现在老豹子身后的房顶，他小心翼翼往外伸长脖子：“万一九两死在这里，老杨树不会饶过咱俩的。还有你知道，杨老虎比马哈撒还要宠这小子。如果他出事，咱俩铁定会被杨老虎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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