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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来自粉丝的宫心计

    日夜出。

    司天监大儒再次被搀进大帐面见左贤王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大军已经开进到了郑国和中山国边界。中山国早已闻讯在入境的山间隘口大量增兵,为展示实力显得人多,在两边山脊上每隔一段插上一面大旗。

    人多不多没看出来,倒是看得草原人有些眼馋,这么多五颜六色的旗子,听说好些还是蚕丝编制的,如果能搞一面裹着睡觉就好了,听说比少女的皮肤还柔滑。

    这略旖旎的遐想中,气氛倒是不怎么紧张,没有大兵压境剑拔弩张的感觉,只是互相好奇得远远打量着,似乎都在期待着发生些什么。

    左贤王这会很闲,换了件宽松的袍子在大帐中等着司天监大儒,问候了身体情况后没给机会聊国事,先讨教起星象学说和天人感应。这么个异国权贵请教自己专业领域的知识,那可不正好挠在了痒处,顿时来了精神,便滔滔不绝讲起来,其间左贤王时不时会问几个问题,一个个问题都恰到好处问在点子上,一下下都搔在敏感处,令他说得好生畅快。

    听他问的问题,司天监大儒就知道是有听进去,真心求教,不是敷衍了事的。这让他讲得很爽,一个位高权重之人认真乖巧得听自己讲课,还把自己每句话都听进去,这是让讲课人很有成就感的,同时极度遗憾左贤王和自己并非同一阵营,否则当夜观星象促膝长谈倾囊相授。

    当讲到“彗星袭月”是上天预示着会有战争或瘟疫降临时,司天监大儒突然敏锐得发现自己可以耍个小聪明,便带了些私货,将那些必须对左贤王讲的国骂夹杂其间,或通过民妇之口,或借由稚童无知之语,一一道于左贤王,本来这种学术性的讲课是挺无聊的,左贤王即便强装感兴趣硬撑,也被讲得有些昏昏欲睡,可夹了泼妇、稚童的俚语国骂,倒是生动有趣了许多,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甚至会跟着学舌骂上两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当将最后一句国骂奉命骂完,左贤王明显感觉他舒了口气,还疑惑得问他“星象能带给民间几多灾变,先生可感应天意,亦承受许多啊。”

    “可不是,为了编得没破绽,借天意骂你,我可是压力山大啊,幸而不辱使命。”司天监大儒腹诽着,连连点头,表示就你懂我。

    聊爽了离开,突然想到,我这是干嘛来了,怎么什么要事都没说,又好像已经完成任务的样子,算了算了,保着小命够交差了,夫复何求。

    再一天,司天监大儒明显感觉到了大嘴女婿的轻慢,预感到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打那次被马奶酒洗胃之后,这个大嘴可是每天一大早就拎着酒袋子跑来“陪自己”,还常恶趣味得对着自己打酒嗝,“洗胃”第二天一早还生生被那酒嗝熏吐过一次,因为腹内空空,吐出来的水又酸又黄,难受得要死,一度怀疑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多少猜到这个嗜酒的家伙是借着自己的名义弄酒喝,反正不是自家的酒,爱喝喝呗,喜欢观星的大多心胸宽阔,左贤王不可能为这几袋挂名的马奶酒要自己脑袋。

    大嘴女婿这天没一大早来“陪酒喝”便是异常,营地外还远远得看到一处尘土飞扬,不过过一会就散去了,空荡荡的,隐约听说是两边的斥候交上了手。

    待到午后,司天监大儒发现中山国的山间隘口打开了城门,草原人开始陆续进入。

    左贤王再次招司天监大儒会面,进帐后发现帐内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估计和自己见完,这大帐也马上要拆了装车运走。左贤王如老友般握着司天监大儒的手道“和君相见恨晚啊,如君愿意同去,可为君择地筑高台,夜夜观星象。”

    一个是不待见自己,恨不得把自己丢到敌营弄死的昏君。一个是惺惺相惜,承诺愿意支持事业的明主。换一般人遇此场景都会有些想法,司天监大儒着实也心动了一把。

    幸好手握的旌节上挂着的毛尾荡拂手背,撩回了一丝理智。好歹自己是奉命出使啊,哪有出使出一半跟人跑了的道理。而且左贤王这熟太快的过份殷勤也让他想到一句话“事出无常必有妖”。

    自己就是个被派来送死拖时间的弃子,左贤王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点都没看出来。对自己如此这般,对左贤王能有什么好处?真的很痴迷星象和天人感应的学说?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吧。

    司天监大儒越想越恢复理智,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可没感觉草原人营中有人对星象有半毛钱兴趣,而且退一万步讲,如果左贤王真那么感兴趣,早干嘛去了?

    突然想到,“他不会是和我一样,之前也在拖时间吧?”很有可能啊,之前一直和自己扯东扯西聊星象,绝口不提正事。再想到草原人这才刚刚开始进入中山国境内,心里顿时门清“之前他在等中山国借道的回复,所以不想在结果确定前把外交解决的途径完全堵死。”

    想通这点,看左贤王的眼神顿时玩味起来。左贤王当然没有读心的能力,只以为他还在认真考虑,回应了一个期待且真诚的笑容,鼓励答应下来。

    能在官场上混到一定职位,并且有一定声望的,哪里有可能是个热血上头冲动行事的愣头青呢。之前只是被死亡的恐惧吓得失去理智,一时钻了牛角尖,像那不穿裤衩的鸵鸟顾头不顾腚,摇摆扭发着大屁股惹人嘲弄还不自知,智商完全不在线。

    此时政治老鸟重回状态,一转眼就想到了左贤王在打什么主意,“这是想把我当书呆子哄骗过去,借机侮辱郑国,气郑王去攻打中山国泄愤,彻底甩掉尾巴的同时,勾引郑王怒而兴兵,仓促开战树敌啊。”

    感觉对自己使这么低劣的招数,被侮辱了智商,司天监大儒有些气愤。好在找回状态后脑子很清醒,知道此时仍身在敌营,如果对方够无耻,把自己绑了带走,然后号称是自愿跟随,那可要被构陷得百口莫辩了。

    于是委婉得谢绝好意,表示自己有使者使命在身,当以国事为重。并义正严辞得表示,自己铁骨铮铮,既然敢在两军交战时主动请求代表郑国出使,便已至生死与度外,抱着必死的决心。同时敬佩左贤王的气度和心胸,中山国愿意借道,此番会猎估计便要暂时告一段落,希望来日可再次会猎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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